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生病了

    小巷子里只有昏暗的路灯,树影婆娑,光线斑驳。

    走到一半的时候,明攥在手心的电话响了。

    掌心都是汗,她哆哆嗦嗦地按了好几次,才将屏幕解锁,值得庆幸的是,入眼就是“宇智波带土”一行字,让她莫名感到安心。

    明警惕地站到了光亮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接起电话,“喂,是带土吗?”

    电话的另一头愣住了,随后笑出了声,“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温柔?”

    他的声音含着淡淡的疲惫。

    明不计较他的调侃,她用脚尖蹭了蹭路灯下的影子,欲语又塞。

    “怎么了?”

    藏在口袋里的另一只手微微蜷缩,大小姐有些别扭地问道:“你是不是没有回家呀,为什么还不来接我呢?”

    少女的声音在夜晚带着软糯,软软的,像是天际朵朵云彩。

    “唔……”带土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一定非要回家不可吗?我现在有点事,你要回家的话,我让卡卡西来接你,怎么样?”

    “不——”大小姐蹙眉拒绝,“我今晚一定要见到你,我就要你来接我!”

    带土捏了捏眉心,刚想说话,却蓦地被走进来的护士打断。

    “第五十一号病床,轮到你吃药了。”

    他顾不得再哄大小姐,连忙接过护士手中的水杯,用头夹着手机,含糊道:“别闹啦,都说了我现在有点忙,稍微体谅我……”

    “先吃黄色的,”护士提醒他,“消炎药。”

    带土如实照做。

    “你生病了吗?”明隐隐约约听见了一些动静,疑惑地问,“是在医院吗?”

    带土咽下含着的水,和她打商量:“这个,要不你先回学校……?”

    明当然不可能答应,她执拗得很:“不要,我今晚一定要见到你。”

    沉默片刻。

    两边都很安静。黑暗中,明清晰地听见叶浪在风中翻涌的声音。

    还有自己不可控制的心跳声。

    “知道了,站在校门口别动,我让卡卡西来接你吧。”带土松口了。

    明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

    回答她的是他的笑声,以及——

    “是真的。”

    *

    十分钟后。

    任劳任怨的卡卡西在校门口接到了坐在树下的大小姐,将臂弯里的外套递给她。

    明一脸诧异地抬头望着他。

    银发男人笑得很温和:“我听说,这边晚上昼夜温差有点大,琳喊我带来的。”

    “琳?”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明脱口而出。

    “嗯,”帅气的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难得有了一丝害羞,脸颊两侧冒出了小片绯红,“她是我的未婚妻,是个很温柔的人哦。”

    明:“……是。”

    ——为什么会有一种他在炫耀的错觉?

    灯光下的男人眼眸笑得弯成了一道新月,比挂在天际的月亮还温柔几分。

    他比带土温柔多了。

    温柔到让人莫名觉得有疏离感,远在天边。

    “走吧,”卡卡西开口,“我带你去找他吧。”

    明小步跟在他身后,犹豫了几番,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他还好吗?严重吗?”

    卡卡西转过身,笑着宽慰:“安心吧,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银发青年捂了捂眼睛,叹息道:“我不怎么会喝酒,他帮我挡酒,喝多了。”

    明垂下眼,死死地揪着百褶裙的裙摆,喃喃:“他不会喝酒的,这太伤身了。”

    “抱歉。”

    明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跟他上了车。

    又过了十分钟,她终于来到了医院,挥别急着要回家的卡卡西后,明朝着病房走去。

    她的脚步声很轻,愈靠近,愈心慌,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脏上。

    “扑通——扑通——”

    从那次以后,明就没有和他好好说过话了,现在的他会在做什么呢?

    病得会不会很严重吗?

    手指落在冰冷的金属上,明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然而落入视野中的是——

    穿着病号服的男人半坐在床上,正跟护士小姐说说笑笑,你来我往,好不快乐。

    明:“……?”

    心上蹦跶的小鹿瞬间就平静下来了。

    “明,”带土笑了起来,指了指身旁的空位置,“你坐吧。”

    明站在原地没动,冷眼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护士小姐只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对男人亲切地眨了眨眼:“好了,你有事可以直接联系我。”

    带土也笑:“谢谢你啊。”

    “您客气了。”护士小姐回眸一笑,往屋外走去,修长白皙的大腿就这样暴/露在明的视野里。

    两人在玄关处擦肩而过。

    她对大小姐礼貌地莞尔一笑,美艳的眉眼上挂着明晃晃的欣然。

    张扬到刺眼。

    不明不白的情绪在顷刻间占据了明的心。

    莫名有些生气的大小姐忍不住蹙眉瞪了她一眼,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敌意。

    护士小姐又笑了,她根本没当回事,安安静静地出了门,礼貌地帮病人带上了门。

    轻快的脚步声在走廊上渐行渐远。

    “你怎么傻站着?”带土一脸纳闷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忍不住调侃黑发少女:“不会见到我高兴坏了吧。”

    高兴是刚刚的!

