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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

    是日,温阳煦风,百花争放,春意绵绵。

    大将军府外,谢玄景身着云锦长袍,腰封处,银线织就的翠竹点缀其中,欣长身影立在在檐下,如玉面庞笼罩在檐下,一双眉眼里,沁着的柔光犹如三月春风、十里银滩,叫人不敢与之对望。

    “公主,府门守卫说谢公子已到了。”颜沫对着还未上妆、眼底泛着乌青的褚清道。

    今日一早公主便起身了,去了太后院中,等候着诸葛神医给太后把脉。

    “请他进来先坐坐,再派个人去看看师兄好了没,若收拾妥当,叫他先去作陪,我这边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褚清未料谢玄景竟会亲自前来,片刻慌乱后,镇定如常道,眉梢却是微弯,眼中潋着一抹柔色,有着小女儿家般的姿态。

    颜沫笑着看尽眼中,随后转身离去。

    褚清姗姗来迟,众人已在前厅等候。

    人群中,谢玄景身影出众,月白儒袍衬得人清隽如玉,和煦笑意时时挂在唇角,神情有着少见的谦慎。

    明明是世间清傲孤月,却也会为了她折腰。

    褚清远远瞧着,谢玄景似有感应般,抬眸望过来,二人目光不期而遇。

    谢玄景眼中笑意似午后河滩,细柳如蜻蜓点水般掠过,银铃波光旖旎开来,轻柔如风,叫人沉溺其中。

    褚清愣神之际,心底间的悸动如碟翼轻颤,明明不声不响,却随着血液流转全身,全然忘记置身何处。

    “怎么这般久。“云瞻语气不耐道。

    褚清猛然间回神,刻意避开那到温柔注视,略微不自然地拢了拢两臂间垂下的披帛,朝几人走来,脸上笑容人畜无害道:“师兄你这样对女孩子没有耐性,小心以后没人要。”

    云瞻顿时气结,没好气回怼道:“谢公子已等了你整整一个时辰,你不该跟人道歉吗?”

    师兄妹二人见面互掐随意惯了,一言不合便开怼,今日也不例外。

    褚清顿时无语自家师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以为自己同他般心大,还能睡个安稳觉。

    “无妨无妨,在下不请自来,反倒搅扰了公主休息。”谢玄景温和有理道。

    “在下盼今日已多时,公主便是再晚些谢某也等得。”谢玄景坦然说道,眉眼间那抹柔色从未消散过。

    褚清闻言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脸颊泛起热气,垂眸一时不语。

    “行了,哪有这样说自己师妹的,谢公子今日确是登门过早,可见心意切切。”

    诸葛仪夹在年轻人中间,几句闲聊,心中倒是认可了谢玄景,不愧是那个老狐狸亲自教导出的孙子。

    见师傅发话,云瞻自然不再多言,闭口不与之相争。

    “外祖父,清儿想与您同乘一辆马车。”临出门时,褚清挽着诸葛仪,甜甜笑着道。

    “好啊,外祖父正好也有些话要与你说。”诸葛仪自然欣然应允。

    身后跟着的二人一个始终唇畔挂笑,另一个则极为不屑,却也无奈。

    两辆马车浩浩荡荡驶出清溪,车轴压过石板,咔哒声里,朝乌衣巷而去。

    谢宅之内,晋帝闻及此事后,百忙之中实在抽不开身来,特意遣了谢贵妃来。

    褚清一行人到时,谢老太爷正与谢贵妃在花苑中品茗赏春。

    谢家水榭凉亭中,彼此寒暄待相互见过礼后,谢老太爷、诸葛神医与谢贵妃同坐,谢玄景、褚清、云瞻立在旁。

    早在诸葛仪入京前,谢老太爷便已算过二人生辰八字,可谓相合至极,命中注定的姻缘。

    “老狐狸,你孙子想娶我的宝贝外孙女可没那么容易。”诸葛仪瞧着谢逊,一想到呵护在心的外孙女即将嫁人,顿时一脸不悦、鼻孔口气道。

    越发瞧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谢逊闻言也不生气,脸上始终噙着温和笑意,毫无介怀道:“那你想怎么做,只要清儿能嫁入我谢家,成我谢家媳,我老头子豁出去了。”

    二人是多年未见的好友,如今又将成为姻亲,碍于小辈面前,诸葛仪总归是要找回场子的。

    “你说的,可别到时候不认账。”诸葛仪难得在小辈前露出从前几分模样,一双眼睛霎时明亮得如同偷了腥的猫般,止也止不住的笑,心中颇为满意。

    “怎么,你还能不信老夫。”谢逊也笑着道。

    “倒也不是不信,只是你这人太过狡猾聪明,我与松铭都曾在你这处吃过亏。”

    诸葛仪眼中还有几分疑虑,只言片语中,无心道出从前般三人相处常态来。

    “这也赖我,我记得分明是你与松铭想捉弄我不成,反倒自己吃了闷亏,还能算在我头上不成。”

