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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天阳认命读电大  致远弃文赴军营

    赖天阳考上了电大,弟弟赖天光也觉得不得劲。

    他不止一次的对哥哥说:“那个‘黎小虫’在我面前越发嚣张了,不就是他哥黎小牛考上了警校吗。”

    “他怎么个嚣张了?”赖天阳问道。

    “他说他哥黎小牛日后就是专门抓像我这样的人!”赖天光接着又说:“村里人都问我,你哥考上了什么大学?我说是富川电大,你猜有人怎么说?”

    “怎么说?”赖天阳道。

    赖天光接着道:“富川电大?怎么没听说过,那是大学吗?最后还说,上大学不都是去武汉上的吗?怎么县里也有大学?”

    “也怪哥没本事,考了个富川电大,哥对不起你!不然……”赖天阳突然间觉得自己成了这个家庭的罪人。

    “家里这么重视你,也是看你成绩好。可当初中考你也只是考了个朝阳高中,可家里硬是出钱让你上了富川一中,而我只能上那个朝阳高中……”赖天光把陈谷子烂芝麻都翻了出来。

    “朝阳高中怎么啦,照样还不是有人考大学的!”赖婶见二儿子这样对他哥,便打断他的话。

    “妈,你有没有搞错!我哥县城读了六年也就考了个富川电大,你就别指望我这在乡镇念高中的考大学了。”赖天光说,“说句实在话,我现在就不想读了……”

    “天光,你不想考大学,三年高中总得读下来,毕业证总得拿到。”赖天阳道。

    “你当初在富川一中三年下来,不也就那样吗?孟岩上了医学院,你啥也没捞着。”赖天光说。

    “你哥说得对,毕业证你总得拿到。其实,家里让你去朝阳高中读书,主要是怕你……”赖婶说到这里打住了。

    “怕我什么呀?”赖天光道。

    “怕你跟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学坏,怕你一不小心混到牢房里去了!”赖根正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他对这个二儿子一直很头疼,说话也毫不客气。

    “我怎么就学坏了?我做什么了?”赖天光觉得有点委屈,“我哥上初中时就开始抽烟,你们咋就不怕他学坏?”

    “你哥初中就抽烟,这没错。但是你哥他有脑子,遇事不逞能,知道进退。你就不行了……”赖根正进门一阵数落,让赖天光有点猝不及防。

    “我怎么就没脑子了……”赖天光嘟哝了一句。

    “你在学校和黎小龙一起殴打同学,酗酒闹事,胡作非为!老师早就把状告到我这儿了,我一直没工夫找你算帐,你还有脸说你哥?!”赖根正越说越气,“我就奇了怪了,每次都是黎小龙惹的事,最后去动手打人都是你,你说你有脑子还是没脑子?”

    “黎小龙打不过人家,那我不得帮着他?”赖天光嗫嚅着。

    “你帮着黎小龙?黎小龙挨你的打还挨少了?他爸爸黎大牛说,你打他儿子这还不说,关键是你把人家黎小龙给带坏了,让你别老跟他在一起!”赖根正说,“你在学校的所作所为,说轻了是校园霸凌,如果是在社会上就是流氓罪!每次都是你动的手,别人认定你是主犯,黎小龙是从犯,坐牢劳改是轻的,搁在80年代‘严打’那阵子,让你吃‘花生米’!”

    尽管赖天阳只上个电大,赖家还是办了酒席。原本,赖家父子还寻思着,如果上电大请客,会不会让别人笑话?别人上大学去省城,最不中也是去咸安市。而上电大却是在富川县城,这委实让人脸上无光。

    可赖婶说:“凭什么黎家那样大操大办,这个酒席不办,我们赖家还好像真矮了别人几分。如果办了,能收一部分礼金不说,也给我们赖家长长脸!”

    “说的也是,天阳以后好歹也是国家老师,这酒席得办!”赖根正一锤定音。

    就这样,赖天阳风风光光地去县城上了学。

    湖北省广播电视大学富川县分校就坐落在富川县师范的隔壁,学校的占地面积很小,仅相当于一所中等规模的农村小学。学校仅有一栋三层楼的教学楼,其他的生活配套设施都不怎么完善,这里就连个正式的校门都没有,只能和富川县师范共一个校门出入。

    94级中文班仅只有十几个人,且教室也只有读高中时的一半大。转眼间,赖天阳已在这里学习三个月了,他没有想到自己高中六年炼狱般的苦读到头来却只能委身于此。

    电大的生活比起高中来是比较自由的,说白了许多人是在这里混个文凭好回去找工作,所以电大生比较懒散。这样的学习氛围,最容易让人产生一种空虚迷茫的情绪。赖天阳在这里学会了打台球和抽烟,有时实在没钱了就在店里买拆散的零烟。由于离家近他也隔三岔五回家,反正家里开着杂货铺,顺带还可以拿点烟来。

