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都结束了吧……”
我对着众人说。
李明瑞看了看手机，随后向我展示成果。
所有人都无法登陆那个网站了。
因为我俩的投票应该是结束了。
我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没想到最初只是一个小小的捣乱念头，现在既然已经完全实现，而且还是这么顺利。
不过真的有这么顺利就结束了吗？我隐隐感到不安，那东西既然拥有神秘力量，而且看起来很邪恶的有一群信徒一看就是邪神之类的坏东西。
真的有这么容易让我们出去吗？
李明瑞:“……对了，舟夏蝉。”
我正严肃想这个问题，李明瑞却打断了我的思考。
“季潮音刚才来电话了。”
“啊，嘎？你说什么？”我大惊，连忙掏出手机查看记录。
李明瑞:“你忘了吗，刚刚你不是接着电话晕了吗？他说等你醒了之后给他回一个。”
我发出鸡叫，“呃呃呃……”
刚刚我真的接过电话吗？我真的忘记了。但是竟然是在晕倒之前接到他的电话，他是不是都听到我倒地“咚”的一声了。
不知道声音大不大，感觉好丢脸。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才告诉我！”我抱怨道，我晕倒的时候到现在多久了。
应该不是很久吧，有半个小时吗？
好像没有吧……我有点心虚。
“嗯……刚刚想说但你不是让我改代码吗？改完之后也想说，但是你不是跟谢玉娆……”
我脸色潮红连忙打断他，想要马上回拨过去，但是撇了李明瑞一眼，问:“你没有跟我哥说多余的话吧？”
李明瑞的脸色变得精彩纷呈，最后他道:“我说说你来找他，没找到迷路了，正好碰到我了。”
“是吗？”但我看他的脸色，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了。
李明瑞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没说给哥哥我的事实在是太好了，但是看他的态度怎么这么不可信。
我找了个远点的地方，蹲下身来给季潮音回拨了过去。
过了不久电话被接通了。
“哥哥！”我脆生生的叫着，总之开头先卖个乖一定没错。
远处好像传来了喷水声，我狐疑的抬头瞧着远处的始作俑者李明瑞跟黄泉，恶狠狠的用手做了个剌脖子的表情。
听筒对面那柔和的声音传来，明明与他才分隔半天我总感觉好像几年一样。
手隐隐作痛，不知为何有点想要流泪，但是我忍住了。
现在可不能让他听出来，不能让他担心。
季潮音:“夏蝉，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呀哥哥，嗯……我在你学校呢，今天不是听说你来学校了吗，我本来想不告诉你给你个惊喜的。结果碰到你的同班同学了，他说你没来学校，你怎么能逃课不来学校呢？”我先发制人。
季潮音:“抱歉啊，哥哥今天有点事耽误了去学校。夏蝉你还在我学校吗？这么晚了我去接你回家。”
听他说要来这个诡异学校来接我，我心头一紧。这里的情况还尚未明朗，万一再有什么危险，绝对不能让哥哥被牵扯进来！
我:“嘿嘿嘿，这么晚了我当然不在你的学校了，哥哥的学校没什么好逛的，我在小吃街跟朋友玩呢。我今天难得交到朋友了哥哥，你就让我跟她多玩一会吧。”
我听到季潮音在电话那头低声笑了笑，随后他轻声答应，并且还嘱咐我早点回家，别误了末班车。
我又跟他如往常一般交流，最后挂了电话。
我长吁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
我回到众人堆里却发现李明瑞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皱着眉看着我。
“怎么了？”我没好气的对他道，就是这个家伙在电话开始出岔子，幸好哥哥没听到有外人的声音。
“你打电话的声音好像……嗯变了？”他犹豫道，似乎第一次见这种人的嗓音会变的情况。
我:“嘎？有变化吗？”
李明瑞:“你现在粗狂很多。”
黄泉忍不住哈哈大笑，谢玉娆倒是好像懂了什么一直捂着嘴偷偷笑。
“呵，你以为我在家也是这种随便打人的状态吗？我只跟这种偶尔会变态的人这种语气。”我挥了挥拳头。
随后清了清嗓子，扑倒在谢玉娆的怀中用一种柔弱的语气:“我对待有礼貌的好人就是一朵娇花~”
李明瑞:“……”
黄泉笑的更开心了，谢玉娆抱着我随后蹭了蹭我的脸。
李明瑞:“你哥没对你说别的吗？”
