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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pe diem”---贺拉斯

    喝着酒,温宋文罗忽然记起一点事,他对自己太太说了什么,文罗太太就匆匆上楼找出了一个包裹递给公孙。

    “鸿,这是你的东西。”温宋文罗对她点头,“上次塞冯说要拿回你的旧东西,我就找回来了,你们看看。”

    总不能让现在的塞冯一一追着那些仆人亲自讨要东西,也太不成体统了,不如他仗着身份发话,让那些仆人主动交出来比较好。

    包裹打开,里面的衣物依旧鲜亮耀眼。

    圆领袍服上兽形团花细腻精致,主体图案旁点缀了银色祥云,周围洒满比芝麻大不到多少的朱红色小梅花,确实是漂亮得惊人的手艺。

    梅卿酿醋的手艺真是隔了多远的距离都能闻出酸来。

    公孙无意识的笑了笑,手指抚过那些精致极了的小梅树。

    蹀躞带是硬甲皮制成的,用了十三个彩金锁链,她随手束回腰上,腰围不过略松,下意识扣紧一点,那种忽然就提起了一口气存在心间的感觉让公孙无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这种有什么回到原位的感觉太对劲太舒适了。

    这一点变化让这群生性就敏锐过人的男人察觉到了,他们纷纷回过头来。

    公孙将蹀躞带解下来放回衣服上,笑着感谢:“太好了,我都记不起来这些事情了,幸好有你们想着。”

    温宋文罗笑着应了。

    斜对面的沙罗轻轻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的转开目光。

    孟昭佗雅笑了起来:“师叔还在生气吗?看看鸿,多好啊~”

    沙罗抬头又盯公孙一眼,冷淡的开口:“好什么?她不还是那个鬼样子?”也不多说,只问塞冯,“塞冯!现在你吃的肉撒盐巴了吗?”

    孟昭佗雅怔了一下,失声大笑,回过头去看塞冯莫洛察万。

    对面的达如早笑得直拍手:“师叔真行!这句话都还记得!”

    当年的几个人大笑着,塞冯莫洛察万抹了抹脸,很正经的回答:“我从来不敢叫鸿进灶房。”

    哄笑四起。

    “师叔们研究了好多天,也不知道这些衣装是什么身份,”江白塔雅好奇的询问,“你可记得?”

    “何时的事?”塞冯开口。

    “前几天。”江白兴致勃勃的问了一句:“鸿,你还记得自己从前身份吗?”

    公孙笑而不答。

    “师叔们说你应当是个贵族,还说你可怜,至今没有找到家人,这样想来,如今你倒是幸运的,”江白塔雅同情的看着她,“若不是老师慈悲为怀,捡了你,你就算不死也会成为奴隶。”

    公孙鸿想了一下,展颜笑应:“你说得不错,那个时候我能遇到温宋文罗老师,确实是很幸运的事,有你们塞冯在就更好了。”

    很难说那种毫无防范的情况换一群人她会是什么处境,这个世界并不习惯接受女性独立生存,况且她孤身一人,昏迷不醒,又语言不通,江白塔雅说她会成为奴隶已经是他出身不错,心思又单纯,意识不到就在他所生活这个高原上也有许多身份比仅仅成为一个整日卑躬屈膝的奴隶更可怕更屈辱。

    塞冯近日少见的笑了一下:“说来我至今都很庆幸自己当时生病,车队不得不多停了一天。”

    公孙也笑了,“我也很庆幸当时你们的出现。”做了个感恩的手势。

    见状达如击掌,哈哈大笑,公孙也笑,塞冯莫洛察万看着他们二人不觉亦是粲然。

    温宋文罗只觉得年轻人多了真是有点吵,皱着眉毛看他们,然后也笑了,吵就吵吧,这样的孩子们多好啊~

    满满阳光中细微的尘土轻盈的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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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塞冯莫洛察万起身外出,温宋文罗在走廊叫住了自己的学生,“为什么鸿小姐的肚子还是平的?你们每次见面都睡在一起,她的孩子呢?”

    塞冯莫洛察万没法回答老师真话,只能说,“当鸿回来时可以和她好好相处,她不在时我全心全意行施职责,老师,我已经满意这个状态。”

    温宋文罗眼一睁,颇有几分惊愕的看他,然后说:“你也二十四岁了,就算好人家的男孩子也有很多活不到这个年纪,再不生孩子,你们若有一个意外,你家里怎么办呢?”

    “格尔玛马上就二十岁了,他的儿子也已经有三岁,我会尽快给他安排好前程。”塞冯莫洛察万回答,“家业就由格尔玛继承,如今王已经不年轻了,我是顾不上了。”他微微转开一点目光。

    温宋文罗皱眉,总觉得塞冯这是早有准备,像是隐瞒着什么事,“那鸿小姐呢?她是一个女人,女人就该在家生孩子纺毛线,她如今还到处跑着行商,这又成何体统呢?”

