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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砰——”

    一颗巨石砸在城门之上,城墙一角骤然塌陷,城内无数人尖叫逃窜。

    城外两军交战,身着铠甲的战士仿若黑云,交织混杂,其中弓箭弦响不绝,叫喊厮杀响彻这方天地。

    “抓住她!”

    一群侍卫闻声一拥而上,利剑入体,宫女来不及说话便已经咽气倒地。

    赵潜冷冷看着地上的尸体,“拖出去,挂在墙上,让他们好好看看这些要逃的人是什么下场。”

    属下应声领命,两个人拖着尸体便要离开,刚拐过一个角,忽然传来两声闷哼,随即就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赵潜心下一凛,与众人对视一眼,手慢慢握住剑柄,放轻步子向前探去。走到拐角,身体一转,利剑出鞘,眼前赫然是三具尸体,并无其他人的踪影。

    下一秒,利刃穿胸,赵潜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低头看向自己身体里的剑,轰然倒地,其余人亦纷纷倒地。

    他们身后,李问一行人果断抽剑,利落地将这些尸体拖到墙边,迅速离去。

    明芜殿的气氛有些压抑。

    翠玉跪在地上,手里举着食案,上面是一碗黑乎乎的药。

    这段日子四公主身体抱恙,情绪不好,食欲也差,整日在宫里发脾气,看每个人都不顺眼,索性在内殿谁也不见,宫里伺候的人都有些力不从心。前几日太医过来看过,正赶上四公主闹情绪,连人也没见着,只在帘外诊了脉,好歹最后是开了药方。

    今日一大早四公主又摔了碗,一干人在外头战战兢兢。临近晌午,是喝药的时辰,翠玉把药送来,里头却迟迟没有动静。

    她跪得双膝颤颤,手也开始扶不稳,不得不说:“殿下,该喝药了。”

    这下倒是有了回应。

    “你进来吧。”

    翠玉松了口气,站稳了正要掀帘往里走,又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奇怪的动静,像是一声闷哼。翠玉觉得有些奇怪,手刚碰上帘子,里头又说话了,语气不稳,带着几分急切:“放在外面,我待会喝。”

    翠玉求之不得,忙不迭应了。

    外头的脚步声逐渐远了,帘子里头,闻令仪被绑在椅上,双手反缚在椅背后,无法动弹,只剩下一双眼冷冷看着眼前的男人。

    听到人走远,她才开口:"你到底要做什么,谢如晦。"后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足见她此时的痛恨。

    谢如晦掀起眼帘不带情绪看她一眼,"全天下的人不都知道了么,造反。"随后他掀开纱帘将那碗药端进来,一口饮尽。

    闻令仪几乎要咬碎一口牙齿,"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就算我困在你手上,也知道外头已经打起来了。你能从昭狱里逃出来,自然也有法子逃出宫,但你偏偏没有。"

    谢如晦放下药碗,背过身敞开外衫,赵潜被逼急后在他身上用了不少刑,此时他用手触碰,大部分外伤都已经结了痂。明芜殿确实是个养伤的好地方,至少他在这里找到好些上好的金创药。他从案上取过一瓶,往伤口上抹,一边敷衍地回闻令仪的话,"赵潜嗅觉敏锐,我逃不出去。"

    闻令仪冷笑一声,"这话骗我可不够用。"

    谢如晦没理她,慢条斯理地上完药系好衣服才回身看着她,缓缓说:"四公主是聪明人,难道想不明白?"

    闻令仪眯了眯眼,说:“父皇对青州早有忌惮,这些年雁北的军需军资远没有西南充足。雁北军力有二十五万,但赵鸣声的人不比你少,再加上各个州的人马陆续往长安赶来,从正面来看,你们并不占优势。”

    “所以你留在宫内,是要策应外方?不,不对,要想策应,你要有人。你有本事安排人接应你逃狱,但你没办法在宫里和城中安插一队可以作战的将士。”

    说完这话她看着谢如晦顿了顿,重复道:“你确实没有办法安插这么多人。”

    长安是皇城,没有人能在天子脚下将一支军队送进来,但眼前的人一派从容,让她无端生出一丝不定。

    她索性往最直白的地方猜:“你要破局,所以挟持我?”

    这下谢如晦是真切地笑了,一双眼弯起来,“四公主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闻懿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话里的嘲讽比笑意更多。

    闻令仪为他直白的称呼皱眉,又想不到合适话反驳他的话意。她干巴巴地问:“你要用我干什么?”

    "用?四公主,我不需要用你。挟持你,不过是为了找个容身之所。"

    谢如晦起身推开窗,今夜有星有月,是个好天气,让他想起雁北旷野的晚上。他凝视了那轮月亮半晌,说:"我在等。"

    闻令仪追问:"等什么?"

    话音未落,天幕上忽然炸出一道声响,一束白光一闪而过。紧接着,宫外传来激烈的厮杀碰撞声。

    "时候到了。"

    说完,谢如晦没理会身后闻令仪的挣扎,径直往门外走。

    到门边时,他停了下来,问了她一个莫名的问题。

    "四公主,如若有一个瞬间,需要你在血亲间取舍,你会怎么选?"

    "取舍?"身上的绳子勒得她手腕发青,在挣扎中又被磨出了血,她屈服于疼痛,没再动作,此时乍一听到这个问题只觉得好笑。

    "血亲?我那高高在上的父皇尚且不把自己的血亲放在眼里,你觉得我会在乎吗。"

    她那父皇只求天道不顾亲伦,什么血亲,那都是狗屁!她与他一脉相承,眼里从来只有自己,要高高在上,要手握权柄。至于其他,那都不值一提。

    谢如晦丝毫不觉得答案意外,他不再停留,推开殿门时他嗅到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他在这股味道里想起惨死的兄长,年迈的父亲,和雁北成堆的白骨。

    他随手从地上的尸体上拔出一把剑,迈入了这片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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