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看这些了。”胜金的眉眼是半透明的，杨笑雪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能听他重复：“我不想看这些了。他们只是流着我血脉的后代，一家人、一家事，自有后人评价，我只想见朝思暮想的故人。”

    胜金很想知道自己建立的大黎有怎样的未来，可作为一个“死鬼”，他更关心与自己有交集、有感情的亲朋故旧。

    杨笑雪挥动衣袖，白色雾气翻涌，却无法遮掩下方的大殿，殿内那对帝王母子还在交谈。杨笑雪皱眉：“我没有办法，你一起试试。看见那个金色的光轴了吗？那是时间的光轴，我们一起用力。”

    胜金抬头，自己的前方有一个淡金色的散发着朦胧光晕的金色光轴，但自己又没修过仙，也没有任何“冥冥中的指引”，他无法拨动这个光轴。

    “想就可以了，用你觉得可以催动它的任何方式。”杨笑雪解释，她驾崩之后，生死之际见到这个光轴，许愿再见胜金一面，于是才有保留记忆，来到的现在的生活。

    胜金闭目凝神，学着杨笑雪的样子挥动衣袖，他俩的身体里涌出一阵雾气，却始终没有出现别的景象，只是，一直摊开在李弃疾坐榻上的《世祖本纪》被风吹落，书页翻动，显示出上面的字迹。

    费蕊，字含光，蜀中青城山人，幼时家贫，以歌舞谋生，慈德太后擢于市井，为内廷女官。性勤谨，世祖爱之，累迁内阁大学士、吏部尚书，追封太子太师。

    杨笑雪欣喜于自己看到的第一段记述是关于费蕊的，这是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周芽、韩书楼他们很好，他们为稳固自己的皇位做出了极大的贡献，可是他们身上“先帝”的影子太重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杨笑雪有自己的抱负。

    杨笑雪看到年老的费蕊坐在花荫间教导孙女，这是她不曾看到过的时间线，杨笑雪驾崩的时候，费蕊还是中年人。如今史书盖棺定论，想来她在李辛疾的朝堂，仍旧受到重用。

    费蕊抬头望天，发丝被风轻轻吹拂，她随手整理，心想，自己居然也有上史书的一天。

    方才史官来家中拜访，言这是自太/祖朝就有的惯例，被帝王爱重的臣子，都有史官来亲自问询此生心路历程。文襄公、卫国公、修国公……太多如雷贯耳的名字已经成为史书上寥寥几笔墨字，如今轮到自己了。

    费蕊从小长得漂亮，更兼聪明伶俐，一直以作蜀王妃妾的同族姑姑为榜样。姑姑姿容曼妙、能歌善舞、精通诗文，她是费家女儿最羡慕的存在。吃的是珍馐美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住的是巍巍宫殿，连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族老父兄对她都是笑脸相迎。姑姑是费蕊心中最厉害的女人，她从小就羡慕着、向往着，希望自己长大也成为那样的人。

    可惜，大黎的铁蹄踏碎天府之国的繁华，蜀王被历数数桩大罪，斩杀于闹事。

    母亲抱着她瑟瑟发抖，连说“不可能”，当年吴越钱氏可是得了厚待，国主得封侯爵，族人入朝为官，怎么偏偏对蜀王如此残酷？他们这些攀附蜀王而生，族中有女子为蜀王妃妾的人会不会被一并清算。

    那段日子，家人都上都悬着一柄剑，祖父和父亲脾气很差，家里气氛紧绷，费蕊也不敢调弄乐器，走路都轻手轻脚的。

    蜀王明正典刑那日，家中正好被抄，费蕊被母亲紧紧牵着，从闹市走过。法场的高台外围了很多百姓，伴随着百姓的欢呼声，她们这些昔日官宦儿女狼狈得低头逃窜。费蕊忍不住回头看，发现欢呼的百姓背对着她们，并非对她们落井下石，而是喜悦于蜀王伏法。

    那是第一次，费蕊听到百姓的声音。

    家败了，蜀中不能住了，祖父要留在蜀中重新经营，但家中叔伯并不齐心，费蕊的印象里，残留着叔伯们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场景。随后，费蕊跟着父亲、母亲坐船来到南昌，和兄弟姐妹们一起住在芙蓉巷的一座小院子里。

