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忍足侑士半夜失眠，悠斗这边还在睡梦中。
只不过他的梦里，日吉琴子情绪激动。
她手里拿着日吉若的相机，上面播放着她和藤堂学姐的比赛。
「别激动，这样不是很好吗？」他劝道。
「哪里好了，这——只管一次的，」想到今后她要加倍加倍的训练才能掩盖她拙劣的球技，她已经觉得天要塌了。
她又想起来：「迹部景吾的约会不是到手了吗？快看看任务进度怎么样？」
「没有进度条，只有约会成功或失败，而你现在还没有约会。」他回道。
「……」日吉琴子扯了扯嘴角，然后选择瘫在桌面上。
当然，手里的相机不忘递还给前桌的弟弟日吉若。
日吉若伸手接过相机看见姐姐整个人趴在桌上，感觉她兴致不高：“是我的相机拍得不够清晰？”
日吉琴子：……不，太清晰了，衬得真实的她很鸡肋。
“之前姐姐说和迹部前辈约会的事——”日吉若问起。
“看我心情吧。”日吉琴子回答得闷闷的。
“那，忍足前辈那边，”日吉若试探的问道。
日吉琴子马上直起身来，脸上的表情严肃：“忍足前辈怎么了？”
「啊，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她有些紧张，赶忙心里问道。
「没有。」他回道。
“没有事。”日吉若看她扑腾起来，恢复了状态，心里总算放心了些。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她不小心说出了口，连忙止住。
“你以为什么？”日吉若不知道她一惊一乍是怎么了，但是他还是替忍足前辈说了下话：“上次也不全是忍足前辈的错，是我没有告诉到你。”
“没事没事。”日吉琴子不在意道。
“还有，妈妈说手机主板坏了，只能换新，放学后我和你一起过去百货大楼看看最近有没有上新款。”日吉若正准备转回去座位，想到今早妈妈的叮嘱，跟姐姐说道。
“嗯，好。”日吉琴子说完，但是想到他最近准备参加比赛，需要多加训练：“但是我自己去也可以的。”
闻言，日吉若默默转头，盯着姐姐日吉琴子。
日吉琴子看弟弟皱着眉头一脸无奈的样子，她疑惑问道：“怎么了？”
半晌，日吉若才开口：“就是妈妈跟你说了几次，你都没注意，放学后你不是去街头网球场了就是去找迹部学长了。”
日吉琴子只好回道：……“那，放学后我在校门口等你。”
“嗯。”得到姐姐的答诺，他便转回去准备上课。
而日吉琴子，在心里发着牢骚：「想买一个拍照很棒的手机，」
「呜，我好想给忍足前辈来个360°完美无死角的拍照。」
「你怎么不说话？」接连几句话都没有人回，日吉琴子可不太习惯。
「我以为因为上次的事，你会讨厌忍足学长。」他说道。
日吉琴子解释道：「只是伤心，不讨厌，忍足前辈不愿意，我又不能把刀架在忍足前辈脖子逼迫他。」
「忍足不提，你还是想着迹部景吾吧。」他紧张道：「任务结束倒计时还有5天，你一定要尽快安排约会。」
「好好好，我知道啦。」她的回答很是敷衍。
他有些无奈，但是他也只能多劝着，因为他干涉不了她的决定。
场景切换了。
网球场上空无一人，
她手里抓着拍，一个人躺倒在场上，望着蔚蓝的天空。
她在心里和他说道：「和我做一个最坏的打算吧。」
「什么打算，你是不想做任务了吗？」他问道。
「嗯。」她平静的回应着：「我不想做。」
「可是，」他犹豫着，还是说道：「会死的，幸子。」
日吉琴子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周围没有人，她直接开口：“你觉得我会怕吗？”
「你经历的那些终归只是惩罚体验，不是真的惩罚，不然你也不会好端端躺在这了。」
“我很确定那就是惩罚，不叫体验。”她松开手里的网球拍，转而把手臂枕在脑后勺。
「你已经感觉到身体在变弱吧，」他问道。
“嗯。”她点头：“时间还有多久。”
他说道：「等你和迹部景吾的人生道路彻底没有重合的可能，你就再也没有攻略他的机会。」
