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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总是落在有心人心上

    冬去春来,寒来暑往,在纯净苍穹庇佑下似乎总是一成不变的悠悠时光里,塞冯莫洛察万杜嘉长成了高大俊秀的少年,跟随着温宋文罗走过为了庆祝新年而郑重着装的人群时已经不仅仅是慈爱的目光在看着他了。

    当年他们从唐国回来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不仅是他们勇敢的去了遥远的沙洲,也因为他们占胜了许多阻拦的魔鬼得胜归来。

    他们的车比去时更好,他们的马比去时更多,他们的衣装比大臣们的也不差!所有人都相信他们一定是在路过雪山时交了好运,受到了雪山神灵的祝福!

    向导享受着吹捧休息了一阵子,带着饱满的口袋与温宋文罗辞行,领着另一拨向往好运的人出发了。

    温宋文罗在对长老们讲述自己的经历时着重讲了那个在路上【遇见】的女人的事,提到她似乎有让事情变好或至少不至于变得更坏的能力。

    长老们听完他的讲述后深以为然,颇为遗憾不能将这样的女人带回来。

    他们使人快马去那个山村接那个叫【公孙鸿雁】的女人,却得知她已经于当天黄昏前就不见了,有个小孩子一口咬定看见她像只大鸟一样轻盈的越过峡谷之间的天空,消失在温宋文罗他们刚刚离去的路上了。

    当长老们认为这个小孩并没有说谎时顿时大惊失色,以为【鸿】是某种雪山神灵的化身,甚至让人和温宋文罗一起为她正式的做了场法,祈求她能继续保佑他们这些穿黑袍子的人出行的安全。

    同时,塞冯沿路记载下来的游记大受欢迎,他请其他的同学帮他抄录了几份,转手送了人,对方通常都是一连几天读得头也不抬。

    很快,在新年前,长老们问温宋文罗要送哪个学生过去时温宋文罗选择了江白。

    长老们很惊讶,一直认为他更偏爱果断聪慧的塞冯,为什么会挑选性格有些直率的江白?

    温宋文罗想了想,告诉他们在这个旅程中他最大的发现就是那个雪山神女自始至终都选择了塞冯。他看不出原因,只能归结为塞冯身上有那个雪山女神看重的东西。

    而女神虽选择的是塞冯,却并不反感江白和达如,常与他们说话,分享东西。

    去修习普王的护身法师的路可能让塞冯这种体质不够强壮的孩子夭折,达如虽然强壮又开朗,他却太多情了些,将来只怕因不谨慎反惹杀身之祸,所以他决定送强壮少言又直率得让人喜爱的江白去修习。

    长老们同意了。

    但普王却点名要添一个塞冯莫洛察万进去。

    长老们一打听,才知道是塞冯的游历日记传到了普王手里,普王已经连续看了几天了,十分爱不释手。

    塞冯只得再次和家人告别,带着行李上了那辆黑色的车。

    普王的护身法师拥有很超然的高尚地位,每年都会有新的学生加入修行,也会有学生因为不达标被刷下来。

    幸运的是江白塔雅和莫洛察万二人始终没有被剔除。

    即使叫温宋文罗来说,也很难说这就不是什么不幸运的事了。

    雪山下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又是一年新年了,塞冯莫洛察万从修习处回来探亲,家人温柔热情的款待久别的孩子,又忍不住称赞他的变化。

    上次回来还是夏季,他变得又瘦又高,衣服裤子都迅速的短了,看人时目光又冷又定,令人望之生畏,这次回来却好多了,虽然比夏天还要高一点,身上却硬硬的有了很多肉,看人时也变得清澈明亮,不再那么吓人了。

    穿上母亲给他缝的新衬衣,塞冯莫洛察万倒头就睡了两天两夜。

    醒来时母亲正在哭,心疼她的儿子在外面不知吃了什么样的苦楚才要睡这么久,塞冯听得眼圈也红了,他想了一下,走过去安静的伏在母亲腿上,任母亲搓着他的头发。

    父亲只是叹口气,提醒母亲不要将这种招祸事的话说到别人耳朵里了,“对塞冯也不好。”

    母亲低声应了,温柔的抚摩儿子的黑发,满足的笑道:“若能天天这样抱着儿子,我还求什么呢?我再也不会有什么眼泪了!”

    此后塞冯莫洛察万亲自去求了普王,然后每年他能多回家一次,大为缓解母亲的思子之情。

    至于他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为了这种特权付出了多少努力无人得知。

    趁着新年没结束塞冯准备了礼物去拜见温宋文罗。

    来老师家拜年时老师正在见客,看见他便笑道:“塞冯来了。”在那个穿戴华丽非凡的客人莫名古怪的目光里示意他先等在一边。

    穿戴华丽的客人却笑得很和气:“这就是很有名的那个孩子?”打量了几眼,满意的笑了起来,“果然不错!”