    父亲总是郁郁寡欢，成日里喝酒烂醉，与同样去职为民的故交痛骂朝廷不识人才，家里的内囊很快就被父亲喝干净了。

    费蕊看着母亲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变得日日操劳，绣花、裁衣、浆洗，辛苦一天得来的工钱只能勉强维持温饱。费蕊很聪明，她用自己绣花攒下来的铜板，换了最便宜的纸笔，去街头写信赚钱。

    她长得好，性情落落大方，特意去衙门附近的街道摆摊，也没太被骚扰。费蕊自信的以为，凭借自己的聪慧，肯定能赚很多钱，把家业撑起来。

    来到南昌之后才发现，这里当家做主的女人很多，自己一定也能成为下一个。

    但是，当费蕊揉着酸痛的胳膊拿着今日收入进门的时候，听到姐姐凄厉的哭声，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拖着姐姐上了轿子，父亲把钱袋往腰上挂，压得腰带坠下一个弯月形，母亲无力倒在地上，抓着父亲的袍角求情。父亲一脚踹开母亲，翻飞的袍角内里有一个同色的补丁，家里已经如此困窘，父亲还是要穿长衫、带绸帽，在外头强撑面子大吃大喝。

    “娘，我们逃吧。”黑夜里，费蕊窝在母亲怀里，家里没钱点灯，月光照在她白皙的面庞上，犹豫给她笼上一层薄纱。

    “傻姑娘，外头在打仗，我们能逃到哪里去？”费母无奈轻拍女儿的脑袋。

    “天下已经一统，各地基本没有战火。我打听过了，衙门清查过没有作奸犯科，户籍可以单领，不必非和户主绑在一起。爹爹如今走火入魔，今日卖大姐，来日娘和我，还有妹妹也不能幸免啊。”

    费母呜呜得哭起来，“儿啊，这就是我们的命。若是走了，咱们孤儿寡母，家里没个男丁顶门立户，还不被人欺负死啊！与其死在外头，不如死在家里干净！”

    费蕊没有办法，又去哥哥哪里旁敲侧击，哥哥更加昏庸糊涂，家世败落打击得他只愿意跟着父亲学，问日后打算、家里生计，只推脱一句“有爹娘呢！”问的多了，他便端起款儿来喝骂，最后嘀咕一句“缺了谁都不会缺了我啊”。

    是啊，长子嫡孙，自然是缺了谁都不会缺的他的。

    费蕊不再把写信赚到的钱都给家里，她开始跟着歌舞班子演出，即便带着面具，也很快成为台上的角儿。费蕊与摆摊的大娘、大姐搭话，询问她们日常摆摊的技巧，向班主打听女学收生的要求，考虑科举给自己贴金后嫁入高门的可能。

    自己这么漂亮，又这么聪慧，理所应当嫁入高门大户，再不为生计忧愁。

    费蕊一会儿想着做个女掌柜，一会儿想着嫁入豪门，可惜不等她想清楚，父亲已经带着同样膀大腰圆的婆子来抓她了。

    “蕊儿，你也不要怪爹狠心，你们几姊妹中，爹最疼你。可这回没办法，你大哥好不容易能补个缺，这是咱们费家东山再起的希望，你先委屈几年，等你哥出息了，肯定接你回家。”父亲演技不好，嘴上说着疼爱，眼睛里却全是算计。

    费蕊甚至无心去想父亲要把自己卖到哪里，是秦楼楚馆，还是某家富商后院，难道自己一辈子就这样到头了吗？

    不甘心，费蕊不甘心，在轿子抬到闹市的时候，费蕊撞破轿门，滚落到街上。她手脚都被绑着，嘴里还塞着帕子，众人一瞧，以为是贩卖良家，连忙把人围住。

    事后费蕊都记不清自己当时是怎么动作的，她好像被人扶起来、解开捆绑，瞬间在人群中找到能为自己做主的人——一位富贵的老封君。费蕊跪在地上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不知是哪句打动了哪位老封君，被她以钱赎买，带回家中。

    “嘿，醒醒，傻了不成？”

