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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在意的证据

    第一百三十章互相在意的证据

    又是一曲终了,大家再次鼓掌。

    “听说我们之前错过了探戈,有点遗憾,不是吗?”赫敏把自己疲惫不堪的身体放到一张舒适的雕花椅子上,喝了一大口黄油啤酒,瞧着那些正在展示劲爆热舞的男男女女说。

    他们刚刚跳了许多支舞,舒缓的、忧伤的、优美的、激烈的。她大概把人生前十五年没跳过的那些舞都补上了,或许还预支了接下来几年的额度。

    “哦,我倒不觉得遗憾。”旁边的少年懒散地斜倚在她旁边的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他倒宁愿再错过几首舞曲,多在挂毯后面待会儿。

    赫敏听出了他话里的某种意味,她觉得自己脸上很烫。

    她没再说话,也没敢看他,开始打量着周围的人群。

    这会儿,曾经不见踪影的哈利和罗恩重新出现在一张远离舞池的桌子边上,小声说着什么;他们附近的裁判桌上,马克西姆女士正闷闷不乐地独自坐着,她的舞伴海格早已不知去向;舞池里,金妮依旧在跟纳威跳着舞,舞步已经有些凌乱了;他们旁边的弗雷德和安吉丽娜则跳得格外奔放。

    乔治显得很反常。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跟他的兄弟在一起,反而冲人群外走去,追在卢多·巴格曼的屁股后面;他路过了哈利和罗恩的舞伴——那两个姑娘正坐在几个布斯巴顿男生的身边——而后穿过了德姆斯特朗的几个男生……

    “你在看谁?”德拉科忽然出言打断了她的思绪和视线,脸上浮现出一丝警惕。

    “没有看谁。”赫敏不自在地看了一眼那个对她虎视眈眈的少年,“说实在的,德拉科,你干嘛总盯着我看?”

    “好,我看别人。”德拉科恶狠狠地说,瞪了一眼一个试图走过来邀请赫敏的布斯巴顿男生,成功把这位不自量力的竞争者吓退在两米开外的地方。

    “你知道,你这样的表情让我想起了我的儿时伙伴。”赫敏观察着他不虞的面色,活泼地笑了。

    “非常高兴知道你还有一个儿时伙伴,”他不情不愿地说,显然并不是非常高兴,“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他是只浅金色的金毛巡回犬,”赫敏一口气喝光了那杯黄油啤酒,对自己的儿时伙伴津津乐道,“他总是很护食,谁来动一动他的食盆都不行——我记得那是一个浅蓝色的食盆——他总是跟后院那些意图靠近食盆的松鼠们打架。”

    “哦,真不敢想象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德拉科撅着嘴,拖长语气说,一面顺手把她手里空着的那杯黄油啤酒换到自己手里,让她端着自己那杯没喝过的继续解渴。

    赫敏高高兴兴地抿着她的第二杯黄油啤酒,觉得自己心里很快活。

    至于德拉科,他把空杯子搁在一旁,端详着女孩那副喜滋滋的样子,总觉得她在暗搓搓地笑话他。于是他嫌弃地看了一眼舞池,想找点别的话聊,“他们现在在跳什么?”

    时值午夜,人们抓紧每一分每一秒进行最后的狂欢。他们已经不在意舞种的讲究,舞步变得随意、自由、豪放。

    在黄油啤酒和香精蜂蜜酒的作用下,在古怪姐妹的动感音乐和灯光变换的影响下,“端庄得体”的风貌全然被踩在脚下,年轻的舞者们任性妄为,凭着心情晃动,释放自己的快乐。

    就连教授们也不再矜持。麦格教授的礼帽不知何时已经歪到了一边,正站在舞池一角笑着鼓掌;庞弗雷女士和平斯夫人正拉着手旋转,彼此互为男伴;弗立维教授甚至在舞池中央单手扶地,双脚腾空开始炫技,引来学生们的惊叹声和喝彩声。

    “我猜他们在自由发挥,类似爵士舞那种。”赫敏看着人头攒动的舞池,忽然来了兴致,“我敢打赌你没跳过这种舞。”

    “当然没跳过!”德拉科说,盯着兴奋的人群猛瞧,“他们是在乱蹦乱跳而已,这成什么体统?”

