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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文词典》

    第一百二十五章 《魔文词典》

    那场由克鲁姆、赫敏和德拉科衍生的风波并没有持续太久。

    诚然,学生们讨论舞伴的时候,偶尔会嬉笑着在话题中捎带上他们一两句,可永远都有更新的八卦伴随着朝阳冉冉升起。

    除了当事人以外,谁会永远抱着那一丁点儿旧八卦不撒手呢?

    圣诞节假期的第一天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周六。清晨,赫敏从睡梦中醒来,听见拉文德和帕瓦蒂在四柱床的帷幔后,叽叽咕咕地谈论着新的舞伴话题。

    “昨天又有人邀请芙蓉·德拉库尔以后折戟当场了。”帕瓦蒂说,“是咱们学院的,你猜是谁?”

    “我知道。不就是罗恩嘛!”拉文德说,“我看见他在公共休息室里坐着的样子了——脸色灰白,惊魂未定,像是中了邪一样。”

    帕瓦蒂爆发出一串咯咯的笑声,“挺丢人的,不是吗?”

    “还好吧,我觉得挺可爱啊。”拉文德笑嘻嘻地说,“这年头,有几个男孩子能在众目睽睽下——在人来人往的门厅里——大声邀请女生做舞伴?我欣赏他的勇气。”

    “可爱?我还是觉得赫奇帕奇的勇士塞德里克更可爱。你说,他究竟邀请了谁?”

    “我哪里会知道那些?”拉文德愉快地说,“我只知道咱们格兰芬多的勇士邀请了你!我早先说什么来着,你肯定可以站在开场舞的舞池中央!”

    “别太高调,拉文德,我得保持点谦虚……”帕瓦蒂嘻嘻哈哈地说。

    “哎,你说,克鲁姆的舞伴到底是谁呢?”拉文德小声问。

    “哦——赫敏,你要跟谁去舞会来着?”帕瓦蒂掀开帷幔,试图向隔壁的女孩套套话,满足一下她们的八卦心理。

    然而,她们隔壁的床上已人去楼空。

    “瞧瞧她!跑得比兔子还快!”帕瓦蒂撇撇嘴说,“真不知道克鲁姆为什么会邀请她!她大概半夜做梦都要笑醒了!她一定会想要跟克鲁姆去舞会的。”

    “哦,我不确定这件事。我昨天听说,克鲁姆的舞伴之位还是空置的状态。”拉文德瞧着赫敏的空床铺说。

    “估计是克鲁姆放弃了邀请赫敏。我早就说那是昙花一现的插曲,他当时估计就是脑子一热。”帕瓦蒂说,“总不能是赫敏拒绝了他吧——谁能拒绝克鲁姆呢?”

    “言之有理。”拉文德疑疑惑惑地说,想起了那节魔药课上某位斯莱特林高冷男生频频投向赫敏的视线,以及赫敏梗着脖子又无比在意的样子。

    “这意味着,克鲁姆的崇拜者们还有机会。”帕瓦蒂感兴趣地说,“我妹妹帕德玛正想策划一场与克鲁姆的偶遇。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在图书馆里偶遇他吗?”拉文德问。

    “不,黑湖边。”帕瓦蒂说,“克鲁姆最近喜欢在黑湖边散步。”

    没错,克鲁姆似乎放弃了阅读这件事——图书馆恢复了往日的肃静——这让穿梭在书架间的赫敏·格兰杰松了一口气。

    图书馆里寂寥无人,只有平斯夫人用鸡毛掸子拭灰的轻微声音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传来。赫敏嗅着书架间羊皮纸的味道,总算获得了内心的安宁。

    整个霍格沃茨,没有几个学生乐于在圣诞假期首日的大清早就跑到图书馆里来。大多数的学生都在抓紧圣诞舞会前的最后一周时间,在霍格沃茨城堡的各个角落转悠,试图为自己捕获一个舞伴。

    这意味着,此时此地,终于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打扰到她学术了。

    一定要在自己最喜欢的靠窗座位上,把古代如尼文的繁重作业一口气做完!

