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荡荡

    说完,侍卫应声将姜墨拖了下去,整个过程中乔清南的眼皮都没动一下。

    大臣们心里油然升起一种诡异的赞叹。

    好一个快刀斩乱麻。

    宴会最重要的一项事被破坏,楚端也没了兴致,提前结束了宴会,姜砚扶着他离开时,朝乔清南看了一眼,她的眼神冗杂深长。

    只见乔清南轮廓分明的侧颜映着昏黄的烛光,一身暖光眼底却不见一分暖色。

    回到府里,乔清南将自己锁在屋内,谁也不见,只留春月守在门口,屋里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声音。

    春月靠着门,小声说道:“小姐,春月就在这。”

    乔清南似乎也靠着门,她也小声回应道:“春月别怕,我没事。”

    “春月不怕,小姐想做什么吗?”春月又问。

    房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黑暗中伸出一只手,将春月拽进去。

    乔清南在黑暗中紧紧抱着她,缓慢地呼吸声让春月恍然一瞬间觉得,时间都慢了。

    过了好久乔清南才松开她,“春月,你去漠北找秋月,就说帮我找到一个好地方养老吧,我要回去了,我不想受任何人打扰。”

    春月默了默,问她:“小姐,春月不能在这陪你吗?”

    乔清南摇头:“春月,你在漠北等我。”

    过了好久,春月终于点头:“好,那小姐,你一定要来啊。”

    乔清南站起身,摸到房间的油灯点燃,她站在烛灯旁微微笑着:“放心,这里的人足够了。”

    春月微红着眼眶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透过微弱的光,乔清南可以看见她的背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视线里。

    没过一天,京都里不知为何开始谣言四起——

    “听说了吗,姜世子在大牢里遭到了暗杀,人被毒折磨得都不成样子了。”

    讨论的人邹紧眉头,不解道:“不是说姜世子所犯的可是死罪,既然本就要死还暗杀他做什么?”

    一旁故作神秘敌人摇摇头:“那可不一定,陛下不是还没下旨吗?而且听说姜世子是刺杀陛下被抓了,但姜世子是被逼的,这么说来,恐怕是这背后之人坐不住了,怕姜世子在大牢里说出些什么。”

    外面传言满天飞,乔清南却请了假躺在院里软榻上,眯着眼睛悠哉悠哉地摇着蒲扇,一身金玉华服极为显眼,她在想,这些传言什么时候能够成真呢。

    宫内,楚端坐在龙椅上,龙颜大怒:“皇宫地牢是什么贼人来去自如的地方吗?人都被毒成那样你们半点都查不出来,朕养你们有什么用。”

    负责姜墨身体的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殿前,良久后哆嗦着禀报道,“陛下,臣替世子仔仔细细地查看过脉象,实在是没发现是什么毒,臣……私认为姜世子中的应该是蛊。”

    “太医如此说可有凭证?”楚端冷眸问道。

    太医偷偷抬头,看着楚端半信半疑的模样,继续道:“陛下,姜世子的衣物用品,饮食都未查出任何下毒的痕迹,严将军同臣说侍卫也仔细盘查过了,没有问题,最主要的是,陛下,姜世子只是意识不清,身体除了那日受的刀伤没有其他痛处。”

    楚端点头,信了几分,只在心里觉得事情似乎朝着一个不太好的方向发展。

    “还有听说……”太医说着一顿,欲言又止,“这个蛊是乔将军下的。”

    太医微微抬头,小心斟酌着楚端的脸色,“陛下看,这事要不要传乔将军来问问。”

    楚端目眩神迷地揉揉眉心,“问什么?”

    太医伏下身子,“臣不懂蛊术,无法确定,乔将军若说不是,臣便再想想其他法子。”

    若是,就和他没关系了。

    他说完,殿中没有回应,隔了半晌,楚端才开口道:“朕知道了。”

    太医不解地抬眼,“陛下?”

    这是传还是不传,他紧蹙着眉心,却也不敢再问,心下暗道:算了,传不传他都已经说了。

    楚端有些头昏脑胀,乔清南最近做事让她愈发看不懂,几乎快与疯魔无二了。

    “沈林,”楚端忽然想起一个人,若是他去问,乔清南一定会见。

    “去传国师进宫。”

    “陛下……”沈林支支吾吾半天,楚端这才想起来,国师又病了,国师府又是谢客的状态。

    “算了,朕亲自去,否则你又得跑几趟才能说动。”

    不负所望,第二日白生就出现在乔清南府门口,看着紧逼的大门,白生靠着门口威武的大狮子胖,哀叹连连,心累。

    “怎么一有事都找我呢,”

    白生调整呼吸,振奋好精神,准备敲门。

    外界传言乔清南变得疯魔,杀人不眨眼,赶走身边所有人,无情又无义,不知道自己回看见一个什么样的乔将军。

    “国师好啊!”