我:“没有啊。我说在外面跟朋友玩，他能说啥？”
我无所谓的来到门前，要不要推开门看看外面情况呢我如此想。
李明瑞冷哼一声:“呵，是吗？”
我回头看了一眼这莫名其妙的男人，随后打定主意准备开门。
李明瑞却按住了我的手，道:“还是我来吧。”
黄泉跟在李明瑞身后，而谢玉娆随即来到我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拉着我将我藏到身后。
门来了，走廊外那些可疑的雾已经消失了。
“可以出来了。”李明瑞率先到了外面，确定了安全，对我们道。
我们一行人来到走廊，之前充斥在走廊中的诡异雾气已经消散了。
平安的下了楼，二楼、三楼，安全到达。
这一路提心吊胆的，可是...真的这么容易的就结束吗？
我们已经来到了教学楼门口，竟然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看到这熟悉的场景心里快感动哭了，没想到几个小时前还这么普通的教学楼门口现在就成为了安全出口一样的存在。
“真是一场如梦似幻的冒险啊。”我一边感叹想要活跃气氛，毕竟他们脸上的表情依旧不怎么好看。
“嗯。”谢玉娆道，她紧紧的拉着我的手不放，另一只手提着棒球棍。
我扭头看着那座差点让我把小命交代的教学楼，教学楼门口似乎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没等我看仔细到底是个什么，那幻影一不留神就消失了。
我是看花眼了吗？
我:“......”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校门口路上竟然格外安全，甚至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校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了咔哒咔哒的声音，仿佛是什么硬质物品贴在地面上。
好奇怪的声音，我扭头就发现在谢玉娆的不远处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形手办，就是刚刚在教学楼机房桌子上摆的那个，一模一样。
谢玉娆好像没注意到，反而是我被吸引过去蹲下来仔细打量着这个小东西－黑袍人，黑袍下面到底是什么样的脸呢？
衣服细节上金色纹路蔓延有一种既神圣有诡异的感觉。
我不由得拿起来细细打量。
我摸了摸这个模型的衣服，质感竟然是偏软的，是用陶片做的吗？说起来……
我的想法突然被尖叫打断，手一抖差点把模型给摔了。
发出尖叫的是谢玉娆，而李明瑞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
我转过身就看到不知从何时起谢玉娆跟黄泉已经走出了校门，他们就站在校门口惊恐的看着我们。
怎么了……我还没说出口，就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了过来。
李明瑞叹了一口气:“我刚刚喊了你半天，不要乱捡怪东西。你现在快走吧。”他朝我笑笑，脸上满是释然。
我诧异:“为什么，你不走？”我侧耳去听那异样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心里打鼓。
一边身体不断传来快跑的警告，腿却像是被石膏定住了一样。
李明瑞推了推眼镜，我第一次见他笑的这么纯粹:“我跟祂做过交易，他给我审判他人的力量，而我则给他相应的代价。与神的约定，不可违背。”
我脑子一热，想拉着他跑:“什么代价，现在只要跑了出校门不就行了？”
李明瑞他摇摇头没说什么代价，他只道:“我走不了了。”
我不明所以，直到视线向下看到他的脚，他的脚被一团黑色的胶质粘住了，那胶质似乎是活物，不断的像是呼吸般蠕动。
顺着看着他的手，他的手上已经隐隐有裂开的痕迹，裂开的地方隐隐透着黑色，那些裂口顺着手到手臂，他的身体似乎已经发生的异变。
我脱口而出:“你是不是要尸变了。”
他是不是从教学楼到校门口就开始变异了，看着他的硬生生的裂痕，既觉得怪异的可怕又觉得这厮果然是个狠人，变异了也一声不吭。
李明瑞脸部似乎抽搐了一下:“你快走吧。”
我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