「那时的你，存在也就没有必要了，会被管理局抹杀掉的。」他解释道。
「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忍足，但是——」他还未说完，日吉琴子打断道：“那就别急啊，还早着呢。”
————
等悠斗因为闹钟而醒来，他伸手一摸，发现自己满脸的泪水。
那些他在梦里断断续续看见的，幸子或者说日吉琴子，遭受惩罚体验的场景，他一一都在梦里的梦中旁观着，就像是梦中梦。
正是他看到忍足前辈和姐姐在一起时，脑海里就会突然出现的姐姐的恐怖死状。
梦境里，日吉琴子一旦没有完成任务，晚上入睡后，灵魂就会被拉扯到随机世界的身体里，然后亲身感受不同的死亡方式。
她醒来时全身冷汗直冒，异世界的痛让她回到现实也心有余悸，而他在梦里无论如何也帮不了忙。
她越是靠近忍足，攻略迹部景吾的任务就越是完不成，几乎每隔一个晚上她就要经历一次死亡体验。
或许她会在水里窒息，或许她会高空坠落，或许她会被车碾过……
「没事，我还活着呢，」醒来后她是这么说道的：「总比真的死了强。」
————
“向日前辈怎么无精打采的。”日吉若把花子送到学生会办公室后来到部活室，看到一向活跃的向日前辈趴在桌子上。
“早啊，日吉。”向日岳人勉强抬起头，边打招呼边打了个哈欠。
“这家伙昨晚被琴子折腾惨了。”芥川慈郎说道。
因为接连几天都做梦梦见日吉琴子，他对琴子的感觉也亲切，称呼的时候也直呼琴子。
“发生什么了？”日吉若把部服从储物柜拿出来。
“估计是被拉扯进了忍足和日吉姐姐的爱恨情仇吧。”泷荻之介关上柜门，头也不回的说道。
他这么说也是根据他梦里出现的细节内容说的。
“我要跟侑士要精神损失费才行。”向日岳人想到自己刚开始的做梦，和琴子在梦里都玩得很愉快，但是昨晚竟然被日吉琴子冷脸了。
罪魁祸首就是忍足，竟然放琴子鸽子了。
然后他就被连累了。
“这家伙，就是仗着琴子喜欢他， ”向日岳人握拳轻敲了桌面：“换成白川试试，看她理不理他。”
空气突然有些沉默。
许久，泷荻之介才开口道：“差点忘了白川真琴才是忍足的女朋友，梦里的事情可不能扯到现实来。”
“真应该让琴子看看侑士怎么追求白川的。”向日岳人恨恨道。
“话说，只是四天没有见到白川前辈，为什么会感觉很久没有见到。”凤长太郎挠挠头，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感受。
“这么说来，我也有这种感觉。”泷荻之介伸手摸了摸下巴思索道。
“因为我们这几天睡觉的时候都在做梦啊，”芥川慈郎难得清醒：“很多个场景串在一起，就像真的亲身去一个个经历一样，醒来时多的这些记忆，就会让我们感觉在梦里待了很久。”
“不过很有趣啦，和琴子一起玩，”芥川慈郎并不觉得睡觉的时间被做梦占用了，他回想起梦里带着琴子做的点心去神奈川找丸井前辈的事：“我想吃她做的点心啦。”
“嗯，琴子制作点心的手艺还是可以，”向日岳人闻言点头：“我也想吃了。”
宍户亮对这两个大白天发梦的幼驯染忍无可忍，两人的脑后壳都挨了一掌：“梦里什么都有，我们该开始训练了！”
感觉被泼了盘冷水的芥川慈郎和向日岳人两人蔫巴巴的同声回道：“是——”
墙上挂着的钟表确实到了该开始晨练的时间，部活室里的几人都不磨蹭了，收拾了下准备出去。
晨练一般安排的都是挥拍训练，今天也是如此。
“日吉，”泷荻之介在日吉若旁边训练着，手上挥拍动作未停：“虽然我在梦里和琴子的关系没有特别亲密……”
相比向日岳人说的在梦里和日吉琴子攀爬围墙，他和她会产生接触往往是因为迹部。
虽然不知道梦里的日吉琴子为什么那么爱「骚扰」迹部，但是和日吉琴子斗嘴还是很快乐的。
“但是醒来的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日吉琴子真的活在现实里就好了。”泷荻之介接道。
毕竟她那么鲜活，只活在梦里是多么的可惜。
日吉若过了许久才闷闷的回道：“谁不是这么想的呢。”