    住进慈宁宫的后殿，费蕊还是反应不过来，这怎么是太后啊？怎么能是太后啊？

    费蕊迷糊着跟着前辈学舞，以她的天赋很快脱颖而出，能单独在太后跟前献舞。打听到之前卫国公夫人就是太后跟前领舞，费蕊对自己未来的打算又变成了高官夫人、诰命加身。

    “是个伶俐人，日后就来我面前听用吧。”

    听到皇后语含笑意的呼唤，费蕊条件反射跪地谢恩，谁不知道皇后在后宫一枝独秀，陛下专宠，连前朝都能插手，几乎是古今独一份儿的。在她跟前做女官，前程何其远大。

    做了御前女官，得到皇后亲自教导，往日模糊的念头渐渐清晰，费蕊不想做女掌柜、高官夫人了，她要做官，做执掌朝政的女官！

    随着世祖登基，费蕊的地位水涨船高，她越发谨慎，最爱读的是我朝几位善终的名臣传记，她始终记得自己的权力来自是世祖，不敢有一丝一毫懈怠和不忠。

    文襄公陈赢，辅佐开国，功高一世，与太/祖、世祖相扶于危难，所以即便他的女儿谋反，他的牌位也继续摆在云霄阁，得以配享太庙。

    卫国公周芽，能征善战，恪守臣节，为天下武将之师，却从不与武将过从甚密，做独臣、孤城，因此历经三朝，荫蔽子孙，安州周氏自他始。

    信国公赵念恩，有勇有谋，知恩图报，为报徐氏救命之恩，公主出降的时候，陪送全副嫁妆，引为美谈，一时间名声大噪。

    景宁候铁鈞在工部兢兢业业，改良农具、兴修水利、营建新都，在她手中没有发生过大型工程贪腐。

    全宁候古玉珠虽有大过，可她是太后养女，又有同患难的情分，迷途知返，加倍用工，作为哥嫂，太/祖世祖岂能作势她落难。

    宣宁候姚信，出生孝感，当年太子夭折一案牵连甚广，一向公正的太/祖大杀四方，京都血流成河，他凭借忠心二字保全家族。

    大学士陆晓红，她是第一届女子科举走出来的典型，千金买马骨，她虽能力不算出众，但凭借着“第一”，凭借着坚韧的性子，也曾登上高位，虽最后被贬官，但依旧荣归乡里，安享晚年。

    自己呢？费蕊翻看这前人的生平，审视自己的路，又该怎么走？

    最后，费蕊在纸上写下：忠诚、能力。对陛下忠诚，办事有能力，这样的能臣干将，陛下又怎会疏远呢？

    世祖驾崩时，费蕊负责起草遗诏，阻止保守党拥立皇子，确保政局平稳过渡。高宗朝，费蕊做到了内阁大学士，时人以“费相”称之。

    ………………

    胜金半透明的身体仿佛披着斗篷，努力挥动自己的手臂带起一阵微风，吹得时间轴微微绽放金光，他看到的是韩如聚的一生。韩如聚死在自己之前，怎么会记录在《世祖本纪》中，难道自己看的并不是这本书？自己将时间轴拨动到了哪里？

    韩如聚，字君序，世称“韩师”。著《史论》《国论》《治国策》等书，奠定大黎道统根基。创办君序义学，免费教导适龄儿童，沿用千年。史学家称他为后唐一滩烂泥的文坛中唯一的锋芒。

    韩如聚交代完自己的后事，撕去贴在颔下的胡须，摸着光洁的下巴，准备以自己的本来面目去阎王殿。他是内官，生前始终不敢示人，死后就不必再伪装了。

    很少有人称呼韩如聚的全名，在家的时候他是二狗子，这段记忆模糊而缥缈，入宫之后，拜了师父，他被人叫做小韩，等到师父的地位一步步爬高，他却始终不争气，只能凭借神策军中尉徒儿的身份得一分清闲差事，在宫里混吃等死。

    辉煌的大唐大厦倾颓，宦官是踹翻大唐最后一根梁柱的罪魁祸首。

    国度六陷，天子九逃，来皇宫称王称帝的人如走马灯一般。韩如聚始终不求富贵显达，他倾慕那个只存在于史书和前辈口中的盛世大唐，又自卑于宦官的身份。他有满腹学时，更有满腹不合时宜的牢骚，他觉得自己身带原罪，是宦官专权毁了大唐最后的希望。

