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哥哥,你怎么来这了?”我看着那个从不远处缓缓向我走来的高大身影,有些瘦削的,在阳光下显得过分白皙的皮肤。
落日余晖洒在他的发间,我心里一片释然。
这就是正常的生活,能够再次见到他实在太好了!
“这么晚了公交车都停了,我不来接你,你准备从这里走回去吗?”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
“啊.....”我不看抬头看他了,心虚的别过头,背过手去。
呜,手上黏黏糊糊的感觉好恶心,好想找个地洗手。
不过...这种未知的粘液糊在伤口上,不会跟病毒一样进入身体把人变成丧尸吧......
算了。我微微抬头偷偷瞟了他一眼,看他似乎依旧是温和的样子。
总之、先混过去,再找个地方好好洗一下手,重新包扎一下。
手好疼。
都怪李明瑞该跑的时候不跑!我全然略过明明是刚刚自己条件反射惹得灾。
犯错是绝对不能犯错的,错的不是我,肯定是别人。
毕竟埋怨别人可比怨恨自己简单多了,而且还不会影响自己的心情跟睡眠。
说着,我一记刀眼杀向李明瑞,哼猪队友。
李明瑞:“???”
“啊,对了。忘记给哥哥你介绍了,这是我新交的朋友谢玉娆,跟我一个学校,还是隔壁班的呢。”
我看着在场的人好像有点尴尬。
也对,谢玉娆不认识我哥,黄泉或许也不认识,李明瑞就算了。
“玉娆啊,这是我哥,他叫季潮音。”我笑呵呵的相互介绍着。
“你好。”季潮音笑笑。
谢玉娆微微向后,却像是怕到不行的小白兔似的,她慌张的不行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随后目光落脚到我身上。
“夏蝉的哥哥,你、你好。”她小声的怯懦的说。
季潮音笑笑,他似乎还挺满意这称呼的。
“哥哥,这是医学系的黄泉...”我刚想介绍,黄泉道朝我神秘的笑了笑,随后打断道。
“不用介绍了,我是黄泉,久仰大名。”他伸出手。
季潮音点了点头,却没握手,他甚至有点冷漠的看着黄泉。
“原来你们兄妹之间的关系这么好。”黄泉说着笑了笑。
“你......来学校了啊。”李明瑞对季潮音道,但声音小的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嗯。”
说实话我已经看不懂大人的言语来往,不过跟同学在一起的哥哥格外的沉默。
我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寒暄,正好他们把季潮音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我再也忍受不了的用包里的纸巾把手擦干净。
带有血迹的纸一股劲的塞到包里,可惜动作不够快差点被他看到了。
“哥哥,你看。”我打了个哈哈,面上保持淡定的把带血的纸放回包里的瞬间,拿出了刚刚放在包里的铜制手办。
“好不好看,可漂亮了。我捡的。”我向他展示着手办的每一个花纹细节。
“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要捡。”季潮音皱着眉道。
我“切”了一声,。
“应该是无主之物吧,这种铜像最近十分流行,满大街都是并不值钱。”没想到的是黄泉竟然帮腔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留下它吧。我都已经想好把它放在哪里了,就把它摆到我房间.....”
“是啊,它一定是与你十分有缘。说不定它就是在教学楼跟着下来的呢?”黄泉一脸纯良的讲了个鬼故事。
“...啊,那样的就算了吧。”我的兴趣消散了些。
不过说起来,它穿了一身黑袍不管从哪看都是黑袍,不过有一个方向我还没看过呢。
想着,我缓缓抬起来铜像。
是了,如果做的这么精细,下面说不定也.....
嘻嘻嘻,我抬起铜像,往上瞅瞅。
说实话我并没有期待什么..没有!
“你在想什么?”季潮音不解的打断我,他拉着我的手。
季潮音:“表情好奇怪?”
我环顾四周,随后对着他嘿嘿一笑,勾了勾手让他附耳过来,我小声说道我的想法。
“唔、不要那么做。你小小年级,怎么脑袋里面装的都是这种东西。”季潮音摇头,制止了我的行为。
他从我的手里夺过铜像,耳朵已经成了赤色。
季潮音无奈:“你喜欢留下就留下,但是它就放在我屋里,由我保管。高中的职责就是上学,不要一天到晚想这种事情。”
我:“啊?难道等我上了大学就能看了吗?”
季潮音:“.....”
