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良方08

    时间是晚上6点45分,林谨聿在东岳所给沈榕打了第N个电话,依然没人接听。他面无表情的等着电话响了几十声,直到出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的机械女生,才挂了电话。

    林谨聿拉开办公室的门,走到杜逸的工位前。“你今天还有工作吗?”

    杜逸见林谨聿过来,一脸紧张的看向她,生怕老板拉着自己加班。“没了,我马上就走。你……有事?不会是让我加班吧?

    林谨聿摇摇头,“好事,不加班。我这有两张戏票,给你吧。”他说着,将手上的票递给杜逸。

    杜逸接过来看了一眼,随即把剧名念出来,“《费列罗的婚礼》?莫扎特的那个歌剧?”

    林谨聿听完杜逸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神,继而才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不,你想看的那个估计不是莫扎特的歌剧,而是吃货的歌剧。”

    “啊?”杜逸get不到林谨聿的想法。

    “看清楚了再念。”

    杜逸又看了看戏票,恍然。“哦,《费加罗的婚礼》,我近视。林律,你还看这个呢?”

    “……之前一个委托人送的。”林谨聿顿了顿,总不好说“自己特地买了两张票结果那个本该和他一起去的家伙竟然把这事忘了根本不接电话”吧?

    “还是两张,你咋不去看?”杜逸明显不知道“人艰不拆”这个古早味十足的现代成语。

    “我要是不被鸽,还能有你什么事儿啊?”林谨聿现在真的想报社了。

    “哦——秒懂。那我就笑纳了!诶,林律,你说,两张票,我得跟谁去看好呢?”

    林谨聿看着杜逸欠揍的表情,听着她嘚瑟的语气,冷冷一笑。“呵,这就得靠你自己努力了。毕竟我只管赠票,不随票附送男朋友。”

    说完,林谨聿转身回了办公室,并关上了门。

    杜逸冲着林谨聿的背影翻了个大白眼,“凭实力母胎solo到现在,还敢嘲笑我?”

    虽然把戏票给了杜逸,但林谨聿却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沈榕。他在办公室处理自己手上的案子,直到晚上9点多才结束,而这期间,沈榕竟然半点动静也没有。

    林谨聿叹了口气,收拾收拾东西,拿了车钥匙直奔沈榕家。

    在输入密码打开沈榕家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扑了个空,这货还没回家呢。锁了门,又开车向盈华所的方向开去。

    到达盈华所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办公区已经熄灯,只有前台亮着微明的灯光。林谨聿从昏暗的办公区,摸向沈榕的办公室。

    此时沈榕的办公室里面灯光大亮,办公桌上铺满了各种病例、化验单。她自己非常没形象的斜躺在桌旁的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份复印的病例,倒扣在脸上,很显然睡着了。

    林谨聿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他无奈上前,晃了晃沈榕 。

    沈榕睡得不是很实,被林谨聿一碰就醒了。

    “嗯?”

    “睡觉也不说盖上点儿,空调吹着不怕感冒啊?”林谨聿没好气。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几点了?”沈榕晃了晃头,感觉脑袋还不是很清醒。

    “十点了,姑奶奶!打你电话不接,去你家没人,我估摸着你八成就是在这了。你不是前两天还挺闲的?”林谨聿指了指桌上的医疗档案,“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

    沈榕已经被各种病例折磨得生不如死,表情干干巴巴的。“做人就是不能给自己立flag,现世报了。”

    “怎么?”

    “接了个活,还挺有挑战性。”沈榕半死不活的。

    “再有挑战性你也不能住律所啊!”林谨聿看了看表,“这个点儿,你还没吃饭呢吧?”

    沈榕露出厌世的表情,指着一桌子的病例,“吃饭?这些玩意,看都看饱了。”

    “精神上的满足并不能代替身体上的饥饿,赶紧收拾收拾,带你吃饭去。”林谨聿上前要把沈榕从沙发上拽起来。

    沈榕没什么兴趣,依然懒洋洋的,“吃什么啊?”

    “烧烤?”

    见沈榕摇头,林谨聿又提议,“小龙虾?”

    沈榕继续摇头。

    林谨聿:火锅?