    所以，韩如聚隐姓埋名，随意走走停停，最后在安州节度使府中谋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文书差事，不出头、不收徒，只盼平静过完一生。

    谁知道潜龙在这粗鄙的安州节度使府中呢？世间大势向来如此，韩如聚躬逢盛会，乘风而起。他满腹不合时宜的想法与李胜金胆大妄为的做法一拍即合，他是从宫廷中锻炼出的文笔，在默默无闻的日子里以治学为目标，日日苦读、日日苦练，终于在四十岁的时候，遇到了自己的伯乐。

    自己一生的境遇如此奇妙，不仅开创一门学派，更有了传承自己学问的弟子，生前富贵享了，身后名也有了。韩如聚变得无惧了，他要公开自己的身份——宦官的身份。

    不给陛下和徒儿添麻烦，趁着死的时候公布吧，要打要骂都冲着死人来，反正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

    书页哗哗翻动，杨笑雪感受不到胜金的气息，惊呼一声“胜金！你在哪儿？”

    “这里，这里！”胜金努力去牵杨笑雪的手，两人刚刚碰触到指尖，齐齐跌落进书中。风继续哗啦啦得吹，那册书很快被吹到封面——《皇祖圣训》。

    1L：圣训说的对，人就不该同时吃桑葚和柿子，我拉肚子一整天了，马桶圈都坐热了！

    2L：胡说八道，太/祖根本没说过，桑葚和柿子一起吃没有问题，肯定是你肠胃不好。

    3L：我没说过！太/祖摆手.jpg

    4L：你们放过大梨子吧，什么都往他头上扣，大梨子究竟做错了什么？

    5L：他不该写《皇祖圣训》。

    6L：他不该把《皇祖圣训》写得那么炸裂。

    7L：就是，就是，之前好多我以为是段子，结果是原文；现在网上乱飞的皇祖圣训，我都不知道哪条是真的，哪条是假的。

    8L：骂得对的那条是真的。我之前看大梨子批注唐高宗实录，有大臣评价“高宗昏聩，托社稷于武氏”，大梨子在旁边写“但守住了家业”，笑死！当时什么情况还用说吗？别看现在脑残剧把高宗和则天女皇形容成恩爱夫妻，但是他们根本就是政治同盟好吗？大梨子和雪花酥是绝美爱情，高宗和则天女皇绝对是攻守同盟。

    9L：没错！圣训说了，大臣说高宗昏聩，是因为高宗把权柄托付天后，没有托付给大臣。搞笑呢，把权利给老婆，老婆再传给儿孙，肉烂在自家锅里，要是把托孤给大臣，搞不好就是曹操、司马懿。

    10L：能不能不要碰瓷魏武，魏武在功绩上是没得黑的。

    11L：是啊，他吃人肉军粮没的黑。

    12L：还是说大梨子吧，聊皇祖圣训安全点，我不想被封楼。

    13L：没有皇帝命，天天替皇帝操心——皇祖圣训（保真.jpg）

    14L：之前我去南昌旅游，结果满大街的糯米鸭、太/祖青团和陈赢炖肉，话说，这个套餐难道不觉得腻吗？青团里面包的也是肉馅儿！

    15L：不腻，人家吃的是情怀。太/祖临终前指定要吃的三道菜，我们去一次南昌，凭什么不吃。听说过“陈赢烹肉”这个成语吗？陈赢在英雄争霸联盟里就是个厨子，两把菜刀舞得虎虎生风。有个技能就叫“陈赢烹肉”，能分配战友的攻击值，若是搭配个输出大佬，这把就赢了。

    16L：菜刀是什么鬼，游戏美工能不能好？菜刀难道不该更配我们芽芽小哑巴吗？

    17L：卫国公用狼牙棒的啊，大哥！

    18L：今年新拍的《风气安州》里卫国公真的好违和，白幼瘦的小鲜肉根本撑不起卫国公十二岁一米八的土谷浑壮汉人设啊！他那小嘴叭叭的，记不记得卫国公室出了名的“寡言”，一口一个“小雅”，显摆史书上记过卫国公妻子名叫舒雅啊！