———
学生会会长办公室里，
忍足侑士早上来了本来想先来看看小真琴再去社团，但是悠斗抱着真琴离忍足侑士远远的，并不想把姐姐给他。
忍足侑士有些习惯悠斗这样，扶了扶眼镜转身离开办公室。
迹部景吾一直坐在办桌后面默不作声，看忍足侑士离开关上门，便喊道：“悠斗。”
悠斗本来因为忍足而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抱着小真琴马上转身：“是，迹部前辈！”
“回去了多加训练知道吗？”他说道：“你和他们对练过了，有感觉到自己的不足吗？”
听闻迹部学长关心自己，他激动的抱着小真琴，眼泪汪汪的冲到迹部面前：“迹部学长——我一定会好好加油的。”
答非所问，但是迹部景吾不介意，转而说起另一件事：“忍足不差，尊重你姐姐的选择，知道吗？”
悠斗不像平时一样快速回答迹部景吾，他脸上的表情纠结了许久，才弱弱的回复到他尊敬的迹部前辈：“是。”
————
“忍足前辈，花子说今天她就回去妈妈那了，是真的吗？”日吉若问道。
“嗯，”忍足侑士把网球拍放进包里拉上拉链：“应该是真琴跟她说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是一点都不知情的。
或许是小孩子的预感？
但是真琴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啊？花子要回去了吗？”部活室其他人听到了也问道。
“看来花子的妈妈病情好转了，”宍户亮说道。
“忍足前辈，花子是什么时候回去呢？我想给她买个小蛋糕。”凤长太郎问道。
“搞一个大的，搞一个大的，”向日岳人听到蛋糕马上应和：“一起吃，就当给花子办一个小小的欢送会了。”
“你这家伙，这几天都没怎么接触花子吧？”宍户亮不知道向日岳人的兴奋劲哪里来的，还说什么欢送会。
“花子都要走了，吃个蛋糕怎么啦？”向日岳人说道。
宍户亮：……不，他的意思根本不是花子吃蛋糕而是岳人在凑什么热闹。
日吉若提议道：“不如就给花子一个小小的欢送会吧。”
“要一起来吗？前辈们？”日吉若左右看了下几位前辈的反应。
“我没有关系噢。”泷荻之介说道。
“宍户前辈，中午休息我们一起去给花子买个蛋糕吧。”凤长太郎提议道。
“嗯，好。”宍户亮答应道。
“那，向日前辈？”日吉若问道。
“我肯定会去的呀，刚刚不是让长太郎蛋糕买大一点吗？”向日岳人真想敲敲他的脑门，不过他转头看到芥川慈郎训练结束后还在睡觉，对日吉若说道：“这家伙吃的时候肯定是醒着的。”
“你很积极嘛，日吉。”泷荻之介对此说道：“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吧。”
何必对一个相处几天的小女孩这么上心呢？
“她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忍足侑士听泷荻之介这么说可不依。
“是吗？有什么特别？”泷荻之介问道。
“日吉，”忍足侑士把问题抛给日吉若：“你说呢？”
日吉若被点名，稍微思索了下回道：“特别的可爱，特别的乖巧，这算特别之处吧。”
“嘛~嘛，这也算，但是最重要的是，和白川还有琴子长得很像吧。”泷荻之介说道。
“嗯，”日吉若点头：“她让母亲开心了好几天，下次再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那我去学生会的仓库看看有没有庆典多余的气球和彩带吧。”泷荻之介说道。
“拜托学长了。”日吉若感谢道。
“不客气，我可是因为琴子才这么做的噢。”泷荻之介看到花子就会想到，梦里日吉琴子刚升上初中部时还算稚嫩的脸。
看泷荻之介离开，忍足侑士转头跟日吉若吐槽：“这样看，真琴的人缘好像很一般。”
不如在梦里存在的琴子。
日吉若也会不自觉的拿两人对比，但他说道：“无论是白川学姐还是琴子，她们都很好。”
“那是当然。”忍足侑士扶扶眼镜。
