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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揽风华

    谢贵妃身旁,尚衣局女官也不免满脸惊艳地望着二人,此前褚清加冕公主的礼服也是出自她之手,婚服亦是。

    绕是见惯宫中各色女子,她还是最喜也更偏爱于给护国公主制裳服,单单望着便觉赏心悦目,自豪与满足感油然而生。

    那是身为一个艺者终其一生也难寻的灵感源头。

    “公主与大人觉得合身否?”爱屋及乌,为了与褚清婚服相配,她特意也揽下了谢玄景的婚服,是以二人婚服用了同一块蜀锦,颜色、质地皆是相同。

    褚清望着谢玄景,初次见他身穿这般鲜红衣袍,灼灼颜色下,风骨卓然,眉巽凌峰,较之往日霜雪云淡到多了几分朝阳清辉。

    褚清一时怔住,脑海中忍不住想象起谢玄景从前少年时意气风发,才华冠绝,展颜于人群中的模样,那该是何等惊人风姿。

    谢玄景唇边始终噙着一抹淡笑,眼中只有同他一般身着烈日喜服的褚清。

    这幕身影落在一旁的谢贵妃眼中,可谓欣慰至极,二人如今彼此有意,到不枉费谢玄景孤身多年的等待。

    “合身。”褚清回神,自知失态,连声回道,随后收回目光,静静地立在原地,不再言语。

    “婚服当然是得你二人立在一起看的。”谢贵妃见二人似有些羞涩,替二人道。

    谢玄景上前来,立在褚清身侧,任由人打量,只目光时刻留意着身旁之人。

    褚清心知立在她身旁的必然是谢玄景,心跳得极快,一时担于羞意而不敢抬头。

    上衣局女官瞧着二人站在一处的模样,可谓满意至极,果然,也只有二人这般颜色才能将这红袍之美衬托出来。

    “我也瞧着极为登对。”谢贵妃细细大量起二人身上喜妇来,同一旁的尚衣局女官道。

    “奴也觉着。”二人颇为满意道。

    “那便如此吧,不改了。”

    “听娘娘的。”

    二人颇为满意道。

    为着将婚服保管妥当,便留在了宫中,大婚时再给二人送去,届时由宫中人专门为褚清梳妆打扮。

    二人出宫时已是华灯初上,马车行在街头上,窗外的热闹喧嚣嚷嚷纷纷。

    褚清许久不曾出府,乍然透过被晚风扬起的帘边一角,窥见烟火热闹。

    “可要下去走走。”谢玄景将褚清的举动看在眼中,眼含清浅笑意问询道。

    “方便吗,可会耽误你。”褚清抬眸,眼中有着丝丝雀跃道。

    “无妨,左右不过一日光景。”谢玄景含温煦笑容说道。

    “好。”褚清脸上欢喜道。

    马车停在一处拐角,二人下车后,颜沫与青影跟在二人身后。

    临安的街头上,小贩商铺铺陈开来,灯火如昼,吆喝声更添热闹,时人身着春裳,相携玩赏。

    水光月影下,谢玄景将褚清护在身侧,随着褚清的目光,二人低语着,脸上皆挂着浅笑。

    一处临街酒肆中,凌华怔怔望向外,端着的酒盏半响未动。

    今日乃国子监考学之日,欲入世的学子们近来壁户不出,为着便是今日。

    是以结束后,便一道邀约着寻了一处酒楼宴饮,放松一二。

    凌华忽然间的失神惊动了身旁之人,二人是国子监中的同舍,关系自比旁人亲近些。

    “你可是看见熟人。”林濡轻碰了碰凌华衣架,压低声问询道。

    凌华闻言收回目光,垂眸压下眼底的那抹贪恋之色,回道:“许是近来点灯挑读,眼花了,不是。”

    话语声虽一如既往和煦,林儒却觉怪怪的,一时说不上来,只当凌华当真认错了人,好心开解道:“无事,左右今日结束了,以你之才,备受祭酒们都称赞,只需等着放榜便是,入朝前,倒不如趁着这几日好好游玩一番,见识这江左风光。”

    “林兄夸赞,凌某愧不敢当。”凌华笑着温润道。

    宽和润玉,满腹经纶才学,气度胸襟不凡。

    若非户籍上清楚写着寒门,林濡是如何也不敢相信凌华当着不是世家谦谦公子。

    二人继续举杯饮酒,同众人寻乐。

    当他再次看去时,那里已不见那抹身影。

    凌华收回目光,绕是今夜热闹在旁,他身临其间,却也觉有些意兴阑珊。

    没喝几杯便放下了酒盏,不再多饮。

    今夜街上人格外多,也更为热闹,褚清走了一路,买了不少稀奇的小玩意,把玩着只觉稀奇不已。

    谢玄景看在眼中,满是笑意,见褚清被手中的孔明锁一时难住,不要出声提醒道,褚清起时诧异,但随着谢玄景所说转动一二后,果然不再陷入死胡同而不知所措。

    谢玄景见褚清终于再次活络地转动手中的孔明锁后,便不再多言。

    褚清这回算是知道谢玄景的厉害了,玩着玩着又卡住时,不用出声,谢玄景便已开口告知她下一步该如何。

    褚清玩得格外舒心畅快,不知不觉中,一行人已行至了桥头,手中的孔明锁也终于被解开。

    “我解开啦。”褚清扬起手中的孔明锁,满脸高兴地朝些身边人道。

    谢玄景也不吝啬笑着回应道,语气轻柔得如同哄孩童般:“嗯,不错不错,很厉害。”