    白生手刚抬起,乔清南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环顾四周,却没看见人。

    “国师往上看。”

    白生抬头,看见乔清南一袭红衣坐在围墙之上,身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金银挂饰,与府门前的冷冷清清形成了强烈对比,她笑得极灿烂,倒是一点也没有疯魔的样子。

    白生摇摇头,确认不是自己的恍惚后,乔清南又问:“国师怎么一个人来了,也不带个仆人随从什么的。”

    乔清南低头,看了看他空荡荡的手:“人不带也就算了,国师怎么连份厚礼都不带?”

    白生撇撇嘴,张开双手转了几圈,空荡荡的衣袍空荡荡地晃悠着:“将军看看我这一身衣袍,缝缝补补,穿了三年又三年,整个国师府加起来都不如您身上挂的那几串东西,将军就别惦记了。”

    乔清南拍了拍手,跳下围墙把门打开,笑着怨怪道:“国师带点点心什么的也行啊。”

    白生冷着脸推开乔清南:“将军上次拜访国师府,可不仅是空着手,还是不请自入的。”

    “乔清南!”

    白生一只脚还没踏进府,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怒呵,回过头,他看见一个身着紫衣的姑娘,编者满头的辫子,白生回忆了好久才想起来:“姑娘是上次娘娘很喜欢的那个舞姬。”

    “你闭嘴。”

    紫衣女子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直接越过他揪起乔清南的衣领:“乔清南,你让这个人进门,不让我进门。”

    白生吓得后退几步,连忙闭上眼睛:“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萧婉见他如此识趣,便也不再管他,继续质问乔清南道:“他才第一次来,第一次你就见,本姑娘来了八次,八次,你一次都不见,我……迟早拆了你府里所有的门。”

    萧婉气得叉腰破口大骂。

    乔清南也没想到萧婉竟还在附近,突然冲出来没有准备,只得一边控制着萧婉,一边伸出一只手将白生一把拉进来,用脚合上门。

    白生踉跄着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重新捂上眼睛,就看见乔清南瞬间将紫衣女子压制在地上:“萧婉,我警告你很多遍不要再上门,你宁死不屈是吗?”

    萧婉倔强地别过脸,指着白生:“那他为什么能上门。”

    “他来你就也要来?他去阎罗殿你去不去。”

    萧婉怔了怔,不服气道:“去,你不见我我就弄死他,一起去阎罗殿。”

    白生瞪大眼睛,“姑娘,我可一句话没说,怎么就……”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乔清南忽然拎起萧婉就把人扔了出去:“那去吧,三更时分黑白无常就会来接,姑娘掐好时间,我送姑娘一起上路。”说完立马关上门。

    萧婉继续在外面放狠话:“乔清南,你迟早有一天会栽本姑娘手上,本姑娘一定让你死得血渍呼啦的。”

    这下白生的脸更白了,他选择避开这个风头,下次再来,刚要转身,被乔清南一把拉住:“国师不必在意,一个泼皮小姑娘罢了,她骂累了自然就会走的。”

    白生僵硬地站在原地:“乔将军最近是不是想造反?”

    乔清南顿了顿,直直地看向他:“国师这可兴乱说。”

    乔清南笑道:“国师别瞎想了,我们去院子里坐着聊,那里花开得正好。”

    走进府里,白生发现整座府邸都空空荡荡的,零散几个仆人看见人转身就走。

    走到院子里,景象才有些不同,迎风花香扑面而来,院子里摆着各色点心,还煮着茶,唯一相同的是依旧没有人。

    乔清南拈起一块酥饼塞进嘴里,转头问白生道,“是陛下让你来的吗?”

    白生看着他,嘴唇抖了抖,“是,那我要将你造反的意图告诉陛下吗?”

    乔清南垂下眼眸,“国师,我要造反的意图就这么明显吗?我不过是在这吃吃点心,喝喝茶。”

    白生温柔地看向她,“你和那姑娘说的暗语,我听出来了。”

    乔清南哽住,白生继续道:“你外面的假象也做得太明显了。”

    听完他的话,乔清南开始思考该怎么说才能让白生站在她这边。

    白生读着他的表情,忽然放松下来,状似闲聊道,“你要是当陛下的话,可以让我不当国师吗?或者有事不要总找我也行。”

    乔清南艰难咽下嘴里的酥饼,“你对现在的陛下,一点都不留恋吗?”

    白生从十几盘点心中,找到他想要的口味,“如果刚刚你让我同那位姑娘一起出去了,我可能会留恋,可将军现在把我按在这,心已经死了,就谈不上留恋了。”

    “好了好了,”乔清南听得头皮发麻,灌下一口茶顺了顺喉咙,“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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