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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二更)

    【——周遭是遥远的歌声,她死在了冬天,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尸体。】

    从那以后,徐莺每每回想起那个漆黑寒冷的冬夜,都像是一把匕首深深地捅进了她的心脏,来回反复,她的心脏她的灵魂血淋淋地落在白茫茫的雪地中,再也捡不起来。

    混杂着血液与泪水的夜晚终究过去,徐莺从迷蒙痛苦中醒来,她从柔软的被子里爬起身来,她感觉自己的大腿很疼,手臂也疼,哪里都疼,她甚至以为自己被人谋杀了。

    她记得原灼对她说:“早上好。”他穿着正装,懒散地靠在墙面上,面上带着虚伪的微笑。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场地震,将徐莺的内心弄得颠覆,她抄起枕头扔向原灼,声音嘶哑:“你滚!——滚啊!——”

    她看见原灼走向她,扔了一沓照片给她。

    是luo照。

    上面有他们也有她一个人的。

    徐莺气得发抖,她一把攥住所有的照片,锋利的边角弄伤了她的手,但她感受不到,她只是低着头,剧烈地喘息着,她没有哭。她的手在发抖,就当原灼以为她会静静地将照片藏起来时,徐莺却将照片扔在了他的脸上!

    “滚啊!!你去死!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杀了我!来啊!”徐莺歇斯底里地吼叫,柔软的头发低垂着,面容上泛着红,她就像一只被逼到绝路的小兽,只能徒劳地恐吓。

    原灼望向散落一地的照片,他蹲下身,将照片捡起来,他捻了几下照片,接着他拿起一旁的ipad,随意地点弄几下,他点开一个视频,将ipad扔给徐莺——是他们的视频。

    徐莺彻底被击垮了,她看见自己像一个婊/子,她看见一个恶魔,她看见自己被侮辱。视频中的声音让她听了害怕,原来她哭得这么可怜,因为她疼,甚至还流了血。

    徐莺恍惚间好像听见有人对她评头论足,说她恶心,说她下贱,说她不要脸……

    之后,原灼扔了两盒药给她,淡淡道:“以后还有用。”他说完就离开了卧室。

    徐莺望着面前的两盒药,她拆开盒子,掰了一颗放进嘴里,接着起身拿过水杯,她咽了将近半杯水。

    正是因为她吃了药,导致她的例假变得紊乱,极少准时。

    她倒在床上,她想,完了,一切都完了。

    .

    徐莺憎恨一切——为什么他们一家不能平安顺遂的度过一生,为什么父亲早逝,为什么外婆要劝妈妈再嫁,为什么妈妈偏偏找的是原灼这个恶心的混蛋,为什么偏偏是他?

    如果张倩没有再嫁,抑或是未曾结识原灼,徐莺都不会落入今天这般田地,然而她最恨的还是自己,怪她不该出生,怪她不该是个拖油瓶。

    无论责怪谁,时间都不会倒回那个夜晚,一切都被摧毁,如同倒塌的大楼。

    徐莺继续回学校上课,某节课老师让她起来回答问题,可她昨晚被原灼弄伤了,嗓子哭哑了,发不出一丝声音。

    老师耐心等待她回答,徐莺用尽力气想说话,可她输了,她短暂地成了一个哑巴。她对老师打手势,示意自己生病了,嗓子哑,说不了话。

    老师让她坐下,转而找另一个女同学回答。而徐莺呢?她听见女同学声音清晰明快的嗓音,她的内心在思考着什么呢?

    无人知晓在那个瞬间她是多么地羡慕教室里其他的女同学,她们从未遭遇折磨与侮辱。

    不是吗?

    .

    很多事情当下总是想不通,徐莺失神地望着自己的手表,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原灼是怎么知道她那天在小巷里的?

    徐莺去了钟表修理店,意料之内,她的手表被安装了定位器,而她却不知道这样龌龊的行为是何时开始的。

    徐莺直奔原灼家,那时候原灼正在书房看书,她去往书房,打开房门一句话都没说。

    与平时不同,原灼没穿正装,他穿着藏蓝色的真丝睡衣,领口敞开,他似乎对她的到来感到惊喜,素日里冷淡的眉眼增添了几分喜悦,他望着她的脸,温声询问:“怎么突然想着来我这?”

    徐莺站在他身旁,他则悠闲地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他略微抬首仰视她,他的视线掠过她白皙的面庞,再到优雅的脖颈、饱满的胸脯……他的呼吸蓦地加重。

    徐莺咬牙,紧接着她扬起手狠狠地扇了原灼一耳光!

    “啪!”书房里回荡着清脆的皮肉相触的声响。

    原灼被打得偏过头去,他顶了下腮,而后摸向自己被打的部位,他没有生气,也没有责骂,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的眼睛问:“今天不开心吗?”

