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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横祸

    我感觉到我的心脏如同躁动的鼓点,一下一下砰砰跳着。

    是谁?是谁在威胁我哥?

    恐惧如瀑布敲击岩石,在我心里不受控制地轰鸣。

    “哥!哥!”我冲了出去,对上江弥声惊讶的眉眼。他正立在锅前,为我下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嗯?怎么了?”他依然温柔地对我笑着,只是眉眼之中,透着一丝疲惫。

    我知道那疲惫不止是因为我今天的离开,还有那人的恐吓。

    我大口喘着粗气,写满担忧的神情让我哥瞬间了然。

    我哥抬手招呼我过去,我挪着步子走向他,他的大手抚上我的后背,蹲下来柔声问道:“茗茗看到那封信了?”

    他身上清韵淡雅的香气带着他的热度将我包裹,融化我所有焦躁和不安,我像陷入温泉之中,霎时间没了所有冲突的力气。

    我弱弱地点了点头,后知后觉认为偷看我哥的信这件事本来就有点不道德。

    江弥声轻笑一声,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

    充满磁性和安定的声音传进我的左耳,我转过头看着他,他的神情充满了认真,他是我的保护神,我当然相信他会保护我。

    只是我不愿他自己担负心事。

    “你说的处理好,是哪种处理好?如果只是不牵连到我,却要你一个人担惊受怕,这不叫处理好,如果是你能保护我的同时保护自己,这才叫处理好。”

    我像个小大人一样正色道,音调也不自觉沉了下来,我已经十四岁了,也不算小孩了。

    江弥声无声勾了勾唇角,揉了揉我的头顶:“我们茗茗,长大了啊,都能给哥哥讲道理了。你放心,我自己也会保护好自己的,你哥我之前得过拳击冠军呢。”

    我听到“拳击冠军”四个字,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拳击冠军?哥,你长得文质彬彬的,一点都不像,反倒是赵哥还像点样子。”

    “你赵哥他也算跟我势均力敌,只不过他后来因为这事······吃了亏,从那以后我和他都长了个教训,能避免的肢体冲突就避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如果真有人找上门来,自保完全没有问题。”

    我的两只眼睛持续放光,开始向我哥打听他学拳击时的趣事并听得津津有味。

    讲自身经历的空档,江弥声为我煮的面熟了,一个溏心蛋完整地躺在汤面上方,卖相好,味道更好。

    我边吃边听,时不时插上几句奉承和夸奖,恐吓信这件事便被我和他心照不宣地揭过了。

    我哥真是深藏不露,像个宝藏,越挖掘,越能挖掘到好处,不像有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越往深了看,越没个人样。

    就像我爸妈。

    这天我正和我哥分享学校里的趣事,包括并不限于我折的纸飞机径直扎向班主任的事,白杨说她从来不敢和家人说在学校玩闹的事,家里人会骂她心思不在学习上,可我敢,一方面我成绩好,再怎么玩也改变不了我是年级第一的事实,另一方面,我哥很开明,他不会在我快乐的时候朝我泼冷水,他只会支持我、因为我的开心而开心。

    我哥静静听着,时不时点点头,我喜欢这样的氛围,然而我哥突然一个急刹车,不速之客出现了。

    一个中年男人忽然从路中间闯了出来,跑到我哥的车前,我惊魂未定之中,我哥已经下了车走到那男人身边,那男人用洪亮的嗓门控诉我哥为恶人辩护,大庭广众之下聚集了很多目光。

    “快来看看啊,这个就是为黑心医生辩护的那个律师,一样的黑心肝,把我爸治死了不愿意赔偿,我们老百姓的命多苦啊,这种恶人帮恶人辩护,全都来欺压我们老百姓啊!”

    他气急,上前揪住我哥的衣领,我哥蹙眉,我看不惯别人这样辱骂我哥,迅速下了车,趁那男人不注意用书包狠狠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你在瞎说什么!口说无凭你别他妈在这造谣!”

    那男人被我一砸,脾气更胜,猛地朝我扑来,我躲避暴力攻击还是很有经验的,我侧身一闪,他扑了个空。

    男人伸出食指在我和我哥之间用力地指着,我躲到我哥身边,那男人还在怒吼,“你们都是一伙的!黑心肝的你们就不怕报应!那医生把我爸治死了连赔偿都不愿意给,却愿意找律师,大家来评评理!那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周围几个看戏的大妈无疑是相信了男人的说辞,纷纷指责起我哥,其余的人也面露怒色,仿佛已经认定了我哥为恶人辩护。

    “是你们换了给老人治病的药,老人才没挺过去,这件事证据确凿,你再狡辩也改变不了事实。”我哥缓缓开口,眼中闪过一丝冷漠和锐利。

    “去你妈的!你们就是不愿意赔钱!”

