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

    过了几日,兰王正常在刑部办案,没来看常忆溪,常忆溪乖乖呆在府里混吃等死,偶尔出门逛逛,恍惚有种放长假的错觉,忙碌惯了,突然过上了这种无业游民的闲散日子,着实不太习惯。在这除了碧玉又没什么朋友,她打算先混迹京城名媛圈,看看能不能结交到一两个朋友,不过可别都是杜如画这种的为好。

    没几日,长公主办了个赏梅会,邀请京城内各种王孙公子、千金小姐,其实是为定亲的提供幽会场所,未定亲的提供相看机会罢了。长公主年过四十,为人亲切和善,驸马也是朝中重臣,得皇上信赖,膝下两儿一女,算是婚姻美满幸福的典型代表。常忆溪自然在受邀之列,正愁没机缘拓展社交圈,这个好机会就从天而降。

    当日她打扮得比较朴素,还是选了一席粉裙袄和粉红色长披风,披风边缘绕着一圈纯白色羊毛,日常妆容便去赴会。进了长公主府,发现这府上院落设计及厅中陈设真是简约大气,并无铺张浪费之感,但却透着点独具一格。院落按中轴线排布,周围围绕着各种石桥、假山、飞瀑等景观,会客厅牌匾上题着“心如止水”四字,简单的几张几案和椅子,靠近主人座位右侧陈列着一个置物架,将整个会客厅衬托得简洁大方。

    公主府面积不小,走走都容易迷路,她走走逛逛走了好久才走到中庭,此时各家小姐、公子均已到齐,她有些迟了。一进中庭,便瞧见了冷将军,她上前打招呼:“将军,许久未见,没想到你也来赴会了。”

    冷将军微微点头,其实他是特意来见她的,回京之后冷息一直忙于公务,碍于身份不敢冒然拜访甚是思念,后听闻皇后娘娘给兰王又指了门新的婚事,甚是挂念,放心不下常忆溪。

    良久,他开口道:“常小姐近来可好?”

    常忆溪笑笑:“多谢将军关心,我很好,天天吃好睡好,人都胖了一圈,就快闲得长毛了。”她手捧着脸有些无奈,望着冷将军越发怀念在安临的忙碌时光。

    冷息噗嗤一笑,看来她并未将兰王的新婚事放在心上,过得还不错,还是忍不住提及:“听闻兰王又被指婚,你不介意吗?”

    常忆溪恍然大悟,原来他在问这件事,说道:“啊,你说这个啊,不介意啊,反正兰王喜欢的是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她拍着胸脯故作淡定,其实她巴不得梦兰舟能看上杜如画,好叫她脱离苦海,想想之前陪他演了一路的戏,这么快打脸终是不好。

    冷将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沉默不语,心中五味杂陈,她终还是心悦他,从未将自己放在心上。前些日在街上碰到陈之路,他不再醉生梦死淡定了许多,继续着他大侠的事业。

    常忆溪觉察出他看她的目光有些不同寻常,未免场面尴尬,开口道:“冷将军到京之后可还好啊?”

    “多谢关心,也还好,就是一直忙于公事,没去看望常小姐。”他淡淡地说道。

    常忆溪心想幸好你没来看我,要不然梦兰舟那个醋坛子又要作天作地,作死她了。说话间,感到一只熟悉的手揽上了自己的腰身,转头一看,如此大胆之人果然只能是梦兰舟。

    兰王不大高兴地问道:“将军和我的王妃聊什么呢?”

    冷息面色一冷,这次不再是卑躬屈膝的态度,反而强硬起来道:“兰王殿下的王妃还是常小姐吗?”他死死地盯住兰王不卑不亢,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柔和的女声响起。

    “如画见过兰王殿下,见过将军。”她俯身行礼,还是温文尔雅、大方得体。三人均转身看她,场面更加尴尬了。

    “幸会。”冷将军回话,打量了杜如画一番转身要走,暗叹虽也是个绝色佳人气质不俗,但同常忆溪不可相提并论,常忆溪非寻常贵女所能相较,她身上的不拘小节、略略大方、善良聪慧、敢为人先、勇敢执着令他一个将军都有些许钦佩。

    “站住!”背后兰王冰冷的声音响起,听着有些不容置喙,今日四人都在场,不如索性说个明白,兰王的声音吸引了周围众人目光,大家纷纷朝他们四人侧目,微微探头。八卦总是能激发人的好奇心。

    冷息回转过身来,问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刚刚你的问话是何意?”他目光冰冷,手却一直揽在常忆溪腰间更紧了紧,常忆溪不禁看向他坚定的目光。

    “杜小姐在此,殿下还不明是何意思吗?”冷息继续挑衅他,在他初次听闻兰王有可能要迎娶她人之时,他便下定决心:如若兰王要负她,他将不再软弱,以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气概夺回常忆溪。此前他太懦弱,碍于兰王的身份,未敢表明心意,以常忆溪那大喇喇的性格未必了解他的心意。如若她受了委屈,他定后悔当初的软弱,定要弥补曾经的错误。虽然君臣有别,但他冷将军也是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实际配得上她相府千金。