但伴随着身后那种古怪有强大诡异的气息的袭来，我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好像能够感受到身后的东西扭曲的存在，虽然具体说不出到底是什么，但是这种感觉就足以让我无法动弹，我的脑袋已经快要无法思考了。
我能感到那东西停下来了，就在我的身后，仿佛是一座巨山或是我就站在核反应堆里。我一瞬间的冷汗全下来了。
我看着对面黄泉跟谢玉娆焦急的声音被不断扩张的迷雾遮盖到看不清。
心里暗骂道:麻蛋，是我自己不想走吗？我也想溜啊，我怕的要死怕的走不动啊啊啊！
李明瑞看我依旧没动，他面对着我但却是在透过我对那身后不可知却无比鬼邪的东西道:“这是您对背叛者的审判，与她无关。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李明瑞小声对我道:“快别逞英雄，快走。”他想要推开我。
他之前或许是认为我被某种古怪的法术魇住，但好像又认为我是个好人，想救他才一直不肯走。
殊不知我是被吓得呆若木鸡，连腿都不敢动。
突然我感觉左侧脸庞的有风刮过有点痒痒的，条件反射似的我用左手抓住。
李明瑞一脸震惊的看着我，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似乎已经抓住了那突如其来的东西。
黏腻的、不硬的软的诡异手感，似乎是藤条一样，还在我手里甚至还有些许温度的不断颤抖着在蠕动。
那东西似乎是触手之类的，从我身后袭来。我忍着恶心用力抵抗着它不断向李明瑞刺去的力量。
麻蛋麻蛋，我是个几乎不爆粗口的人。今天好像已经文明席卷了一天了。我这该死的条件反射！
刚刚缝好的伤口已经崩坏，我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缝好的线一条一条断开带来的皮开肉绽的痛感。
事已至此、事已至此。
看身后那个邪神如此不依不饶的架势也想必李明瑞当初付出的代价肯定是不得了的了。
我尽力忍耐着我不去在乎我左手的惨状，甚至疼痛甚至也不敢看我的左手到底握着个什么玩意，我连回头的勇气也没有。
平时跟人打都是出于自卫，我的攻击对象从来都是人类这个物种。
麻蛋麻蛋，我在心里狂骂。
既然是邪神，我现在已经如此不给他面子僭越他了，他要是弄死了李明瑞。下一个目标肯定是我。
我不能死，我死了哥哥肯定会伤心，他还在等我回家。
一想到这个我心中生出无限勇气。
我用力握着那触手，似乎是我的错觉我感到对抗力不断变小了，不过那种黏黏糊糊的似乎更黏糊了，那种不断变热的温度感觉好像更恶心了。
这就是心魔法吧，当主人公一旦涉及情感就会开大，任何邪恶势力都得低头。
“这位邪……这位大神、天神，李明瑞跟您做的交易的代价不如变为我跟您再做个交易怎么样？一年到头啦，换个新信徒，新年有新气象哈哈哈。”
呜呜，我到底在说什么。我内心尖叫，脸上得稳起。
但那触手摩擦着我的手，慢慢的从我手上抽离出去。
这个反应……似乎被说动了吗？
李明瑞皱着眉朝我摇了摇头。
我突然感觉李明瑞他可真是条汉子，直面恶魔依旧面不改色，果然都是群疯子。
呜呜呜，我就像是被逼上梁山的废柴一样。
“我的意思是我再跟您做个交易怎么样？我的愿望是代替李明瑞成为您的交易对象，您不能再追究李明瑞的责任让他过普通人的生活。”
总之如果幸运的话先保住李明瑞，如果不成肯定是他先玩完，我在其后，只要保住了他头号集火分子就等于保住了小喽啰的我啊。
而且既然把他摘出来就干净点吧。这也就是我这个好人能做的事。
交易肯定有先后顺序，必须先履行前者才能执行后者。祂布置规则如此谨遵想必一定也会遵从这些条条框框。
所以只要铡刀在李明瑞这里卡住就轮不到我。
如果一切都在我所想的那样的话，起码今天努力活下来！
身边的东西沉默了，我只能听到不断咕叽咕叽的声音像是什么浆液流动的声音，还有变得阴冷刺骨的空气。
半晌身后传来了声音，“……代价。”
这个声音十分沙哑低沉。
竟然还会说话吗？
邪神果然无所不能啊！
“我会给您对我来说…现在我最重要的东西。”
良久，身后传来一连串的好像是铃铛叮当的声响。
那串声音伴随着身后诡异的咕嘟咕嘟的声音显得如此突兀。
这是成了吗？我用眼神示意李明瑞。
李明瑞微微向我点头。
没想到竟然真的成了，邪神竟然这么好说话啊。我按耐住心中的欣喜。
伴随着邪神的应答，我感觉我的额头一暖随后身后的背包的拉链自己打开了。
从背包里飞出去一个东西，它落入那片不详的黑暗中。
伴随着交易达成，浓雾渐消。我与李明瑞面面相觑，许久未说话。
