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

    谢姊衣没想到姜檐倒是有这般好演技,能在外人面前将白的说成黑的,她一字一句道:“哥哥,我很累,我可以回去歇息了么?”

    姜檐闻言对杨迁道:“那今日便到这里了,我先带着妹妹回去了,不如明日我带着妹妹一块来帮帮忙。”

    杨迁道:“如此甚好,那你们快早些回去歇息罢,明日再见。”

    姜檐与杨迁道别后,便拉着谢姊衣往白霖羽的竹院走,灯火阑珊,照着姜檐鬼斧神工的面容,他眉眼间重新染上了愉悦,此刻的心情似乎不差。

    竹院。

    云湘在院子里踩雪玩,白霖羽拿着斗篷在后面追,“湘儿,你这才刚醒,把斗篷穿上好不好,再病了可怎么办?”

    云湘抓起地上的一大把雪捏成一个大雪球,猛地朝白霖羽脸上砸去,白霖羽一时不防,被砸了个正着。

    白霖羽抹去脸上的雪,声色微微有些沉下去,“湘儿,披着斗篷!”

    云湘躲着正抓她的白霖羽,随手捞了一把雪再次冲着白霖羽的方向砸去,“你还有脾气了,砸死你!”

    白霖羽这次闪身避开,雪球朝着恰巧推门进来的谢姊衣身上飞来,谢姊衣听到一股风声冲着自己而来,她抬头,一个大雪球迎面而来,姜檐揽过谢姊衣,挥袖替她挡去。

    白霖羽趁着云湘分神的空挡,赶紧替她披上了斗篷。

    云湘率先看到谢姊衣,兴奋地叫起来,“衣衣?衣衣!”

    姜檐听到云湘的称呼,看向谢姊衣,却见她并不觉得奇怪,可姜檐却觉得很奇怪,白夫人一直缠绵病榻从未醒来过,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谢姊衣?

    白霖羽也觉得很奇怪,湘儿才醒过来骂他的时候,嘴里便一直念叨着“衣衣”,那时候他因为看到湘儿醒来太过激动,也没去细想这件事情,如今看到莫名其妙失踪的谢姊衣突然与姜檐回来,还一副与湘儿相熟的模样,着实太过奇怪。

    谢姊衣拥住飞扑过来的云湘,她被云湘扑得站不住脚,一下向后倒,姜檐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肩膀,撑着两个少女的重量。

    云湘道:“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我们出来的时候不在一个地方?你是从哪里回来的?”

    姜檐与白霖羽对视一眼,察觉到云湘话里的奇怪之处。

    什么叫她俩出来的时候,不在一个地方?难道云湘不是一直在主屋里躺着么?

    谢姊衣被云湘挽着胳膊往院子里走,她看着生龙活虎的云湘道:“你的毒解了么?”

    云湘摇摇头,拉着她坐在院子里的小桌子边,“约莫是解了罢?我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甚至感觉比之前的体质都好一些。”

    谢姊衣道 :“那就好,不过药酒你还是得继续喝,不能停,一定要喝够一年以上才能彻底将你的病治好。”

    另一边的白霖羽看着他的湘儿拉着谢姊衣直接无视他,与谢姊衣有说有笑,他看向跟过来的姜檐,好奇道:“她俩怎么回事?”

    姜檐淡淡道:“那就只能问他们自己了。”

    白霖羽道:“湘儿这毒也不知道是怎么解掉的,谢姑娘这些日子也并不在湘儿身边 ,可她却口口声声说她的毒是谢姑娘解的。”

    姜檐道:“你夫人的毒已经解了?”

    白霖羽点头:“是啊,就在今日,你与谢姑娘回来之前。”

    姜檐看向谢姊衣,难得一向精明的眼底出现了难以理解的迷茫之色。

    白霖羽与姜檐站在一起,两个容貌似神仙的男子就这样各自若有所思,看着院中嬉笑的姑娘,美景美人,倒是自成一副画卷。

    谢姊衣压低声音,提醒着云湘:“你这般口无遮拦,不怕白霖羽发现你的秘密?”

    云湘瞥了一眼白霖羽,道:“他能知道个屁,不过我看方才与你一道儿回来的那个少年虽长得正派俊雅,但骨子里倒不是啥好相与的,他是谁呀?”

    云湘是在空间里认识谢姊衣的,但是并没有见过姜檐,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谢姊衣道:“他叫姜檐,他有利可图,自然就过来了,你中毒昏迷不醒时,是白霖羽用他设计的强弩制造工图来与姜檐交换救你的办法,眼下你既然醒了,他便能拿到白霖羽的工图,拿到工图后约莫过几日我们便要离开了。”

    云湘不像谢姊衣,在这个时代有亲人,除了白霖羽,她一直都是一个人,直到遇到谢姊衣她才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她不高兴道:“你与他是一道儿的么?我才刚从空间出来你便要走,若是日后我又被困在空间里怎么办?”

