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大厨得知自家店要承办楚楚的生日会，激动了整整一个星期。宋予桢这几天上班时，明显能感觉到大厨看他的眼神，非常的炙热。
“老板！”
听到开门的声音，大厨转过身，满眼喜色地看着宋予桢。
宋予祯还扶在后厨门上的手一抖，硬着头皮走了进去：“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你放心，一切尽在掌握！” 大厨擦干净手，几大步向他靠近，嘴角压制不住地上扬：“楚楚大概几点到？老板你之前答应帮我跟楚楚拍合照，还作数吧？”
宋予桢轻咳了一声：“快到了吧，你放心，我没忘。”
“好嘞。”得到了保证，大厨喜滋滋地回去继续手上的工作。
看着大厨的背影，宋予祯心里涌上了股一言难尽。娱乐圈有这么多明星，怎么还能粉上江楚尔。
当然这种话他也就在心里吐槽吐槽，见到寿星本人的时候，还是毫不吝啬地夸赞了对方今天的装扮。
江楚尔眯着眼睛笑着，朝宋予桢伸手：“别光动嘴，礼物呢？”
“早就准备好了。”
宋予桢从小房间里取出了个正方形，包装精致的礼盒来，递给她。
“谢谢啦，” 江楚尔接过礼物，抬眼问他：“不过怎么就一份啊？”
宋予桢深吸了一口气：“您还想要几份？”
江楚尔大手一挥，指指店内的布置：“我在你这办生日会，照顾你生意，说不定还能给你多介绍点客人，不送点礼感谢我不合适吧？”
程程点头搭腔：“嗯，不合适。”
宋予桢好笑：“行，我记着了，下次补给你。”
“这还差不多。” 江楚尔满意了。
夜幕降临，‘一夕’里灯烛辉煌。
苏盶到的时候，卡座里只有程程。
江楚尔刚坐下没多久就被王珊拉走，和已经到了的客人们寒暄。
宋予桢也走开，去和领班一起安排事宜。
走进卡座，苏盶开口喊了声“程程”，嗓音有些沙哑。
程程正捧着杯水，望着一副装饰画发呆，听到声音，侧过头看过去。
苏盶的唇周围了一圈胡渣，头发也长长了，看着有些不修边幅。
他坐下来，离她不远：“到了很久了吗？”
程程摇摇头：“到了大概十几分钟。”
苏盶点点头，温声问起：“这几天还好吗？”
程程觉得他这话问得有些奇怪，不自觉皱起了眉毛。
他不是昨天才去过程家，送了副新围棋给程爸？
所以这听上去好久没见了似的问话，是在问什么？或者说，是在问谁？
接着她想到，今天一整天，她都没有听江楚尔提起苏盶。
没听到回答，苏盶抬眼看她，将她的迟疑和皱眉看得清楚。他神色晦暗，偏过头去给自己倒了杯水，没有再开口。
宋予桢回到卡座时，看到的就是同样沉默着的，皱着眉的两个人。
而不远处，江楚尔正端着酒杯跟在王珊身后，带着得体的假笑和不同的人聊着天。
他很快就想到了去年的圣诞节，想起了欢歌笑语掩盖不住的混乱。
王珊找的团队很专业，‘一夕’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布置的精致，华丽。灯光，音乐，美食，每一样都在提醒到场的人，今天是个让人愉悦的日子。
可宋予桢却不自觉地想叹气。
他们这些人能碰到一起，是偶然，也或许不是偶然。
“苏盶，来啦。”
宋予桢打破沉默。
苏盶挤出了个不太流畅的笑容，点了点头。
宋予桢坐到两人中间，举着手里的橙汁问程程：“要喝点吗？”
程程看着被子里没怎么动过的水，摇了摇头。
“对了，你们都送了什么礼物？” 宋予桢活跃气氛：“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就直接问了她想要什么，你们呢？”
话说完，还努力做出一副期待的样子看看两人。
苏盶一向内敛，很少和他人分享些什么情侣之间的事情。更何况程程现在就在身旁。
但架不住宋予桢的眼神，他小声回答：“我送的是块手表。”
和江楚尔之前送给他的正好是情侣款。
宋予桢点点头，又一脸期待地看向程程。
看他好像确实很好奇的样子，程程只好回答：“我送了一个她喜欢的品牌的定制款公仔。”
前年的某一天，她注意到那个陪了江楚尔很多年的兔子公仔不见了。问了江楚尔，才知道是新找来打扫的阿姨把那满是缝补痕迹的公仔给当成垃圾扔了。
那款公仔当年风靡全球，如今早已停产，所以直到去年底，程程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全新未拆封的。
但在下单的前一秒，她选择了放弃。即使长得一摸一样，新买的这个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了，不是吗？
所以最后她选择了一只看上去行动缓慢的企鹅。
三个人总算在宋予桢的‘积极干预’下，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了天，气氛还算融洽。
池燃今天来得有点迟。