伴随着随后一丝雾气的消散，我感觉不到那种庞然大物的压制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这样就真的结束了吧？我还以为我要死了。”我瘫倒。
李明瑞:“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为什么要跟神交易就为了救我，为什么不自己跑？”
我没好气道:“你以为我不想丢下你跑吗？我那是被吓得腿软，动都不敢动了。”
“那你怎么还敢触碰……”李明瑞张了张嘴不敢说也不敢回想刚刚的僭越之举，他似乎也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哎，我这个不争气的手啊，你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我心疼的看着我的手，果然血液又染红了纱布，按照传来的阵痛，缝伤口的线也估计全断了。
李明瑞道:“跟神做过交易的人都只有毁灭一个下场。”
我看着他不赞同的眼光，更加生气:“那你怎么还跟他做的交易！而且我就抓住祂了，祂肯定会记恨我，杀了你第二个就杀我。反正我救了你，就这样吧。”
“活一天算一天吧。”我道。
这时，李明瑞却红了脸，他带着眼镜第一次直视我，瓮声瓮气的道:“谢谢你救我，舟夏蝉。”
他竟然看着我跟我道谢，“不客气。”我道。
“但你跟祂交易的重要物品必须换回来才行，不然你真的会死的。”
我疑惑:“啊？”
李明瑞:“与神所交换的契约如果是物品的话会成为祂不断接触你的媒介。”
我:“那你跟他交易的是什么？”
李明瑞愣了愣，随后道:“是灵魂。”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如果交易物品祂会不断渗入你的生活，但是如果是灵魂、精神层面的就不会。”
“与神交易怎能不做好功课呢？”李明瑞道。
我:“所以这就是祂千里追杀你的原因吗？如果是给他物品之类的说不定你还不用死？”
“咳咳，因为想要实现的愿望必须要跟代价匹配，想要实现的愿望越大，所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李明瑞挽尊。
我:“……”
是吗？
我:“其实你也不是特别信神吧？你甚至还能在跟祂交易前都能讨教还价还做准备工作，完全不是狂信徒做派。”
李明瑞笑了笑道:“只要相信它就能实现愿望，不论是什么我都会相信的。”
“哇。还真是虔诚的信徒。神要是知道你这么信祂，估计得感动死。”我阴阳怪气道。
李明瑞问我道:“你跟祂交易的是什么呢？”
“我刚不是说了吗？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东西啊？”
我见李明瑞还是一副完全想不通的样子，乐道:“我这次来就是专门给我哥哥送饭的，可惜饭都凉了。那个就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东西了……”
“啊，等下……你的意思是说……”饶是李明瑞此时也转不过来弯，与其说他转不过来弯倒不如说他不敢相信，竟然有人会给神那个？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是【现在】最重要的东西吗？对我来说就是给哥哥送的饭就是最重要的东西了，那个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啊？”
“也就是说……你给了神一个饭盒？你最重要的东西？”
“咳咳，是现在最重要的东西！当时在场的除了你就是我给哥哥的饭吧？难不成还是你吗？”我垮着脸反问道。
不过我比较好奇祂到底会怎么凭借我给他的最重要的饭盒让我毁灭。
难道会是下毒吗……
“真是不敢相信，你甚至还是第一个让神更改交易的人。”李明瑞道。
“啊……那真的是万幸！”我真诚道。
“不过别再搞事了，好不容易把你捞了出来，以后别搞什么神神鬼鬼的折腾事了，老老实实做个好人吧。”我道。
李明瑞看了我很久，最后在阳光的映射下他有点脸红，道:“嗯，谢谢你。”
他再一次向我道谢。
谢玉娆跟黄泉已经来到我们这边，与之而来的还有……
季潮音。
“哥哥……”
我最重要的东西从来都只有一个标准，就是哥哥跟哥哥与之相关的所有。
我不敢对着那东西交出我所最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