    绝不去想那个让人无比在意的、控制欲强到穿透地心的、招蜂引蝶到让女孩子们前赴后继排着队受伤的坏男孩!在书架间寻找教辅书籍的女孩握紧双拳,立下如此宏愿。

    于是赫敏寻寻觅觅,一路走到书架的角落里。她左摇右晃地踮起脚尖,奋力想要去够头顶架子上那本名为《魔文词典》的大部头书籍。

    忽然,一片带着雪松味的阴影悄然笼罩了她。

    一只修长的手在略高一点的地方把这本书给抢先拿到了。

    手的主人说话了。他慵懒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笑意:“这本吗?”

    那声音让赫敏的身体僵住了。

    怀着内心的五味杂陈,她僵硬地转身,映入眼帘的是那头耀眼的铂金色头发,微微含笑的眼睛,以及属于少年的浅红色嘴唇。

    他的嘴唇带着弧度,正在向她释放某种她可能抵挡不了的诱惑力。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赫敏慌乱地说,移开自己的视线,试图溜之大吉,却被少年陡然撑在书架两侧的手臂挡住了去路。

    “你不在这里,还能去哪里?”他似乎话里有话,声音冷静极了。

    赫敏非常不安。她左右检查他的手臂,确定自己毫无退路,只得又重新面对他那双紧盯着她的明亮而温润的灰色眼睛。

    “让开,德拉科。”赫敏板着脸说,后背僵直地贴紧书架,发觉自己被那双眼睛给捕获了。

    拜托了,德拉科,别这样靠近我,别这样看我的眼睛……

    不然,我就没法绷着脸了……

    我对你的无可救药的喜欢……可能就藏不住了。她在心中呐喊。

    “不。”他拒绝让开,目光咄咄逼人。

    他残忍极了,固执地用那双纯净得透光的眼睛抓着她的眼睛不放,想要把她的灵魂锁住,把她的喜欢给逼出来。

    不可以暴露自己的喜欢!否则,你只会像那些女生一样,被他不留情面地刺伤。赫敏暗暗告诫自己。

    她叹了口气,花了很大的自制力,才把自己飘忽不定的眼睛从他目光中挣脱出来,游离到他尖尖的下巴上,终于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你想干什么?”她声音颤抖地问。

    “我非常确定你在躲着我。”他将头微低下来,对她一字一顿说着话。

    他的呼吸像微风,拂在她脸颊的细小绒毛上,痒得她心头微酥。

    德拉科轻蹙眉头,瞧着她飞快颤动的睫毛,坚决地问,“告诉我,为什么?”

    “我——我没有——没躲着你。”赫敏摇头否认,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才好。

    这令人心动的残忍少年。他离得她太近了。近到她可以随时掉进他怀里去。他手臂的位置,几乎是在环绕着她了。

    最可怕的是,她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能感受到某种暗流涌动的吸引力。

    似乎他的双臂和胸膛在向她这个负极释放着正极的磁力;而她正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像个没出息的冰箱贴一样,被他给猛然吸走。

    赫敏慌乱地抚摸着身后书架上立起来的一排书脊。这动作并没有让她降低多少身心的电流涌动,反而让她的心电图变得像那排高低不平的书本一样胡乱起伏。

    “胡说。”他尖尖的下巴一上一下,带动了他诱惑人的唇,“自从上周四以来,你都没有好好跟我说过一句话,看见我也装作没看见。魔药课也不跟我搭档了,坐得离我远远的——”

    德拉科心中蕴含着忐忑。

    事情不该是这样子的——这跟他所设想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她是他的舞伴,不是吗?他们该像那些有舞伴的人一样,去找个没人的空教室练练舞,而不是这样互不理睬、乱闹别扭,不是吗?

    “我——我向你道歉,好不好?”他诚恳地说,“我不该替你拒绝他的。我当时——有点冲动。”

    “哦。好吧。”她敷衍地说,还是没抬头。

    “我还做错了什么吗?让你不高兴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他焦急地问。

    “没什么,我只是——”她依旧不敢抬眼,口中闷闷地说,“没想明白一些事情。”

    “什么事?”德拉科放缓了音调,带着一丝关切。

    “就是——一些事。”赫敏被他身上散发的雪松味道弄得失魂落魄,回答越发敷衍起来。她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在暴露自己的想法之前。

    而对于德拉科来说,女孩躲闪的样子令他心头涌起一股暴躁的情绪。

    他本该更加温和冷静地对待她的,他不想粗暴对她。但此刻,自尊心受挫的感受太强烈了,还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恐慌——他似乎抓不住她的想法了。