鉴于他去年圣诞节时的表现，程程还期待了一下他会穿什么，结果今天的池燃，穿的非常正常，表情也非常正常。
但程程却感觉他有点不同寻常。
池燃走近，抬起手和坐着的几个人招了招。
“今天怎么—”
宋予桢的话，在看到池燃身后，慢慢走过来的人时，停住了。
一个单薄的身影走了几步，停在了几人面前。
“大家好。”
女孩的声线清如泉水，她的个子很高，站在池燃身边，也不比池燃矮多少。
“不请自来，今天打扰了。”
女孩笑了笑，头上戴着的纯色针织帽跟着她头部的动作，微微动了动。
宋予祯垂在身侧的手收紧了一瞬又松开了。
他当然知道她回国了，只是刻意忽视了一些消息。
“杨宁，欢迎回来。” 宋予桢笑得官方。
杨宁点点头，视线久久地停在宋予桢的身上。
池燃看着这两人的眉眼官司，轻轻叹了口气，向另外两人解释：“这是我和宋予桢的学姐杨宁，最近刚回国。”
互相介绍后，池燃和杨宁挨着宋予桢坐了下来。苏盶帮着倒了水，递给两人。
许久未见，几个人刚开始时还有些尴尬。好在池燃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状态，在其中活跃起气氛，大家聊起学生时代的趣事，渐渐不再陌生。
池燃说，杨宁在学校里保持的全A记录，至今没有人打破。
杨宁扯起一边嘴角笑了笑，虚虚地挥了挥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池燃翻了个白眼，最受不了这些凡尔赛了。
程程没有太多的大学精彩故事可以分享，也就安静地坐在边边，听着他们说，偶尔跟着一起笑一笑。
饮料见了底，程程借着拿水的由头，走出了卡座。
拿了饮料和吃食后，她就近找了个光线灰暗的位置呆着，观察起了店里的人。
一大半的人看着很面生，大约是王珊请的幕后人员和投资商们，剩下的穿着华丽的，应该是江楚尔同公司的艺人同事们了。
有的人表情严肃，正在和对面的人聊着工作；也有的人不聊工作，挤眉弄眼地和身旁的人说着八卦；也有的人，正无聊地观察着别人。
明明是江楚尔的生日，但这里真正为她庆祝的，并没有多少。
程程用眼睛搜寻起江楚尔的身影。
无休止的交际让此刻的江楚尔，脸上带上了些极力掩饰仍掩饰不住的疲惫。她身上那条价值不菲的长裙，正和她一起，慢慢地失去颜色。
程程看着她，有点难受。成年人的世界，好像什么都是可以被利用的，什么都只是商品。
这时，不知从哪里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只见王浩然大大方方地穿过人群走向江楚尔，停在她身前，笑容灿烂地将手中包装精致的礼物递给了江楚尔。
“生日快乐。”
江楚尔接过礼物，露出些真心的笑容：“谢谢。”
王浩然向前一步，无视周围探究的视线，微微俯身，附在江楚尔耳边说了些什么，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两人看似亲密的互动，又引起了一阵骚动。
站在程程前面的两个妹子，手上的杯子都要被捏碎了。
没过多久，又一阵惊呼声响了起来，这次甚至比刚才那次还要响些。
戴着墨镜的贝拉一到场，便被一堆人给包围着了。
程程想起江楚尔曾经跟她说过的八卦，眼神忍不住地在王浩然和贝拉身上转了又转。
王浩然好像没注意到贝拉来了，依旧陪在江楚尔身边，和她说笑着。贝拉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偶尔瞥一眼某处。
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程程有点失望。
接着她想到，卡座的位置有点偏，估计这会儿铁粉还不知道贝拉来了呢！她得快点回去通知池燃。
猛地一转身，却意外撞上了个人，寿司晃到了盘子边缘，顶上的芥末和那人的黑色西装外套来了个亲密接触。
程程抿抿嘴，忙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看到对方衣服上的污渍，程程转身，急急忙忙地想去拿餐巾纸。还没跑出一步，手臂被人一把拉住。
“干嘛去？”
熟悉的带着些冷气的声音。
“是你，” 程程回过身，看到是成南，眼睛弯了弯，她指指他的衣服：“我去拿纸巾给你擦擦。”
“不用，我有，” 成南松了手，从口袋里抽出手帕擦了擦衣服：“看你站在这，正想问你他们都坐在哪。”
程程指了指在角落里的卡座：“他们在那，走吧，我带你过去。”
走了没几步，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了个女孩，从两人身边小跑了过去，差点撞到他们。
程程看到那人压得很低的帽檐和凌乱的步伐，觉得有点奇怪。
“怎么了？”
可能是多想了，程程摇摇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