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教室
散落在地的书本，东倒西歪的桌椅
还有眼睛猩红的少年，他只是坐在桌上在那按手指关节，看上去没受什么伤，恣意懒散，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而底下躺着的那个截然相反。
陈其自然被带出教室的时候，与何晚声擦肩而过，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陈其自然一中午没回过教室。
“什么情况，怎么打起来的”
“那位也敢惹”
“他来我们班很少发脾气啊”
“本性暴露了呗”
……
何晚声不了解事实，她进来的时候已经打完了。
“然哥还没回来，怎么办啊，要不我们去办公室看看？”
徐长亭边说边拉着何晚声往办公室那边走。
办公室外
柳夏随也在。
何晚声与柳夏随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
倒是徐长亭扒在窗子外说个不停
隔音太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突然门打开，陈其自然走了出来，他戴着帽衫，双手插兜，看上去好得很，如果后面没跟着骂骂咧咧的主任的话。
“你要是走了就开除，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陈其自然只是看了一眼何晚声，头也没回
“主任消消气”季锦洲递给徐长亭一个眼神，让他把人追回来。
“都看什么，散了散了”
楼梯口两条路
“你走南楼，我北楼”
“如果看到他，一定要把他带回来，这次的事情是有人故意招他，他跟学校的约定不能打架，别放他走”
听起来柳夏随好像知道些什么。
“陈其自然”
何晚声没找到他。
“你就打算接这口锅？你被开除不正中杭欲下怀了吗”
“不管是不是故意，人我打也打了”
“我知道你不会道歉，但现在跟我回去好吗”
“人是我打的，我是脾气不好，怎么，回去还听着训呢？”陈其自然突如其来的吊儿郎当模样。
“陈其自然”
“回去上课吧”陈其自然说着。
“那何晚声呢，就这么走了？”
“她没有我，也不会毁”
“陈其自然，你不够意思”
“陈其自然，你狼心狗肺”
这次他依旧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
“然哥人呢”
“没拦住”
徐长亭心想，“只能看何晚声的了”
正准备翻出去的陈其自然被扯住衣角。
他低头一看
何晚声明晃晃的笑了一下
少女一脸得意。
陈其自然看着她拽着衣角的手，认命般呼了口气，她紧篡着，他就不能用力，不然一会何晚声一定会因为反力而摔在地上，陈其自然只好趴墙那。
“景好看吗”
“还行”陈其自然手撑着脑袋就是没下来。
僵持一会，陈其自然跳下来
“逃课？”何晚声先开的口。
“？你在说你自己吧”
“抓你”何晚声依旧没放开他的衣角。
“不是，何晚声你玩呢？”陈其自然觉得有点好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保安大爷很负责，上课的点不会让学生出去”
陈其自然就算说了自己被开除，大爷也需要给领导打电话核实，而电话线，何晚声让徐长亭提前偷偷拔了
“我被开除了大哥，你先松开”
“哦？那怎么还翻墙”
“你故意的是吧？”
“我打人了”
“那他该打”
“我下手挺重的”陈其自然看着她一脸认真的分析。
“你态度好点，不至于，不过可能会被处分，记大过”
“何晚声”
“嗯？”
“你知道事情的原委吗”
何晚声松开他的衣角，坦然道“不知道”
“那你现在这是？”
“你还好吗”何晚声看向他
陈其自然指骨关节泛着微红，他愣了愣
一阵风拂过，发丝扎的他伤口有些疼
“我脾气大，给人揍了，下手挺狠的，所以我能走了吗”
“你脾气是挺不好的”
“你看过我打架的样子吗，信不信我揍你”
陈其自然说的认真。
“信”何晚声答的认真
陈其自然愣了几秒转身准备翻走，懒得跟她扯了
趁他转身，何晚声踮起脚尖，一把揪住他的头发
“松手”
“不松”
“何晚声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陈其自然没骂几句
季锦洲一行人过来看到的就是平常话少很乖的何晚声此时正揪着桀骜不驯陈其自然的头发。
“何，不你是我姐，牛啊”徐长亭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
季锦洲带走了陈其自然
“你，挺厉害的”柳夏随也惊了几分
一向不可一世的陈其自然会被人揪着头发？
还是一个女生？
还没有办法还手？
“这次，我先遇到的，可是没留住”
之前，是你先认识的
“我也没留住，只不过拖延时间而已”何晚声摆摆手。
“他会留下吗”
“态度好的话，可能会”
“可是他不会道歉的”柳夏随说道。
何晚声没再说话，她突然发现她好像一直不是很了解陈其自然。
初中有一次
陈其自然一拳头把校门口里面荣誉墙的玻璃窗打破了
后来陈其自然妈妈抱着才几岁的小妹妹来学校道歉才解决的。
他脾气是有些急，但大多时候还是乐呵呵的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那天他为什么会打破那个窗户
这件事怎么解决的，她也忘了。
季锦洲没有直接带他去校领导那
当时陈其自然转来学校的时候是有很大争议的，毕竟“名声在外”，季锦洲多多少少也听了些，直到开会讨论，直到他见到陈其自然本人，莫名的他不想放弃他，他不想放弃任何一个孩子。
所以季锦洲就作为担保人，陈其自然除了学校的守则规章要遵守，还有一些给他本人制定的特殊“协议”
打架，染发，逃课，旷课，顶撞老师，欺负同学等这自然是不用说的。
还有一项是第一次考试，不能作为吊车尾。
如果一个月内，陈其自然犯了任意一条，直接开除。
而季锦洲也会受到处分。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一头粉发，还有个蛮酷的耳钉，蛮意气风发的”
“现在呢，头发染回来了，天天在按时上课，穿着校服很乖的小伙”
“在风格方面，我没法说对错，但是在学校你作为一个学生，这些也是一个进步不是吗”
陈其自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爱学，爱自由，每天坐在教室里就想着出去玩，根本坐不住，你说他不聪明，倒也不是，只不过聪明劲没用在学习上。
第一次有老师讲这样的话。
“我从来不觉得成绩是衡量一个人好坏的标准，但是这些是你在这个年纪在学校作为学生应该遵守的”
“事情的原委我也听明白了”
“他故意招你，而且次数不少，固然是他的错，但是你先动的手，咱们理亏，等会我主说，你别太急，交给我”
季锦洲一向护犊子，见陈其自然没说话“怎么，还真不想读了？”
“我只是懒得解释，没想到…没想到老师您愿意信我”
“不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