    倏忽间,我看到那男人的手伸进兜里,有什么正泛着冷白的光。

    我猛地推开我哥,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那男人拿刀直直朝我们刺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我的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我哥倒像是早有准备,一把捏住那人的手腕,顺时针一拧,那男人瞬间失力,跪在了地上。

    我哥拧着他的手臂压着他的肩膀,我惊魂未定,站在一旁平息喘息,我哥视线冷冷射过来叫我报警,我立如梦初醒,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110。

    我无法想象如果那把刀真的刺向了我哥,我会做什么,我一定会和他拼命。

    周围一帮看热闹的人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人总喜欢根据自身所掌握的信息推测真相的原貌,哪怕那些信息片面到完全无法论断对错,可人就是这么愚蠢又自负。

    有些只言片语传进我的耳中。

    “有些医生确实无良,我只要一去医院就一个劲地开药,明明没多大问题也让他们搞得人心惶惶。”

    “可是人家刚刚说是家属私自换了药啊。”

    “谁知道呢,医生如果乱开药大家肯定不敢相信啊。”一男人叉着腰蹙着眉义正言辞道。

    ······

    蠢货,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为医生的善恶下了定论。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坐上警车的,只是稀里糊涂之间,我们就到了警察局,期间我哥见我害怕,一直担忧地抚摸我的头,像是给惊吓过度的小猫顺毛。

    但其实我是装出来的,我不畏惧死亡,我只想惹得我哥心疼我。

    警车上,我哥把事情原委告诉了我。

    闹事的中年男人那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家里老人重病在身,竟然吝啬那点医药费偷偷把老人服用的药物换掉,这才导致老人性命垂危再次被推进手术室。

    被告的那位医生知道事有蹊跷,但是本着一位医生的职责,明知可能会手术失败影响他的前程和名誉,却还是毅然决然决定救人。

    可惜奇迹并未发生,老人还是死在了手术台上。

    这帮小人家属知道这事,顺势闹开了来,说老人是在他们医院死掉的,而第一次手术时医院明明说过很成功,却出了这样的事,一定要医院赔偿,还拉着横幅在医院楼下大喊大叫让那位医生偿命。

    我前几天好像还在当地新闻看到过这事,本以为离自己很远,却没想到牵扯进了我哥。

    当时我闲来无事打开评论区看了看网上舆论走向,差点没把我看笑。

    一如既往捕风捉影的人们纷纷开启了揣测,受到过医院坑骗、或自以为曾受过坑骗的那些人,带着自己的有色眼镜填补真相的空缺,将自己的臆想当作事实,自以为是地揣测是非双方。而家里有医生,或是单纯相信医生这个职业的人,则认为医生无辜,每一次手术都有风险,医生不是神仙,怪不得医院。

    ······

    协调不成,只能打官司。

    随后医院找到证据,曝光家属不遵医嘱私自换药的事实,他们却还要倒打一耙说是因为觉得医院在坑他们钱乱开药,才私自打探治疗方案给老人换了药。

    我哥说经过调查,那家人换药的原因根本就是不想给老人花钱,他们早就打算等老人死在医院后,讹上医院一笔,所以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怎么来看望老人,连老人第一次手术的费用都是他自己的退休金。

    偷偷换药,也是趁医生护士不注意,偷偷换的,药钱呢,也都是老人拿的,却被他们揣进了腰包。

    可叹可悲,我借机表忠心,跟我哥说如果他老了我一定不会让他这么晚景凄凉。

    我哥摸着我的头夸我很乖。

    那中年男人到了警局还不安分,大呼小叫着没完,在警察的暴力压制下,才堪堪平复了喘息。

    “我告诉你,这事没完,你这个黑心律师,你和那个医生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中年男人伸出食指指着我哥,那粗糙的手掌,还有指缝中的黑泥无一不让我恶心头顶,这样的一只手指着我哥,我恨不能把他的手指掰断。

    我冲上去掰他那根手指,男人的声音瞬间变了调,警察叔叔赶紧扯着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扒拉下来。

    警察叔叔可能怕伤到我,也没用劲,语重心长跟我说:“小妹妹,不能动手知道吗?”

    我哥也走上前,捏了捏我的后颈以作示意。

    我装作乖巧的样子垂下头,点了点头,对警察说:“叔叔,他刚才差点拿刀捅我。”

    说着,我像是怕极了的样子,扑哧扑哧开始往下掉眼泪。

    面前的警察有些慌了阵脚,目光到处乱窜最终定格在办公桌上的卫生纸,于是便抽了两张塞到我的手里:“好好好不哭啊,有叔叔在这呢,他不敢动你。”

    “小犊子你看着,带上你一个你跟你哥都别想好过!”那人仍气急败坏地骂着。

    我哥将我往他身边扯了扯,一副保护的姿态。

    “你敢。”我哥声音沉肃,冷着脸说。

    警察见那中年男人毫无悔意,吼道:“行了!你敢闹事,你等着拘留吧!”

    那人又为自己毫无意义地争辩了几句,警察和他对峙,我和我哥出了警察局,坐到了车上准备回家。

    “别怕,没事的,哥哥会保护好你。”我哥摸着我的头发,安慰着我。

    我顺从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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