    塞冯莫洛察万想了一下,“老师,我真的很满意鸿,和她在一起共度的时光比我在普王身边享受尊荣更美妙,在我眼里,鸿再好不过,她漂亮,处处都长在我的心尖上,看见她我的心都在幸福的颤抖,她聪明,说出的话无比熨合我的心意,她勇敢,即使没有男人的帮助,她也敢带着驼队走遍天涯海角,她与众不同,心里有歌,脚下有路,手上有刀,脑子里有办法,我敬爱她就如同天经地义,而在鸿眼中,我也是如此与众不同,我有种种优点值得她开口赞扬,有种种我自己都不察觉的好处为她赞赏,她对我的尊重和欣赏让我觉得年华不曾虚度。”

    看着温宋文罗不自觉的点头,他将话说完,“老师,在她眼中我看到了自己的样子,那是能让我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对于其他人确实有意义的样子。世上如果没有她,我随时可以放弃生命和荣耀,老师,我知道你心疼我,请你不要管我与她有没有孩子,只看着我和她有多快乐多幸福吧。”

    温宋文罗没有再说什么,只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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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罗始终话很少。

    文罗太太温和的对待德吉,德吉却还是有几次露出了难堪的表情。

    到了天擦黑的时候仆人在院子里点起了篝火,弹琴摇铃,引得大家都去了院子里跳舞唱歌,客厅里没有了人,文罗太太指挥着仆人收拾东西,叹着气对温宋文罗说:“当初我们再坚持一下就好了。沙罗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会真的过得很好?”

    一个处处都要依赖男人的女人要怎么在男人不在家的时候撑起门户?德吉甚至处理不好这种因为很少相聚所以大家分外融洽宽容的时候。

    她嗐声叹气,很是担心自己对不起已经和丈夫先后离世的师母白玛夫人,“夫人如果知道了,得多担心啊~”

    温宋文罗只能安慰她:“再不合适,也是沙罗自己挑选的女人,总归是合心的,我们多为他祈祷吧。他还这么年轻,实在不行就再娶一个吧,那时候我们替他做主,挑一个像卓嘎那么快活的女人。”

    心里却想着当初先是鸿的强硬拒绝,后来又有卡扎尔的阳奉阴违、弃若鄙屣,才造成了沙罗厌恶刚强女人的心情。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这个师弟的日子也就没他自信的那么好了,不能享受有当家女人的福气,还要在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付出精力去劝去哄,还要慢慢去教她如何对待亲友,也不知道这个师弟这几年是怎么过日子的。

    重又叹口气,到底不是老师在的时候,他也不能说太多了,惹起了沙罗的臭脾气就坏了这么多年的情份,对谁都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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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宴散后,回程的路上塞冯莫洛察万也坐上了车。

    他将头靠在公孙的腿上傻笑,公孙温和的拍着他。

    “我还以为师叔会当场甩脸或闹出点什么事来,没想到他一句话都不说。”塞冯莫洛察万抬头看公孙,心满意足,“以后我就放心你自己来见老师了。”

    公孙失笑,“我又不是金子,怎么会人人都喜欢?”

    “我就喜欢。”简单的回答一句,塞冯莫洛察万感觉她的手摸上自己额头,忍不住又笑了,“我喝多了,但没醉。”他抓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抓在他手里的手玩,话又多起来,“鸿,出门前你看的什么书?我不认识上面的字。”

    “拉丁穆语。”公孙揽着他,给他慢慢讲了昆图斯·贺拉斯·弗拉库斯,讲了五百年前的罗马,讲了那个古罗马文学的黄金时代的著名作品,讲了普布留斯·奥维第乌斯·纳索的《爱情诗》、《岁时记》和《变形记》,讲了那因轻佻获罪的诗人是如何死于流放。

    塞冯莫洛察万听得屏息凝神,最后轻轻道:“真是了不起的国度。”

    即使喝得这么醉了,他也不曾大放厥词或提到不该提的。

    “鸿,你给我背一段诗吧,”他提议,将自己的手指交叉在她的指间,“我愿意听见你的声音。”

    “【严冬正在和煦的春风面前融解,

    绞车把干船壳拖下海滩,

    牲口不再留恋畜圈,农夫不再眷恋炉火,

    白霜也不再覆盖草原。

    维纳斯已在月下带领大家起舞,

    美惠女神与林泽仙女为伴,

    踏着轻快的舞步,

    火神武尔坎也来到区克罗珀雄伟的锻工间。

    这季节该用桃金娘绿叶束金发,

    或用大地放出的鲜花做花冠;】”

    轻轻顺着他的卷发,公孙随口翻译着数百年前的诗歌,歌中是那样柔情而生机勃勃的世界,她始终想为他翻译然后不远万里送给他阅读的世界,可惜的是之前她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做这些,将手里的卷发在指尖缠绕成圈,公孙打算这几天动手将这些诗歌和书给他翻译出来,

    “【这季节该在林荫里向牧神献祭:

    绵羊羔或山羊羔,随他挑选。

    面容苍白的死神同样敲陋屋或王宫之门。

    尽管你是巨富,塞斯提乌斯,短时限不容你长打算,

    鬼魂之夜马上就要把你罩住,

    还有那阴沉的冥府,

    一入其中,你就再也没机会宴饮来宾。

    你也再不能赞赏吕奇达斯——青年们为他入迷,少女们也为他倾心。】”

    塞冯莫洛察万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眼睛上,鼻端是她袖中的芳香,车辆在路上轻微的摇晃着,她略低的体温将他心中坚冰融化为水,多少隔阂都在诗歌中粉碎,他不知道自己违背那样的毒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只知道此时他愿意沉醉在这温柔乡。

    星星再次升上了天空,护卫们骑着马,仆人们高高举着火把,车在星光里辚辚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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