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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君安(五)

    男领班拍了拍手,就有几个人搬了一大堆东西上了台。

    “我来介绍一下游戏规则,摆在你们面前有三个篓子,男女轮流投箭,可投到篓外,男子就要抱着女子转两圈,结束之时,投中最多者获胜。”

    似乎挺简单的,陆瑃想。

    “参与者皆有奖可得,只是每组获胜者奖励更丰厚些。”女领班在一旁解释。

    “先准备准备,比赛马上开始,请各位站在此线后。”女领班指了指地上刚放的一条红线。

    “听闻何大人曾带兵征战,箭法想必了得。应该擅长这类游戏吧。”陆瑃看向他,此时比赛还未开始。

    “这……不好说,”他轻轻摇头,“毕竟与射箭不同。”

    “各位都准备好了吧?”男领班开口。

    “开始吧。”第一组的选手回答道。

    人与篓子的距离大约三米,距离不算远,只是这游戏看着虽简单,可实际上并不容易。

    有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投进去一两个,而有的人一个都没投进去,自始至终都在转圈,惹得台下众人大笑,看别人半天投不中一个,陆瑃既无奈又觉得好笑。

    第一轮比赛很快就结束了,最多的那对投进了四个,最少的则一个都没投中。赢的人自然开心,可输的人也不失落。

    重新准备好道具,轮到了陆瑃他们上场。

    “你先投吧。”她提议。

    “好。”

    他从旁边抽出一支箭,瞄准着前方的篓子,顺利地投中了第一支。

    “你太厉害了!”他们这组是第一个投中的,陆瑃忍不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陆瑃把箭握在手中,眯着眼睛瞄准篓子,把握好力道,投出了一箭,刚好投在了篓子里。

    “你也是。”何绍夸赞她。

    只是第二次没有那么顺利了,何绍差一点点就投中。

    按照规则,何绍需要抱着她转两圈。

    “失礼了。”

    “无妨。”

    何绍张开手臂,半蹲下身子,先是将陆瑃揽入怀中,再是将她抱了起来,离开地的那一瞬,陆瑃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

    “我……不重吧。”陆瑃贴着他的胸口,低着头询问他,声音轻柔。

    “怎么会。”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平日里,他很注重锻炼,很轻松地就将她抱起。

    两圈已毕,何绍将她放下,或许是太紧张,陆瑃也没有投中。

    何绍又将她抱了起来。

    比赛已过了大半,他们投进了五个,已经很不错了。

    陆瑃看了看旁边两组的进度,一组投中了两个,一组就投中一个,她靠近他,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稳了。”

    最后,陆瑃投中了一个,稳稳当当地插入篓中。

    他们赢了。

    奖品除了两个生肖虎的玩偶,还有一包蜜饯。

    比赛过后,节目又继续着,只是两人已无心看了。

    何绍一只手拿着灯笼,另一只手又拿着玩偶。

    陆瑃打开拿包蜜饯,“尝尝?”

    她转过身子,看到他已经腾不出手,“张嘴。”

    他很听话,微微蹲下身子,迎合着她。

    陆瑃一时愣住,缓过神来,匆忙将蜜饯塞入他的嘴中,又转过身去,向前走了一步,背对着他。

    陆瑃走在前头,时不时光顾一旁的商铺,而他只是随着她的脚步,走走停停。

    时间已经很晚了,但由于除夕,市井之间依旧非常热闹,大家都要守岁,期盼着新的一年到来。

    走累了,陆瑃就在池边一座亭子处停了下来。

    “休息一下吧。”她坐下,此处不算偏僻,但相对于他们刚在的地方,已是非常安静了。

    两人并排坐着。

    晚风习习,却不见月亮,只见天空中时有星星在闪烁。

    许是一整天都很忙,又玩了很久,陆瑃突然感觉到一股困意,但她还得守岁,现在还不可以睡。

    她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被何绍察觉。

    “我送你回去吧。”

    “现在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亥时吧。”

    离新的一年只有一个时辰了,“再坐会吧,你陪我讲讲话,这样就不困了。”

    “好,”他答应了,只是不知道该讲什么,思索良久,“小时候过除夕,最喜欢的就是外出游玩,那个时候,师傅就会带着我们几个孩子去看表演,那时候年纪小,几个孩子还会跟在底下学,等回去了,又演给别人看。”想起小时候的样子,何绍满眼都是怀念与快乐。

    “我……”何绍刚开口,陆瑃就靠在了他的肩上,他的耳边只有她缓缓的呼吸声。

    他不敢动,生怕将她弄醒,半天都是一个动作。

    兴许是累了,陆瑃睡得很沉。

    时间也不早了,但他不忍心将她叫起。

    “就睡会儿吧。”他轻声说,又缓缓闭上眼睛。

    附近,时有孩童跑过、嘻笑打闹,两边像是两个世界一样,一个安稳,一个热闹,让他安心。

    陆瑃睡得并不深,没有很久她就醒过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靠在了何绍的肩上,只记得他当时在说着什么,之后便没有了意识。

