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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灭之时

    天昏地暗,狂风呼啸,搅得日月无光。云柯恍惚想起被流放的某日,也是这般的阴暗,雷声滚滚,叫人胆寒。

    云柯和北辰以及一众少年齐聚缙云山门户前。北辰紧握云柯的手,肃声正色交代。“沧海沧溟,送他们离开。”

    “我不走。”秦玄夜率先出声。

    “我们也不走。”

    北辰不耐烦道:“废话真多。沧海沧溟,送他们离开。”

    北辰一挥手,众少年已不见,沧海沧溟以及众少年已至沙漠深处,沧海无奈地看了看他们。“以你们的法术,想要离开这里,至少十日。沧溟,我们走。”

    “不要走——”秦玄夜追赶不及,跌倒在沙坑里,吃了一嘴的黄沙。

    “怎么办啊?”少年们围在一起,秦玄夜皱皱眉。“走,我们走出去。绝对不能让小师傅和阁主受伤,他们保护我们,我们也能保护他们。”

    沧海沧溟回来之时,并未注意狂风呼啸,他们被吹得东倒西歪,挂在树枝上,沧海一定神,两人才没被吹走。

    云柯执剑,飞身而起,炒着狂风旋涡中心去,一剑劈开天籁神君法器,风停。重重迷雾后是天籁神君惊掉下巴的嘴脸。“你——你怎会?如此厉害?不——你不一样了。”

    云柯不与他废话,长剑直入。天籁神君躲闪,汇集狂风再来,又被云柯一剑劈开。白榆神君引天雷相助,云柯被天雷劈得双手麻痹。北辰将他护在怀里,一掌劈过,白榆神君口吐鲜血,欲再引天雷来助。

    云柯与他两手相合,北辰侧身飞出,一脚踢在白榆心口,直叫他顿觉神魂五裂,痛不欲生。

    水镜神君和灵泽神君一人引水,一人化雨,将二人团团围住。此雨带有灵力,落在身上,只觉被无数细针戳进皮肉,灼热疼痛。

    北辰化无数银雀为伞,将云柯护在其中。四神对一魔一人,北辰和云柯不也不落下风。沧海沧溟执剑前来,对阵天籁和重伤的白榆。沧海道:“阁主,他们交给我和沧溟。”

    北辰略一点头,与云柯共进退。雨势不停,他们便无可避免灵气受损,云柯紧盯水镜引水法器,北辰与他相视一眼,变幻身形,划出无数个北辰,对着引水的水镜法器一击即中,法器当即碎裂。

    灵泽面色一沉,只得收回落雨。

    四人执剑相对,风云涌动,云柯湿法贴在脸颊。他气喘吁吁,看向灵泽和水镜。“为何伤师傅?为何伤北辰?为何毁了缙云山?”

    灵泽和水镜四目相对。

    水镜道:“听从神谕罢了。”

    “该死!”北辰怒不可遏,汇聚身形,扼住水镜喉咙,一把将他甩开,掌心与灵泽相接,无数水光炸开,云柯避之不及,被划破衣袖。

    “北辰!”云柯奔向北辰,抓住他的掌心看,那里有一团黑。“辰辰?”

    “小伤,无事。”

    沧海和沧溟一身伤,他们不过是修炼千年的凡人,怎么敌得过修行数万年的神君,天籁一剑刺中沧溟手臂。

    沧海大喊:“沧溟!”

    三人闻声看去。

    云柯和北辰被阻,沧海奔向沧溟,扶住手臂鲜血淋漓的他。“可好?”

    “我没事。”

    见此危机,北辰怒从中来,一掌将水镜和灵泽劈开,水镜重伤倒地,北辰乘胜追击,一掌击中他的天灵盖,将他神识击散。

    “水镜!”