    赫敏忽然笑起来,觉得他这样“想跳又自持身份不去跳”的别扭神气有点可爱。她拉起他的手,“来嘛,一起跳!”

    “疯了,完全疯了……”德拉科摇着头,嘴巴里一副不认同的语气,身体却很诚实,轻而易举就被那女孩拉进了舞池。

    “这么难得的夜晚,放弃形象管理吧,德拉科·马尔福!这会儿没人在意你做什么!你是怎么对我说的来着,跳舞要放轻松?现在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律动起来!”赫敏开始晃动自己,眼睛里闪着调皮的光,在喧闹的音乐中大声鼓动他,“我已经见识过你内心的疯狂了,不用再隐藏了!”

    于是,穿过人群的缝隙在偷瞄秋·张和塞德里克的哈利·波特,无意间看到了令他大跌眼镜的一幕:

    德拉科·马尔福,全年级最在意形象、最矜持冷淡的斯莱特林男孩,此刻正笑得像个傻子一样同他的好友赫敏摇头晃脑、前倾后仰地跳着某种不知名的舞蹈。

    “哦,他一定醉得很厉害——”哈利喃喃地说,甚至都忘了把目光重新放回到秋·张身上。

    “是啊,看得出来。我们是不是该向克里维借他的相机一用,拍个照、留个底什么的?明天德拉科看到了,保准会尴尬得跳到黑湖里去……”罗恩说。

    “放过他吧。”哈利说,“再跟我说说,英国的巨人都上哪儿去了?”

    “哦,慢慢地灭绝了,还有一大批被傲罗杀死了。不过,国外应该还有巨人,他们多半都躲在大山里。”罗恩正色道。

    午夜十二点,古怪姐妹停止了演奏,大家最后一次对他们报以热烈掌声,开始朝门厅走去。

    从礼堂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那段路的记忆,对赫敏来说是一片迷雾。

    她忙着遗憾舞会为何结束得这么快,忙着回味他对她的牵引和托举,忙着思索为什么回到礼堂以后他重新变得克制有礼——就好像槲寄生下的那个激烈如火的吻是她的一场错觉——等到她回神的时候,她已经被他带回到胖夫人肖像画的前面了。

    此时,走廊和楼梯上人影寥落,格兰芬多们早已经排着队跨进了胖夫人身后的门里。胖夫人在她的画像里不耐烦地拿扇子扇风,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呵欠,对停留在她面前的赫敏说,“喂,就剩你了,你究竟进还是不进?”

    “进去吧。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德拉科对她说,笑容清淡美好。

    “哦,谢谢。我今天过得很愉快。”她微笑道,脸颊绯红,眼神闪亮。

    那少年低头在她手背烙下一吻,口中说着“晚安”,目送她跨进胖夫人的画像。

    赫敏的脚无比酸痛,可她不在乎。她兴高采烈地把那双劳累过度的高跟鞋踢掉,拎着它们去找壁炉边沙发上歪着休息的金妮。

    “金妮!你今夜过得怎么样?我注意到,你和纳威一直在跳舞。”她欢欣雀跃地说。

    “还不错。纳威的舞技没我想象得那样糟……实际上还挺不错,只踩了我两脚。”金妮对她露出一个惬意的笑容。

    “我猜也是。我听哈利说,纳威每天都在寝室刻苦练习。他很重视这次舞会。”赫敏跳上沙发,活泼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我敢说,整个格兰芬多,他是舞技进步得最快的了——我练习的时间都没他多。”

    “别妄自菲薄,我看到你的舞姿了。”金妮挑挑眉,意味深长地看向她,“你跳得很不错,也很放松,看起来很享受嘛!话说回来,你同那个斯莱特林自大狂几乎从头跳到尾,他可真不体贴,都不让你休息休息吗?”