    尽管赖天阳为没能去大城市里上大学而沮丧,但易弦却因此而少却了许多烦恼,当她得知赖天阳并没有远走高飞,高兴得手舞足蹈,于是她照样一有空来找赖天阳,照样和他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感情发展到要谈婚论嫁的地步。

    这是一个星期天,易弦又找到赖天阳,提出要到赖天阳的家中去看看。赖天阳倒也无所谓,心想你要去就去呗,反正这是命中注定两个人要走到一起,否则我赖天阳这时候应该在一个大城市里和另外一个姑娘逛大街去了。

    赖天阳和易弦走在阳辛镇的大街上,易弦看着热闹非凡的街市就说:“想不到你们阳辛镇这样的繁华,比我们乡集市上热闹多了……如果在这里开上一个美容美发店应该是很赚钱的。”

    “真是没羞,还不知道我要不要你,就盘算起这档事来了……”赖天阳道,接着他见易弦在街上一副流连的样子便故意骗易弦说:“哎,我家还有很远啊,过了河还要翻过一座大山。”

    “那你们上街来要多长时间?”易弦有点不悦地问。

    “大概一天一个来回吧。”赖天阳窃笑。

    易弦听罢沉默不语了,她心想这赖天阳家原来是在大山里。过了一会儿,俩人走到了富河村的对面。赖天阳把易弦领到大牛酒店的门口打算歇一会儿,顺便在这里等已划到了对岸的渡船。

    这时,赖天阳看到大街上走过来一个身穿军装长相威武的军官,旁边好像是阳辛镇的朱部长。原来一年一度的征兵工作开始了,那位军官是陕西省华阴市某部来阳辛镇接兵的上尉。赖天阳注意到街上许多显眼的地方都贴上了标语:

    “国无防不稳,民无兵不安。”

    “解放军是所大学校,在那里是大有可为的。”

    “依法服兵役是公民应尽的义务。”

    ……

    “天阳回来了?”黎婶看到赖天阳,带着一个姑娘便和他打招呼。

    “嗯,星期天回来看看。”赖天阳说,这时他看到黎大牛在家就问:“哦,对了,大牛叔,小牛写信回来了吧,他可是出息了,把我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瞧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哩,小牛可不是那种人,国庆节他回来过一次,他还特地问过你哩。他一般不写信,这次写信回来就一个字:‘钱’,后面是个‘?’号和‘!’号。”黎大牛说,“八成他也是知道我大字不识一箩筐,也只有几个钱,所以就不写别的……”

    “这姑娘是你什么人?”打量易弦已经很久的黎婶问,其实她心里早明白了八九分。

    “我同学。”赖天阳很随意地回答,还是和黎大牛说话,“我爸过河来没有……”

    “你爸这几天忙着征兵的事,好像是过来了,兴许在镇里开会。”

    这时,渡船过来,上了船易弦由于从来没有坐过船,紧张得把赖天阳抓得死死的。进村后,上大路走一会儿,自己家的经销店就在眼前了,赖天阳把易弦领到自家的杂货铺前,假装说口渴了买瓶饮料喝。一会儿,赖天阳把一听可乐塞到等在门外的易弦手里说:“咱们进屋歇会儿喘口气再走吧,等会儿还要翻山呢。”

    易弦拿过可乐,有点不情愿地跟赖天阳进了店内,坐下来后,她眼望着门外村头那连绵起伏的群山说:“天阳,那山里该不会有狼吧……”

    “那可难说……”天阳都快忍不住要笑。

    这时天阳的妈赖婶出来了,赖天阳刚才在里屋把情况早就告诉了她,赖婶见儿子领回这么俊的一个闺女喜得合不拢嘴,她上前一把拉住易弦的手说:“闺女,到家了,到家了……”

    赖天阳带回一个俊媳妇的消息一下子在村里传开了。赖根正支书在过河时,就听老艄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于是他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孩子他娘,天阳哩。”还未进门赖根正就喊了起来。

    “爸,你看你,嚷什么嘛,我不是在这里吗。”天阳见爸爸风风火火地往里闯就不以为然地说。

    “我是说,你媳妇哩。”赖根正道。

    “什么媳妇不媳妇,我们是朋友,我女朋友!”天阳有点不耐烦地纠正。

    “孩子他爸,这闺女漂亮着哩……”赖婶听到声音从厨房里出来了。

    赖根正跑到杂货铺这边一看,只见一个留着一根粗辫子的姑娘在那里给顾客卖东西,果然是个俊俏的姑娘,只是皮肤黑点。这大概就是我天阳的媳妇了,啊,不,是女朋友了,赖根正心想。

    赖天阳见父亲回来,就问上官致远在不在家。

    “他不在家,能上哪儿去……”赖根正说,“他来找过我了,说是打算去当兵。”

    “这当兵倒是个好主意,我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去当兵哩。”赖天阳说。

    “你读书不是挺好的吗,妈可舍不得你去当兵,要去也是你弟天光去。”赖婶说。

    “哦,对了,天光去哪了?让他报名参军去。”赖根正道。

    “你还真让天光参军去?”赖婶有点诧异了,她刚才也是这样一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孩子她都不舍得。

