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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蛋挞与香蕉酥

    再来到学校,有人欢喜有人忧,面对紧跟结业考之后的期末考试,叶秋秉承着一刻都不可松懈的原则继续给同学们施压,白杨期期艾艾地捂着脸,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我一直没敢问她的分数,怕问了之后她再反问我的成绩,让她更难过。

    正准备给她递个纸巾试探,却被她率先转过了身。

    “茗茗,我周末去你家玩呗,我妈快要把我气死了。”她顶着一双婆娑的泪眼,看向我。

    “来呗,我哥不介意,到时候咱俩在我屋玩,让我哥进他自己书房。”我俨然已经成为了房子的主人,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安排了下来。

    “我妈折腾得我一宿没睡着觉,我都服了,她骂我骂得好像我这辈子都完了一样,有这么严重吗,我真是,我昨天都想从楼上跳下去。”

    一股压抑裹挟着愤怒的情绪从白杨的语气中传递过来,让我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结业考试要被看得那么重要,结业考试又不会对人生有定性般的影响,她妈疯魔了,却要把压力传输给自己的孩子,让她的孩子成为她情绪的发泄口。

    我忽然有些同情她,她的一切都被她的母亲所掌控,即便家长总说,“学习是给你自己学的”,但说这句话的人却往往是那没有边界感的人,自己用自己的话打了自己的脸,岂不可笑。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有些心疼:“那来我家找我吧,我记得你不是喜欢吃甜品吗,我哥新给我买了烤箱,我们可以一起做点东西吃。”

    白杨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性格,一听甜品眼睛都凉了,仿佛刚刚的忧郁顿时不见了一样:“哇,烤箱!我老早就想要一个,但是不敢,怕我爸妈说我不学习天天就想着玩,就算买了我也不敢用,要是我爸妈看见我在那做几个小时甜品,肯定得骂我一个晚上。”

    我轻声叹了口气,对她的家庭状况感到惋惜:“没事,你想做就来我家,我哥不管,他很尊重我。”

    “好!你哥真好,又帅人又好,死丫头你真有福气!”白杨调侃道,上课铃响了,她转了回去,脸上没了刚刚的愁闷。

    回到家之后,我就跟我哥说了白杨周六会来,我哥说如果需要他回避的话他可以呆在书房不出来,我说不用,白杨挺喜欢他的。

    我哥轻声一笑,他笑起来很好看,像一阵飞鸟惊扰我寂静的深潭。

    白杨来的时候,我正和我哥坐在餐厅吃午饭。

    我的饭碗前摆着一盘炸好的炸鸡,金黄酥脆,一看就是我哥的杰作。

    而我哥面前便颇显寒酸,只有一碗紫菜蛋花汤,和一碗米饭。

    “快来吃点,给你一个鸡腿!”我牵着白杨走过来,我哥见到白杨来,为她拉来一个椅子,朝她微微一笑。

    白杨仿佛瞬间冒起了粉红泡泡,脸红得吓人,见到我哥就把持不住露出这种花痴模样:“哥哥好。”

    “坐,中午吃过饭了吗?”我哥问。

    “吃过了,但是还想吃个鸡腿,哈哈哈。”

    我哥为白杨贴心地拿来一副一次性手套带上,我把我还冒着气的鸡腿递给她:“看,这是我哥给我做的,你尝尝,一点不比外面买的差!”

    白杨眼睛一亮,接过来用力啃了一口,随后便被烫得直哈气。

    我和我哥笑起来,“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真的好吃!你哥手艺真好!”白杨叫道。

    “那当然。”

    白杨看到我哥面前寒酸的光景,问:“哥哥你不吃吗?”

    “我不喜欢吃油炸食品,你们吃就好。”我哥说。

    “这是我哥特意为我学的呢,他说外面做的不干净不健康,但我又嘴馋,他就自己学来给我做,让我再嘴馋的时候让他来做。”我骄傲地向白杨显摆我哥对我的爱,正想我哥说的,这些利弊与选择他不会干涉,让我自己做决定,但他会做好我的后盾,为我提供更优良的选择,而不是把他的担忧变成强制,命令我不要吃外面的东西。

    “你哥真好,不向我妈,她管着管那,我想吃个烤冷面都得偷着吃。”白杨撇撇嘴,流露出一丝落寞。

    她的难受仿佛成了一种养料,让我的表达欲和炫耀欲直线上升:“不仅如此呢,我哥给我零花钱也从来不管,不会干涉我买了什么做了什么,即便那些东西不符合他的消费观,我桌上那些明星的小卡和杂志,值不少钱呢。”

    白杨的脸更黑了些,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真好,不像我妈,我也不明白为啥,明明嘴上说不干预我的决定,让我自己锻炼管钱,却又设立潜在规则,一旦我买的东西不符合他们的消费观,就要来骂我,说我不懂事巴拉巴拉的。”