    沈榕还是摇头。

    林谨聿被她一问三不知气到了,拎起她的包,拽着她就往外走。这次他没再征求沈榕的意见,直接开车把人带到自己常去的一家私房菜。

    林谨聿点了不少东西,摆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但沈榕没什么心思吃饭,又累、又困,脑子还留在律所的那一摞材料上。她胡乱祸祸着自己餐盘里的食物,间或发个呆,间或脑袋一点一点,像是要睡过去。

    林谨聿终于在她有一次差点把头插进餐盘之后忍不住了。“好好吃饭!看看你盘子里的东西,都被你搅和得跟猪食一样了。”

    “没胃口,吃不下去,困!”沈榕蔫蔫的。

    “那我送你回家睡觉?”

    沈榕摇头,“不行,我那些病例还没看完呢,一会儿回律所加班。”

    “你可快消停吧。脑袋都快被你沁盘子里了,还加班?回家睡觉!”

    林谨聿终于忍不了沈榕的半死不活,快刀斩乱麻,强行把困得快不省人事的沈榕送回了家。

    被强制饱饱睡了一觉的沈睿总算是满血复活,又急匆匆地出门。

    检察院。

    秦廷楷在办公室低头办公,敲门生响起,他抬起头来,已经料定了来人是谁。

    “进来。”

    沈榕推门进屋,脸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师父。”

    秦廷楷看见沈榕,也露出笑容,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你啊,有事求我,就叫师父,要是我说的话不合你意,就叫秦检。沈律师,你可够多变的。”

    “没有、没有,我叫‘秦检’,都是感觉您要公事公办的时候。我得会看眼色不是。”沈榕露出堪称谄媚的笑容。

    秦廷楷摇摇头,还是笑着,“流程都走完了?”

    “嗯。”沈榕将回执递给秦廷楷。“管理档案的通知说,案卷还在您说上,让我自己过来拿。”

    秦廷楷将一个封好的文件袋递给沈榕。“早就给你复印好了。所有材料都在里面。”

    “谢谢师父。”沈榕笑得阳光明媚的。

    “没想到,这个案子会是你的律所接手。我就提醒一句,仔细、谨慎、小心。”

    秦廷楷本来不会和办案的律师多说任何话,但考虑到这是自己的首徒、爱徒,在不涉及案件的时候,总是想多嘱咐两句。

    沈榕点头,“嗯,我知道!”

    拿到案件材料的沈榕继续像个陀螺似的转起来,马不停蹄地回到盈华所,一把拍在卓晖的桌子上。

    “你的,慢慢看!这回我欠的债可都还清了。”

    她拍完文件就要走人,却被卓晖一把拽住。

    “谁说还清了?说好了帮忙,就得送佛送到西,过来一起看。”

    “祖宗,你饶了我吧。我现在一脑门官司。”沈榕不得不告饶。

    “你哪来的官司?”卓晖费解了,这人昨天不还挺闲的吗?

    沈榕伸手比划了一个厚度,“就昨晚,这么厚一摞,全都是医疗记录,病例,化验结果,各种血检、尿检、便检,让我一个文科生看那一堆数据,眼睛都快瞎了,还总串行。反正我现在快被那些个免疫、血沉,肝功、肾功,这个叉项,那个圈项给折磨疯了。”

    卓晖见沈榕确实神情憔悴,也就没再祸害她,“算了,暂时放过你。”

    沈榕晃晃荡荡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卓晖拆开文件袋封条,抽出里面的案卷阅读,一边用有色的笔标出重点。几页之后,他站起来,走向沈榕的办公室。

    在门口敲了两下门,里面一直没回应,卓晖只得自己推门而入。

    “诶,诶!”他像轰猪似的叫了两声扎在地上一堆病例里的沈榕。

    “你怎么又来了?”沈榕从病例里抬起头。

    “这个案卷,我觉得你应该看看。”

    沈榕指了指铺满一桌子的文件,“自己看,我这屋还放得下你的案卷吗?”

    卓晖没管沈榕,两步冲上前,把案卷拍在沈榕面前。”放不下也得看!看!现在立马看!“

    沈榕被卓晖的强盗行为搞得很无奈,只能草草扫过两眼,却被上面卓晖用彩笔标出的几个关键词吸引了了注意力。

    那几个关键词分别是"房斌"、“绑架囚禁”、“第三医院免疫科”、“肝肾衰竭”、“死亡”和“澳康美”。

    “澳康美?”沈榕惊愕转头,看向卓晖。

    “不然呢?”

    “怪不得。师父让我仔细、谨慎、小心。原来他误会了我是房斌的代理律师。”

    李斐肇事逃逸案的“受害人”杨令红遇害的相关证据链已经调查完整。她是龙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血液免疫科的一名医生,李斐肇事的那天晚上,她是从囚.禁.自己的山中小屋逃出来,油尽灯枯之际遇见了酒驾的李斐。而囚.禁.样冷红的人,就是房斌。现在从卷宗来看,房斌又是一个澳康美受害人。

    “你有什么想法?”卓晖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沈榕抬头,同样一脸严肃的看向卓晖,“晖儿啊,咱们可能摊上大事了!”

