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冬，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但又怕太冒昧。”
“问吧。”晏冬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你之前有几个女朋友啊？”
闻言，他睁开眼睛。
董冬冬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等着他讲故事。
“你还真不客气。”
“快讲讲！我都跟你聊了一路了，你总得回馈点什么吧！”
晏冬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你问的不对，我从来就没有过几个女朋友。”
“倒是正儿八经谈过两个。”
“那为什么分手呢？”
她不认为他性格有瑕疵，在他的那个圈子里，更应该极被追捧才是。
“因为没感觉。”
其实是没劲，前两段感情收尾时，晏冬都已经到了疲于应付的程度。
知道从晏冬嘴里听不到什么有趣的故事后，董冬冬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无聊。
“那你给我讲点有聊的……”
他眼神有些危险，“比如……你的感情经历？”
“叮！以下属于购买内容，请付费收听。”
“老熟人了，先听后付行不行。”
她一本正经地摇摇头：“先生，小本生意，盖不赊账。”
“但谁叫我和老板关系匪浅呢，你说是吧，董老板。”
他眼角含情，指尖在她手背轻轻划着。
又勾引她！
董冬冬气愤地抽回手：“你这是干什么，我可是做正经生意的！”
“你做你的正经生意，我不正经我的，不行吗？”
“当然不行！你影响到我了！”
晏冬挑眉，“是吗？那展开说说，我是怎么影响到你的……”
“一个！我只谈过一个男朋友！”
他啧了一声：“真遗憾，不是你的初恋。”
“不过没关系，你已经是我的了。”
“遗憾什么？我都没计较你的过去。”
她有点饿，从包里掏出一根香蕉。
“你不用遗憾，因为我也是你的。”
她咬了口香蕉，这次买的比较成功，很甜。
见她没有吭声，晏冬再一次开口：“你要吗？”
“要什么？”
董冬冬装傻。
“你愿意要我吗？”
见晏冬如此执着，试图越过他俩之间模糊的界限，董冬冬叹了口气。
“愿意就能吗？”
她不是不愿意，只是要不起。
“我都说过多少次愿意了，你怎么还老问……”
“没安全感的应该是我才对，你天天跟大姑娘一样搞得我多负心薄幸似的。”
“谁知道呢，万一你遇到更好的，那我怎么办。”
万一她遇到更合适的，能给她一个明亮的未来的。
那她还会要他吗？她还会等他吗？
他能给的，董冬冬根本不在意。
晏冬不觉得自己能多有底气，他对她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可以有也可以没有。
“什么算是更好的？我想象不到。”
她抬手帮他理了理额前散落的些许碎发。
“我还以为我已经遇到了呢。”
“别怕，真到了非走不可的那一天，我会和你说再见的。”
“不是礼貌，而是承诺。”
承诺下次还会再见。
“你保证。”晏冬定定地看着她。
“我发誓。”
晏冬永远不会伤害董冬冬。
“你保证。”
“我发誓。”
董冬冬永远会和晏冬再见。
“你保证。”
“我发誓。”
晏冬笑了，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我说，您都要奔四的人了，至于吗？”
莫名被加了近十岁，晏冬敛了敛笑意：“你怎么不说我才二十多出点头。”
“你可真好意思。”
干脆说自己两岁得了，董冬冬偷偷想。
“靠过来点。”
他不仅好意思，还得陇望蜀。
“过不了多久就到了，你休息一下吧，从现在开始谁再说话谁就要挨打了。”
晏冬若有所思，“你喜欢这种调调，挺开放啊。”
本来以为她在开玩笑，结果董冬冬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拍到他肩上，火辣辣的，直接把晏冬打蒙了。
在他的印象里，从来没有人对自己动手的经历。
她凶狠地比了个闭嘴的动作，示意他快睡。
他委屈地抿抿嘴，头偏向外面，不理她了。
董冬冬也没搭理他的“矫揉造作”，满意的闭上眼，不一会又睡着了。
等着她来哄的晏冬听到绵长的呼吸声后，不可思议的扭头看她。
女孩睡的很宁静，睫毛不时颤一颤，很乖巧。
晏冬凑了过去，在她脸侧落下一吻。
许是有些痒，睡梦中的董冬冬无意识地蹭了蹭。
他靠在她的颈窝，感受着她的气息。
晏冬睡眠质量不好，总会惊醒，在飞机上他是从来不睡觉的，这种不安稳的感觉让他无法入睡。
可随着董冬冬呼吸的频率，他慢慢感受到了困意，竟真的睡着过去。
飞机平稳落地，董冬冬看了眼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她摸了摸晏冬的头发，有些发愁：“你说你跟过来还不拿衣服，一会儿出去会冻死的。”
外面盖着厚厚的雪，零下一二十度的天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侧，懒洋洋的看了一眼外面，丝毫不担心。
“怕什么，这不是有你吗。”
“对哦，你可以穿我的羽绒服！”
“我不想穿你的羽绒服，我只想要你这个人体暖宝宝。”
董冬冬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的胡说八道。
两个人下了飞机，取好行李。
她正发愁不知道怎么出去的时候，一个陌生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晏先生，这边请。”
董冬冬扫了一眼，心里了然，他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他们甚至不必出机场就直接被专车接走了。