    谢姊衣解释道:“我们不是在空间里说好以后要一起做生意么?只是眼下局势动荡,我必须去宁国一趟,至于你应当不会再被困在空间里了,我会找机会回来看你,既然这次我能把你从空间里带出来,那么下次还用相同的办法就好了。”

    云湘想了半晌,商量道:“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宁国?我们一起,你也好有个伙伴,而且我们都有……”

    云湘话说到一半,警惕地看了一眼正在密切注视着谢姊衣与她的白霖羽姜檐二人。

    白霖羽亦低声询问姜檐,“都有什么?你听见了么?”

    姜檐沉眸道:“空间,看来,你这位夫人身上也有不少的秘密。”

    白霖羽叹道:“我知道她身上有秘密,但是她不想告诉我,我也拿她没办法。”

    姜檐闻言神色略有阴鸷,隐隐不易被人察觉,他声若碎玉:“是么?”

    真的没有办法么?

    白霖羽感觉有些许寒气肆虐,他朝姜檐看去,清隽如玉的面容上依旧是那双清润的眼,只是内里似乎有暗流涌动。

    果然那边云湘掩着唇继续方才的话,只是声音太小,除了跟前的谢姊衣其他人听不到,“都有空间,去了宁国万一你遇到什么危险说不定我也能帮助你。”

    谢姊衣知道云湘是好意,但是宁国的君主正在寻找白霖羽的行踪,若是云湘跟着自己去了宁国,白霖羽必然也要相随 ,如此他们二人岂不是自投罗网。

    谢姊衣将其中的利弊关系将给云湘听:“你不能去,你一去便会暴露你与白霖羽的行踪,如果被宁君得到白霖羽的武器建造工图,不管对宁国,还是煜国,都是一种灾难。”

    云湘有些失望,但为了不引起大乱子,只能听从谢姊衣的建议,“好罢,那你要是去了宁国之后,可要一切小心呀,我还指望着你回来与我一起挣大钱发家致富呢。”

    谢姊衣道:“当然了,有好酒怎么能没有你的美食相配呢?不过如今的时局确实做生么生意都不会好做,待稳定些,我便回来找你。”

    云湘撑着下巴,叹气道:“只能如此了,希望你下次来之前白霖羽这个倒霉蛋没有再将我置入危险的境地。”

    谢姊衣安慰她:“这里地处偏僻 ,白霖羽也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想必这次定会将你藏好,至于控制空间的事情急不来,先等你身体大好,再研究空间是哪里出了问题也不迟。”

    云湘扫下小桌子上的积雪,闷闷不乐,“好罢。”

    谢姊衣看向云湘依旧苍白的脸色,“无利不起早,我此番前去宁国,也是为了以后的生意,待两国的战乱过去,我们的生意便好做了,但前提是百信们能安居乐业,若是百姓们连饭都吃不上,哪有多余的精力去做别的事情,生意自然也做不起来。”

    云湘点头:“也是,哎呀先不说这个了。”

    云湘忽然起身,朝着谢姊衣的脖子里塞了一大把白雪,又乐了起来:“来打雪仗,好好活动活动,这些日子都快把咱俩憋死了。”

    谢姊衣刚抖掉衣裳领子里的雪,云湘又想拿雪球砸她,谢姊衣先是拿衣袖挡着,后来也反抗起来,两个少女脸上洋溢着笑容,在银装素裹的院子里打闹。

    偶尔有雪花砸到院围的那几根挺拔的竹子上,簌簌的积雪便从上面落下。

    这样欢乐的氛围,难得一见,白霖羽见云湘一时落了下风,也加入了战场帮着云湘,谢姊衣被二人前后夹击,被砸得溃不成军。

    姜檐站在旁侧看戏,忽然一团雪人在他的衣袍上,白霖羽喊道:“你家谢姑娘都成这样了你还看什么看,帮她啊,快来玩,别傻站着。”

    谢姊衣迈着轻盈的步子,躲闪着炮弹一样的雪球,眼看着便要被砸到眼睛,忽然一阵淡雅的熏香袭来,她被人拥住,姜檐将她护在怀里,然后侧眼看向白霖羽,提醒他道:“你夫人身上的毒还未排干净,此时最好不要受了寒气,以免往后留下病根。”

    白霖羽这才想起来云湘身上的毒性属寒,确实不宜玩雪,他拉着云湘的手,“好啦好啦,等你身体好些再玩好不好?”

    纵然谢姊衣被姜檐高大的身形完全掩住,云湘的眼神却好像还是能透过他看到谢姊衣,云湘不满道:“哎呀你们可真扫兴,我没事。”

    白霖羽将云湘架回主屋,走远了谢姊衣依旧能听到云湘骂人的声音。

    谢姊衣垂落在裙裳上的青丝如山间瀑,上面布满了被砸上来的雪花,姜檐神色淡淡,抬手一一为她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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