"天色不早了,你跟你的朋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季潮音问道。
“那个...对不起...”一个小小的声音插入进来,是谢玉娆。
季潮音:“你们先聊,我去那里等你。”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棵树,他似乎觉得他这么大的人插入我跟同龄人的交流有点不妥。
“等、等下。”谢玉娆想要阻止。
但是我意识到她可能想跟哥哥说我的手的事情,我立刻大声盖住了她的声音,我朝谢玉娆摇了摇头,并催促着半推着让季潮音走开了。
“别告诉他了。”等到季潮音走远了,我才放下心来。
“没事的,玉娆。”我笑了笑。
“都是因为我,你的手需要治疗!”她心疼的看着我的手。
“先瞒着我哥吧,我不想让他知道了让他担心。”
“可是你的手这么严重,怎么能瞒着家人呢?这样才会更让人担心吧?况且你看好像又流血了,得去医院。”谢玉娆急忙道,她拉着我的手细细看。
“嗯,等回家我偷偷背着他就去医院。放心吧。”我笑了笑想让她安心,但好像起了反效果。
“好吧...那去完医院后,一定要告诉我。”她道,随后在手机里直接转账给我,“这个是治疗费。”
我看着手机转账里巨额金额无比咋舌,妈呀,我好像交到白富美朋友了。
“这也太多了吧?”我道,我的良心告诉我应该退回,但手指却迟迟下不去手。
“刚刚在教室内一直都没有网络,现在终于有了才给你的。而且如果后续不够一定要告诉我呀,夏蝉。”她温柔的朝我笑道。
“我会去常看你的。”她说着似乎又有点忧伤。
“别说的跟再也见不到一样呀,你忘了吗?我们同个学校还是隔壁班本来就能经常见面啊。”我道。
“那以后可以联系你吗?”她犹豫道。
“当然,我们是朋友啊?每天中午我都找你玩,我们可以一起吃午饭!”
“啊,那实在是太好了。谢谢你,夏蝉。”她道。
“不客气。”虽然我并不明白她到底在谢我什么。
“顺便也加我个好友吧?”李明瑞的声音总能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插进来。
“哈?”我道,说实话我对他态度不好我也知道,可是谁让他一开始对哥哥那种坏脾气,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你也救了我一命,谢了。”李明瑞道。
“不客气。”我说实话有点心虚,虽然是怕的走不动道,机缘巧合下救的他。不过就结果而言,咳咳这不是也成功救人了吗?
我真厉害!
我跟李明瑞加了好友,这是才发现黄泉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踪影。
“黄泉他先走了,因为明天他有早课,早回家,不便在这里留了。”
李明瑞注意到我的目光,解释道。
“嗯,好吧。”还想私下里问问他,他怎么知道我哥哥的呢。
“啊,抱歉啊。我家里人来接我了。”谢玉娆有点歉意道。
“那学校见。”我道。
她的眼睛亮了,“学校见!”她喜悦道。
......
等谢玉娆走了后,我问李明瑞,道:
“你之前在那个投票开始前不是提过还选中了一个祭品开场吗?那是谁?”
“我也不知道祭品是什么,毕竟那不是我选的,而是神选择的。”李明瑞的眼神变得空洞。
“祭品是人?”我反问。
他沉默以对,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刚进门的时候,你就对云安中学很了解,是因为最开始被选择的祭品是云安的吧?”
李明瑞:“……”
他继续沉默。
那祭品是谁了已经很清楚了,竟然真的是她。之前隐隐猜测过,当这种猜测被实现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为什么是她?”我皱了皱眉,想不通为什么那邪神一定要谢玉娆。
久久的,李明瑞才回答我:“因为祂说谢玉娆身上有祂想要的东西。”天上闪过一声闷雷。
我静静的看着他沉默不语的低下了头,转过了头。
“你能帮我对她说一声抱歉吗?”他突然道。
“你俩不是互相加了通讯方式吗?你自己告诉她不就行了吗?”我道。
李明瑞摘下眼镜擦了擦,并没有吱声。
“原来你这种冷静的人还能感到内疚吗?好吧,我帮你告诉她。”我道。
李明瑞:“谢谢你。”
我:“你怎么回家?”
李明瑞:“管家来接。”
有钱人真是厉害!我内心赞叹竟然还有管家。
我:“那我走了,拜~”
我跟他相互道别后,找到哥哥。
“哥哥,等很久了吗,抱歉。”
“没事。不过哥哥把车停到有点远的地方需要走一段路,可以吗?”他冰蓝色的眼眸仿佛就像是海一样,湛蓝色的。
我笑着:“嗯,当然可以呀。”
......
他牵着我的手走了一阵,随后停下了脚步。
转过头,那副湛蓝色的眸子此时就像是深海下的波澜一样,汹涌波动:“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我大气都不敢喘,什么时候发现的?好像全世界都在挤压我一样,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什、什么?”