    徐莺气死了,她摘下手表扔在檀木书桌上,发出啪嗒声,接着她掐住原灼的脖颈,用力合握,“原灼,你这个混蛋!你给我装定位!”她说完更为愤怒,又加重了力道,她的指节都泛了白。

    原灼任由她动作,他知道,她是真的想杀了他。他伸出双手握住徐莺的腰,她怕痒,也就松开了,他的脖颈上映着殷红的掐痕,他不顾徐莺的反抗将她抱在怀里,他圈着她,吻她。

    “看来这几天我要把衬衫的第一颗纽扣给扣上了。”他在她耳边轻笑道。

    徐莺骂他:“我管你扣不扣扣子,你当什么人啊,你就是变态,知道吗?”

    原灼失笑,为她孩子气的话感到有趣,他反问道:“那你是什么?”

    “你管我是什么?跟你有关系吗?”徐莺瞪着他。

    原灼凝望她的脸,他看起来想说些什么,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说。他放开她,徐莺立刻从他腿上跳下来,她看起来想走。

    “晚了,宝贝。”原灼一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推到在书桌上。

    徐莺嘴上是不服输的,她叫喊着:“谁是你宝贝!我呜呜!——”

    原灼蒙住她的下半张脸,他沉沉的笑着,拍了下她的臀部,而后压住她的腰,“这里可没东西给你抓,你可以抱着我。”

    她望着天花板,她起伏,他叫她的名字,可她却不愿意回应,他故意……她,她才哭着回应。

    “徐莺,徐莺……”

    “我知道了……”

    他吻她的脖颈,带着笑意:“你知道什么?”

    她失神地望着他,“你喜欢我。”

    她疯了,她被他折磨疯了,以至于说了背叛自我的话。

    如果她不说他喜欢她,那她就是真正的妓/女。她宁愿说“你喜欢我”,也不愿意说“我喜欢你”,毕竟嫖/客可以喜欢妓/女,妓/女却不可以喜欢嫖/客。

    她感受到原灼的快感,他急切地吻她,她抱着他的腰,时不时……

    徐莺抚上男人修长的手——她有些手抖。她学着他往日的样子,吻了他的手指,少女红艳的唇贴在男人的大手上,她以为这是乞求,其实不然,这是调/情,原灼的眼睛危险地眯着,喉结滚动,他想抽烟,可她又怕呛。

    徐莺低声道:“求你了,停一下。”

    她感受到灼热。

    之后,原灼抱着她去清洗,她趴在床上,气息轻浅。

    “头发吹干再睡。”原灼走过来说。

    徐莺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边让原灼给自己吹头发。

    温热的暖流拂过她柔软的头发,她微眯着眼睛。

    “烫吗?”原灼问。

    “不烫。”

    他熟练地给她吹干头发,轻拍她的脑袋,说:“睡吧。”

    他看见她抬起了手,他虽然在她身后,却知道她是在哭,即使她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哭什么?”原灼放下吹风机,抚摸徐莺的后背。

    “别问我,走开。”徐莺没好气地说,她穿着他买的奶油色睡裙,跪坐在灰色的床铺上,柔白的小腿过于突兀。

    原灼上了床,她还是跪坐着,她抬头看他,眼神隐藏着恐惧。

    她就像一个魔女,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原灼的心脏。

    他深黑的瞳眸让徐莺感到害怕,“看、看什么看?”徐莺颤声道。

    原灼开玩笑地说:“你好看。”

    “好看也跟你没关系。”

    “徐莺,别哭了。”原灼抚上她的脸,揉了几下。

    “那你可以离开我吗?永远的离开我。”徐莺说完也不等他回答,迅速钻进被子里,背对着原灼。

    他吻她的后脖颈,却说:“不可以。”

    徐莺感到无奈,她又想一刀捅死他了,她这段时间总是在杀/人/犯与正常人之间来回徘徊。

    徐莺闭上眼睛,想起自己周末答应了和江云一起去玩的事,她说:“原灼。”

    “怎么了?”

    “这周末别来找我,我要和朋友出去玩。”她闷闷地说。

    原灼把玩她柔软的卷发,不甚在意地问:“跟谁去?去哪?”

    “和一个女生,是我朋友,去看电影、逛街,还要去游乐园和南城庙。”

    原灼不说话,他起身下床,徐莺身体顿时一僵,她克制不住地吞咽,小声问道:“怎么了?”

    原灼拿出一个礼盒,坐在徐莺身旁,他打开礼盒,是一条梵克雅宝项链,“给你的小礼物。”他说。

    徐莺的确喜欢珠宝,她从小就戴金链子翡翠玉镯子银镯子,但她不喜欢这条项链,因为是原灼送的。

    可怜的是,她连厌恶都不能表现出来,她只能找托词:“明天再戴吧,睡觉戴着不舒服。”

    原灼唇角带出一抹笑意,只是那双凉薄的眼睛没有丝毫的喜悦,徐莺的瞳孔渐渐缩小,她还是妥协了:“好,我戴。”

    她戴上项链,原灼说:“去吧,早点回家。”

    “嗯。’徐莺心烦地埋进被子里,背对着原灼。

    .