    “金妮,拜托,别这么说他。事实上,是我自己想跳的,我没想到自己会享受跳舞这件事本身。”赫敏坐在金妮旁边,望着跳动的炉火出神,“这感觉很奇妙,你不需要思考太多,对方会把控节奏,你只需要被他带动就可以了——”

    “难得啊,什么事情都要牢牢抓在自己手里的赫敏·格兰杰,竟然让出了控制权,让别人把握节奏?”金妮揶揄她,“同我练习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放松。”

    “我们练习的时候,我还不熟练嘛!而且,他很擅长带舞伴,我认为应该让擅长的人干擅长的事情。”赫敏涨红了脸,强词夺理地说。

    赫敏有点心虚。她知道金妮说得没错。她喜欢把一切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那样更保险、更稳妥、也更安全。

    可是面对德拉科这个控制欲比她还强的男孩,她倒是心甘情愿地让步了。

    诚然,这种让步有一部分感情因素在,更多则是出于她对德拉科掌控全局能力的认可。傲气如赫敏这样的女孩,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把一切都抓在自己手里是令人疲惫的。某些时候,她也会崩溃,也希望有人可以帮她把一切都料理得妥妥帖帖,可以少废点脑细胞。

    德拉科就是这样一个可以让她信任的人——他绝不会搞砸她所在意的事——她对他有这样莫名其妙的信心。在木柴燃烧所发出的温暖声音中,赫敏微笑着想。

    “……你的舞伴简直不能把眼睛从你身上移开,也不枉我在你身上下了那么多功夫。” 金妮的声音拉回了赫敏的思绪,这红发女孩对自己倒饬人的手艺颇为自得。

    “金妮,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赫敏的脸有些泛红。她仰靠在沙发背上,惬意地闭上眼睛,“托你的福,我今夜很开心,就像做梦一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不客气。你只需要告诉我一件事,就是最好的报答了。说说看,你跟克鲁姆跳完舞之后,他吃醋了吗?”金妮幸灾乐祸地笑着。

    “毫无疑问。”

    “真的吗?你确定吗?你跟克鲁姆跳舞的时候,我稍微瞄了一眼,感觉他的表情冷静如常啊。”金妮说,“假如他在意这件事的话,难道不该表现得更生气一点吗?我原本还想看看他情绪失控时候的样子呢。”

    “相信我,他的确吃醋了,甚至情绪失控了。”赫敏对一脸探究的金妮说,“我有一个决定性的证据。”

    是啊,这表里不一的少年,从不向她以外的人展现任何内心的真实想法。无论是离开礼堂前的德拉科,还是回到礼堂后的德拉科,他总把自己装进某种壳子里,戴上温柔、克制、绅士的面具,脸上完全没有任何槲寄生下那一吻所展现的疯狂的痕迹。

    然而赫敏知道,那一吻不是错觉——正如他对她的失控——是真实发生的事。

    “那证据是什么?”金妮问。

    赫敏把手伸过去,把一枚精美的白贝母纽扣展示给金妮看。

    “纽扣?”金妮迷茫了,“这算什么证据?”

    赫敏笑而不语。

    它原本是他白衬衫的第二颗纽扣,现在却成了他为她失控的隐秘证据。那是她在挂毯后的黑暗里无意间所揪下来的。他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纽扣被她扯下来了,鉴于他那时候正激烈地、痴缠地、近乎失控地亲吻她。

    赫敏有点喜欢他对她失控。每到这时,他就不再是斯莱特林式冷静的代名词,而多了几分格兰芬多式的莽撞。

    一想到他完美的面具上曾为她出现过一丝裂痕,甚至碎成一地残渣,她就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

    赫敏·格兰杰,你的想法太诡异了。她笑眯眯地瞧着那纽扣,暗暗对自己说。

    “感觉你古古怪怪的。”金妮扫了一眼那个对着纽扣傻笑的女孩,回味无穷地说,“今天你可算是给我争了一口气!后半场,我看见有好几个男生想要跃跃欲试地去邀请你呢——哪个学院的都有,其他学校的也有。你注意到了吗?”

    “没有。”赫敏坦率地说,“我当时挺忙的。你知道,没精力看东看西。”

    “我猜也是。可惜啊,你被某人霸占得死死的,一点闲暇都没有,一点机会都不让给别人。”金妮好奇地问,“话说回来,你今天怎么这么乖巧?你平时不是最不喜欢被束缚自由吗?”