    “想得真美。”明不承认。

    她从鼻腔中发出一道哼气,又想起刚刚刺眼的那一幕,忍不住小声嘀咕:“活该你生病。”

    带土离她有些远,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明站在原地,双手横抱在胸前,“我……”

    ——我有点生气了。

    然而话到嘴边,明看着他身上的病号服,不知为何话拐了个弯,“我也生、生病了。”

    带土“啊”了一声。

    他拍了拍身侧的床缘,话语中满是不容置喙:“你怎么了?过来我看看。”

    明:“才不要。”

    “别任性了,”他掀开被子,“自己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正好在医院,我带你去挂个号——”

    明这才看见,他比几天前清瘦了不少。

    她有些心疼地攥紧了衣摆,抿着唇,十分后悔刚刚自己说的话。

    直到手上传来了温暖的触感,大小姐才回过神来。

    对方拉着她的手,弯腰凝视着她的眼眸,似乎在检查她到底有没有生病。

    “不不不必了——”

    脸上翻滚着烫意,明下意识地撇开视线,结结巴巴地道:“我现、现……现在已经好了。”

    “嗯?”男人挑了挑眉,怀疑道:“到底好了没有?”

    太近了,距离。

    他身上的味道近在咫尺,惹得心止不住狂跳。

    “已经好了,”大小姐深吸一口气,又转过脸来,“因为已经见到你了。”

    带土:“?”

    明眨了眨眼,她看着他英俊的面容,索性心一横,眼一闭,奇奇怪怪的话张口就来:“因为我得了一种见不到你就会生的病。”

    带土瞪大了眼眸。

    “??”

    带土摸了摸有些发热的脸颊,笑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啊,明。”

    “真的。”大小姐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她瞪圆了猫儿眼,抓着他的衣领,一脸认真地告诉他:“我就是很想你,所以我今晚一定要见到你。”

    从她身上散发的玫瑰香气寻着空隙幽幽地钻入鼻腔。

    带土觉得脸越来越热,心跳加快,放大的视野里都是她好看的模样。

    沉默了一阵,他慢慢掰开少女的手,扯了扯嘴角,“明,我上次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

    明还想反驳。

    带土率先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沉声警告:“只是兄妹。”

    ——他已经三十岁了,绝对不能对友人的妹妹生出任何不当的想法。

    不能逾矩。

    不能越线。

    *

    明没有离开。

    一来是太晚了,夜路回学校也不太方便。

    二来是带土还是担心她的身体,是不是真的生病了,留下她明天在医院做个检查。

    “等下我睡沙发吧,”带土指了指那张临窗的沙发,“你睡床吧。”

    明随口应了一句,又变得沉默。她拿着木叶医院发的杂志,似乎看得专心致志,投入至极。

    带土本想问问她在学校过得如何,也不知道从何处开口。

    不知为何,两个人独处的气氛很沉重,透着隐隐的诡异又尴尬。

    他看了她几眼,随手抽出一本书,翻阅起来。

    时间在阅读中似乎流逝得很快,等他再次抬起头来,钟表上的指针已经不紧不慢地转到了“十”。

    既定的休息时间到了。

    带土合上书,他刚想喊明睡觉的时候——才看见这个小姑娘正委委屈屈地蜷缩在木头椅子上,头一点一点向下低垂着,整个人似乎很快就要摔到地上了。

    好笑又心疼。

    只是刚想走过去的时候,带土又想起适才自己对自己的告诫,便只在原地喊了她的名字。

    “明。”

    少女睡得不深,睁着朦胧的双眼朝他看过来,微红的脸上挂着迷茫与不解。

    带土撑着下巴,将杂志卷成一团,点了点床,“明,要睡就去床上睡。”

    此刻,这个条件反射弧有点长的大小姐愣了一下,很快摇了摇头,软软道:“你是病人,你睡吧。”

    带土刚想说什么,就见到明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将头又埋进了臂弯里,将一句话说得颠三倒四、含含糊糊:“我睡这里就好,晚上你要是……有着急的事,我很快就能知道。”

    这样的话让带土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他的视线扫过她蜷缩着的长腿,只觉得心下一阵难受和别扭。

    踌躇了几番,带土到底还是没忍住,走过去倾身拍了拍她的头,以命令的口气要求道:“快点睡到床上去,别让我生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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