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33【出发现场】
圣诞前夜的牛津白雪皑皑，大雪下了整夜。洛林是雪地清扫员的其中一位，清晨七点，天堪亮，路灯也刚熄灭。
她戴着棉制的手套，拿着工具开始清扫着地上的积雪。
“今年的大雪好像比往年要早呢…….”洛林喃喃道。
下雪天，堆雪人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就在洛林清扫积雪的宿舍楼前，就零零散散地堆了几个雪人，有些学生还很细致地给雪人戴上了围巾，颇有圣诞节的气氛。
“早上好，洛林。”
一些租了好几天宿舍的游客对着洛林打招呼，洛林也都一一回应。
“哇，不愧是牛津大学的学生，这个雪人也太逼真了吧？”
突然有位游客的声音引起了洛林的注意。
“你在开什么玩笑？”洛林不解道，一个雪人而已，倒也不必因为最高学府而硬夸吧？
那游客就指着离他们几步远的雪人解释说：“你看！就是这个雪人，我很少看见有五官的雪人。”
洛林顺着方向望去，昨天她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个雪人在，她仔细端详着，却觉得这个雪人诡异极了。
这雪人与其他不同的是，不仅有五官，就四肢都跟真人很像，洛林很少见到有学生堆雪人堆得这么细致的。
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洛林打算走近些察看。
正当洛林走近之后，一股臭极了的味道扑鼻而来，她紧蹙眉头，正疑惑着，却发现那雪人的头正缓缓滴着鲜血。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洛林惊恐万分。以她这个自诩万圣节狂热爱好者来看，这鲜血可不是她平时买的那种人造血浆，那是真血！
“啊啊啊！我的老天保佑！”
洛林捂着嘴巴大喊着，那位游客也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对，走上跟前问她：“怎么了？你没事吧？”
“这是…….这是……这个是真人！”洛林瞪着眼睛，语气中充满惶恐。
接下来接手的便是皇家警察了，在雪人的周围拉好警戒线之后，葛莱森听着助手的报告彻底犯起了难。
由于这几天大雪覆盖，在雪人周边的线索全都被淹没了，而宿舍楼周围的监控也因为失温，导致录像只有白花花的一片。
最为致命的还是，这个雪人竟然分别来自五个不一样的人。
由于假期探访者复杂，他们找不到一切与受害者相关的资料，走访群众也因为放假的原因，开展得十分困难。
葛莱森开着警车，去往镇上，在那里有他需要的人。
一路上葛莱森甚至不合时宜地想到，这次大案跟以前那种小打小闹相比可差太多了，如果夏洛克仍能照常发挥，说不定这次他就会被局里调回伦敦去了。
公寓里的夏洛克，也可以说是操控着希塔身体的夏洛克正发闷，他身上的睡袍松松垮垮的，里面是一件暗紫色的吊带睡裙。
客厅里的壁炉烧得火旺，时不时噼里啪啦地响。
希塔在厨房里给自己做着早餐，今天是圣诞前夜，房东回去老家跟自己的大女儿过节了，希塔也就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至于为什么没给夏洛克也做一份？
因为今日是礼拜三，每个周三，那家伙都不会进食，美其名曰，保持饥饿，思维清晰。
“你真的不吃是吧？”希塔端着炒蛋出来，又问了句。
“要我说几遍，进食可是会让人变得懒惰的，希塔女士。”夏洛克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相交叠着，丝毫不在意自己似乎要走光了的样子。
显然希塔也只是客套一番，她一手拿着《预言家日报》看看最近都发生什么新鲜事，一手捏着叉子将炒蛋送进口。
“砰——”
突然间从沙发弹起的夏洛克将希塔吓了一跳，她无奈地放下报纸，侧头问着那位刚刚还百无聊赖的人此时却满脸雀跃：“你怎么了？”
夏洛克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循着一声声警笛声，他展开了双臂，仿佛在说：“你自己听吧。”
紧接着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然后是一阵“嘣嘣嘣”的敲门声。
夏洛克迫不及待地走去，拉开了房门，果然来人不出他意料，他甚至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看向来人。
葛莱森那句“夏洛克”正准备说出口，却发现眼前站着的是个穿着家居服的女人，他敲门的手缓缓落下，带着几分僵硬。
他不可置信地望了望楼梯口，确信自己没有走错地方，于是对着眼前的女人问道：“我想问问，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在吗？”
夏洛克听完，最初的雀跃已经随着大雪冷却如冰了，他现在的身份是希塔·斯卡曼德。
只见夏洛克侧着身子，单手作出指示希塔所在的方向，无可奈何地说道：“他在这儿。”
吃着炒蛋的希塔还以为自己能围观热闹呢，被夏洛克这么一指才反应过来，他俩此时交换了身体，此时她得假装自己是夏洛克才对。