    “噢,别提了,金妮,这跟自由没关系;我只是不想再叫他吃醋了。”赫敏掩饰性地打了个呵欠,把那少年吃醋后的疯狂一吻深埋心底。

    爱吃醋的德拉科正在自己位于黑湖底的四柱床上辗转反侧。

    尽管身体极为疲倦,他脑中依然兴奋不已、难以入眠。今夜的一切都像是一场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盛大美梦,而他的思绪还流连在这场梦中。

    只不过短短四个小时的社交舞会而已……他却如同经历了一场跌宕起伏的魁地奇比赛,感到了某种心潮澎湃。

    漫长的等待、极度的惊艳、无边的骄傲、强烈的快乐……而后是蚀心的嫉妒、隐约的悲伤、失控的爱意……再来是小心翼翼的惊慌、失而复得的美妙……这无数情绪在他的回味中呼啸而过,仿佛一颗白矮星的突然引爆,为他的世界绽放出万丈光明,催生出一颗超新星。

    他回味着记忆的犄角旮旯,在醉心的微笑中,蓦然想起了一些她所承认而被他当时所忽视的话语。

    ——“从一开始就没有克鲁姆什么事儿!从头到尾都是你!”她羞恼地说。

    ——“我那是在看坐在他旁边的你!我那会儿担心你因为害怕水而在黑湖底睡不安稳,一直在研究你的黑眼圈!”她冲他咆哮。

    ——“那是因为你!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魁地奇找球手可不止他一个!我早在知道他之前,就已经认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找球手了——起码我认为是——那就是你!我去研究魁地奇很意外吗?你的哪场魁地奇我缺席过?”她焦急地说。

    在一波一波的回味中,狂喜的潮水逐渐涨满了德拉科的心湖。

    这些气势汹汹的话,近乎于对他的一种表白……那是她在意他的证据。这些证据的碎片在他脑海的记忆里翻涌动荡、反复验证——最终他确定它们都是真实有效的。

    原来,赫敏自始至终都在意他——只在意他。德拉科对着四柱床顶的帷幔微微笑了。

    还有那个激烈的、任性的、濒临失控的吻。

    令人愉悦、兴奋甚至渴望更多。他知道这过于胡闹,是罪恶的,他差点就要滑入某种罪恶的渊薮,那不该是她现在所能承受的热切欲望。

    太快了。他告诫自己,她才15岁而已,不该进展太快。

    慢慢来。不要吓到她。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完,他不该早早把她拖下水。她那样信赖他,他要当得起她的信任,而不是利用她的天真无知和热情信赖去做一些过于混蛋的事。

    不该放肆地做那些梦里缠绵的事——那些能让她发出小猫一样哀泣的事——尽管他很想,想得浑身疼痛。

    他试着把心底那头不听话的野兽关进最深不见底的牢笼。那野兽露出一副无辜的神气,似乎此前他所做的一切都与它毫无关联,它一点都没有呐喊、咆哮或是撺掇他什么。

    做正确的事远比满足私欲要难得多。他绝不想把这件事搞砸,为此,他愿意更加慎重一点。德拉科叹口气,回味着那个痴缠的吻,回想着她在他怀里蠕动的甜美感受,再次试图进入梦乡。

    斯莱特林们对于“德拉科与赫敏成为舞伴”这件事,采取了一种诡异的沉默态度,甚至比之前对德拉科的态度还要尊敬几分。

    这令德拉科有些疑惑——他本以为他们会反应更大些的。

    “他们当然无话可说,你可是邀请走了当天全年级最漂亮的姑娘!他们只会恨自己没提前发现她!”布雷斯·扎比尼翻着白眼说,“而且,看看格兰芬多男生们的反应吧,他们都要气炸了!自己学院的漂亮姑娘被死对头学院的人给邀请走了……简直是奇耻大辱。学院里不少人都觉得扬眉吐气……”

    “这可真是没想到啊。”德拉科慢悠悠地说,“我还以为会成为学院的公敌。”

    “你现在可是斯莱特林们心目中的英雄。他们现在都认为你打败了克鲁姆,赢得了他想要的舞伴。这件事已经无关学院之争了,更无关赫敏·格兰杰本身,而是你作为霍格沃茨的学生,比德姆斯特朗的勇士技高一筹……”潘西·帕金森没精打采地倚在沙发上,因为昨天舞会的疯狂而感到困倦。

    “她又不是什么奖品之类的。”德拉科嘟囔着说——但嘴角的弧度出卖了他的好心情。

    “总而言之,你要是能把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拐到斯莱特林来,我是不会介意的。”布雷斯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波特他们吐血的样子。”