    温宋文罗神情一顿,重新看了客人一眼,问道:“沃拉武大人可是认识我的学生塞冯?”

    沃拉武搓着手中的绿松石项链笑了一下:“现在就算认识了。”

    塞冯莫洛察万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沃拉武在不断的打量他,从头看到脚,又从里看到外,他浑身不自在,只能离开了会客室去从前住的房间背书。

    却在这间旧时房间里找到一盒已经干硬成石头的唐国糕点。

    当年他舍不得吃完,也没舍得分给其他人,想收藏着慢慢吃,谁知普王的命令一下来他就匆忙中把这盒糕点忘在老师这里。

    如今也不能吃了。

    对着那些从唐地带回来的东西出了会儿神,他起身掩了门,慢慢拿出一张掖在盒子夹层里的纸,打开,上面笔力清劲的用不多的笔墨描绘着一个盘腿坐在飞天神像前发呆的孩子,画面的一角用龙飞凤舞的字写着几个他不认识的字。

    手指摩挲那漂亮的笔迹,塞冯莫洛察万有些出神。

    那时他几乎天天都去那石窟里看工匠画师是如何用一双双巧手造出那梦想不出的美妙场面,那飞舞的女乐,庄重的官员,讲经的佛陀,高鼻深目的西域人,那么多美好的景象都从那些手里出现。

    他经常坐在那些石壁前,一面呆呆的啃着饼,一面着迷的对着那画面幻想不已。

    还是鸿从唐人那里买来纸笔,教他把喜欢的画下来,于是后来他拥有了厚厚一摞自己绘的说不上多像却也有几分相似的图画。

    鸿的出身应该很好,她说话发音都文雅又克制,又会漂亮的字画,这是唐地的达官贵人才会的本领,可是她却不懂唐地的话,显然也不是唐地的人。

    几年了,不知这落单的鸿雁如今飞在何方?塞冯将这画小心的折好,放在牛皮小袋里贴身放好,站起身来。

    温宋文罗送走客人,叫仆人请塞冯莫洛察万来会客室陪他喝完这顿茶。

    “老师,”高大英俊的少年穿着黑袍走来时的模样已经很令人瞩目了,可他帽子与黑发间的脸却更耀眼,大概是他母亲是从墨尔多山那边嫁过来的缘故,他眉眼比一般人深邃一些,弯长的眉毛笼罩着明月般的双眼,瞳珠漆黑闪亮,“我还是想请阿史那打听一下鸿的去向。”

    “你又想她了?”温宋文罗也算见惯不惊了,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十五岁那年就高过了他的学生,如今十七岁的他早褪去了当年模样,就算鸿看见他也认不出来了,他这种对强势的鸿的保护欲会不会也来自他母亲那边的血脉天性呢?

    “鸿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是找不到她的,只能她来找我们,那几个月你还没看明白吗?”

    垂眸笑了一下,塞冯莫洛察万扬起睫毛看人时眼中澄清宁静,“我只是太想她了。”

    “她比你大好几岁,如今早该嫁人了。”说着温宋文罗就看到学生变了脸色,不由失笑,“你别老把孩子时的约定当真,你们年纪不一样,该做的事情也不一样。”

    塞冯莫洛察万没有再提鸿的事情,只是想了一会儿提前告诉了老师,“普王曾在酒后说,明年就让我当护身法师。”

    温宋文罗没有急着祝贺他,只是慢慢给他添满了热茶,道:“受信用是好事,可是作为看着你长大的老师,就算你没那么有出息,我也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如今你也十八岁了,以后要懂得多照顾自己一些。”他也只能说到这里。

    一般护身法师除非不再得到普王的信任或身亡或以伤病退,否则是要一直跟随普王直到亡灵的国度的。

    像现任护身法师没有意外死亡或被杀的情况下普王开口要一个刚刚出师的年轻法师接位的情况很少出现,这让温宋文罗多少有些不安,可细想想又觉得说得通,毕竟现在这任护身法师比普王大十五岁,普王要提前送他出宫退位荣养也是照顾他晚年的意思。

    看着塞冯莫洛察万点头,不知为什么又开始沉思,温宋文罗就又心软了,他想着当初那个神奇的女人有那样的本事,应当不会受什么苦,却还是开了口:“我托阿史那到处传话找找吧,已经四年多了,也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她。”