    谢逊与诸葛仪说话时,神情率性自然,眸色生动,全无往日里人前那般沉稳持重、严肃而不可冒犯。

    诸葛仪自然也是,二人如同换了个人般,

    多年未见,那份独属于彼此间的熟稔与默契犹在,任凭历经世事也不曾变过。

    二人口中的松铭,便是当年的褚少将军,褚清的亲祖父。

    “你还说,你明明知道那是陷进,还表现出一副全然无知的样子来,看着我和松铭傻不拉叽的一阵忙活,结果受伤的次次都是我与他。”诸葛仪愤愤不平道,怨气颇深地瞧着谢逊道。

    说起这事来,诸葛仪颇为气愤,他与松铭其实不过是看谢逊每日里姿仪雍容儒雅,对何事都一副云淡风轻模样,便起了想看他出丑的心思。

    哪知谢逊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般,一次都不曾入他和松铭绞尽脑汁、辛辛苦苦设下的圈套中。

    他二人越挫越勇,越勇越挫,最后还是自己放弃了瞎折腾,跟在谢逊身边一起闯荡江湖。

    “你当时就不能故意让我二人一次。”诸葛仪说道此,还是有些不甘心道。

    谢逊无奈笑了笑,也不顾及小辈在场,如实说道:“谁叫你二人一个老实巴交、不懂人情事故,一个虽孔武有力,却缺乏心眼,你们的一举一动,如何又能逃得过我的眼。”

    “好啊你,老狐狸,还有脸说我们笨,哪次你被人暗中算计不是松铭替你出面打跑,你中瘴毒不是我帮你解的毒。”诸葛仪再顾不得颜面,与之争辩道。

    “所以回京后,我让人送了不少好药到药王谷,帮松铭稳住了褚家军,顺利继任了褚大将军之位。”

    谢逊不觉有愧,当着众人面将当年做的事说了出来。

    诸葛仪闻言沉默片刻,心中倒也认同了谢逊所为。

    “那你这次可要说话算话,小辈们都在呢,要食言了,看你面子往哪搁。”诸葛仪终于放心道。

    “嗯,我会信守承诺。”谢逊笑着回道,眼中笑意颇深。

    “你应承我的事往后再提,先说说玄景与清儿的婚事吧。”诸葛仪收起脸上笑意,诚挚道。

    谢逊见诸葛仪不再计较,知晓此事算是过了,也不由端正身姿,蔼声道:“日子我找人算过了,快的话在四月初,慢些的话在七月里,都是实打实的好日子。”

    诸葛仪闻言细细算起日子,如今还在正月间,里四月还有两个月,够准备婚礼了,是以并未出声。

    谢玄景与褚清在旁静静听着。

    “清儿尚公主那回,陛下已叫宫中绣娘提前置办婚服,两个日子都来得及。”谢贵妃适时道。

    晋帝看中褚清,婚嫁之事自然也顾及到了,便是嫁妆也从私库中出,唯恐委屈了她。

    谢逊见诸葛仪和谢贵妃两边都无反对之意,继而转头望向谢玄景与褚清,问道:“你们二人觉得呢?”

    褚清听后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不由转头望向身旁的谢玄景,二人四目相对,谢玄景眼中有着询问。

    褚清轻轻颔首。

    “一切听从长辈安排。”谢玄景正色回道。

    “清儿呢?”谢逊一双明睿眼睛自然将二人间无声的举动看着眼中,却还是轻和问道。

    “清儿听从外祖父之命。”褚清抬眸回道。

    话落,众人心中了明。

    “那便定在四月吧。”谢逊笑着说道。

    婚期敲定后,众人都松了口气,谢贵妃提前请辞,回宫告知晋帝此事。

    余下几人则留在谢府中用午膳。

    鸟鸣花香,庭院几许,蔷薇爬满墙头,肆无忌惮地迎春轻吐芬芳。

    公子即将成婚的消息早已传遍府中,暗卫们聚在此处,磕着瓜子一脸认真地听着青影绘声绘色描述自家公子如何斩获公主芳心的事。

    众人听得痴迷,也见识到了自家公子柔情的一面。

    褚清出事后,谢玄景让白默审问司马圭,收到了一些出人意料的消息。

    若司马圭所说是真,当年推褚清落水之人另有其人,幕后黑手犹在,褚清只怕还会再遇险。

    谢玄景再三思量,召回时影调查此事,并暗中派了一队人马时刻守护在褚清身旁,宫中暗线也重新倾动。

    回府路上,谢玄景仍亲自护送。

    褚清陪诸葛仪坐在马车中,虽也同来时般与外祖父轻声说着话,心境却与来时不同。

    目光随着微风卷起的帘曼再次看向谢玄景,不知不觉中生了几分在意和探究,未入军中前,他因何性情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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