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数

    “我要是再坚定的赌他一次就好了!”

    “气死了,狗皇帝还真沉得住气。”

    姜砚平静地看着乔清南一边喝茶一边捶胸顿首地懊恼。

    她知道,她们去找楚端谈判的时候,乔清南原本最好的打算是全身而退,兵符和解药都拿下的。

    她的想法乔清南不同意。

    如今已成定局,姜砚安慰她道:“姐姐别气了,清姐姐不是说陛下最在意妹妹了吗,那这个毒药比起在姐姐身上,在妹妹身上还是我们筹算更多一分的。”

    乔清南听完腾地一下站起来:“平时让你听姐姐的自信点,你不听,这会你倒是自信了。”

    关乎皇权天下,她不敢对楚端下百分百地肯定,恨不得给姜砚一巴掌。

    姜砚立马缩起头,眼看巴掌就要落到她身上,房外传来沈林的声音。

    “圣旨到!”

    沈林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乔清南住的殿内,瞥见姜砚也在,“姜姑娘也在呢,那就省得奴才再跑一趟,陛下有东西带给姑娘。”

    姜砚退出去的步伐又转了回来。

    “是。”

    宣过旨,沈林手里端着锦盒,与在漠北给乔清南的一样。

    乔清南不服气,想再“辩驳”几句:“沈公公,您这是不是得先把解药给我?”

    “乔将军,临走前陛下特意叮嘱奴才,乔将军诡计多端,切忌不可先给解药。”沈林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说这话,笑得意味深长,“这……还望乔将军不要为难奴才。”

    乔清南:……

    她撇了撇嘴:“怎么,陛下觉得我有了解药就会反悔是吗?”

    “是的。”沈林面不改色道。

    乔清南不由暗下感叹:狗皇帝真是长大心眼了。

    可她始终不甘心:“到底是沈公公这么觉得还是陛下这么觉得?”

    沈林不愧是宫里滴水不漏的老人,乔清南这般遍布陷阱的问题,他都回答得镇定自若:“奴才觉得陛下英明。”

    乔清南一时无言以对,索性自暴自弃道:“那不要了,咱解药也不要了。”

    沈林始终都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那奴才就告退了。”

    仿佛事情无论怎样发展都不能动摇楚端给他下的指令,他也不在乎。

    乔清南急中生智:“不送,还请沈公公告知陛下,如此不相信臣又何必同意。”

    她想这事若想要有转圜余地,必须得把楚端牵连进来。

    只见沈林干脆利落地一边从容转身,一边回道:“陛下说药不管姜姑娘是否服下,都无需再回禀。”

    跨出殿后,他忽然停下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朝着乔清南微微躬身,道:“陛下说,一切都是乔将军自己的选择,所以不管是何选择,都要无条件相信乔将军。”

    “你……”乔清南忽然有点佩服楚端起来,他总是能在关键时候狠下心。

    乔清南咬咬牙,转过头不再理会。

    好走,不送。

    不过是漠北之行难走了一些,不解就不解,楚端这一次的如意算盘着实打得精,最终是她棋输一招了。

    想来楚端很清楚她的脾性,所以把这种事交给了宫里惯会进退有度的沈林,沈林对付她,实在是最合适不过。

    沈林见乔清南没有说话,便默认乔清南选择了不要解药,转身决定离开,忽然看见姜砚快步走到他身旁端着放锦盒盘子的小太监身前。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毒药捏在了手里。

    “清姐姐,没事,咱不能让陛下以后说我们出尔反尔,解药咱都会有的。”

    说罢便一脸轻松的将毒药丢进嘴里,就像吃一块平常的点心。

    乔清南没来得及阻拦。

    沈林,也没来得及。

    乔清南曾问姜砚,害怕吗?

    她没有回答,送乔清南离开京城的时候,楚端看着下面的队伍,也问她:“朕听沈林说,吞的时候姑娘一点都没犹豫,难道心里没有一丝害怕吗?”

    姜砚收回视线,城墙上的风呼啸在耳边:“陛下会让臣女陷入危险吗?”

