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点

    小春很有自知之明地说,“我也不会弹琴写诗,什么才艺都不会,我没有才艺也就卖不了艺,要是被卖到了风月之地,就只能卖身,成为最末等的妓女,只要是个人那就都能碰的那种,还得继续做杂事,给人端茶倒水。”

    “要是我不想卖身,不想失了贞洁,也会被人打死的,那我还不如自我了结了。”

    小春像是把自己说害怕,抖了抖,“我可不愿成为失了贞洁的青楼女子,被万人唾骂又被万人压。”

    “我长得不好看肯定不会有人给我赎身的,等时间长了得了病,就会直接被扔出去等死。”

    “那我还不如一开始就死了算了。”

    李清寒都不清楚她到底是怕什么了,是怕失去贞洁还是怕死,片刻的怔愣后,她反应过来,在这里女子失去了贞洁就等同于死亡。

    小春怕的是失去贞洁吗?并不是这样的,她只是怕受尽折磨,受尽屈辱之后还是难逃一死。

    在这里女子失去了清白身会被万人唾骂,纵管有着怎样的出身,清白都比性命重要吗?李清寒敢肯定地说清白什么都不是,甚至她都不清楚女子的清白到底是什么东西。

    和男子做过床事就没了清白吗?若是这样的话那男子不就也没了清白吗?可为什么没人给男子安上‘清白’‘贞洁’这几个字。

    而且要真的和男子做过床过就不干净了,那显然,是男子天生肮脏,所以被男子碰过的人才会不干净了。

    她不清楚究竟要用多少年才会把这样的想法刻在人的脑子里,又用了多少条鲜活的生命以作代价。

    她忽然想起在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去酒楼里打听消息的那一天,有一桌人谈论的是“有一家的嫡女遭了劫匪,受不了打击,没了”。

    当时她并未仔细听那一桌人的谈话,如今想起却忍不住叹息一声。

    思绪回笼,她抬手弹了一下小春的额头,“瞎说什么呢,有我在,你怎么会被送入风月之地。”

    “真不知道你每天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小春捂着额头,嘟囔道:“没事干的时候肯定会胡乱想一想啊。”

    李清寒又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还跟我顶嘴。”

    “我要去干活了。”小春捂着头就往外跑。

    李清寒就看着小春停都没停一下的从她的目光中消失,“这丫头之前好像不这样吧。”

    峥珺顺着李清寒的目光望了过去,他如释重负地说:“昨天她还不这样呢,可能是哭了一顿把任督二脉哭开了。”

    他顿了下说道:“刚刚的话你可以当作没听到吗?”

    李清寒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看心情吧,我要是心情好的话,我会选择把刚刚的话忘记。”

    “那你要是心情不好呢?”峥珺问。

    “你是傻子吗?那我当然会选择想起来了。”李清寒说:“这种好笑的事,我当然要想起来乐呵乐呵了。”

    峥珺眼皮跳了跳,他背过身,赌气似地不再看李清寒,李清寒看着毛茸茸的一团,她真的很想说‘你知道你这副样子很好玩吗?’

    但刚刚已经逗过了,要是再说这种话的话,恐怕会玩过头。

    她咳了两声,故作正经问道:“差点忘了问,你现在感觉如何?能否化为人形,动用灵力了?”

    峥珺转过头狐疑地看了她两眼,看她神情带着点严肃,想了想还是说道:“感觉应该快了,运用灵力时没之前那么疼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耳熟,千凡问道:“……他会不会是运用灵力太多次,对疼痛就没那么敏/感了?就和你之前一样。”他还担心李清寒听不懂特意举了例子。

    李清寒在心里回答道:“你说他就说他,拿我举例子做什么?”

    下一秒,她对峥珺说道:“别动让我好好探探你的经脉。”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把他拎了起来,抱在怀中,她的手放在峥珺的后颈,丝丝温热的灵力进入他的身体。

    不多时,她皱眉道:“你要是不想受伤的话就放松点,让我的灵力进去。”

    这话听着有点怪,但峥珺还是谨遵医嘱尝试了一下,可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放松,他认命地问道,“……我具体应该放松哪里?”

    李清寒抱着他走进屋里坐在桌前说道:“全身上下由内而外的放松懂了吗?”

