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是伺候。
至于其他关系，绝非可能。
小姐冰雪聪明，自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可她不怒反笑，因这正和她意。
她已经，得到了秦施的承诺，一辈子，便是一辈子。
若是她今后……小姐面色一红，脑海中竟自然而然浮现出，她二人红衣披身的场面。
当真是，令人期待不已。
秦施瞧着小姐绯红的脸颊，不知小姐又想到了何处，她迫切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便反问道：“小姐，你意下如何呢？”
“好，若是我今后不嫁人，你便一辈子陪在我身边，伺候我罢。”
小姐勾起了一抹纯真的笑容来，却不知她双眼莹莹，眼尾带笑，莫名有种勾人之感。
看得秦施，也忍不住红了脸。
二人相视一笑，好似又回到了从前的关系，可被打破的壁垒，却是再也不能复原了。
为了以防小姐对她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秦施自觉与小姐产生了距离，不像以往那般，对小姐动手动脚了。
她深刻地反省了一番，发觉小姐长歪，兴许不只是小姐的原因，更多的，却是她的毫无分寸。
秦施深感内疚，更加恪守一个丫鬟的本分，誓要将小姐扳正。
“过来。”小姐周身充满了低气压，这些时日，冰冷便是她的常态。
秦施的疏远十分刻意，小姐就算装作不知，也不可能。
“不，小姐。”秦施摇头拒绝，站得直直的，“小姐，您在处理事务，我便在一旁伺候您，若是您需要水，或者其他东西，便吩咐奴婢一声便是，奴婢定然会随叫随到！”
小姐见秦施态度如此强硬，颇为懊恼地咬着红唇，眼中生出一丝不愉。
“我再说一遍，过来。”
秦施：“……”
她犹豫片刻，还是不情不愿地走到小姐旁边，活像是被恶霸强迫的小媳妇般，未发现，自己脸上早就布满了不情愿。
小姐惯会麻痹自己，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而是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凳子：“你离我太远了，坐在我旁边。”
秦施瞧着那连体凳，万分拒绝，若是坐在这凳子上，岂不是和小姐变成了零距离，她一伸手，便可揽住小姐的细腰？
这可不行。
于是，秦施固执地摇摇头，死鸭子嘴壳硬道：“小姐，我就站在这里便好，若是坐在小姐旁边，定然会妨碍小姐处理公务，奴婢可不愿打扰小姐。”
“妨碍公务？”小姐气笑了，她冷哼一声，绝美的脸上冷若冰霜。
一挥袖，便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桌子上的“公务们”瞬间掀飞，混乱地飘落在地上，整洁的屋子瞬间便变得乱糟糟的。
秦施：“……”
小姐明明脸这么美好，怎的今日如此暴躁？
“现在，便没有公务了。”小姐好整以暇地瞧着秦施，静等她坐在自己身旁。
哪知道，秦施偏偏就不按常理出牌，而是沉默地、规规矩矩地小跑过去，蹲在地上，将那些被掀飞的文件，挨个挨个捡了起来。
小姐：“……”
“小姐莫急，奴婢马上就将公务捡起来。”秦施嘻嘻笑了一声，十分认真，动作麻溜。
这一下，小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细腻的肌肤上，竟结了一层细微的霜来，可见她内心极其不平静。
可她看着看着，心情突然平静下来，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笑容，任何人见了，也要脸红心跳。
原是秦施如同勤劳的小蜜蜂般，一蹲一起，将文件捡起，殊不知她颇紧的裙子缚住其腰臀，这平凡的动作，却莫名显得有丝性感起来。
小姐坐在原位，此刻便饱了眼福，秦施女子柔和的曲线，她一双深邃的眼一览无余。
秦施捡着捡着，发觉有丝不对劲，小姐为何，突然没了动静？
便回头望着小姐，却见她撑着下巴，绝美的脸熠熠生辉，唇角勾起，一脸笑意地注视着自己。
好似，从未生过气似的。
“嗯？”秦施不解，随后想明白了。
或许她先前忤逆小姐，小姐生了气，如今她替小姐捡文件，在小姐看来，也是“作践”了一番自己，出了一通恶气了。
于是，便更加卖力地捡了起来，想让小姐将内心的郁气发泄出来。
女子，可是不能生闷气的。
见小丫头干活儿更加卖力，小姐眼中含笑，忍俊不禁，一双眼，却如蜘蛛网般，黏住某个地方不动了。
“小姐，奴婢捡好了。”秦施笑盈盈地来到小姐前方，弯着腰，邀功道。
“嗯。”小姐脸上的笑意瞬间散去，颇为冷淡地点了点头。