    19L：你说的是那个太/祖真爱早夭，杨皇后只是白月光替身的那个《风起安州》吗？还说太/祖的三个儿子都不是杨皇后生的，而是后期真爱钱氏生的。真的，我一个男人看了都觉得离谱啊，还不如瞎编钱寿之女扮男装，黎高宗是他和懿太子生的呢！

    20L：楼上大哥你不知道，女频有段时间流行挡箭牌论，不管皇帝真爱是谁，总之要立一个挡箭牌，防止真爱被伤害。二凤、大梨子都被挡箭牌过，只有猪猪陛下没有，因为他的真爱太多，换得太勤。

    21L：搞笑呢！皇帝是什么，只要皇帝喜欢，就会把最好的一切捧到面前。别说千古一帝了，就是没有实权的皇帝，只是想在后宫女人位份上做文章，要点儿脸的权臣都不会干预。想想当年汉宣帝刘询刚登基，没有掌握大权，权倾朝野的霍光想要推自己的女儿当皇后，刘询都能说出故剑情深，坚持立许平君为后，更何况实权皇帝啊！

    22L：在古偶剧里讲逻辑，你就输了。我还是喜欢88版《大黎》，演员演技在线，服化道讲究，好多道具都是直接从壁画、古墓和史书上来的，特别考究。

    23L：对对对，我也特别喜欢这个版本，里面的古典舞都很专业，不是糊弄观众的转圈圈+慢镜头，横抱琵琶用拨片演奏也很还原。古美人年轻时候跳胡旋舞、折腰舞的样子确实美到我了，现在还经常被段视频盘点。

    24L：还是舒雅跳的踏歌更好看一点，我妈参加的广场舞队今年用踏歌改编的，拿了全省一等奖，还上了央视哦~

    25L：炫耀意味太浓，鸡哔你~

    26L：88版什么都好，就是大梨子去世的时候，古太后拉着他的手在耳边轻声说“你的生父是……”虽然电视剧没具体演出来生父是谁，好多人抓着这个认为已经是尊重历史了，尊重个屁啊！人家古太后难道会在乎去去一个提供精子的臭男人吗？当年大梨子要立七庙，直接从历代明君里找，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不配做开国之君的父亲啊！古太后也没有那么古板，她一个在乱世把儿子培养成开国皇帝的大女主，难道会惦记一个露水情缘的前前前前情人吗？

    27L：别说了，我今天还在论坛里看到一个标题党的帖子《太监、妓女、奴仆建立的王朝究竟什么样》，这是什么见鬼的标题，他们有什么大病吧。

    28L：骗骗历史小白还是可以的，太监说的事是韩师，妓女说的是古太后，奴仆说的是大梨子。如果古代人能活过来，一定会大喊：你们现代人不要那么封建啊！

    29L：就是！唐末乱世，英雄辈出，李胜金不是出生最低的那一个啊。

    30L：即便出身最低又如何，和他建立的功业相比，反而更传奇！

    31L：正经来说，就是因为他出身低，所以他才最具有法理的正统性。他没有当过前朝的臣子，所以在道义上不存在以下犯上、以臣窥君的道德污点；因为他出身低，他的家族没有压榨过平民百姓，他身上没有原罪，他起义完全是为了救民。

    32L：大佬，我们这种水楼，不适合出现你这种学术派。

    33L：啊，脑子好痒，看得我要开始长脑子了。

    34L：娼/妓当皇后完全没问题啊，石虎的皇后郑樱桃是歌妓，李隆基的赵丽妃也是歌妓，只要皇帝喜欢。不要把封建社会后期的忠贞观套在所有古人身上，人家古人开放多了。好多男人喜欢取生过儿子的妇人，因为她的生育能力已经经过检验。

    35L：古太后是乐伎，单人旁这个伎，《观木芙蓉》那首诗礼说过，韦荻说他是在“廊下侍立仆妇”中见到的古太后。也就是说，人家古太后是管事的仆妇，相当于节度使府中层干部。身份是奴仆没得洗，但绝对不是营销号博眼球的家/妓、舞/妓。要真的是这种身份，她当太后之后还不死死瞒着。可她做了太后，反而推广歌舞，以此娱民教化。人缺什么、补什么，干什么、说明她不怕什么。再退一万步讲，当时娶寡妇、二婚女人的男人多了去了，当朝宰相在大朝会上因为娶寡妇的事情和同僚打起来也不稀奇，因为他俩都想娶。