    许是不曾见过谢玄景如此一面,褚清先是愣住,随即笑得格外开怀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怎么跟哄孩子似的,该不是平日里也是这般待小十三的吧。”

    “只对你如此。”谢玄景也满脸笑意,柔声道。

    “可我不是小孩子了耶。”褚清抬眼,眼中噙着光亮说道,眉眼扑闪。

    “在我这里,你可不就是小孩子。”谢玄景故意顺着褚清的话道,今夜二人仿佛又回到了柴桑初识之时,举止说话透着自在随性。

    “可我已经及笄了。”褚清眼睛似会说话般,透着些许不情愿道。

    “清儿,我与你兄长同岁。”谢玄景初次这般唤她,明明是在同她解释,但不知为何,听在耳中却是有种别样亲昵。

    “我知道,你的庚帖我有看过。”褚清不由轻声道。

    二人间相差十岁,但在褚清看来年龄从来不是问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谢玄景应当是同龄之人。

    可惜这是一个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二人顿时不再多言。

    在桥上短暂地沉默片刻后,褚清怕谢玄景心中在意年龄之事,不由上前一步,轻声道:“在我心里,男女若是相爱,便不会真正在意对方的地位家世如何,年龄亦是,只会在意你这个人。”

    褚清不知谢玄景听进去了没,正有些忧心地望着他。

    “那你如今对我,可有几分在意?”谢玄景突然开口问道,二人间离得近,彼此呼吸交织,但谁都没有后退。

    “清清阿姊。”

    远处,庾湘然远远隔着人群朝褚清叫唤道。

    褚清闻声望去,见庾家兄妹二人正朝这边走来。

    褚清不自禁后退开来,想要与谢玄景隔开些距离来,二人实在离得太近了。

    何况方才那个话题,她心中虽已有答案,但确实暂时还说不出口。

    谢玄景将褚清的反应看在眼中,眼中有着一丝气馁,但也无可奈何,只在褚清后退时即将被后来者撞上时拉了她一把。

    二人站定后,庾湘然与庾冰兄妹二人已来到了二人身旁。

    “见过表兄。”二人先朝谢玄景见过礼后,才与褚清一道叙话。

    庾湘然近来才随家人从乐游原归来,今日才出家门,不曾想竟在此和褚清他们遇上了,此时脸上满心欢喜。

    二人一见面庾湘然便拉起了褚清的手,自顾自的同她说起了近日烦恼之事,毫无见外之意。

    褚清也没在意,正一脸笑意地听着庾湘然抱怨近来庾母逼她相看人家之事,为此她没少哭闹过。

    庾家向来宠爱这个独女,自小被骄纵惯了,除了性情随庾家人一样随和外,其他世家小姐身上该有的脾气是一点不少。

    不过这落在旁人眼中只觉率性可爱罢了,谈不上真正的骄纵。

    “清清阿姊,你说我待在阿母身边一辈子不好吗,干嘛非得逼着我嫁人。”庾湘然随褚清走在前,庾冰与谢玄景一道走在两人身后,静静听着二人间的闲话。

    小姑娘说话时,满脸的不解与苦恼,给别人家当媳妇,指望着陌生人过活,她实在想不到这有何好处。

    “总归还是有的吧,与心爱之人结为人生伴侣,共同养育后代,一起相伴到老,想来倒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褚清知晓庾母心意,只能从中开导道,真要细说起来,她也不是一个能同人说教的,毕竟,她与谢玄景成婚的前提,是一年为期。

    “那阿姊往后要和表哥生几个小孩,你二人都长得这般好看,想来生的孩子也是乖巧好看的。”庾湘然画风一转,突然问道,脸上的愁容瞬间消失殆尽,一双明亮大眼含着笑意看向褚清道。

    褚清愣住,没成想只是随口胡揪之语反被庾湘然听了进去,二人还没成婚呢,就已经过度到了生孩子的话题。

    褚清哑然,不知该如何开口,神情略显无措。

    谢玄景一直沉默听着二人说话,此时不免也抬眼望去,似隐隐期待着回答。

    一旁的庾冰没留意到身旁人的举动,听到妹妹如此问时,心中只觉不妥,又见褚清脸上有着为难,当即连忙提声制止道:“好好看路,别多管闲事,争取能早日碰到一个好郎君,倒也省了我与阿母、大兄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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