    “我也不介意。谁知道那摞书背后竟然藏着这样一个标致的美人儿……她平时怎么不打理一下那头乱蓬蓬的头发呢……”潘西拨弄着自己精心打理的波波头,遗憾地说,“真是暴殄天物。”

    暴殄天物的赫敏·格兰杰重新恢复了自己随意的发型。

    “每天用速顺滑发剂太麻烦了。”她很实际地对德拉科说,一边抓挠着克鲁克山的耳根,那块黄色的大皮毯子在他们学习角的沙发扶手上舒服得直哼哼。

    这是圣诞假期的最后一天,几乎所有的学生都选择在这至暗时刻埋首于图书馆赶作业。大概只有他俩还有闲心看看课外书,鉴于他们已经提前把作业完成了。

    德拉科斜倚在她身侧的沙发,他正在研究一本叫做《数字占卜学新原理》的书,听闻此话,不由得放下书,露出自己被书遮挡的眼睛。

    “无论怎样的发型……都很可爱。”他侧头研究了一会儿她的头发,最终下了一个结论。

    赫敏看起来很高兴,脸颊开始泛红。但你永远不能低估一个女孩对此类问题的执念,更不能小瞧她对于某个男孩想法的在意,这样四平八稳的回答是不会让她满意的。

    “你觉得,哪个发型让你印象最深?”她变着花样问,决心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真要说的话,我对你挽起头发来的样子印象深刻。”他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会让我想到《魔文词典》。”

    赫敏被呛得咳嗽起来,确定他正意有所指。

    那本《魔文词典》所见证的吻——他们的初吻——那时候她正挽着发。

    她发现他的脸上正泛起笑容,眼睛打量着她的嘴唇。她紧张地眨巴眼睛,下意识地捂住嘴,似乎要把它藏起来。

    天呐!她为什么要提这个问题?

    这下该怎么收场?她发出了一阵狼狈的咳嗽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安咳消。”德拉科挥了挥魔杖,帮她拍了拍后背,体贴地问,“喝点茶吗?”

    “好。”她赶忙把自己的脸埋在膝盖上那本《高级变形术指南》里去了。

    德拉科享受于这样悠闲安逸的时刻。伴随着炉火噼啪作响的声音,以及瓷制茶具相碰发出的清脆响动,他们继续阅读各自的书籍,偶尔抬头交谈几句,或者只是相视一笑。

    说来奇怪,他曾觉得这样的状态很无聊,可与她在一起做这件事,却显得有些愉快了。

    “哈利还好吗?他的金蛋研究得如何了?”安静地啜了一会儿茶,他见她没有继续咳嗽,就又愉快地打开了话匣子。

    “我不认为他现在有功夫研究金蛋——他和罗恩还在写麦格教授布置的论文呢!”一听到他俩的名字,赫敏就告别了羞涩,换上了忿忿不平的语气。

    “可真难办啊。”德拉科沉思道。

    他从不知道该怎么对付那金蛋,他只知道比赛的内容。

    这该如何提示哈利?

    “不过,他告诉我,圣诞舞会后,塞德里克告诉他了一个方法,尽管他觉得那方法就像是开玩笑。”赫敏注视着茶杯里明亮柔和的茶汤说。

    “什么方法?”德拉科扬眉。

    “他没细说。我猜,他要是依然毫无进展的话,大概会绝望地试一试。”赫敏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上次他几乎是凭借勇气完成了第一个项目,我害怕第二个项目没那么简单;仅凭勇气去完成,或许还不够。”

    “我相信你是对的。”德拉科露出赞同的表情。

    在黑湖下待满一个小时,这件事本身就已经令人不寒而栗了;再加上湖底的各类未知生物……

    哈利得尽快练习泡头咒,以及其他可能会用到的防御和攻击类的咒语。可是,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哈利压根没有解开金蛋的谜团;他该怎么不着痕迹地提醒哈利?

