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

    变化出现在漫长的无从考量的不知道的第几个日间,因这段时间大家都被关押在此处,很多身体不大好的老人都撑不住这种阴寒环境的折磨,纷纷都咽气了。

    穷苦人家本身存在的病痛就比那些达官显贵更多,没有适时的医药,她们多数都是强撑着一口气活下来的。如今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洞穴之中,阴暗积寒的环境诱发了不少隐疾,很多人都是前赴后继地倒下了。

    按照他们调取人数的规律,宋清发现他们都是依照先来后到,时间顺序来要的人。

    此类方式可以极大地保证牢房里人数的存活率,关押久的身体也虚弱了,新来的还能保留一段时间。

    这种储存鲜肉一般的囤物思维,令冷情的她偶尔都会莫名觉得有些胆寒。

    人,在这里就是一个死物,一种新鲜的、待烹调的、待宰的……死物。

    “最近怎么死了这么多?”门口的守卫在巡视着一种牢房。

    两个守卫有些头疼,死得太多跟不上供给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还不是那位心里有火,管他三七二十一,见人就抓,这不,拿了不少老人和小孩,以往哪有这种事儿啊~”另一个守卫有点忌讳,说道‘那位’时语气还略带低哑了些,显然这是个他们得罪不起的人物。

    宋清低着头,竖着耳朵在闭目倾听,从这二者的话语里,可以得知,这就是个产业链。所谓抓人是一项明确的长期计划,并且之前要的还都是强壮年。

    “你你你,还有你。起来把人抬到洞口。”简单抱怨两句后,他们点了几个看上去还有些气力的女子去搬运尸体。

    那些‘尸体’有的还是留有一口气的,只是在当下这场合,却也与尸体无异了。

    宋清被点到了。

    一旁的小姑娘见着守卫还有些瑟缩,但看到他们点了宋清也不只是哪里来的勇气,拉着她不想让她走。

    宋清暗暗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小丫头会意,即使不舍,但也没有再纠缠。

    只是那干净了好几天的眼珠子又开始噙满了泪水。

    爱哭鬼,某人默默在心里吐槽。

    她的身形在一众女子里并不显,因为这具身体的身高并不高,比起从前的一米七二,这会儿的一五八那真的是相去甚远。

    也是适应了许久,对于她对战的攻势与避闪她依照这个身量也做了相应改善。

    人是不能没有武力值的,这是她求生的原始动力。

    若她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她何来存于此间的坦然。

    想起从前的过往,唯有这一点,她觉得无可避讳。

    也是因为会武,她才能有所谓的立锥之地。

    武力和脑力可以天然地消弭男女之间的体力差距。

    可以让女子也拥有相应的权宜,这是她从中得到的便宜,并且打算持之以恒,永不舍弃。

    她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娇花,即使是,那也应当是荆棘丛里生长的野蔷薇——幽暗、隐秘且狠绝。

    宋清对于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有十分清晰的认知。

    也就是这种超绝的认知感,促使她登高居远,傲视群雄。

    将人陆陆续续搬到洞口之后,她们几人便站到一旁,等待运尸体的人过来。

    宋清觑着眼瞄着洞口,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白日的山洞景象,外围的守卫有七八个,懒懒散散无所事事。

    不是那种正规调教过的,明里暗里透露出一股痞子味。

    什么荤的脏的,张口就来。

    “呦,新人啊,怎么没见过。”

    “你当然没见过了,四天前刚抓的,那会儿没轮到你值岗。”

    “啧~看着还挺眉清目秀的,你说我们能不能…嗯?”几个人眼神一对,□□地扫视着站在洞口的女子。

    有个挺有气性的女子,当场就准备跳崖:“你们这群腌臜货,浑得青天白日不做人,我就是死了,也不会便宜你们这群畜生。”

    说着,便想直接跳下去。

    但没成功!

    对方手法娴熟地将人截住,还在洞口便将女子的衣物扯开,一边笑着还一边戏谑道:“老子今日就让你在腌臜货身下快活快活,不往别处,就在此地。等你知晓了我的好处,有你求饶的时候,哈哈哈哈哈哈哈……”

    “住手住手!混蛋,你们这群混蛋。”

    “还真被你说对了,我们就是一群混蛋,你有能怎样呢?”

    借着这女子吸引众人目光的间隙,宋清偷偷往外挪了几小步。除了这山腰处的守卫,往山下去便是这崎岖的小道。小道狭窄走不了几人,因此若再有守卫便是那山脚了。

    而这座山峰单成一景,独立于群山之中。

    真是天然囚牢啊~

    探查好周围之后,宋清明白了在此地是收不到什么消息的。

    看向那几名守卫,这些人都还在看戏一般的调笑,不以为意。

    只是在那男子真的快要行凶之时,劝了一句:“死了不少人了,不好再动了。”

    要是玩死了,他们就得负责了。

    观这女子的气性,要是真碰了那就是完全只存死志了,麻烦得很。

    那男子不以为意:“左右不过一个玩意儿,多一个少一个又怎的了?下次再多寻摸一个便是了。”她们不也是刚来的,哪里这么快轮到。

    想着,也是!