    她的思维似乎离他越飘越远。她似乎想把自己藏起来,远离他。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态度。为什么你连跟我对视都不愿意了?”德拉科的少爷脾气被这无视的态度激发出来,他终于丧失了绅士风度。

    “抬起头,看着我!” 他气哼哼地说,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强制性地将她的脸抬起来——两人终于四目相对了。

    赫敏·格兰杰!你就在我面前,还想跑去哪里?你别想跑!他的内心在咆哮。

    突如其来的四目相对。赫敏的呼吸停止了。

    她的耳朵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这简直不合常理。

    她看清楚了他的睫毛,以及睫毛下灼灼的双目。那双以往淡漠的眼睛里隐含着一丝怒气,还有很多审视。

    他正在研究她的眼睛,他在分析她眼睛里的每一种成分。

    完蛋了。赫敏心中哀叹。她的喜欢,是不是藏不住了?

    在德拉科眼里,女孩温润的瞳仁一览无余。那里面有他自己的脸。

    而后他注意到,她白得透明的脸上蓦然浮出一层薄雾般的浅红,就像他刚刚吃掉的那颗苹果,浮着难得的诱人色泽。

    他与她相顾无言。

    德拉科本来都计划好了——尽快找赫敏把话说开,陪她练练跳舞。

    作为舞伴,他们得熟悉彼此的身体和节奏,不是吗?

    可一旦活生生的赫敏·格兰杰站在他面前,他的脑子就短路了。那根弦绷断了。

    连日以来,他总渴望与她接触更多,可她却若即若离,飘忽不定;此刻,她被困在他臂弯之间,再也无法对他视而不见。

    他终于能够好好看看她,看看那个总想把自己藏起来的女孩。

    看看她的睫毛有多密多长,看看那睫毛上泛出的细碎金光。看看那双巧克力色的眼睛,看看里面令人沉溺的温暖色泽。

    没错,她眼睛里有他。

    那双眼睛里有一种潜藏的情愫,是什么?他只能确定那绝不是讨厌。

    他的手微微发痒。她挽着头发,脸侧的几缕泛着光泽的微弯碎发落下来,挠在他托着她下巴的手上。

    他嗅到了一股令人愉悦的味道。那味道正毫无阻挡地从她脸庞上、发丝间,或者是呼吸里散发出来。

    这味道让他的胃中爆发了某种火烧火燎的饥饿感。似乎他不久前解决掉的苹果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他忽然疯狂地想要咬些什么,尝些什么,吞些什么,立刻就要。

    德拉科迟疑了。他或许该立即放开她——在他失控前——放开这个对他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女孩。

    可要命的是,不知何时,她的一只手抓住了他衬衣的衣襟,抓住了他心脏的位置。

    那只女孩的手紧攥着他。这给他一种错觉,似乎她把他的心脏也顺便一起攥在手里了。这错觉轰击着他的心室,血液汩汩流淌,发出了嘶吼。

    德拉科动了动唇,试图对她说些什么,恢复一下理智。

    可是,这个令人疯狂的女孩!她做了此刻最不该做的事情——她忽然红唇微张,像无数次梦里那样,眼睛泛光地凝望着他,对他露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谁会不被她蛊惑到?

    终于,他忘记了现实、抛却了理智,他的手脱离了中枢神经的控制,梦游般地从她下巴滑到她的脑后,托起了她纤细的脖颈。

    她则任他托着,无所遁逃。她似乎压根没想逃。她天真迷惑地凝视着他,两颊微微泛红,似乎想看看接下来他打算对她怎么办一样。

    于是他微微歪头,心神荡漾地吻了下去。

    吻了下去。

    是轻柔如风的一触,又是惊涛骇浪的一击。

    像是一颗行星的爆炸,这爆炸不在宇宙,而在他们的内心。

    赫敏震惊地睁大眼睛,看向面前的少年。

    德拉科。

    德拉科在吻她。

    他的脸颊泛出薄红,铂金色的头发滑落在眉宇间,眼里晃动着粼粼易碎的渴望的波光。

    他为什么会吻她?这还是朋友该做的事情吗?