————
学生会会长办公室里，
“诶？？！！”悠斗一阵惊讶：“姐姐要走了吗？”
忍足侑士：“嗯，是小真琴觉得自己今天就会回去了。”
到时候真琴也会回来了。
“不会吧，比我还快呢，”悠斗不太信，他问道：“万一姐姐今天并没有回去呢？”
这样的话，长太郎他们准备好了欢送会，结果姐姐并没有走，岂不是很尴尬？
“真琴应该是心里有感觉自己要离开了，才会这么说吧，”忍足侑士也不太确定，但是他相信真琴。
“你们两个，快点过来帮忙啊，”泷荻之介在打着气球，准备绑成一串。
“来啦，泷前辈！”悠斗赶紧到泷荻之介身边帮忙。
向日岳人跟着宍户亮还有凤长太郎去选购蛋糕了。
芥川慈郎被摇醒了帮忙打气球。
日吉若正在绑着彩带。
桦地崇弘把气球贴在高处。
迹部景吾因为看着不像会干活的，被赶出去带孩子了。
此时他正抱着小真琴出去走廊晃悠。
“这个学校好大，以后我真的会在这里上学吗？”她趴在迹部景吾身上望眼过去，在小孩的视角里都是高高的教学楼。
“嗯，你以后也会在这里就读的。”迹部景吾回道。
“真想快快长大啊，和迹部哥哥们一起在这里学习。”小真琴感叹道。
“小时候可没见你喊我什么迹部哥哥啊。”迹部景吾见她童言童语的样子说道。
“嘻，对迹部哥哥来说，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吧，也能记得这么清楚吗？”小真琴听迹部景吾这么说，也想到自己对迹部家的臭小子总是不客气的样子。
“为什么不能？本大爷的记忆很好。”关于日吉琴子的记忆，小时候就这么多，有什么会记不得呢。
“迹部哥哥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小真琴说道。
迹部景吾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他抱着孩子在走廊晃悠，已经快到尽头了。
但好在有人过来了。
“迹部，把真琴给我吧。”一直没找到和小真琴独处机会的忍足侑士过来了。
“嗯，给你。”毫不犹豫就把手里的小孩交给忍足侑士，迹部景吾准备转身走人但是被喊住：“迹部，你要是走了，悠斗可要爆炸了。”
然后迹部景吾又头疼的扶额转回来了：“敢情本大爷还得给你们的爱情保驾护航啊？！”
“是啊，快谢谢迹部哥哥。”他才不客气。
忍足侑士过来其实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真琴的记忆里并没有她来到未来这一段。
如果说回去之后会丧失这一部分记忆，但是悠斗并不见得丢失了记忆，相反，他记得很清楚，还写在了训练本里。
临死之前还不忘叮嘱他们照顾真琴，当然，除了他。
忍足侑士想跟小真琴说些什么，但是小孩子，哪里懂那么多呢，他要是说些奇怪的话，看起来就像一个怪大叔了。
所以还是等真琴回来吧。
现在的他，抱抱这个香软可爱的小孩子就好了。
——
小真琴因为房间里的装饰而眼睛亮闪闪的：“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虽然装饰简单，只有气球和彩带，但是它们像瀑布一样从天花板垂落下来，桌边还有两大串气球，这足够让作为小孩子的真琴觉得震撼了。
凤长太郎把买的草莓蛋糕摆在桌上，点上了蜡烛。
“今天是哪个大哥哥生日吗？”她扭头问到抱着自己的迹部景吾。
“不，是给你的，”迹部景吾说道。
“可是，琴子今天不生日啊。”她疑惑道。
“那也可以，不是要回去了吗？所以一定要让你在这里开开心心的。”忍足侑士站在一旁，摸摸她柔顺的头发。
等小真琴坐在沙发上，向日岳人和泷荻之介再打了几个礼炮，彩丝带散落在她的身上，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开心啊。
日吉若还给真琴带上了公主头箍。
“花子回去也要跟我们联系啊，”凤长太郎说道。
小真琴微笑着回应：“会的，凤哥哥。”