    36L：哈哈哈，这个我知道，都想娶富婆。富婆，贴贴。

    37L：咱们理智点讨论啊，被人争相迎娶的二婚妇人，要么有才名，要么有财产，要么有美貌，要么是底层人士，只在乎能不能生育。两个条件相同的女人，在婚嫁市场上，当然还是头婚更有优势。但是如果一个处女，没本事没身材没相貌，和一个资产丰厚有才有貌的二婚相比，肯定是二婚吃香啊！男人又不傻，他们精明着呢！

    38L：楼上正解，不管什么时代，自己有本事才是正经。可惜后来封建帝制达到顶峰，为了抵抗外族侵略，明太/祖严格控制思想，肆意压榨民力，把国家变成战争机器，虽然打赢了游牧民族的侵略战，但由大唐和大黎开启的自由、开放、包容的风气完全被取代。在冷兵器战争时代，男人才有优势，女子的地位被一再降低，直到近代打响反封建的枪声，才重新把男女平等摆上台面。

    39L：大趋势是这样的，但人比蒲草还要坚韧，历史上出现过，我们就不怕再次出现。即便是明太/祖时期，也有全力为军队运送军粮的女粮商被史书铭记。因为曾经有过，我们奋斗的时候，总能看到前人的光辉。

    40L：看出来了，这个帖子里大多都是姐妹。

    41L：姐妹！你也是姐妹，不管你是男是女。

    42L：谢谢嗷~

    43L：哈哈哈，我感觉楼上的三个字有口音。

    44L：我也妹有口音呐~

    45L：你们还在这儿水楼呢！盼归宫保护性挖掘挖出好东西了。

    46L：不用看，盼归宫上只写着四个大字——我爹爱我！

    47L：楼上说的是真理，大梨子和我们懿太子真是父子情深的典范，大梨子说了一千遍要把皇位传给儿子，自己当太上皇，可惜懿太子壮年夭折，大梨子伤心过度，直接病重，这才导致后面世祖登基。

    48L：有一说一，从世祖的角度看，老公早死也有好处。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世祖这么厉害，事业还是从老公死后开始的。所以，老公不重要，可有可无。

    49L：看看现在的企业家，离婚保平安，离婚事业起飞，离婚已经成为开启成功大门的秘钥。

    50L：姐妹，不要这么极端啊，大梨子和雪花酥是历史盖章定论的夫妻情深，大梨子在男人三妻四妾合理合法的时代坚持只要一个爱人，雪花酥当上皇帝之后，也有人效仿武皇旧例给她送男宠，她直接把人轰走了。当时还有女官谏言，说男皇帝享受的一切，女皇帝也要享受，不然就不公平，雪花酥直接说：何与禽兽较之。爱情是很珍贵的，不要调侃爱情。

    51L：大家只是玩梗啦。也是因为现实中生死相依、绝对信任的爱情太少，各种夫妻反目剧情太多，大家才失望了。

    52L：唉，我对你们男人好失望的。

    53L：别失望，别失望，至少还有纸片人啊，大梨子不会背叛我们。

    54L：我现在都不敢看最新考古成果，要是懿太子的墓里挖掘出什么狗东西说大梨子和雪花酥不是真爱，我真的会哭死，我从楼上跳下去那种！

    55L：不会的，不会的，懿太子的墓里只会写四个大字。

    56L：我爹爱我！

    57L：再写一个钱寿之爱我。

    58L：为什么这里要有钱寿之？

    59L：钱寿之师吴越钱氏的嫡脉啊，被黎太/祖灭国才几年，嫡脉在懿太子身边做伴读，据说还是懿太子认为他聪慧忠诚特意提拔的。懿太子死了之后，他也被妥善照顾，拜在韩师门下，成为继韩书楼之后韩学一派的宗师。

    60L：聪慧亡国皇子*宽仁大度太子，这个CP我磕了。

    61L：服了你们这些CP党，盼归宫真的出大新闻了，挖到陪葬的三千册书了，传说黎太/祖给儿子陪葬了三千册书是真的！快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