“别装了,就是那只手。”他冷酷的看着我,随后指着我一直藏起来的左手。
“要我帮你拿出来吗?”季潮音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冰冷,我这才发现从什么时候他的表情就变得如此阴沉。
我只是微微一愣神,好像有很久了,他都没有这么生气的冰冷的看着我。
我只好伸出左手,陪着笑脸道。
“哥哥先说好,你要是看了别生气。”我先给他打个预防针,说实话我还没想好怎么应对他。
“张开手。”他冷冷道。
我只好依言张开手,左手手心被纱布缠绕包着,纱布上已经透着血迹还有一些粘液残留。
季潮音慢慢的将包裹着纱布一圈一圈的拿下,终于露出了伤口。
伤口红色的鲜肉已经露出来了,已经缝合好的线全然已经崩开又成了一种新的阻碍,与血肉黏连,边上的皮已经翻了起来,隐隐还能看到骨头。
他看着伤口沉默不语,他的表情...我从没见过。
悲伤的样子,好像马上就要流泪。
“别、别看这样子,可是一点也不疼,真的一点也不疼。”我连忙道。
我只想让这种悲伤的表情马上从他脸上消散。
季潮音道:“你以为哥哥是傻子吗?夏蝉,肯定很疼。我不该让你来这里的.....”
我道:“这不是哥哥的错,本来就是我没跟你说私自来你的学校,而且这个意外!”
我一只手抱着他,让他不再关注着伤口。
我:“好啦、好啦,我没事,一点也不疼。”
季潮音:“骗人。”他轻轻的在我的脖颈间吸了吸鼻子,又道:“如果说我现在问你,你的手是怎么弄得你会如实告诉我吗?”
他这么问,我又怎么不会不诚实告诉他呢?
我:“因为救人,我救了朋友,跟坏人搏斗。”
季潮音:“救人吗...”他叹了一口气。
“你好像每次救人都会挂彩,上次也是跟别人打架。总是这样,帮助了别人却从不保护自己。”他喃喃道。
“......抱歉。”
“你应该对自己抱歉,而不是我。你难道是神吗?为什么遇到危险的事情总要第一个在前,而且那些人如果没有你他们肯定也会自救的,你没必要....”他推开我,直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
我打断他:“可是如果遇到危险他们无法自救,应该也会期待会有人救他吧?”
他的眼神变得悲凉,只是一瞬间他仿佛被我触动,但随即转为担忧:“即使这样,你也只是个孩子,没有必要去承担别人的危险。”
“而且我的最终目的就是保护哥哥你呀,在那之前的所有都是我在练级打怪一样嘛,嘿嘿。”我缓和气氛道。
季潮音愣了愣,然后紧紧的抱着我,道:“可是你如果总是受伤,连自己都无法保护...而且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以后这么危险的事情不要在干,好吗?我真的很担心。”
我:“真的没事。”
季潮音放开我,随后眯了眯眼,道:“你保证不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好好好、我保证。”我连声说,总之先答应了再说。不过这次好像真的是有点危险了,下次应该注意那些人有没有带利器,这次确实大意了。
季潮音摇了摇头,轻声道,似是埋怨:“你还是没明白......”
他又将那些纱布缠了回去,随后半跪下。
“我背你。”
我吓了一跳。
“流了这么多血,别在乱跑了,上来。”他道。
“...好吧。”
我趴上他的背,他的热度透过那件衣服传递到我的身上,还能闻到他的香气,淡淡的麝香带着一种甜腻的香味。
......
“为什么想要一直瞒着我?”他看着我,想要通过我的眼睛透视我的心,弄清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因为...我怕你嫌我碍事,不要我。”
他背着我的脚步的一滞,他感觉胸腔里似乎有什么酸涩的东西慢慢的溢出来。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的,也不会不要你的。”
“嗯,对不起哥哥,让你担心了。我也知道我这种想法很奇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这么想,让你更加担心了吧,对不起啊。”我趴在他的背上,他的温度、他的语言、手上的伤痛,让我的泪珠在眼眶打转。
“哥哥担心的是你总之做事前不先考虑自己,哥哥不怪你。只是以后别再做危险的事情了,如果真的要做也不能瞒着我,好吗?我们先去医院。”
“好。”我默默在他的后背忍着泪水道。
有一种人只有遇到温暖的时候才会觉得之前的一切都很疼,因为他知道世界上会有那么一个人珍惜着你,珍惜到你的痛苦他也全盘接收。
我在他身后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道:“对了,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你学校的?”
“给你打电话前李明瑞告诉我了,你之前晕过去了吧?”季潮音的声音放清了,“我没怪你,但下次不准瞒我。”
“嗯。”我在他背后,用鼻音闷闷的答应。
“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让你坦白了,没想到咱们的夏蝉真的是个小骗子。”
“我才没有呢?”但是听到他调笑的话,泪意也少了些。
季潮音道:“不是说给哥哥送饭吗?我的午饭呢?”
“啊....这个啊.....”我不敢作声,“不、不小心弄丢了。”实际上是当做交易物品给邪神了,不过这下子真的是骗子了。
“好吧。小骗子妹妹,只要没弄丢你就好。”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