    她坐直身子,又揉了揉脖子,“何……”,她转头看他,却只见他闭着眼。

    “何绍。”她很小声地叫他,可是他没有回答,让陆瑃觉得好笑的是,何绍睡着了还能坐得这么端正。

    “睡会吧。”她说。

    她的目光从未从他的身上离去,她就这么看着他,入了神,眼里满是柔情。她忍不住伸出手,想用指腹去触碰他的鼻尖。

    他微微蹙眉,却没有睁眼。

    周边无声,如此静,又如此温馨。

    突然间,空中乍现几朵烟花,那个方向,大概就是皇宫了。

    何绍睁开眼,陆瑃也立马收回手、转过头去。

    “你醒了。”他说。

    “是,已经醒很久了,见你在睡,就没有叫你。”她坐得端正,像何绍刚才那样,脸上却又泛起红晕。

    他们在的地方很适合看烟花,没有遮挡,人也不多。

    陆瑃起身,走到前面,何绍也跟了上去。

    两人就这么抬着头望着天空,虽不像现代烟花那样有许多种类,但毕竟是皇家,自然是不俗的。

    爆竹鼓吹之声随着烟花的绽放响起。

    前面小孩嬉笑,又用手捂住耳朵,这样的场景何其熟悉,小时候她也曾这样。在祠堂随宗族长辈拜祀,结束前长辈会点燃烟花爆竹,小孩子们则捂着耳朵,望着天上绚烂的烟花,寻找最美的那朵。

    她不再仰头看烟花,而是看着前面一群孩童,满脸笑意。

    她怀念曾经那个小小的自己,怀念那个故乡。

    怀念一个地方,不是想那块地,而是想念那里的人、那里的事,更是曾经在那里的自己。

    那些回不去的时光,正是我们所怀念的。往日之失,已不可追。活在当下,才是更好地把握住未来。

    市井人家和谐共处,皇家却是步步为营。旁观者迷,当局者清。表面上是皇室共度佳节,可在座的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皇帝居于首,所有人都要臣服于他,尊礼法,不可逾越。

    众妃嫔、皇子、公主都聚在一起,皇后与景宣帝坐在高位。

    皇后把小公主搂在怀里,喂她吃点心,景宣帝又时不时喂她几口。这个场景,着实温馨。

    “毓儿,来,吃口这个。”皇后夹了一块肉,林毓年纪尚小,是静妃的女儿,只是静妃早逝,留下林毓这一个孩子,毓儿性格乖巧,受皇后喜欢,静妃死后,皇后便请求景宣帝让自己来抚养毓儿。

    毓儿很乖,听皇后的话张开嘴去咬这块肉,“真乖。”

    林律斟满酒,走上前。“儿臣祝爹爹福寿绵长。”说罢,将酒一饮而尽。

    景宣帝示意侍从将酒杯斟满,一饮而尽。

    坐在林佑旁边的顺安公主林蕙见林律在上面朝景宣帝敬酒,便凑过去,用胳膊碰了碰他,“皇兄,咱们也上去吧。”她悄悄指着前面,作为太子,不上去说些什么实在不合适。

    见他不动,顺安公主拿来酒壶,将两人的酒杯倒满,又拉着林佑走上前。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那就祝爹爹、娘娘新的一年更加安乐吧。”林蕙不太能喝酒,只是抿了一小口。

    “蕙儿真是越来越懂事了。”皇后满含笑意。

    林佑握住酒杯,“祝福人的话儿臣就不说太多了,儿臣希望我大宋国泰民安。”

    景宣帝微微点头,似乎很欣慰。

    其他皇子公主见太子上前说贺词,便纷纷走上前,一个接一个地说些祝福的话,林佑和林蕙便退了下去。

    “皇兄,你有没有看到父皇刚刚点头了。”林蕙似乎因为这个动作而开心,她知道这是认可的标志。

    林佑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接着倒了杯酒,一口喝完。

    林蕙是徐贵妃之女,性格直爽,对很多东西感兴趣,整日整夜都待在宫中,林蕙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一直很想出宫玩。

    “皇兄,求你个事呗。”林蕙凑上前,小声说。

    “什么事?”

    林蕙递了块点心给他,“那个,下次你出宫能不能带上我,我想出去看看。”

    “不行。”他很果断地拒绝了。

    “为什么!上次你不是带毓儿他们出去了吗?”林蕙抓住林佑的手腕,眼神黯淡,“就一次好不好。”边说边摇他的手臂。

    林佑不说话,见他不做声,林蕙就一直说。

    “好吧,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不在外闯祸。”今日是除夕,林佑原本也不打算让她失望,只是担心她会在外惹麻烦,毕竟她的性子,林佑是清楚的。

    见他同意,林蕙顿时眉开眼笑,又是给他倒酒又是给他夹菜的,“皇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闯祸的。”

    宴会上大家聊得正开心,突然放起了烟花,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

    “真好啊。”陆瑃说。

    何绍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啊。”他和她一样,想念曾经那段单纯的时光。

    “我送你回去吧。”

    “好。”

    回去的路上,总有地方在放爆竹,碎屑四溅,两人便离爆竹远点,何绍站在外侧,护着她,尽量不打到陆瑃身上。

    何绍将陆瑃送到府外。

    陆瑃转过身,想与他道别。

    她伸出手,“你蹲下一点。”何绍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听她的话,微微蹲下。

    陆瑃拿起他头上那片小小的爆竹碎屑,“好了。”

    陆瑃没有进府,而是一直站在府外,她想说些什么,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是说了句:“我先进去了,路上小心。”说完便转身朝府里走去。

    “陆姑娘……”何绍叫住她。

    陆瑃停住,转身,想知道他要讲什么。

    可他半天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微张着嘴,好像有什么话说不出口。

    “明早还有朝会,我……我先回去了,不要睡得太晚。”

    陆瑃的直觉告诉她,他想说的绝不是这句话,但是她不好去问,只是说:“好,你也是。”

    无法诉诸于口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

    洗漱完,陆瑃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却没有答案,带着这个疑问,她沉沉睡去。

    在梦里,陆瑃看见自己和何绍走在一起,他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是无论她怎么追,都无法追上梦中的那个她和何绍,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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