    峥珺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慢慢的让身体放松下来,经脉对陌生灵力的来访也没那么抗拒了,他自身的灵力也不会主动出现排斥李清寒的灵力了。

    她一边检查一边说:“我记得上一回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看样子你的经脉恢复得不错,等以后检查你要是没办法放松的话跟我说一声,我给你施个昏睡咒。”

    “这样我们都轻松。”

    峥珺小声反驳,“等我再恢复点就算昏睡过去了,也照样会排斥你的灵力的。”

    “闭嘴。”李清寒面无表情道。

    她的灵力还在峥珺的经脉里肆意游走,在这种时候他不敢多说,只弱弱的哦了一声。

    “你恢复的还不错。”李清寒把手收了回来,“你这段时间可以适当的运转体内灵力,要是感觉疼了就停下来。”

    “看样子再过个几日,你就可以变成人形给我打杂了。”

    峥珺听到这话心情也好了起来,“等能变成人形了,我的治疗应该也就快完事了吧。”

    李清寒拎起他的后颈,随手把他扔到地上,懒洋洋地回答了声“对”。

    “不过等你伤好了,你就得给我做苦工报答我了。”

    他抖了抖毛,“放心吧,没忘,救命之恩我肯定会报答的。”

    “是两次的救命之恩。”李清寒特意提醒他。

    峥珺刚想说哪来的两次就反应了过来,他差点说漏了嘴,变得更加谨慎,虽然他知道李清寒多少都知道点真实情况,但还是观察了一会儿她的反应才说,“别的狼族我不知道,但我们族群中的狼绝没有忘恩负义之辈,你就只管放心吧,沈唯月。”

    李清寒哼笑了两声,她今日懒得跟他翻旧账,讨论当初的碰瓷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是是,你们族群中的狼都是好狼,我可放心得很。”

    知道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痊愈,峥珺情绪高涨,他走到有阳光的地方,闭着眼睛晒起来太阳,“你以后别总是让小春在我耳边念叨,我每天被她念叨的耳朵要起茧子了。”

    同样被整日念叨的李清寒眼神冷漠地看着他,“你是觉得她不念叨我吗?”

    峥珺听到她的话后竟然真回忆了一下,回忆过后,他改口说道,“当我没说过。”

    一人一狼几乎同时叹了一口气。

    _

    望着李清寒离去的背影,沈初眸光轻闪,她声音带着点犹豫,“大姐姐是特意过来为二哥说情的,我们刚刚那样忽略大姐姐是不是不太好?”

    沈知维扭头看了她一眼,纳闷地想,‘沈初这副样子不像是假的,可她之前对沈唯月好像不是这个态度啊,难道是在装吗?不可能啊,就算装的再好也瞒不过我的眼睛的。’

    沈亦瑾没想那么多,他赞扬地点点头,拍了拍沈初的肩膀,“初儿,你说得没错,我们刚刚做得确实不好。”

    沈济淮忍着痛意,熟练地装作无事,“等下我去跟唯月姐道谢去,你们也别忘了去关心关心她,毕竟昨晚受到了惊吓,今日还要特地过来为我求情。”

    “我知道。”沈亦瑾一只手背过身后,“我没想到居然会出这样的事,要不是父亲发怒把你带到这里,你身边的人特意过来跟我说的话,那我现在都无法知晓。”

    “淮川,你该早点告诉我们的,今日上朝前还有回府时都是有时间的,你偏偏因为爱面子逞强不告诉我们。”

    “大姐刚刚说的那番话我也听出来了,她昨晚也肯定特意叮嘱过你。”

    看他又要长篇大论了,沈济淮赶紧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唉哟,大哥我现在疼得很,你就行行好,让我先回去上药吧。”

    一边说还一边给沈初使眼色,他知道沈亦瑾向来最宠沈初这个小妹了。

    沈初回避了几回他的眼神,最后也不知心软了还是也听不下沈亦璟的话了,还是开口说道:“大哥,二哥都这样了,你让他歇歇恢复恢复,等过两日再训他吧,而且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哥就算把嘴皮子说破了也没有用的,二哥是绝不会改的。”

    沈知维嘲笑道,“是啊,我们二哥是为了面子宁愿受苦挨打的人,不过只可惜他今日是面子没有,罚也照样受了。”

    说完他竟然围着沈济淮走了起来,一边走一边摇头,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沈济淮嘴角抽搐了两下,“大哥,你要是还不让我回去的话,我迟早会被这小子气倒在地。”

    沈知维摇头晃脑、阴阳怪气儿地说,“大哥,你快让他回去吧,不然他迟早会被我气倒在地。”

    沈初掩面笑了出来,沈知维刚要跟她说要笑就大声地笑,沈亦瑾就开口了。

    “行了,少气他,不然等他好了要揍你可别来找我,找我我也不管。”他转头对沈济淮道:“你回去后好生歇息,记得上药,我过一会儿再去你那。”

    他对沈知维说:“恒维,你陪他回去,看着他点。”

    “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勉强陪你一起回去。”沈知维一脸不情愿地说。

    沈济淮拍了一下他伸过来的手,甩甩袖子说道:“我还不愿意让你去我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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