    语气依旧轻松。

    她想乔清南或许猜到了她的所想,她想和楚端建立一些联系,有时候筹码不一定是自己手里的,也有可能是对方手里的东西。

    此时的楚端也猜到了一些,牙关处隐隐作响:“姜姑娘,这毒挺烈的,所以以后在宫里就别老想着上天遁地了,多吃点好的。”

    姜砚知道,楚端是警告她身上有毒药,就不要想着偷逃出宫或是……袭击他。

    她问:“那陛下这是关心吗?”

    她其实没想过这些。

    可惜楚端不知道,只觉得姜砚在步步紧逼他。

    “朕想说得是,收起你那些个小心思,别想威胁朕。”末了楚端忍不住又质问她,是不是乔清南走之前给她支了什么诡计。

    姜砚瞬间垂下了头,用最委屈巴巴的语气回道:“陛下误会姐姐了。”

    楚端见什么也问不出来,抬脚就要走。

    他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无事那你就退下吧。”

    “陛下,”姜砚果然站在原地。

    她抬起头地一瞬间,楚端就知道肯定有事。

    “陛下可将姐姐后方之事交给臣女?”

    楚端神色一凝,思忖半分叹道:“姑娘吃了毒药,过于劳累容易毒发,不如交给别人,你自监督即可。”

    姜砚摇了揺头:“陛下,还是让臣女来吧,手下人不熟悉若还只有监督权,难保不会被架空,或者陛下不如先给臣女解一半,可好?”

    姜砚忽然凑到楚端到跟前,给楚端吓得身体下意识后仰,这个行为在沈林看来也着实有些大胆。

    但沈林觉得,陛下对这位姑娘,自有些不同,更何况国师还特意嘱咐他多看顾,所以他没有阻拦。

    显然,他猜对了,楚端并没有生气,一只手推开姜砚的脑袋,眼底似乎还藏着几分说不出的笑意:“乔清南果然还是教了你一点东西。”

    “沈林!”

    突然被喊,沈林还以为自己揣测错了,没想到楚端的下一句就是:“吩咐下去,大军出征后方所需一切事宜,交由姜砚姑娘决策。”

    沈林迅速恭敬地回道:“是。”

    他没有猜错。

    国师的话是有道理的。

    说完楚端忽然有些得意地看着姜砚,姜砚摸不着头脑,刚要谢恩,就听见楚端说道:“此番会多有劳累姜姑娘,就由沈公公替朕每日送一碗补气养生地汤药,盯着姜姑娘喝完。”

    沈林:“是。”

    错不了了,这绝对就是国师口中未来皇后的苗子!

    然而姜砚只觉得楚端够狠。

    楚端明知道她最不愿喝药,现下不给解药也就算了,还假惺惺地给她送汤药补身体。

    姜砚盯着楚端,不甘示弱,想说点什么,却挤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他话里的破绽,只得回一句:“臣女谢过陛下。”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姜砚厌厌的离开了,楚端在城楼上继续眺望,乔清南这一去,他不知道是会带来好消息还是派人送来坏消息。

    他记起来白生那日在殿内与他解的卦。

    卦象是吉,确实极为凶险的吉,稍有不慎小吉就会变为大凶。

    白生还说,卦象内最大的变数不在漠北,而在京都。

    楚端想:难道这个变数是姜砚吗?

    可她能做什么呢。

    过去赶赴漠北,白生说最大的变数是姜墨,如今漠北动乱,最大的变数又成为了姜砚。

    她们兄妹两个,真是北安最大的变数。

    想到这,楚端忽然觉得京都的天,真冷。

    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

    沈林敏锐地察觉到楚端的不适,小心地开口询问声道。“陛下,天有些冷了,不如先回宫里?”

    楚端望了望远方,深吸一口气转身点了点头。

    “走吧。”

    “是,摆驾回宫!”

    回去的路上,楚端面无表情地坐步辇上,似乎在想什么,沈林不敢问。

    直至快到书房时,楚端忽然吩咐他道:“沈林,朕和你说的话可要谨记在心,不可假手他人,每日的汤药若有一日断了你知道后果。”

    “是,老奴记着。”

    这事楚端明明已经和他说过一次了,如今重复可见重视程度。

    沈林在心里暗暗记下,看来他以后除了送汤药,还得找机会多和这位姜姑娘走动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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