    阿史那就是当年的向导,如今仍然与他们一年一次的来往着,每次过来都会到老师这里看望,说要沾点正直人的福气。

    最近又到他会来的时候了。

    老师已经提前告诉了其他人,有不少人攒了半年的信和钱放在老师这里,要托那向导递送信件,再买些唐地的物品。

    即使钱和信给出去要一年才能带回东西来,他们也不在意,只一心等着就是。

    如今塞冯也只能如此,等着那向导在人群密集的城市传出消息,期待自己能幸运的在一年后收到消息。

    塞冯莫洛察万俯身感谢老师,并给老师斟满了茶碗。

    到了夏天,普王行猎,浩浩荡荡到了弓月部与雄胜部之间,正赶上了每年夏季的第一场大集。

    从南中国过来商队就像天上的鸿雁一样准时,落在那片山间空地上时就如夏季的绿草一样生机勃勃。

    其中有一支【最好的】商队,有很多远方的新奇货物,因为前一年买卖做得不错,公公道道,东西也好,被弓月部落的人要求【下一个夏季再来】,他们也带着长长的驼队来赴约了。

    时隔一年,这次波斯人们大概是下定决心要好好赚一笔了,跟着这些波斯人来高原碰碰运气的商贩操着各种各样的口音,也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这支队伍如今是前面已经和弓月部落的人说上了话,后面的骆驼还一眼都望不到头。

    货物比上一年更多了许多,而且看起来是针对本地人的喜好进行了调整,更多结实好看的粗布和常用的金属制品,也有漂亮的小马驹和结实的马具,如果不喜欢,还有熟练的工匠可以现场改。

    当一个少女抱起一头咩咩尖叫的云团一样的小羊羔时喜欢极了,那卖羊的商人便笑咪咪告诉她,这种羊长得快,生病少,吃得粗还能产很好的羊毛。

    所有的羊都长毛!少女大笑,却又听那商人说这种羊的毛特别的好,不信,那商人拈起那一绺绺比银子还白的光滑卷曲的长毛给她看,“这种羊的毛一称可以卖到十几钱呢!它可每年都能产几称的好毛!”

    少女的哥哥拉住妹妹,努力想了一下,问他是不是会回来收羊毛。

    商人笑了,“从此以后,我们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过来,卖些东西,也买你们的羊毛。”

    他顺利卖出第一对小羊羔。

    随后是更多云团般的小羊羔散落在这片高原上。

    牧羊女们将这些格外漂亮的小羊羔赶入她们的羊群,吆喝着走过山岗。

    这天塞冯收到几家托他代为在集市上购买东西的包裹,干脆当天就请了假,和其他几个伴驾的年轻法师一起骑马出行,去了正开集市的弓月部落。

    确实很久没见过这样大的集市了,连烤肉摊子和红毡杂耍都来了,到处都在欢呼鼓掌。

    看着那样的人烟热闹,长年苦修的少年们哪里忍得住?顿时甩开架子,在人群中活泼的挤来挤去买了不少东西,让奴仆们的手堆得他们连主人都差点跟丢。

    塞冯带着那几个紧紧攥着装有钱款包裹的奴仆一家一家买过去。

    那些奴仆们在这夏日大市上看得眼都花了,右一圈,右一圈,到了下午总算花光了所有金子,买得差不多能交了这差事,也不敢多留,抱着东西睡了一夜后,第二天一早天没亮就去跟塞冯告了辞,骑了马快速往家赶。

    待天亮了,又有少年要去集市上逛,塞冯也跟去了。

    逛了大半个集市,他停在一个纸笔摊子前,女商人热情的给他铺开一卷唐纸看。

    塞冯忽然转头盯着那女商人的腰间,那女商人吓了一跳,就见这少年法师一指那钱袋,便将那钱袋取下来给他看。

    塞冯一摆手,再指她腰间。

    “这个不卖。”女商人笑了起来,拍拍腰带。

    “给我看。”塞冯眼都不移,手仍然指着那腰带。

    那女商人迟疑着解下腰间皮带递给他。

    塞冯仔细看着那条配有很多零件的皮带,唐人管这种挂武器和用具的腰带叫【蹀躞带】,武官专用,如这条这样式的,他之前只见过一条。

    他翻转过来,果然,底衬上的针脚是那种他早已摸熟了的纹路。

    腰带上有一段颜色略新,是新续上去的,那一段也没有钉挂钩。这腰带之前的主人不是眼前的女商人。

    “这腰带哪来的?”塞冯一开口就是冷意十足。

    那女商人胆子倒不算小,只陪笑道:“这是我家主人用旧了赏给我们的,因为方便,我们也就一直用着。”

    “你家主人?”塞冯打量着她,“【公孙】?”他清晰的吐出这个名字。

    女商一惊,仔细打量他,倒是丝毫没有之前陪笑的样子了,“你是谁?”她很警惕的看着这高原上的黑袍法师。

    塞冯眼睛慢慢亮了,“塞冯。”他哑着嗓子,多了两分凶悍气,“塞冯莫洛察万杜嘉。”

    女商人评估的看着他:“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认识她。”塞冯反手拿出一柄小刀压在皮带上一起递过去:“告诉她,塞冯在这里,她来,或者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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