希塔赶忙放下餐具，站起身向夏洛克走去：“你好，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葛莱森不知道这位咨询侦探为何一副陌生的口吻，权当是这位别扭的天才在自己女朋友面前装罢了。
“你们学校发生了一起凶杀案，现场是五个被拼接成一副身躯的受害者，大雪覆盖了所有物证，就连监控也因为太冷失灵了。”
“夏洛克，我必须要说，这跟以往我拜托你的那些案子可差远了，这次的案子很严重，你要来吗，夏洛克？我的警车就停在楼下，我现在带你去现场？”
葛莱森这番话说得很长，希塔只听见一个她想听的重点，那就是有警车可以坐！
好吧，圣诞前夜发生命案，实在是，让人太难受了，为受害者的遭遇感到悲哀。
但是，这可是警车！
希塔这一年多，对于夏洛克有无数个好奇的地方，警车也属于其中一个。
以往她听得最多的就是，夏洛克拒绝坐警车，她实在不懂，为什么夏洛克宁愿打天价出租车去案发现场也不愿意蹭回免费的警车，更何况他每次帮那些警长做事，都是不收费的。
“好，我坐警车去。”
希塔动作迅速地套上了靴子，正准备跟着葛莱森出发，却被夏洛克按住了手臂，只见对方朝着她挤眉弄眼的。
哦！他说他也要来！
以夏洛克这具身体的观察力而言，对方的意图是什么，显而易见。
“葛莱瑟，我得带上她一起。”希塔说道。
“什么？我的天！”葛莱森满眼不解，“你俩打算去现场谈恋爱吗？夏洛克，你之前可没这么磨蹭过的。”
葛莱森见对方仍旧一动不动，没办法，他太需要他了，只好妥协道：“行吧！但是你们得穿防护服！”
夏洛克见状，随手便从门口衣架上拿了件羊毛大衣套好，又将不知从何时起就出现在衣柜的针织围巾给自己戴好，两人才跟着葛莱森身后坐上了警车准备出发现场。
“你去坐后边，我坐副驾驶。”
夏洛克说完，不等对方的反应便快速将希塔推到后面，自己闪进去副驾驶了，葛莱森看见又是十分不解。
她为什么这么熟？
待车子启动后，葛莱森才开始说着他刚从助手口中了解到的资料。
听完葛莱森说的，夏洛克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感想：“有趣。”
“你为什么这么说？”
葛莱森问道，他时不时地从后视镜中偷瞄后座的夏洛克，今天的夏洛克太奇怪了。
不仅没有一见面就嘲讽他，还愿意坐警车，而且听完他说的案件详情，也没有跟以往一样发表长篇大论，他太异常了今天。
葛莱森又忍不住看向坐在自己旁边这位面容姣好的女士，似乎是叫希塔？
他之前见过她几次，但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两人的关系都已经到了同居的程度了，没想到像夏洛克这样的人，也会有女朋友？
“因为你们皇家警察团真是太有趣了，竟然招了一群脑袋空空的员工，真是不敢令人想象，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纳税的钱都是用来养你们这种废物，都会有什么反应？”
夏洛克语气中的嘲讽已经溢出来了，葛莱森听着却觉得很对味，感觉自己今天才是来对了。
尽管嘲讽的人，从夏洛克变成夏洛克的女友。
“我不懂你的意思。”葛莱森像是那不知满足的受虐狂。
“那个被你们逮着一通询问的游客并不是凶手。”夏洛克颇有几分既然你想听，我就大发慈悲地说说吧的意思。
“为什么？现场可是他第一个指出来，而且暗示职工去看的人。”
葛莱森有把夏洛克的话放在心里的，他在之前的其中一案说过，凶手一定会回到案发现场。
“可笑极了，他房间里是不是搜到一顶彩色假发？”夏洛克发问。
“是，不过怎么是你……”在推理？葛莱森没接着说完后半句，因为他也想知道她是怎么知道他们有搜到假发的。
“整个牛津郡的性工作者都是戴彩色假发的，你们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夏洛克不想再继续说了，证据已经十分明显了。
“这不代表什么吧？”葛莱森还是不明白。
“既然他沉醉在镇上的温柔乡，那他是如何在凌晨两点到七点之间花半小时回到学校用不到四小时的时间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肢解杀害五个受害者，又花半个小时赶回镇上，然后又在七点前那么轻松地出现在宿舍楼门口？”
夏洛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真是受够愚蠢的金鱼了。
“哇——”
希塔忍不住惊叹了声，这场面屡看屡鲜，每次她都会感叹夏洛克聪明的大脑。
“你也太聪明了吧！”坐在后座的希塔说出上车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承认你说得很有道理，而且听着一股夏洛克的味道。”
葛莱森忍不住说出自己诡异的感觉，他觉得今天的希塔太像夏洛克了，那说话的语气简直就是，要不是两人就站在他眼前，他都会以为这个希塔是夏洛克假装的。
等等，他记得夏洛克的伪装技术水平很高来着。
“停止你那愚蠢的想法。”
希塔虽然坐在后面，但夏洛克的这双眼睛就跟什么x光机一样，把人扫得清清楚楚的，她就算再傻，用眼睛一看，也什么都想明白了。
“没错，这才对啊！”
听到希塔的话，葛莱森不仅没有生气，语气中反而带着些欣喜，好像在他眼中夏洛克又恢复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