    激越的心跳中,那双诱人的唇吻了她,轻缓地、细腻地、柔和地触碰了她。

    德拉科猛然惊醒了。这不是梦。这触感过于真实。他真实地吻了她,而他甚至不知道她情不情愿。

    他不该这样做的。

    他的唇缓慢地后退,他的眼睛不安地凝视着她,温热的鼻息留恋地拂在她的鼻间。

    她会作何反应?她会生气吗?她会打他吗?德拉科强迫自己离开她柔软得令人心颤的唇,悲伤地盯着她落满星辉的眼睛,失落地想,不管她下一秒怎么对他,他都心甘情愿。

    赫敏迷惑极了,她心里感到若有所失。她不喜欢他眼里那种令人不安的悲伤,她也不想他的唇立刻走掉。

    不舍于他的唇所带来的温热柔和的新鲜触感,她服从了心底陡生的某种冲动。她微微仰头,反用她的唇懵懂地触碰了他的唇。

    这微微的触碰成了一种别具意味的挽留。对那心浮气躁、拼命压抑自己的少年来说,这便是首肯,便是鼓励,便是对他开启的那扇门。

    德拉科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了。

    梅林啊,她在回吻他。她没有拒绝他。她在欢迎他。

    剧烈的心跳中,他灵魂里燃起一股狂喜。他收紧了那只垫在她后脑的手,猛地再度吻了上去。

    他寻到了她。她柔软、香甜、宛如幻梦。他衔住了她,企图吞噬他心中最爱的甜梦。

    赫敏目眩神迷。他再无试探迟疑,反倒来势汹汹。羞涩感封闭了她的双眼,她睫毛颤动,陷入了纯粹的、与他交相辉映的浩瀚星空里。

    静默的宇宙中,他们旁若无人地亲吻着。在寂寥的图书馆,泛着羊皮纸味的书架前,融融的阳光下,眼前的黑暗中,大脑的烟花里。

    黑暗放大了身体的触觉与感知。他在细致怜惜地轻吻她,温柔坚决地想要打开她。他在用唇舌的奇妙语言告诉她,要她不必害怕。

    我想了解你。了解你更多。他的唇一下一下地、耐心地落在她唇上,传递他的想法。

    她手足无措。他像狡猾的小兽一样触碰她、舔舐她,引得她紧张地轻喘起来,不小心张开了自己懵懂的唇。

    我想安慰你。安慰你狼狈的心。他的唇舌说,我会温柔待你。

    她信以为真。她不设防地打开自己,沉醉于他的柔软和灵活,体会到湿润与温暖交织的感觉。他有一如既往的温柔,又有令人猝不及防的激烈。

    德拉科设想的舞蹈练习终归还是实现了:他们在这迷离的空气中辗转研磨,跳着唇舌相依的舞蹈。

    安静又激烈的舞蹈。逐渐充斥着侵略性的舞蹈。她在被吮吸,被掠夺,被击垮……她被他包围了。

    她颤抖着,害羞得要命。在他的吻中,她惊讶地发现——皮皮鬼竟然是对的——他似乎想一口吞掉她。

    该不该逃脱这令人心悸的一切?她已无法承受更加猛烈的心跳了。

    她已被他耗尽了全部力气。她的腿开始不听使唤地发软,她的身体不争气地顺着书架向下滑。

    她想逃脱。

    可德拉科没给她逃脱的机会。他扔掉了那本字典,精准地用手臂稳稳地锁住了她下滑的腰——就像他曾在梦里做过千百遍似的——让这女孩整个人都嵌到他怀里去了。

    就像磁铁的正负极终于找到了彼此,赫敏嵌进了他怀里,找到了有关那些莫名其妙的电流的终极答案。那电流在两人贴紧的刹那间撞击了他们的灵魂。

    啪!那本《魔文词典》轰然落在地毯上,击打在她的心上。

    细小的书尘弥漫在他们脚边。它们轻舞飞扬,像是精灵的仙尘,拥有能让凡人永沐爱河的力量。

    拥抱间,雪松味完完全全笼罩了她,像是隐形的温暖牢笼;而她是他捕获的雏鸟,被他牢牢攥在手心里了。

    赫敏不知道事情为何会演变成这样。她无暇思考,她只顾着不由自主地回搂他,只想被他攥得更紧一点。

    朦胧间,她听见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然后是更热烈、更绵密的吻,吻得她大脑发麻。

    她自己的鼻间也哼出了某种奇特又羞耻的声音,她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制造出来的;她只知道,她发出这声音以后,他嵌得她更紧密,吻得她更缠绵了。

