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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星灯

    天刑台——云柯并不陌生,当年凌迟,千刀万剐之痛,犹在昨日。北辰环抱双臂站在云柯身后,云柯一眼便看到八边形的圆柱台,柱台之中,是青冥。

    此刻的他,不像是仙姿玉质的神君,是活脱脱的囚犯。

    “你本就是高高在上的神君,雪胎梅骨,言芳行洁,是云中仙鹤,却贞不绝俗。神君大人,何苦违背天命,执意如此。”

    云团状的铁链困着他的手脚,青冥闻声,有些哭笑不得,抬眸看向眼前风姿玉树的青年。

    “神君以恶念害人,我除之,无错。”

    “神君一人抵万难,如何抵得过?”

    青冥不看云柯,微微仰头,环顾四周,神域一成不变,依旧是风朗气晴,金碧辉煌,就连天刑台都是。

    “云柯,你可曾记得银海雪原?”

    “记得。”

    “那些莫名其妙死去的人,是被吸纳恶念的异草吞噬了他们的灵。我从出生就是神君,我的职责就是扫金天下恶,抚慰凡人心。你可明白?”

    “刚直易折。我并非说神君有错。”

    “就是错。他们错了,我也错了。”

    北辰上前一步,拉住云柯,道:“来人了。”

    云柯慌不择路,撞到北辰胸膛,北辰得意看向青冥,浅笑道:“哥哥莫怕,他们看不到我们。”

    云柯冷静几许。青冥看着他们隐没身形,在他眼前消失。

    “夜阑神君。”

    夜阑一手提着衣摆,一手提着一盏灯,那灯是八角玲珑灯,中间燃着透金色的火光。

    “为何点灯?”

    “是星命灯。星命灯有三种颜色,金色越强代表那人命格越好,红色也是如此,颜色越深,越代表那人危在旦夕,黑色越浓,表示他离死亡越近。”

    云柯看向北辰,眸底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欣赏和喜欢,但也有源自灵魂深处的痛,他捂住心口。

    北辰担心道:“哥哥!”

    “无碍。”

    夜阑放下星灯,对上被缚住的青冥,清浅一笑,让天刑台这冰冷之地都温暖了几分。

    “我说你何苦与帝俊抗衡?”

    “你也来劝我。”

    “非我劝你。当年你一意孤行,为困住世人和神君的恶念,以青冥殿之身创建幽都,倒是让神域和人间清净不少。可你——偏偏喝了忘川水,忘了你的来路。我以为你这样就很好,也未阻拦你。青冥,天雷之刑,你受不住。”

    “受不住又如何?诸天神君,早已算好了今时今日,不是吗?”

    夜阑是天命阁阁主,他只能是看破不说破。

    “天雷是为惩恶。”

    青冥歪歪头,心底涌起几分暖意,他说:“可以先帮我解开吗?”

    夜阑一挥手,青冥跌倒在地,他气喘吁吁,笑着看向夜阑。

    “多谢。”

    “青冥,你早已不是从前那个青冥神君。忘川水,子苦河,重塑了你的七情。”

    青冥不解,夜阑却不多解释。

    “白榆神君来时,云绳会将你束缚。”

    北辰和云柯看着夜阑放下星灯,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北辰与夜阑对视,夜阑视作不见,如一阵风吹过,离开了天刑台。

    他们从云雾中现身,云柯盯着那盏被夜阑放下的星灯。青冥盘腿坐在天刑台内,与云柯四目相接。

    “这灯?”

    北辰不语。

    云柯却能感受到北辰的不悦,他看青冥时,眼里全是厌恶,还有不屑的恨意。他悄悄握住北辰,看着他的眼睛,北辰眼里的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云柯的依赖。

    “是我的,也是北辰宗主的。宗主炼化了属于我的七情六欲,我们是一体。”

    “不是。”

    北辰疾言厉色,云柯握住他的力道加重几分,他一身戾气四散,无数金雀叽叽喳喳凄厉的叫喊着。

    “北辰,北辰。”

    北辰如梦初醒,目光柔和几分。

    “哥哥,我们走。”

    “好。”

    青冥知道北辰炼化了他的恶念,星灯将他们相连,但北辰不至于恼羞成怒。他盯着星灯,一抬手,星灯便到了他手里。

    无数可怕的记忆和念头重进他的识海,快要把他吞灭。青冥承受不住,一口鲜血涌出,云柯回头看去,他倒在了天刑台内,又在刹那间被云绳缚住,吊起。

    【我乃神君,都未能承受住此等可怕的念。北辰他是如何做到的?】

    白榆神君一袭七彩霓裳,踏着五彩祥云至此。

    “青冥神君。”

    “你——白榆神君,有何贵干?”

    “我有一事,若是神君告知,神罚可轻些。”

    青冥一阵嗤笑。他的眼里是对白榆神君的恶心,轻蔑,无视。白榆神君并不气恼,他道:“神域清苦,只有修炼,守护世人,才能长生。而一朝为神,掌握着天下人的命运,权势在手,青冥神君甘愿舍去吗?”

    “若是我,我不愿为神。”

    白榆神君仿佛听了个上天入地最好笑的笑话,他对青冥的话嗤之以鼻。“也对,青冥神君高洁,自然不会和我们同流合污。如今幽都,无人值守,区区恶念,总能找到,然后——”

    白榆神君捏紧了他的掌心,阴险地笑着。

    “幽都除了亡魂,无神能进。白榆神君,天雷刑罚,我从不惧怕。因为我无错,若上天也不辨对错,我生又如何?”

    白榆神君被青冥震住,但天雷灼烧神魂的痛,岂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揭过的,他偏头,余光扫在肩头。

    痕迹依旧在。

    【只要找到恶念,销毁。这些耻辱,便会消失。】

    “青冥神君,你若神魂消散,帝俊之位只怕不保。到时神域打乱,生灵涂炭,神君又受得住吗?”

    蛇打七寸,青冥确实有过这样的担心。

    “人各有命。诸位神君若是不怕天雷,大可肆意妄为。”

    白榆神君被噎住,甩着袖子离开。回到白榆殿内时,水镜神君迎上去,小心翼翼,观四下无人。

    “如何?”

    白榆轻轻摇头,一脸凝重。

    “天雷之刑他未必躲得过,莫要忘了他头上四个兄长姐姐,可都是帝俊下令,被天雷毁灭。”

    “青冥与他们不同。”

    “有何不同?”

    水镜贴着白榆的耳边,一道水汽灌入白榆识海,白榆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天雷罚神,不罚人。”

    “正是如此。此事是我的怀疑,还未定。白榆神君莫要生长。”

    “水镜神君是如何发现?”

    水镜装深沉,顾左右而言他。

    “今日之事,青冥神君可会往外说?”

    “我去之时,布下结界。他一罪神的话,谁信呢?”白榆若有所思,担心道:“近来我法术式微,大限之前,必须找到。”

    “神君莫忧,此事我有妙计。”

    “既然亡魂才可入幽都,那便寻一个亡魂。”

    白榆和水镜相视一笑,眸子里的算计和得意不明而言。

    “水镜神君信徒众多,寻一个亡魂托梦,也未尝不可。”

    “白榆神君,此事不可声张。”

    三声轰鸣,紫霄庭见。

    白榆和水镜对视一眼。

    “看来帝俊比你我还急着处置他宝贝儿子。”

    “白榆神君,祸从口出。”

    “哎呀,掌罚之神,难免戾气重,口出妄言多。修心,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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