    江云是徐莺在学校唯一的朋友,徐莺非常依赖她,是故江云的远走会让她伤心难过。

    一个课间,班主任把江云叫去了办公室,徐莺思来想去,可就是想不出来江云到底犯什么事了。她蹲在班主任办公室外面,等江云出来。

    过了会儿,江云出来了,徐莺立马起身,急切地问道:“怎么了?老师怎么单独叫你去办公室?”

    江云的表情与以往的轻松不同,她神情严肃,像是思考着该怎么对徐莺开口,她买了两瓶饮料,将徐莺带到走廊尽头的阳台。

    徐莺一脸懵,但内心隐约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江云干咽了一下,她牵过徐莺的手,小心翼翼地说:“刚才老师说,我的户籍有问题,我不能在平洲高考,得回户籍地也就是说——”她谨慎地停顿了一秒,继续说:“我要回上海高考。”

    徐莺嘴里含着饮料,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她匆忙地咽下饮料,她用力地揉眼睛,不让自己哭出来。

    徐莺说:“你也要走吗?”

    江云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她知道徐莺的爸爸妈妈都离世了,她知道徐莺只有她一个朋友,可她能怎么做呢?哪怕她要留下来,她爸妈也会把她拖去上海。

    她愧疚地说:“对不起徐莺,真的对不起……”

    徐莺低着头:“我知道你也没有办法,你没有办法,你要走,你也要走……”

    其实她很想说,你走了我怎么办?

    江云无措地安慰徐莺,她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学生,她没有左右生活的能力。

    不过徐莺很快就接受了江云要离开的现实,她喝完了江云给她的饮料,一点都没剩,她拍了拍江云的肩膀,挤出一个笑容,不过看着有些滑稽,她说:“你去了上海也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别把我给忘了,你要记住我。”

    江云猛点头,保证道:“我会的。”

    徐莺握着她的手,脑海里只有一句话——“你也要走”。

    江云父母的动作很快,短短一个星期就把江云转到上海去了。剩下的徐莺只是孤独地生活,她没有朋友,她也没有主动交往新朋友,她没有精力,也没有一个好的状态来迎接新朋友,她踽踽独行,像一只困兽跌跌撞撞,把自己弄得头破血流。

    江云去了上海后常常给徐莺打视频电话,还给她寄生日礼物新年礼物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食物,徐莺也会回礼,然而这并不能改变她们之间近两千公里的距离。

    另一方面,原灼被公司外派到英国,可他仍旧会回国找徐莺,至于是为了什么,徐莺心知肚明。

    徐莺不是没反抗过,她也曾用藏起来的匕首捅伤了原灼,可原灼这个疯子居然不忙着包扎,反而是混着血液和她……

    徐莺才十几岁,她害怕流血,她害怕疯子,她乞求原灼离开,她哭她闹,原灼却置若罔闻,她的身体染上了他的血,他们好像在地狱里,他是恶魔,她是妓/女。

    她不住的干呕,因为血腥味太过于浓重,她产生了错觉——她以为她杀死了自己。

    她的白色长裙被染红,她的声带几近撕裂,她可怜地哭求:“你把我当作是妓/女,对吗?”

    “你不是。”原灼冷冰冰的眼神没有任何其他情愫,他低头亲吻她的手指,并为她戴上戒指——徐莺感受到无名指指根冰凉的触感,她勉强低头看去,是一枚戒指,如果不是原灼送的,如果不是在她手上,如果这枚戒指只是安静地待在橱窗内,她一定会夸赞它的美丽,可偏偏是原灼送的。

    徐莺忍着痛摘下戒指愤愤地扔了出去,房间里静寂无声,戒指掉落在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噔——”戒指落在了地上。

    原灼静静地望着她,他好似感觉不到身体流淌的鲜血,他的面部线条绷得很紧,呼吸也沉重起来,他克制住内心复杂的情情绪,反问道:“你不喜欢吗?”

    徐莺说:“我喜欢什么?原灼,别来我这发疯。”

    原灼将她翻过身去,捂住了她的嘴巴。

    他们之间的相处无非是争吵、吼叫、折磨、哭泣、安慰……别无他物。

    .

    原灼有时会送她玫瑰花,她转身就扔垃圾桶;他还会送她一些华美的长裙,他故意选择白色,像婚纱一样,不过全都被徐莺剪得稀巴烂。

    徐莺讨厌他,徐莺恨他,他全都知道。

    高一期末考时,原灼正好回国,他提议送徐莺去学校,徐莺没有拒绝的权利。

    徐莺不坐副驾驶,她坐在后排,车刚停下,她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他望着她头也不回地离去,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徐莺那一次考得很差,比平时差得多,她意识到一切都在失控,她不停地写日记,将自己的内心的苦楚述之于纸笔。

    她甚至做了一些很荒唐的决定,她明确自己要去很远的地方上大学,她不要留在平洲,她也许会去东北,华北,东南,甚至是国外,但就是不在平洲。

    有时候她哪怕只是看见一台和原灼的S450相似的车,她都会克制不住地发抖。

    如此真实,如此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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