    “对了,你还记得那天走廊里,斯内普教授和卡卡洛夫教授的声音吗?”赫敏红着脸,眼睛盯着茶汤问。

    “啊,略微记得一些——”德拉科轻咳一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耳根迅速泛红。

    舞会后,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对走廊里那个激烈的吻绝口不提。只要稍微有一方提到,哪怕只是沾点边,就会看到对方红透的脸。

    但赫敏还是坚持着说了下去——她认为这件事有必要让他知道。

    “哈利和罗恩在玫瑰花丛里散步的时候,听到了一些话,斯内普教授和卡卡洛夫教授的话。他们似乎之前就认识,还在说什么‘开始变得明显了’。西里斯说过,卡卡洛夫是个食死徒,不是吗?你认为这会与伏地……神秘人有什么关系吗?”她看到了他瞬间变得严厉的表情,明智地没说出“伏地魔”的名字。

    “乖女孩。”他注意到了她称呼的改变,表情和缓了许多,“你知道,这个名字是不能随便乱说的。在黑魔王鼎盛的时期,他会在自己的名字上下防护咒,直呼其名的人都会被迅速定位的。”

    “可他现在都已经不成气候了。”赫敏对此不甚在意,她感觉德拉科的行事有些过于小心。

    “只要他没死透,他随时都有可能会卷土重来。我希望你能培养一个习惯,不要等到吃了亏再改。这并不是因为我们怕他,而是不想增加不必要的危险和伤害。”他恳切地看着她,“我很担心这件事,超乎你想象的担心。”

    哪怕现在伏地魔苟延残喘,势力大不如前世,德拉科依然痛恨那种可能性——那种她可能被芬里尔·格雷伯克抓住的可能性。

    赫敏疑惑地看向他,秀气的嘴唇抿了起来。他的神情很严肃,似乎他曾经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这是不可能的。伏地魔盛极而衰的时候,他才一岁多,过得万事顺遂,并没有如同哈利一般的惨痛经历,是什么让他有这样深刻的畏惧?

    德拉科任由那双棕褐色的眼睛打量,偷偷攥紧了自己的手,直到她掺杂着迷惑的声音传来,“好吧。我会尽量的。”

    “很好。至于他们所说的话,‘开始变得明显了’,我猜应该是黑魔标记。你该知道那是什么,对不对?这东西长在食死徒的手臂上。”

    “哦,我从书里看到过,但书里有些语焉不详,我一直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赫敏说,“它是不是还会变颜色来着?”

    “食死徒们手臂上的黑魔标记平时是红色的,被触碰激活时会变成黑色。这时食死徒们要立即幻影移形,来到黑魔王身旁听从其吩咐。” 他沉闷地说,心情一下子降到了谷底。

    “难道他在召唤——”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

    “不,没到那种地步。如果那标记出现燃烧般的疼痛并变成黑色,才是召唤的意思。” 德拉科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陷入了某种疼痛的回忆里,短暂地释放了自己对于黑魔标记的畏惧,“他们只是说‘开始变得明显了’,那是另外一种情况。每当伏地魔强大或是出现在周围的时候,食死徒手臂上的标记就会越来越清晰。这意味着黑魔王的力量正在恢复——同样不是个好兆头。”

    赫敏瞧着他,心底忽然泛起某种古怪的猜疑。

    从来没有一本书把这件事描写得如此细致。

    他为什么会对这件事这样清楚?他那曾经当过食死徒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会把这类内幕事无巨细地告诉自己的儿子吗?

    他脸上出现的那种疼痛感和畏惧感,为何看起来如此真实——身临其境般的真实?

    然而那少年在转瞬间就回过神来,收起了那些表情,重新用温和、平静、柔软的眼神看她,似乎他谈及的那些事都是虚无的,只有她才是最重要的。

    他总是会用这种眼神看她,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就好像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多么有杀伤力一样。一旦他这样注视着她,她的大脑就步入昏昏沉沉的境地,有点转不动的意思。

    她挣扎着,试图理清思路,抛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那么——为什么他会找斯内普教授说这件事呢?”

    “因为斯内普教授,以前也是个食死徒啊。”德拉科冷静地说,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他的女孩无比震惊的表情。

    “邓布利多知道吗?”停滞了很久后,赫敏问。

    “他知道。”德拉科说,“当年他力排众议,把斯内普教授保举下来,在霍格沃茨为他提供了教职,就像他曾经对卢平和海格做的一样。”

    “哦,我相信邓布利多的判断。”赫敏的语气忽然积极了一点,“他是一个那么伟大的巫师,他不会看走眼的,对不对?”

    “我希望不会。”德拉科轻声说,“相信我,在这件事上,没人比我更希望他不会看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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