“花子，下次见我们去游乐园玩吧。”向日岳人说道。
“好啊，向日哥哥要记得才行。”她应允道。
“花子，如果你不方便过来东京，到时候我就去大阪看你吧，”日吉若说道。
“可是日吉哥哥不知道我在哪里的。”小真琴说道。
“当然可以，我会和白川学姐要你的地址的。”他回道。
“花子要小心这样的怪大叔，知道吗？”泷荻之介指着旁边的忍足侑士说道。
“喂，泷。”忍足侑士有些无语的扶了扶眼镜。
“神奈川有家丸井前辈推荐的点心店很棒，下次见面，我带去你吃好吃的点心吧。”芥川慈郎也发表了下对小孩的送别发言，顺便扯上了宍户亮：“是吧，亮，到时候一起去。”
“啊？”宍户亮没准备说什么，但是看花子望过来，便应道：“是。”
大家都望向了坐在小真琴旁边迹部景吾，好像在等着他发言。
于是乎迹部景吾手握拳头抵在嘴巴面前假意咳了下：“嗯，下次可以来我家，让我的爱宠陪你玩。”
“皮特都很老了，跑得动吗？”小真琴问道。
迹部景吾：……“它好得很，而且本大爷也有其他爱宠。”
“伊丽莎白也很老了吧。”她问到。
迹部景吾：……“宍户家里有条狗叫布丁，年轻可爱，你应该会很喜欢。”
宍户亮：“……”
悠斗站在一旁还没说话，看着被大家围住的姐姐，他想，他要说些什么呢，如果现在的姐姐就会回去的话。
忍足前辈走上前半蹲在小真琴旁边说话：“你看，这么多人喜欢你，等着和你下次再见呢。”
“我们会在未来等你的。”忍足侑士说完，把真琴头上的公主发箍扶正，然后摸摸真琴的小脸蛋。
悠斗心里突地一跳，目光定在了那个公主发箍上。
记忆里也有着这个发箍。
是哪里呢？
发箍的样子不断在脑海里闪过闪过，他尝试着想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悠斗突然瞳孔紧缩，他连忙上前，哪怕面前有着桌子，也俯身抓住真琴的手：“姐姐，无论发生什么，交给弟弟吧。”
他坚定的说道：“我一定会把你安全带出去的。”
悠斗的动作又突然又奇怪，但是对于大家更奇怪的是，沙发上坐着的花子。
悠斗突然抓起她的手，虽然她脸上有些惊讶，但是她还是答应道：“好的，”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整个人慢慢消失不见了。
只有悠斗的手还在半空中好像还在握着真琴的手。
许久，悠斗才慢慢直起身，眼里落着泪。
“姐姐回去了，”悠斗伸起手臂用衣袖擦去眼泪：“这个时候的姐姐，一定很不好过。”
他绕过桌子，全身像是失了力一样坐在沙发上。
“悠斗，”忍足侑士念道他的名字。
他靠着沙发背，伸出右手盖住眼睛，话语很平静，内容却很让人震惊：“姐姐现在回去的时候，正是妈妈自杀身亡的时候。”
除了迹部景吾，忍足侑士，其他人对花子的身份并不了解，刚刚花子的突然消失，他们还没来得及惊奇，就见悠斗说着他们没理解的话。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向日岳人说道。
“很明显，”泷荻之介说道：“没有什么花子，只有白川罢了。”
“所以花子，就是白川，像悠斗一样从过去过来？”宍户亮疑惑道。
“那，小的白川前辈回去了，大的白川前辈什么时候回来啊，”凤长太郎问道。
长太郎这么一说，悠斗也没时间难受姐姐回去的处境了，他站起来赶紧看看四周：“是啊，姐姐怎么还没回来，她们不是应该交换过来的吗？”
“她要是回不来怎么办？”他走出去办公室去看看走廊，然后又折回：“怎么办啊，姐姐没有回来。”
他像一只淋了雨的狗狗，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处。
忍足侑士上前把他带回沙发，让他坐下：“先喝杯水吧。”
凤长太郎赶忙把水递了过来。
当下这样，大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气氛很是沉默。