    德拉科完全放弃了抵抗。

    他放弃抵抗这该死的、浓烈的、无处释放的、烧灼得他浑身疼痛的爱意。

    从他们的唇触碰到一起的那刻,他心中的那头野兽复苏了——它原本被封印在他暗无天日的心底和旖旎缱绻的梦中,它本该永远不出来的。

    可她轻飘飘地放出了它,仅仅是用一只手而已。

    一只攥紧他心口的手,这便能毁掉所有——他的隐忍、他的压抑、他的自制力。

    她甚至回吻了他——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犹疑。

    于是,那头野兽放纵了自己。他尝到了这世上最甜蜜的青苹果味,他不再觉得空虚,也不再觉得饥饿了。

    —————————这是左边的书架—————————

    在书架后面阴暗的角落里,气势汹汹、闻声而来的平斯夫人拎着她最心爱的鸡毛掸子,无声在原地张大嘴巴喊:“啊啊啊啊啊啊啊……”

    磕到糖了嗷嗷嗷嗷嗷嗷……波比,你可以安息了,论现场磕糖没人能比得上我这个磕糖天后哈哈哈哈哈哈……

    鸡毛掸子:那我走?

    —————————这是右边的书架—————————

    亲吻,更多的亲吻,时间的流速变得模糊不定。

    他们似乎吻了很久,久到所有的尘埃都重新落地。

    德拉科可以一直吻下去的。如果不是赫敏忘记了呼吸的话,他可以吻她一整天。

    然而,女孩最终喘不过气来,开始软弱无力地捶打他的胸膛。

    他意犹未尽,流连忘返地轻轻咬了咬她的唇,才难舍难分地离开。

    那一下轻咬为赫敏制造出了娇气的惊呼声。他对她做的一切都过于新鲜,把她刺激得浑身都在发热。

    那个对她肆意妄为的少年正低头凝视着她,笑得像个帅气的傻瓜,似乎随时都要再来吻上她一吻。

    他的唇似乎又在试图凑近她。赫敏心呼不妙。她正晕头转向地陷落在他臂弯中,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她下意识地往后仰,想要与他拉开一丁点儿距离;他的胳膊却狡猾地箍着她,似乎打算把她揉进他的骨头里。

    他低头轻轻嗅着她,露出了沉醉、迷离又不知餍足的表情。他似乎有点贪婪——她终于体会到皮皮鬼所唱的“贪婪”是怎么回事。于是她慌忙在他重新吻上自己之前,把脸埋到他的肩膀上,把自己火辣辣的唇和脸颊都藏起来,躲避着他堪称火热的目光。

    这时她嗅到了他脖颈的雪松味道,一下子又有点手软脚软,几乎栽倒;他则闷笑一声,心满意足地来回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可是,那只好心的替她顺气的手不仅没有给予她任何帮助,反而让事情变得更糟了。她觉得自己像只被他剥掉了壳的牡蛎,被他捏在手里把玩着,随时都可能会被他给翻来覆去地尝一尝。

    “德拉科,放开我吧——”赫敏蜷缩在他怀里,发现自己的声音软得很奇怪。她被他的抚摸激得浑身发麻。

    “不……”他把这个单词说得余音绕梁,对着她的耳朵吹气。

    “拜托了。”她耳根滚烫,脸红得要滴血。

    德拉科感受到了她的窘迫不安——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停下了手,轻声问:“能自己站稳吗?”

    “能。”她抖了抖,坚持道。

    于是他缓慢地放开她,让通红着脸的女孩自己扶着书架喘气。

    等赫敏终于平复气息,才注意到德拉科单手插兜靠在书架上,像尊名贵的美少年雕像那样一动不动地围观她。

    他嘴角还是带着笑,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她,像是在看什么宝物一样。

    她朝他羞赧地笑了一小下,忽然又瞥到他的唇,想起了他们刚刚所做的事,眨巴着眼,抿起嘴来,顿时丧失了语言能力。

    此刻,他向前动了一下,赫敏则后退了一步。

    “别紧张,我只是想把这书给你。”面前的少年目光锃亮,伸手把书递给她。

    是那本《魔文词典》。

    它沉默地看着她,似乎在对她无声微笑。

    天呐,她恐怕永远都无法直视《魔文词典》了。

    赫敏拿起它来,感觉它有些烫手。

    “那么,谢谢你帮我拿书,我——我有事先走了。”她脸红耳热,慌乱地说。

    “等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德拉科两手挡在书架两端,这让赫敏无处可逃。另一面的过道是死路,贴着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户。