    “到了法定年龄都得去,凭什么别人家的孩子能去,我赖家的就搞特殊。再说就天光那身子坯,一身肥肉,去了人家还不一定要。”赖根正其实也没办法,村里管招兵的村干部向他抱怨征兵工作难做,偌大一个富河村适龄青年都出门打工去了,在家的寥寥无几,除了上官致远,几乎没人报名。大家都说现在当兵不吃香了,特别是农村兵,回来也没有工作分配。

    “万一征上了怎么办?……听说今年的兵是去收复香港的。”

    “你这是听谁胡说八道?简直是造谣!”赖根正一听老伴这样乱说一气不由是用一种训斥的口吻说。

    赖天阳没有心思听俩个大人拌嘴,于是拉上易弦去找上官致远。

    也就五分钟的路程,钻过一片橘树林,上官致远家的老房子就在眼前。上官致远这时正在厨房里烟熏火燎地做饭,见到易弦和赖天阳一起来,多少有点意外。

    易弦见上官致远已经是又黑又瘦,完全已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出于一种女孩子的同情心,易弦进了厨房就帮上官致远做饭。

    “致远干脆上我家吃算了,帮我陪陪客人……还有你不是打算去当兵吗,我爸刚开会回来,有些事情你可以去咨询他。”赖天阳说。

    见天阳这样说易弦便停下来说:“上官致远,别做了,到天阳家里去吃算了。”

    一般情况下,上官致远不喜欢去赖支书家里,除非赖天阳在家,因为他对当年赖支书来家里动员养父下岗心里有阴影。不过,赖支书家里也有吸引上官致远的地方,那就是他家有村里订的报纸和一份新华社主办的《半月谈》,一闹书荒,上官致远就去赖支书家看报纸杂志。

    一天,他在赖支书家里看到一篇西藏某部军人写雪域高原上艰苦而又神圣的军旅生涯的文章,这让他对军营产生了向往:如果自己也能一身戎装手握钢枪保家卫国该有多好,闲暇之余还可以写写文章,记录自己的军旅生涯。还有,上官致远听说去部队可以考军校,并且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于是他便去村里报了名。

    在易弦的劝说下,平日很少出门的上官致远跟赖天阳去了他家。

    在赖天阳家吃过晚饭后,上官致远也知道了当兵的具体事宜,于是他打算回去。赖天阳却说一起去电厂的舞厅玩一玩,上官致远见易弦欢呼的样子,就不好推辞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电厂舞厅里霓虹闪烁,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在播放着。

    舞场里,赖天阳拉着易弦在狂扭,并大声地问易弦开不开心。易弦很兴奋,她说想不到阳辛镇居然有一个这么气派的舞厅,一点都不比城里差。上官致远很少到这种地方来,也不会跳舞,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看着眼前晃动着的红男绿女。这时,上官致远坐在角落里无意中发现了孟强强,他知道孟强强也没有考上大学,于是上官致远过去和他打招呼。孟强强说,原本他打算去自费的,后来就决定去当兵,今天,他家刚请接兵的副连长吃过饭,现在正和朱部长一起跳舞。

    上官致远见有同路人,感到很高兴,心中对军营充满了向往。赖天阳和易弦对上官致远参军非常的支持,富河村还黎小龙和赖天光也报了名,他们其实就是去凑个人数,未必真想去当兵。

    11月底,富川县的征兵工作进入了尾声,上官致远终于如愿地穿上了一身国防绿,踏上了去部队的旅程。

    临走的这天,赖天阳和易弦都来送他。孙有福也来了,他是以军属身份来的。孙有福对上官致远去当兵不以为然:“就当是出去见见世面,老是窝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到时候连个媳妇也娶不到!”

    “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在这离别的时候我们虽然留恋家乡,但更热爱祖国。常言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们将要告别亲人奔赴军营,去保卫我们祖国的边疆……”12月12 日晚上,上官致远代表新兵在阳辛镇政府大院里作了简短的发言。

    “上官致远,没想你整的词挺有档次的……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唱歌的,我至今还记得你在初中时唱的《花纸伞》。”孟强强有点酸溜溜地说。

    “上官致远,刚才的发言确实有水平,连镇领导都夸奖你。还有,我听说你读书时文笔很好,去了部队多写写文章,最好能在军报上发表。”剃着一个光头的朱部长看上去粗野,其实心细如发。

    “谢谢朱部长,我会努力的。”上官致远说。

    接下来,朱部长任命孟强强作为阳辛镇十个新兵的临时班长。据说,这是来接兵的副连长的意见。

    最后离别的时刻到了,赖天阳贴在车窗旁说:“致远,好好干,军魂会辉煌的。”

    车子开动的时刻,上官致远朝满街送行的人挥手,他看到赖天阳摘下了眼镜在那里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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