    我更得意了,正当我还想炫耀我哥尊重我的学习安排允许我有月经假期的时候,我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了身,手里拿着空碗走到我身后,我后颈一凉,我哥带着薄茧的大手附了上来,不轻不重地在那里的皮肤捏了一下。

    我偏头去看他,从他眼里看出警告的意味。

    我哥摇了摇头,示意我过了火。

    我立马住嘴,意识到自己是在用自己的幸运去打击别人的不幸,吸食他人的痛苦以达到炫耀的目的,这种优越感无意间从我的言行中溜了出来,我自己沉浸其中的时候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件很恶劣的事。

    好在有我哥提醒我,我才不至于继续打击我的朋友。

    白杨倒是没太在意我话中炫耀的不妥,她只默默地抱怨自己的爸妈不通情达理。

    我哥象征性地提醒我过后,点到即止,也没再多话,讲自己的碗筷放进水池,神色如常。

    我感觉我哥实在是完美教师和家长的典范,孩子的行为都是从无序地表达本性到逐渐受到规训,在他们未曾注意到的地方,有时候一些劣性会不由自主流露出来,这时候只要稍加劝诫,一个懂得遵守道德的人就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进而自发地进行改正,如果一次提醒不能让我们建立。

    说到这里,确实是这样,有些东西我们没有养成注意的习惯,优越感就会不由自主从自身流露,需得常常总结自己的行为,才能够养成更好的习惯。

    好像确实······白杨的眼神确实难过,或许······我不应该这样。

    我讪讪闭了嘴,一只手搭上白杨的肩头,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呐,再给你一个鸡翅,但别吃太撑了,一会咱们还得做甜品呢。”

    “我要做蛋挞!我买了蛋挞皮。”白杨激动地说。

    “好呀,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材料够就行。”我说着,好在她不是个喜欢沉湎于悲痛的人,能被我及时地转移话题。

    我转过头和我哥对视,他朝我点了点头。

    我和白杨聊着学校的八卦,期间白杨时不时抬起头瞥向我哥的方向,又或者忽然小声起来,我哥似是意识到她对他的防备,于是放下了手中的书,回到书房关上了门。

    白杨放下了戒心,和我大声调笑起来。

    随后我们便在厨房忙活了起来,我将鸡蛋打进碗里,搅成鸡蛋液,然后倒进加了白糖的牛奶里,搅拌均匀,随后淋进白杨买的新鲜蛋挞皮,放进烤箱。

    我和白杨激动地等待着,看着烤箱中橙黄的光,蛋挞的香气飘出来,吸进鼻腔里,有着甜甜的治愈力量。

    蛋挞出炉的时候,我和白杨激动地大叫,我带着手套,取出一块放进小圆盘中,送进我哥的书房。

    “哥!你尝尝,我们一起做的!!!”我喜上眉梢,笑眼弯弯,语气是掩盖不住的兴奋。

    我哥也微微勾起唇角,也不顾烫,就这么用力咬了一口。

    “很香,你们很棒,第一次就做得这么成功。”我哥夸奖道。

    他其实并不喜欢吃甜食,但是为了鼓励我,他还是讲那一整个蛋挞吃进了肚子里。

    我被他夸得晕乎乎的,跑了回去和白杨一起分享剩下的劳动成果。

    白杨说剩下的蛋挞皮她不敢拿走,怕被他妈发现,任何与学习无关的东西被她带回去,都会成为她“心思不在学习上”的证据,招致辱骂,所以她就干脆想把这东西留在我家,给我和我哥用。

    “那我们接下来做香蕉酥吧!也可以用蛋挞皮做!这样就不会浪费你买的材料啦!做法很简单的。”我安慰她道。

    她笑着点了点头。

    听她抱怨家里的情况,其实我心里有些不痛快,稍微带入一下她那样的家庭,我都会觉得喘不过气来。

    而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忽然发现,我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是以前的我,根本不可能共情到她的压抑和无奈,我反而会把她的抱怨当成一种炫耀,她凭什么不知足?虽然她压抑,想做的事遭到限制,可最起码她是安全的,她的父母其实是爱她的,而我呢,每天想躲避家暴都难上加难,我父母给我的自由,是因为不爱,白杨已经比我幸福了,凭什么她还要抱怨?

    但是现在,我哥用他的温柔和爱驱散了我从前的阴霾,在白杨面前,我反而成了可以炫耀的一方,我被爱着,同时保有自由和尊重,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哥。

    我想起我哥刚才迫不及待吃下本不喜欢吃的蛋挞时的样子,他希望我能够开心,他希望能给我鼓励,于是忍受自己不喜欢的味道。

    我的眼眶忽然湿润了,我怕被白杨看出来,装作睫毛掉进眼球里的样子,抬手抹去了泪痕。

    我去冰箱取来香蕉,用叉子压成泥,放进蛋挞皮,将其捏成饺子一样的形状,刷上白杨弄好的蛋黄液,撒上黑芝麻,放进烤箱。

    另一种甜香渐渐充盈下午的房间,阳光大片大片倾洒进来,干燥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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