    那些人也只是笑笑不语。

    原以为将要得救的女子,听及此,便是连挣扎也不挣扎了,任由对方在其身上上下其手。

    周围的女子无不掩面躲避,生怕轮到自己。

    而对面的守卫抽了空,也用余光扫了一眼剩下的女子。其他人皆是缩瑟掩面,仅有一人敢正视他们。

    几人心下一紧,正欲大喊,便被突如其来的身影一剑封喉。

    温热的献血喷射在正欲解裤子的男子身上,便就是那名女子也被唤回了一点神思,眼眸也逐渐有了些许光芒。

    “啊啊啊~”那几名女子见真的杀人了,不免大喊出声。

    里面的守卫听到叫喊,也陆续抽了人出来查探。

    却见一个皮肤黝黑,身形矮小的女子正拿着一把利刃打量。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似乎眼里心里只在考量这是否是把好刀。午时骄阳刺眼,而眼前的女子被头上的日光倾泻,明明温暖如斯,看到的人却只觉得脚底生寒,恐怖至此。

    女子脚下是横七竖八的几句新鲜尸体,具是守卫。

    有的目露不解,有的目露惊惧,大多死不瞑目。

    如此景象,应该是他们这些做山匪的习以为常,可此刻,他们却觉得是她回了老巢。

    三两的守卫一齐提着刀往前走,那女子见他们谨慎的步伐只不屑一笑,向他们冲了过来。

    横劈,竖砍,侧挡,倒刺,没有什么特别的招式,一行一动间只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快。

    精准、快速,且狠绝。

    他们拿这些人当待宰的羔羊,而此刻,他们觉得自己亦是别人严重的羔羊。

    对方用一种极其熟练的姿势砍杀横刺,手起刀落间便是一条人命。

    甚至轻佻地不花什么力气,这是他们死前唯一的想法。

    随着日头的逐渐倾斜,以往就十分潮湿的山洞里弥漫着一股更加潮湿的气味,只是这气味里还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宋清的身上只零星沾了一点血珠。

    大多都是背后割喉,所以她的身上并没有太多血。

    她提着刀在尸体身上擦了擦,啧~越擦越脏。

    这些人也不洗澡的吗,衣服也是脏的要死。

    眼见这刀擦不干净,她便把手中的刀扔了,将一具尸体身边那把还未出鞘的刀抽出。

    日光一晃,利刃横影,宋清微微勾了一角唇,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还行吧!

    勉强凑合。

    而那群女子,宋清只是瞥了她们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便径直往里走了。只有那位被扒了衣物的女子,简单收拾了几下自己的衣着,便跟了上来。

    宋清没工夫理她,只快步向里侧走去。

    这儿的守卫并没有什么武力值,可见真正能打的人都被安排在其他的关卡——或许山脚。

    要么就是,就算人跑了,她们也走不出这山。

    如此,这样的安排那也就不怎么奇怪了。

    外面的人大多是轮岗,里面的,才是一直驻狱的看守。

    故她没有留那些人的性命,问话,去里头问更清楚。

    “别跟着我!”宋清冷语警告那女子。

    一声厉呵并没有吓退该女子。

    或许是因为宋清阴差阳错地救了她,误让她以为自己就是个十足的好人?

    没错!

    她原本就没有要救人的计划。

    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什么身份做什么事儿。就刚才这人贸贸然的鲁莽性子,都这时候了还看不透自己的处境,强出头。

    说了那些话她就能得救了?

    还是对方就会被恐吓到了?

    在凶徒手里人家最不怕的就是手里的人闹腾,越闹腾他们捉弄人的趣味性就越强。

    要是最开始她忍一忍,不过也就是稍微调侃几句。对方也未必会有对她如何的想法。

    但她一反抗,一放狠话,对方的自尊心就上来了。人家是歹徒又不是绅士,没得因你这个弱鸡的话就会收手。

    只要她稍微动动脑子,想想她们来到这儿多久了,除了那些身体不好的,可有受辱致死的?

    没有吧?!

    所以,不管之前的人是什么遭遇,对于她们来说,目前还是安全的。

    有气节是好事儿,但最重要的还是要有脑子。

    该女子面上有些委屈,秀丽的眉紧紧一蹙,而嘴上却还是柔柔道:“多谢你!”

    “不谢。”她继续大踏步朝里走去。

    “诶,我们不是要赶紧逃走吗?”

    宋清无语道:“你要走便走,不走我把你锁起来。”什么我们,怎么就我们了。

    不是把她当成什么甘愿流血牺牲的梁山好汉了吧?

    要是和这么一个人一起在这儿山岭里行走,九条命都不够她挥霍的。

    宋清冷冷一瞥,犀利的眼似箭一般狠狠扎进对方的眸中。

    那女子顿感不妙,不敢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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