    “是你摊上大事儿了,跟我可没关系。”

    沈榕斜了卓晖一眼,“这种官司,倾全律所之力兴许还能有那么一点胜诉的可能性,你以为自己跑得了?行了,这份案卷我征用了。”

    “沈律师,有点儿下限啊。这是我的案卷,你要用,自己上前台复印去!”

    卓晖真的无奈了,想问问数个月前的自己为什么就跳槽到了这么个地方,终究是被沈榕“光风霁月”的表象所蒙蔽了啊!

    前台复印机前,沈榕复印着案件的资料。复印机里吐出一张纸,她就站在一边拿起来看一张。等到资料全部都复印完毕,沈榕拿着两摞资料,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吗,一边走,还一边看。?路过卓晖办公桌前,头也不抬的把他的那份??丢过去,然后推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明肃看沈榕这个样子,有些不明所以,只能问卓晖,“她这是怎么了?”

    “摊上大事儿了。”卓晖怎么趸来怎么卖。

    “啊?”明肃懵了。

    “为你自己未来几个月的生活默哀吧!”卓晖深表同情地拍了拍明肃的肩膀。

    办公室里,沈榕在认真的看着案卷,并且用彩笔将认为重点的部分标出来。在看到房斌的妻子刘爱萍的住址和电话后沈榕将它们记录在手机里,然后拿起自己整理好的卷宗和车钥匙走出了办公室。

    “明肃!”沈榕出了办公室叫上明肃。

    明肃被点了名,赶紧跟上沈榕的脚步往外走,“沈律咱们去哪儿啊?”

    “去房斌家。”沈榕头也不回。

    “房斌?这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新人物?新的委托人吗?”明肃都不知道是打哪冒出来这么个人物的。

    沈榕将手里的卷宗递给明肃,“杨令红那个案子的资料,一会儿在路上你迅速的过一遍。房斌是这个案子的嫌疑人。”

    “哦。”明肃接过卷宗,还有点在状况之外。

    公路上,沈榕和明肃两人行驶在去房斌家的路上。沈榕开着车表情很严肃,明肃在副驾上看卷宗。

    “这也太巧了吧?如果不是房君在第三医院出的事儿,我都怀疑龙城各个医院的血液免疫科被诅咒了!”

    “所以才要找到刘爱萍聊一聊。她现在是这个案子中唯一我们还能见到的知情人。”

    沈榕下了高架,打着方向盘拐进一处老旧的小区。

    东岳所。

    杜逸敲开了林谨聿办公室的门,左手一份快递,右手一份外卖的进来了。“林律,你点的套餐送来了。另外,那‘套餐’的检验报告也到了。”

    她把两样东西放到林谨聿的桌上,“你打算先临幸哪一个?”

    林谨聿没管自己的外卖,直接接过快递一把撕开。“还是让我先看看套餐都是什么成分吧!”

    他拿出检验报告,一下子就被里面密密麻麻的化学式和名称给刺激到了,完全看不懂。

    “你去外面问问有没有学理工出身的。”

    杜逸点头走到办公室门口,对着外面的开放办公区吼了一嗓子,“哪位大哥大姐是学理工的?过来一下,江湖救急!”

    唐炜从工位上站起,“我,我本科学化学的,怎么了?”

    杜逸把唐炜带进林谨聿的办公室。

    林谨聿把自己手上的那份检验报告递给唐炜。“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化学成分啊!”唐炜一脸理所当然。

    “我还不知道是化学成分?是问你都有什么。”林谨聿无语了,略微怀疑眼前这个理工男的阅读理解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这上面不是写的很清楚了吗?一共可检测成分三十六种,下面的表格都标出来了。打个比方,食盐的主要成分是氯化钠,于是氯化钠就被标出来了,化学式就是NaCl。”理工男唐炜再次理所当然。

    林谨聿快被他噎得直翻白眼了,“我把问题再具体一点,这里面哪个成分可能治疗肝癌?”

    而这次轮到唐炜翻白眼了,“林律,这个问题不是我们学化学的人能回答的,而是学医的范围。两个学科之间隔着次元壁呢。你找个医生或者学医的问吧。”

    “那我要你何用啊?”林谨聿仰天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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