    兰王怒发冲冠,冷哼了一声说道:“今日众人在此正好给本王做个见证,我梦兰舟认定的王妃只有常忆溪一人,如违此誓天打雷劈。”当事三人万万没想到他会当众起誓,常忆溪更是万万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再看那杜小姐也是可怜见的,当着面被如此拒绝,泪眼汪汪地看着梦兰舟,眼泪几欲垂下来。此时长公主和女儿李璇走了出来。

    长公主牵着李璇的手笑意盈盈得说着:“兰舟,今日赏梅会不好好赏梅,在这胡闹什么呢?”众人拜见长公主,梦兰舟面色冷峻,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

    “母亲,表哥许是想给这宴会助助兴,就别怪他了。”这李璇也是个美人,瓜子脸,柳叶眉,偏小的眼睛却独具风韵,身子窈窕,气质出众,是长公主的掌上明珠。

    “行了,大家别聚在这了,随我四处走走赏赏梅花,一会便开席了。”长公主将人招呼开,缓解了尴尬。

    常忆溪望着失了魂的杜如画,一个不忍心,瞪了梦兰舟一眼,将她拉到了无人处,李璇同梦兰舟耳语了两句也跟了上去。

    杜如画失声痛哭,常忆溪都我见犹怜,她开口安慰道:“杜小姐,那个王爷他是有些过分了,不过事出有因,你别往心里去,大家很快会忘记这件事的。这事也不是他认定就能定的,你说是不是?”最后一句话一说出口,她顿时后悔,曾答应梦兰舟继续演戏撵走杜如画的,如今怎么还没头脑说了这么一句,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杜如画目光疑惑地看向她,用手帕擦了擦眼泪问道:“姐姐,你为何帮我说话还安慰我?你不想嫁给他吗?”

    常忆溪连连摆手说道:“不是不是,实在是你我见犹怜,我一时同情心泛滥胡言乱语了。”她一脸尴尬,感觉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此时二人才发现小郡主跟在身后,她善意地递上一个有着精致刺绣的手帕给杜小姐。

    杜如画再次疑惑:“多谢郡主。泛滥?”

    常忆溪说道:“那个,我去看看前边怎么样了?你别想不开啊,他其实不是什么良配,我们也是孽缘哈!郡主你帮我好好照顾照顾杜小姐。”她又开始没头没脑地说起来,赶紧跑开了,怕她再说下去分分钟露馅儿。杜如画看着虽有那么点点茶里茶气,好歹是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她不忍过分伤害。想想之前被兰王伤过的女子大抵如此,怕一时想不开还投了湖之类的。

    她飞跑到前厅,只见前厅的空地又围了一群人,凌厉剑声声声入耳,她挤进人群,看到了松林,问道:“这是干什么?”场中央两人出剑、飞身之快,几乎看不清人影。

    松林一脸焦急的求救道:“王妃你可来了,你刚走,王爷一言不合就同冷将军比试起来了,你快去劝劝!虽说王爷武功盖世,但冷将军也是战场上历练出的将军,他们不相上下,这伤了哪个都不得了啊!”

    常忆溪瞬间被雷,不至于吧,这冷将军只是问候了一下他的新婚事,梦兰舟就跟人决斗了?难不成他真觉得冷将军喜欢她?不可能!自己哪有那么大魅力,之前在安临,他只是喜欢自己做的饭而已。只见比武场内,刀光剑影,日光雪光映衬下晃得人睁不开眼,两人的走位之奇妙,飞身之快,出剑之出其不意令在场宾客叹为观止,大家似乎不是在观一场决斗,而是在欣赏一场武术表演。一阵飞沙走石之后,冷息出其不意划伤了梦兰舟左臂,他一阵吃痛,捂着左臂单膝跪在地上。

    “下官得罪了!殿下,我们还比吗?”冷息虽伤了他,表面却波澜不惊准备收剑。

    梦兰舟挣扎着站起来,不顾流血的手臂,剑指着冷息的喉咙,没想到这冷将军有几分血性,竟敢真伤他,这么多人,他梦兰舟输不起。正欲起剑,常忆溪冲了出去抱住了梦兰舟的胸膛,喊道:“王爷,别!别比了,你都受伤了。”

    他皱着眉头试图挣脱她,说道:“小溪你让开,这不关你的事。”

    常忆溪就是抱紧不撒手,低声说道:“怎么不干我事,你是不是又吃飞醋,跟人家决斗,冷将军只是关心关心我们二人,你这何苦?”

    “关心?”梦兰舟冷笑,笑她如此迟钝,被人喜欢竟不自知。

    常忆溪自觉又惹了他,转念一想语气软和下来娇滴滴地说:“不行,我不许你再打了,你都受伤了,我心疼死了。走!带你去包扎。”这句话说到了梦兰舟心坎里,一阵暖流涌上心田,她是心疼他的,顾不上疼痛,一股笑意袭上嘴角。

    常忆溪转身冲着冷息喊道:“冷将军,比武切磋点到为止,你怎能真伤了兰王,太过分了啊!”她冲着他使了个眼色,冷息勉强会意,不想令她为难,跪在兰王身前道歉:“下官知罪,还请兰王责罚。”

    梦兰舟见状缓和下来,道:“算了,比武切磋,死伤各负,起来吧。”冷息缓缓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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