    “什么问题?”她接连后退几步,迷迷瞪瞪地问。

    德拉科心中暗笑。她的神情就像一只找不到地洞的兔子。如果她不这么害羞的话,他真想就地抓住她,把她缠在自己的胳膊间,揉来揉去地欺负一通。

    不,她已经很紧张了。别吓到她。把心里那些乌七八糟的想法赶跑,他轻咳一声,又问了一遍,“前两天为什么躲着我?”

    “哦,有关这件事。”赫敏小声说,慌张地瞟了一眼他亮红色的唇,“我最近听到一些传言,你和潘西·帕金森——”

    “什么?”德拉科的表情变得很滑稽。

    他放下了撑在书架两侧的手臂,朝她走近两步,惊讶地问,“你认为我和潘西会有什么关系?要知道,她跟布雷斯才是一对儿!”

    “可是我听说,她因为舞伴的事情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哭了。”赫敏瞧着他越走越近的身躯,想起他刚刚曾搂得她那样密不透风。她的脸更红了。

    “那是因为她不小心打坏了自己最心爱的瓷器,在公共休息室里干嚎了半天。”德拉科低头看着她,心里忽然有点高兴,拖长了语调说,“我真不知道,那些传八卦的人脑子里是不是塞满了炸尾螺。”

    “是这样啊。”赫敏嗓子眼有些发紧,她仰头看着他,嗫嚅着,“还有那些邀请你的女孩——”

    “我全都拒绝了。”德拉科挑挑眉,笑了,“这么说,你是在吃醋吗?”

    “我不赞成你这样的定义,我只是觉得很惊讶!”赫敏的手无意识地在《魔文词典》的封面上画来画去,倔强地说,“我只是——脑子里乱糟糟的。”

    “我理解。我看到你被克鲁姆邀请的时候,脑子里也乱糟糟的,这绝对不是吃醋。”他忍不住伸手替她理顺了一缕凌乱的碎发,帮她拨到耳后,憋着笑说。

    “我拒绝他了。”赫敏没头没脑地说,红色扩展到了耳根,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

    “我知道。我当时有些患得患失。我得承认,我当时确实不够冷静,可我绝没有不信任你。总之,我表现得糟糕极了,我得向你道歉。”他目光微敛,忍不住想要再去伸手帮她整理脖颈间的皱缩的衣领——那是刚刚那场热烈的吻所遗留下的小小痕迹。

    赫敏的气又喘不匀了。

    德拉科这是怎么了?他的攻势太猛烈了。他在毫不遮掩地靠近她。他在变本加厉地触碰她。

    一吻之前,他们还是彼此间守礼的朋友。一吻过后,一切忽然就变味了。

    他的表情依然如以往那般纯洁无辜,似乎刚刚激烈的唇舌交流是她的错觉。可赫敏不能忽视他深邃注视她的眼神。他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把她捞在怀里,再尝一尝她什么的。

    那个吻,将他藏着的一面——她所远远未曾了解的一面——短暂地暴露出来。他的热情主动,他的贪婪任性。这跟他以前那副冷静自持的淡定模样相去甚远,她有点回不过神来。

    倒不是说她不喜欢他这样的一面——她几乎沦陷在他的攻势下。只是,理智告诉她,她得冷静冷静——在被这诱人的牢笼重新捕获以前。

    赫敏把心一横,灵巧地从他身侧钻过去。她回头看着他错愕的眼神和伸在半空中的手,一本正经地说:“天黑了,我要——我要回去了!”

    说罢,她怀里紧紧抱着那本《魔文词典》,快步流星地从书架间穿梭而去。

    德拉科看了看窗外明晃晃的太阳,决定不提醒她“天还早”这件事。

    她这是害羞了吗?

    德拉科从书架后探出半个身子,目送她慌张的背影。他对她的背影大声确认:“所以,我们算是和好了吗?”

    “是的!”她头也不回地说。

    “别再躲着我了!”他提高声音冲她喊。

    “知道了!”她一路小跑地奔出图书馆——那速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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