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秦施声音有丝颤抖，努力镇定，瞧着小姐诡谲的眼神，“奴……奴婢不热。”
她，都快要吓死了好嘛。
她不是热，是冷极了。
“不热？”小姐蹙眉，用白玉手将秦施额角的汗珠滑去。
那枚微热的汗珠，不知是接触到了空气还是小姐的手，瞬间变得骤寒，好似要立刻化为一抹冰珠。
“那，便是冷了。”小姐玉手一翻，汗水便如露珠从荷叶上滑下般，滴落在地上。
秦施仿若听到了那滴汗珠，跌落在地上，与地板相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奴……奴婢也不冷。”秦施觉得自己差点要窒息了。
小姐的气场，简直是太强大了，她甚至都快分不清，这还是不是那个温柔的小姐了。
“那是为何？”
小姐神色莫名，将手掌放在秦施的额头之上，触摸了一番温度，而后又将手滑下，暧昧地抚摸着秦施的脸颊。
她细细在秦施脸上摩擦，将白嫩的脸颊，抹上一块诱惑的粉红，让人不禁想咬一口。
“好似，脸颊是有些冷。”小姐绝美的脸上，一本正经，好似真是个医师，在为秦施检查病情一般。
但秦施却欲哭无泪，心中惊呼歪了，小姐歪了，简直是什么都不对劲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小姐是在……吃她的豆腐。
求问：将闺蜜情培养歪了怎么办？
回答：凉拌。
更重要的是，她如今还是小姐的丫鬟，就算小姐要怎么对她，她难道还能反抗吗？
卖身契都捏在小姐的手中了。
秦施是万万没想到，她先前还担忧会被小姐卖入窑子里，如今自己便先有贞操危机了。
若是她不从，小姐不会恼羞成怒，将她发卖了罢，秦施头脑混乱地想着。
不管怎样，先混过去再说。
此时秦施演技爆表，小眼神简直是史上以来最无辜，她天真地回着小姐：“小姐，奴婢没想到，小姐竟对奴婢这般好，将奴婢当亲妹妹般宠爱。奴婢，一直都想有个姐姐呢，如今，奴婢可以大不敬，将小姐视为奴婢的姐姐么？”
对，小姐亲她，是因为小姐与她情同姐妹，没有任何别的意思，一定是这样没错。
姐姐？
小姐神色一怔，瞧着秦施故作镇定、神色却明显慌乱地模样，心中不由得想狠狠欺负她一番。
她怎么会是她的姐姐，她从来就不想，当她的什么姐姐。
她想要的是……
小姐神色一黯，眼中闪过一丝阴寒之色，只听她沙哑道：“你觉得，以你的身份，能当我的妹妹么？”
秦施：“……”好罢，是她高攀了。
可是，明明在文中，云雪云雨自诩为小姐的妹妹，为什么她不可以？
便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瞧着小姐，小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小姐，为什么不可以呢？外人都认为，那云雪和云雨，是你的妹妹，为什么到了奴婢，便不行了？”
她妄图蒙混过关，便将二人拉了进来。
“……她们不是。”小姐声音暗沉，“我不知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可她们不是我的妹妹，我酆寒玉，从来便没有任何妹妹，不管是现在没有，未来，也不可能有。”
秦施：“……”
好罢，看来文中都是骗她的，想必那云雪云雨在外自称为小姐的妹妹，也是为了给自己抬咖。
“为何这般看着我？”小姐见秦施十分委屈，眼神却亮亮的，好似在想着什么话来反驳她，便再次重申，“秦小施，再说一次，我，不会有任何妹妹。”
秦施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想出的话，又被小姐堵了回去，便胆大包天地嘀咕了一句：“小姐，那奴婢当您姐姐吧。”
没有妹妹，姐姐总可以吧。
小姐：“……”
她差点被气笑了，自家婢女定然知晓她的意思，却千方百计地麻痹自己，否定她的意思，像个缩在壳子里的鹌鹑似的。
好似不迈出这最后一步，她当真要装糊涂一辈子。
最后，甚至还胆大包天地想当她姐姐，当真是以为她酆寒玉没有脾气？
“你真想当我姐姐？”小姐冷哼一声，瞧着不知好歹的丫头，一抬手，便掐住秦施的圆脸。
秦施颇为不适，下巴被掐得难受，想偏过头去，可小姐声如骤寒：“你若是再动，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秦施这个心累啊，便谄笑一声，不敢再动，强迫自己瞪大眼睛，瞧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小姐。