这丫头，还是不能给她笑脸，要让她知道，她生气的厉害。
见小姐不太想搭理她，秦施心中也有丝不好受，她与小姐先前亲密惯了，如此小姐却对她这般冷淡。
这其中的落差，秦施不免难以适应。
“小姐，那我……”
“放在一边吧。”小姐抬了抬眸，颇为不耐烦。
秦施：“……是的，小姐。”
便规矩地又重新站回远处，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看小姐了。
小姐瞧她这副怂样，嗤笑一声，却不管文件，而是取出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了起来。
许久，小姐也敢到有丝无趣，这小丫头不说话，就连周遭的空气，都好似变得沉闷起来。
她抬头瞧着秦施，见她眼眸微垂，低眉顺眼，便想起她之前在自己身边胡闹的模样。
暗道：这丫头，从没见她这么老实过。
“过来。”小姐招了招手。
无聊的秦施瞬间回血，狗腿子般跑到小姐前方：“小姐，需要奴婢为您磨墨吗？”
“你瞧瞧，我这副画，画得如何？”小姐指着笔墨未干的画，冷淡地询问。
“画？”秦施朝下一望，看见画中之景时，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似的，她呆愣地指着这话，口齿不清，“这……这……”
“怎么，莫非我画得不好么？”小姐故作严肃。
秦施暗地里咬牙切齿：“甚，好。”
“那你来评价一番罢。”小姐嗤笑一声，瞧着小丫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生出了逗弄之心来。
“这……”秦施硬着头皮，欲哭无泪，声音低沉道，“此画，背景留白，中心，则是一只……一只大白鹅……”
秦施捏着小拳头，说不下去了，她哪能不知，小姐这画，是在影射自己呢！
她先前撅着屁股捡文件，却让后方的小姐看了笑话，将她那副模样，画成了一只，撅着屁股的大白鹅！
“大白鹅？”小姐秀美一蹙，颇为责备道，“这倒是不像你了，你的词汇，怎的突然变得这般贫乏？”
秦施：“……”
“继续，大白鹅什么？”小姐好整以暇地瞧着，秦施一副气鼓鼓的小模样。
若是之前，她早就伸出手，来戳一戳她的脸颊了，可此时的小姐，仿佛戒过毒的，硬是自个儿忍了下来。
“一只……肥胖的大白鹅。”秦施委屈巴巴，眉角垂下，不情不愿地说出了这个形容词来。
这只大白鹅虽白白的，看起来倒是有丝可爱，但却，肥得不像话！
就是那种，可以被主人随时宰来吃了的那种肥！
小姐肯定是故意的，竟然将她画得这般肥胖。
她虽然是长胖了些没错，吃得多了点也没错，可她怎么会如画中一样肥啊！
简直是，简直是荒谬！
想至此，秦施怒气攻心，忍不住反驳了一句：“小姐，你这画有失公允，奴婢可没这么肥！”
她话一说出，才知自己是中了小姐的陷阱，她明明可以装作不知道，小姐这画是在影射她啊！
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见秦施果真中计，小姐轻哼一声，掀起眼皮，带着一丝笑意，故作不解道：“秦小施，你可莫要误会了，我画的只是一只肥胖的大白鹅而已，和你毫无关系，你便莫要自作多情，以为这大白鹅画的是你。”
秦施这个委屈啊，简直是快要变成水将自己淹没了。
她喉咙有丝哽咽，忍住没哭，却没想到，小姐性子竟变得这样刻薄。
明明前些天她们还好好的，就因为她拒绝了她，她便不顾二人多日来的主仆情谊，这样对待自己。
莫非，那种感情真的这么重要，以至于得不到，便不会让人好过？
秦施眼眸微垂，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她也不想多说，既然小姐非要这么对待自己，那她便受着就是，不就是冷暴力么，她又不是不会。
看最后，伤心的究竟是谁。
秦施可知道一句著名的话，那就是，先爱上的人，便是输了。
可是，自己心中，为何也会有丝难过，一定是她对小姐产生了亲情。
被亲人所伤，是该难过至极的。
小姐完全没想到，自己一时的逗弄，竟然产生了她难以接受的后果。
她瞧着小丫头冰冷的脸，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相隔天涯，心中便生出一丝惊慌来，手心也瞬间变得冰冷。
“这……大肥……白鹅，的确是你。”小姐知晓自己伤了秦施的心，女子怎能被人说“胖”，便连忙挽尊，“这大白鹅胖胖的，浑身雪白，眼神明亮，鹅唇锋利，难道你不觉得，她十分可爱么？”
秦施：“……”
小姐，真有你的，有你这么夸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