“你家的地址？”
“你不知道？”
她开玩笑，“你这种大人物，我还以为早就把我查了个底朝天呢。”
“还真没有，要不我查查？”他从没想过调查她。
“行啊，查了之后你就叫申杰陪你玩或者你直接回B市玩吧。”
“我要和你冷战！”她补充道。
即使是玩笑话，也不愿意把分别挂在嘴边伤他的心，所以还是解释了一下，她没那么容易放弃他的。
“那算了，我想听你的声音。”
把董冬冬送到小区门口，晏冬降下车窗看着她。
她剁了剁脚，冷的直出溜。
他想下去抱抱她，董冬冬死死按住车门。
“行了行了，我马上就走了。”
“回家之后记得喝杯姜茶，温差太大，身体容易吃不消。”
“你也是。”
她两只手搓了搓，捧住晏冬的脸，像和小朋友说话一样。
“你可比我柔弱多了，回酒店了泡个热水澡。”
晏冬扶住她的一只手，蹭了蹭。
“我一直在这儿，你有空了就联系我。”
他松开手，“没空也要想着联系我。”
董冬冬别提有多善解人意了，从来都不知道给他发个信息，生怕打扰到他。
开着车窗一直进冷气，他又穿的那么单薄，她点点头就直接离开了。
“蹬蹬蹬蹬”跑上楼，箱子的轱辘被拖的乱转。
她风风火火跑回家，掏出钥匙打开门，大喊一声：“爸，妈，我回来啦！”
董妈妈手里的瓜子撒了一沙发，开心的大叫一声，拖鞋都来不及穿好，跑过去抱住她。
厨房里的董爸爸听到动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跑了出来，看到女儿回来了，有种不敢置信的感觉，围着她打转。
“你这丫头，怎么到了也不知道说一声，我和你爸好去接你啊。”
董冬冬笑着说：“我和朋友一起过来的，他想来这儿玩。”
“那你怎么不叫人来家里坐坐？”董爸爸手里还拿着锅铲，也腾出手轻轻拥了拥女儿。
“就是，叫来家里吃顿饭啊。”
“不用，他没那么多讲究。”
晏冬来她家，这画面怎么想怎么诡异。
不是她不邀请他，她和他之间最好还是不要牵扯太多人。
要是让她爸妈见到晏冬，他们指定不会往好的地方想的，到时候左右为难的还是她。
“他……是男孩子吧？”
看见女儿的推脱，董妈妈瞬间反应了过来，原来是谈恋爱不好意思说啊！
“这……”董冬冬纠结，“算是吧……”
三十多的男孩子，她怕说出来把她妈吓一跳。
“男的就男的，什么算是吧，难不成还是你在泰国认识的？”董爸爸不理解道。
“哎呀，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阿冬都回来了，你还不赶紧做饭去。”
说完老公，董妈妈就开始教育女儿：“那男生也要吃饭啊，又不是说干什么，来家里吃顿饭有啥的。”
董冬冬打哈哈，糊弄了过去，拉着妈妈看给她从A市带的礼物。
她妈妈的眼睛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看着女儿叭叭说话的小嘴，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他帅不帅？哪里人？和你是同学吗？”
董妈妈真的很好奇，聊着聊着又绕回这个问题上。
“妈……”
她有些头疼，“我俩之间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别瞎操心了，到时候我会和你说的。”
“那你什么时候去找他玩？出去玩的时候别让人家掏钱，到了咱们的地界，要让人家，哎，那词怎么说来着……”
“宾至如归。”
董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了过来，看看这娘俩在干什么。
她点了点头，从外面回来，脸蛋被家里的暖气一熏，像个红苹果。
董妈妈疼爱的不知道怎样才好，对着她的脸亲个不停。
她爸爸站在一旁，笑着搓手，也疼爱的不行。
一家人其乐融融，听着她讲A市的生活。
“下学期我就毕业了，有毕业典礼，你们想去A市吗？”
董冬冬喝着热奶茶，这就是她在外面一直想着的家的味道。
“那必须去啊，你的大日子怎么少的了我和你爸呢！”
“到时候我领你们好好逛逛，妈妈还没怎么去过偏南的城市吧？”
“她没去过，她不喜欢那种阴雨绵绵的感觉。”
“谁说的！”董妈妈瞪眼，“我就很喜欢A市！”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A市的？阿冬当时选大学你不是还偷偷和我说过你不喜欢A市的吗？”
“那我现在喜欢了，”她给董冬冬夹了一筷子肉，“阿冬喜欢我就喜欢。”
“不过阿冬，你以后想留在哪里呢？快毕业了，这个问题得好好想想了。”董妈妈拍了拍女儿的手。
“我……我不知道……”
她是家里的独生女，没法不考虑爸妈的感受，现在还有晏冬，不知道晏冬会在A市留多久。
她学的是植物科学，可并没有打算进实验室从事研究，之前就去过一个林业公司实习。
不过她之前认识过一个比较聊得来的学姐，学姐打算和别人创办私人植物园，她看过他们的创办方案，感觉挺喜欢的，也想过加入他们。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妈妈不想离开，那你就替妈妈去外面看看。”
“就是，我和你妈妈俩人作伴就够了，你的路啊我们也陪你走不完，你得去找你的路，找与你结伴的人。”
董爸爸脸上的皱纹都笑出来了，一道一道，不显沧桑，只觉得是岁月与经历。
“阿冬，你出生在最萧瑟的季节，合该去看看最绚烂的世界。”
“那我就要离家太远了，妈妈和我都出生在草原上，爸爸也把这儿当作了自己的归宿，我怎么能一个人离开呢？”
董妈妈眼角有些湿润，“真是个傻孩子，这不是你对故乡的背叛，对父母的背叛。”
“真正属于你的草原在你心里，它会陪着你，不用你守着它。”
他看看女儿，又看看妻子：“是啊，草原不是爸爸的归宿，你妈妈才是，我从来没有选择过这里，只不过我选择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