“如果姐姐不在了怎么办，”悠斗喝了一口水，心情还是很紧张。
“我们再耐心等一等，或许真琴去到了几天后的时间里。”忍足侑士开解道。
“那我，再等等，再等等，”悠斗的身影逐渐透明，但是他本人毫无察觉，其他人倒是看得很清。
“悠斗，”迹部景吾喊了他一声。
“是！迹部前辈！”悠斗马上应道，转过头准备听前辈说话。
“回去要加倍训练。”他说道。
“是！”悠斗答应的话音刚落，办公室也因为他的消失安静了。
蛋糕上的蜡烛已经燃尽了。
凤长太郎看着完整还未切开的蛋糕有些可惜：“花子和悠斗还没有吃上一块呢。”
——
白川真琴以为自己再次面对母亲的死亡可以很冷静，但是见到母亲吊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脑袋再次空白。
她在昨晚时受了母亲重重一击，等她醒来从地上爬起来，已经看到母亲失去生命了。
母亲似乎也挣扎过下来，但是没有用，她用裤子系了结，颈脖刚好卡在□□上，因为喉咙朝上被扼住而舌头伸出。
面部因为淤血而发紫，口鼻也有鲜血溢出，且眼球突出，双眼瞪视着前方，有着强烈的不甘心感。
这可怖的场面冲击着白川真琴，可是随着的另一场冲击，是那些被她遗忘的记忆。
她的脚步不确定的向前，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在大阪的那么多记忆消失，以及她为什么连着穿越时空的记忆都没有了。
正是因为小时候的她，突然出现在这恐怖的场景下，直接被吓得脑袋空白，失去记忆的同时还患上了失语症。
长时间的不言语不交流，大脑一边拒绝接收外界信息一边拒绝交流，以致于她的记忆都是几乎不存在的。
那段时间里，她是怎么过来的啊——
白川真琴回过神，觉得自己要赶紧收拾这个场面，不然等下小时候的自己一回来，就会看到母亲这样了。
小时候的她一定会被吓到的。
她抱住妈妈的腿把妈妈往上顶想着可以让妈妈离开那个绳子。
但是发现自己竟然使不上力，等她瞧过去，看到自己的手臂变得透明。
她要离开了————
此时的她也只能无奈的闭上眼。
妈妈，对不起。
———
白川真琴低着头感觉着周围的人来人往。
现在的她站立着不想动弹，或许是环境，或者是心情，她觉得身体有些发冷。
一双运动鞋映入她的眼帘。
“忍足学长让我跟你说声抱歉，他有急事，来不了。”他手里还拿着票。
日吉若看得出姐姐在电影院等了很久。
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让日吉若对自己对姐姐的误解有些愧疚。
他还以为她对忍足前辈只是玩闹的心情。
外面刚下雨，起了风，看姐姐穿着单薄，他脱了身上的外套给姐姐盖上。
白川真琴抬起头看他，只是脸上有泪。
他伸手拭去那些泪，才发现姐姐似乎身高有些变化了。
“姐姐原来平时都是穿着增高的鞋垫吗？”日吉若尽量缓和着气氛，但是姐姐也没有回话，
“我们回去吧。”日吉若看姐姐脸上表情淡漠，他转身走到姐姐身边，一手揽住姐姐的肩，一手举起刚放在地上没有收起的伞。
白川真琴任由他带着走，他举着伞带着白川真琴走入雨中。
“是我的错，忍足前辈早告诉我了，我发了信息给你忘记了你的手机损坏了还在修。”他搂紧了姐姐，把伞举在中间，免得姐姐淋雨。
“没关系。”此时白川真琴才回话，日吉若感觉姐姐声音有点沉。
“我们现在回家吗？”白川真琴不确定的问道。
“嗯。”他回道：“妈妈在家等着呢，她刚刚说了我一顿。”
见姐姐不说话，又说道：“姐姐不是今天来约会吗，怎么穿成这样，好像要去工作一样。”
白川真琴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是她在过去换洗时穿上的白川妈妈的衣服。
“随便穿的。”她回道。
“那可不行，眼光太差了，下次买衣服好歹带上我和长太郎吧。”日吉若说道。
“好。”她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