    灵泽想要过来,却对上北辰那双猩红的眼,北辰步步紧逼,灵泽节节败退。天籁和白榆不再与沧海纠缠,前来相助。

    云柯和北辰并肩而立,两方皆是气喘吁吁。北辰握住云柯,云柯只觉掌心微热,并未多想。

    “今日你们都要为我缙云山无数亡魂付出代价。”

    天昏地暗,风潮涌动。三人划地为阵,引二人深入,却被北辰从中一掌击碎。他化出长剑,与云柯两剑相合,同三神交战。

    一时之间,疾风暴雨,杀气腾腾,血色四溅。风云将他们混在一起,已分不清是谁的血。兵器相接,轰鸣不断,如金鼓喧天,震得人间地动山摇,无数百姓哀声哉道。

    风云散去,北辰与云柯并肩而立,天籁、白榆和灵泽各倒在一处。云柯执剑对准灵泽。“师傅之死——”

    云柯一个闪身,划伤三神手腕,灵气泄出,三神目瞪口呆。

    “怎么可能?”

    “此剑乃我师傅祭剑。”

    神兵神将顷刻而至,云柯和北辰一身污血,北辰握紧他。“哥哥别怕。”

    “万鬼涌动,以我所用,来——”

    无数黑色亡灵叫嚣着冲上天机。北辰嘴角轻蔑。“你有神兵,我有万鬼,杀——”

    如惊涛骇浪的嘶鸣吼叫,疾风骤雨般狂吹打落,刀剑声震得人间生灵痛苦哀嚎,不断跪地求饶。

    云柯和北辰入混战,直破神兵。云柯力竭,好似握住北辰会好些。北辰见此,将他握住。

    青冥本在修养,见万鬼躁动,破开幽都城门而去,便同四鬼王前来。

    “我来助你。”

    青冥手握长剑,与神兵对抗。从未想过,神兵指挥使是折芳。折芳痛心不已,却是一言不发,狠了心要让云柯和北辰死在这里。

    “折芳,放手吧。”

    折芳置若罔闻,偏向云柯和北辰,一剑杀去,威风凛凛,颇有种山穷水尽之时的绝然。神域和人间相连之处厮杀如火,惊天东堤,血雨腥风之下是无数人间生灵。

    “血雨!是血雨!”

    苍生叫喊成一团,纷纷跪倒在地,乞求上天垂怜。青冥不忍直视,愤怒地道:“折芳,你看看这人间,是你想要的吗?”

    折芳漠视人间万物。

    “他们毁了我的神,我唯一的神。”

    此话一出,惊得青冥双耳轰隆,再听不见这万物的呐喊,人间的惨叫,还有周遭的厮杀。

    云柯见他如此,执剑挡住折芳的剑,绕身划开折芳长剑,将他手臂划伤,鲜血涌出。折芳那双眼混沌,浑浊,眸子全是猩红。他愤恨地捡起长剑,直冲云柯去。

    云柯愣神之际被北辰一手拉开,北辰反手一掌,将折芳打倒在地。天籁见此,助白榆引天雷而来,青冥慌张惊恐之下,飞身将二人推开,堪堪被天雷击中衣摆。

    灵泽在后,一剑刺中夜摩,夜摩烦恼地看了看他。“我们鬼没有身体。”

    四鬼王齐心协力,对着灵泽就是一顿狂揍,白榆嫌弃地看他了一眼,对天籁道:“再来——”

    天雷滚滚降下,无数闪电划破夜空,白榆势必要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刀光剑影之下,北辰隔空将白榆揪住扔出,天雷落在白榆身上,白榆一时难以承受,坠入人间。

    天籁痛心疾首。“白榆!”

    北辰怒发冲冠,云柯将他拉住。

    青冥对二人道:“此处交给我。”

    神兵此刻已是刀折矢尽,穷兵黩武。折芳杀红了眼,追着北辰和云柯去,北辰忍了又忍,反手一击,折芳坠落。千钧一发之际,折芳反身将长剑对准青冥,凌厉之势不可挡,青冥只得抵抗,眼见着折芳靠近,却在相触刹那别开剑尖,任由青冥的剑刺入心口。

    一时间,折芳如花凋零,化作无数花瓣散开。

    “折芳!”青冥伸手去接,花瓣从他指间错开,并未抓住。

    四鬼王气喘吁吁扶着老腰走来,夜摩冷眼扫过诸位神君。“不过尔尔。”

    “吹牛!”三个鬼王分别摁住他的伤口。

    夜摩惨叫,疼得龇牙咧嘴,鬼脸乍现。

    青冥道:“烦请诸位照顾好沧海沧溟。另外,还请你们速去人间,将人间秩序恢复。”

    “阁主要去何处?”

    “神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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