小姐绝美的脸朝她缓缓而来，细嫩的肌肤，白玉无瑕。
不对，小姐的唇边，好似长了一丝小小的绒毛，秦施的关注点开始歪了，转移了注意力之后，心跳倒是开始平复下来。
“看着我的眼睛，再对我说一遍，你说，你想当我姐姐？”小姐颇为咬牙切齿地说着。
她温热的呼吸轻轻喷在她脸上，一股甜腻的香味，仿佛侵蚀了她的每一个毛孔，麻痹了她的大脑和心脏，开始为这股气息而沉沦。
“我……”秦施眼神闪烁，瘪了瘪嘴，麻溜地认错，“小姐，奴婢错了。”
姐姐妹妹什么的，看来这招是行不通了。
“你错在哪里？”小姐不依不饶。
秦施心中更加委屈了，小姐怎么这样，她都已经认错了，却还要来逼问她，明明都是小姐不对。
都怪小姐，对她做出那般亲密的举止，她只是一可怜的婢女，哪里受得起这般宠爱。
秦施又想到小姐对她的收留，这些时间小姐对她的好，内心又可耻地动摇了。
或许，小姐只是一时间想歪了而已，对她并没有那个意思，况且，都是女子，吃亏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若是小姐日后遇见了喜欢的人，定是不会将心思放在她身上了。
这时候，秦施突然想到，酆城的贵族也有陪嫁丫鬟的传统，若是小姐今后真嫁了人，她岂不是也要陪嫁过去？
想至此，秦施心中生出一丝恶心感来，她可不想变成一个物品，随意被男人玩弄。
秦施眼中浮现出的那丝厌恶，被小姐成功捕捉到。
她心中一窒，绝美的脸上，虽并无表情，却明显有种破碎之感，任何人看了也要心疼不已。
可惜，秦施沉浸在陪嫁丫鬟的想象之中，并未发现小姐的异常。
然而，小姐突然后退了一步，掐着她下巴的手，也颓废地垂下，眼中，漫上一层冰霜，周围，也泛着一股冷意。
这股冷意，好像要将小姐与秦施隔绝，二人明明处于同一个区域，却位于不同的维度，能看见，却再也寻不着。
“罢了。”小姐神色有丝哀戚，她就知道，软弱的手段，根本不会有任何作用，只有强硬的……
“小姐。”秦施突然发话了，她面色纠结，明显后面的话违反了她的本心。
“奴婢知道，小姐只是太孤单了，奴婢陪在小姐身边，小姐便产生了一种错觉，好似非奴婢不可。可是，小姐今后便会明白，奴婢只是一个过客罢了，小姐今后，迟早会遇见自己喜欢的男子。”
说至此，秦施心中也有丝奇异的痛心，小姐这么好一颗白菜，到底今后会让谁拱了啊。
可是，两个女子之间是没有未来的，秦施一个大直女，对女子不会有任何感觉，也并不想违心欺骗小姐。
她是为小姐着想，也不想让小姐今后感到痛苦，欺骗，只能带来毁灭。
“不会。”小姐神色冷淡，这两个字，倒是说得十分笃定。
秦施愣了一下，想着文中的剧情，或许小姐真不会喜欢上其他男人，可这又怎么样呢？
小姐又不知道剧情，在她一通忽悠之下，肯定会怀疑自己的。
“小姐，您先听奴婢说完，就算小姐现在不会喜欢上其他男子，日后，也是说不准的。若是小姐今后嫁给了心爱的男子，奴婢搞不好也要去陪嫁，小姐是知道的，奴婢不喜被束缚，若是真让奴婢去陪嫁，奴婢可是不会应允的。”
听到秦施这番解释，小姐脸上的哀戚瞬间消失。
她一下子明白，秦施眼中的厌恶，并不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今后那个不会存在的“男人”。
想至此，小姐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容来，心中混乱的思绪瞬间平复，她也不想对她用强。
如今她俩相处的方式，她十分喜欢，可是，贪婪的小姐，并不仅满足于此。
她是绝对不会喜欢上其他男子的，可是，她能直说么？
不能。
于是，小姐只能委婉地回答道：“因为某种不可说的原因，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上男人的，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
不可说的原因？
秦施眨了眨眼睛，疑惑道：“小姐，你是说，酆城神女不能嫁人？”
小姐：“……算是吧。”
秦施有丝纳闷，如果酆城神女每一任都不能出嫁，那小姐的母亲，究竟是怎样生下她的？
敏感的秦施，察觉真实原因，定然并非如此。
可她并未不耻下问，而是假装舒了一口气，笑道：“好罢，若是小姐今后不嫁人，奴婢就一辈子陪在小姐身边，当个姑子，伺候小姐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