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做全

    听到这话,白生更加心安理得地吃起点心来,环顾四周他发现只有一把椅子,转头把乔清南不远处,也是院里唯一的长椅拖到自己旁边,然后舒服地躺下了。

    乔清南忽然觉得手里的酥饼有些食难下咽,“国师还真是不客气。”

    “你我之间还需要讲客气?”白生一脸怡然自得,看着乔清南不得不去房里又搬一把长椅出来。

    白生忍不住吐槽道:“你说你,把仆人都赶走了,椅子都得自己搬。”

    乔清南砰的一声把椅子砸在地上,白生立马收起脸上的笑,两人隔着桌子,相对而坐。

    白生问:“陛下让我来问问,世子身上的蛊是你下的吗?”

    乔清南斜他一眼,毫不掩饰地点头道:“是我下的,怎么了,而且也是我把地牢里的他弄成这样的。”

    白生长叹一声,扶额不解道:“可将军……图什么呢?”

    “我就是觉得他活够了。”乔清南闭着眼睛,语气冷冰冰的。

    白生呼吸一滞,瞬间觉得头晕目眩,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

    时间在某一个时刻,总是会过得极快,灰青色的屋檐上慢慢挂上淡淡的橙红色,粗糙的围墙上印着几片摇摇欲坠的烂叶影子。

    晚风穿堂而过,叶落归根。

    白生看着暮色深沉的远方,轻咽了口唾沫,随即起身道:“将军,日落了,我该回家了。”

    乔清南润了润唇,她讲了这么多,白生也没给个准话,她走到白生身边,迟疑道:“国师可是还有疑虑?”

    只见白生沉了沉眸子:“没有,将军放心,陛下那里我会做好的。”

    “那还有……那位呢?”乔清南神色凝重地看着他,白生深吸一口气,缓缓回道:“我尽力。”

    乔清南想了想,觉得也是,她确实也不应该太强人所难,便微笑着点头道:“好,国师尽力而为就好。”

    白生转身离开,走到拐角处又折返回来,问道:“本官忽有一问,还望将军解惑。”

    “有何疑惑,国师请说。”

    “为何指定要周太医,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乔清南轻轻地笑了笑,随即故作沉重地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认真道:“看来国师还是有一些把握的。”

    不然也不会来问她这个了。

    她继续解释道:“本将军之所以选择这位太医,是因为他——有胆色,不管是给我看诊,还是给姜世子看诊,国师不觉得他都十分敢说敢想吗,而且他说话谨慎有分寸,他来是最合适的了。”

    白生附和着呵呵两声,似笑非笑地推开肩膀上的手:“那还真是辛苦将军了,这等人才都被注意到。”

    “当然,”乔清南朝白生信心十足的眨眨眼,“而且这位太医绝对愿意,他对光明的未来是很向往的,而且,我也很相信国师大人的能力。”

    乔清南的眼神滴溜溜地在他身上转动。

    “告辞。”白生果断转身快步离开,他很担心再呆下去,乔清南还会给他更多的任务。

    白生走后,乔清南遣散了府内本就所剩不多的仆人,然后在仆人们疑惑的眼神中溜进房间,房间里破天荒地竟点起了一盏灯。

    他们还记得前几日,乔清南三令五申,严禁他们府里晚上点灯,一盏都不可以有,哪怕府里一晚上进几次盗贼,乔清南也依旧不让点灯。

    他们拿着籍契盘缠走出大门时,回头看了府门最后一眼,说起来,乔清南对他们其实也挺好。

    ……

    府里只剩下乔清南一人,她安静地躺在床上,今晚定然会有一个好梦,明日亦会有一场好戏。

    第二日,日色渐昏。

    “陛下怎么突然来了,下人也没通报一声。”

    乔清南正躺在院子里晒夕阳,忽然听到背后有声音,回头就看见楚端带着一队人站在身后。

    好久不见的姜墨眼神空洞地站在楚端身后,周太医扶着他。

    楚端要笑不笑道,“爱卿府上还有下人吗?”

    乔清南蹙眉,陪笑道:“确实,没有。”

    楚端看向乔清南的身后,长桌上的点心摆了十几盘,确实如白生说的那般,他说乔清南状似心如止水,事实上已遁入疯魔,她准备远离京都。

    楚端推开迎面走过来的乔清南:“爱卿这是在做什么?遣散仆人,是为了每天窝在府里安静吃点心吗。”

    乔清南回头看一眼姜墨,不冷不热地笑了声跟上他,“陛下试试吗?点心还不错哦。”

    “至于仆人,臣是觉得没什么用就遣散了,陛下来,有什么事吗?”乔清南左顾右盼地,不知道在看什么,楚端没有回,沈林便开口问道:“乔将军在找什么?”

    “没,没找什么。”乔清南闪烁其词道。

    “乔清南!你个贱女人,我要杀了你。”

    一个粗哑的声音突然从院子口冲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刀,不像随身携带,像是随地找的,沈林下意识护在楚端前面,手心直冒汗。

    虽说乔清南在这,但他还是难免会担心出现意外。

    “大胆贼人,乔,乔将军护驾。”

    “护驾?”为首的听到这句,忽然将手里的刀一扔,他后面的人也立刻反应过来,一堆人一股脑朝着楚端冲去,乔清南赶忙一脚踹向椅子,椅子飞砸在最前面那个人身上——瞬间四分五裂。

    “乔清南,你想杀人灭口可晚了。”那人明显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说完,那人往地上一跪,哭说道:“陛下,我家世子是冤枉的,这一切,都是乔清南这个毒妇的诡计,还望陛下为我家世子做主啊!”

    楚端邹着眉头,对于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他还有些捉摸不透。

    他清了清嗓子问道,“你们世子就在这,可朕不曾听他说过一句冤枉。”

    那人继续回禀道,“陛下,那是因为乔清南这个恶妇给我们世子下了蛊,世子口不能言,陛下,陛下明察啊。”

    楚端朝乔清南看过去,神色莫明,他问道,“爱卿不解释一番吗?”

    乔清南似乎慌了一神,瞥一眼桌上五颜六色的点心,又环顾一圈在场所有人。

    姜墨始终痴痴呆呆地站在那里,周太医低着头,一心扶着他,仿佛所有变化都与他无关。

    剩下一半张大了嘴巴在诧异,还有一半怒气冲冲瞪着她。

    乔清南轻掸了一下衣袖,“很好,既然这样,那不如就立刻执行吧。”

    话音刚落,楚端都没来得及发出疑问,乔清南袖子里的刀就架在了他脖子上,“陛下还需要解释吗?”

    楚端:……

    这是什么解释?

    乔清南一脚踹开沈林,压着楚端一边退后一边说道:“所有人退出去,我与陛下有话要好好聊。”

    沈林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时六神无主。

    楚端朝沈林示意道,“先退出去,放心,乔将军不会伤害朕的。”

    原本还在哭嚎着要和楚端告状的那群人竟也老实安静地跟着沈林出去了,然后一五一十地把他们说知道的事情来龙去脉告诉给沈林听。

    “什么,乔将军想要谋反,这……这可怎么办?”

    为首那位委婉提醒道:“沈公公,我等也没有个主事的,只能拜托沈公公了。”

    “主事的,”沈林也领悟得很快,“尔等在此看着,老奴这就去找主事的。”

    说完沈林跳上马车,急匆匆往皇宫里去。

    这边,乔清南将楚端压着推进一个房间里,里面摆了面高大不透光的屏风,乔清南将楚端扔到屏风旁:“陛下,现在还需要解释吗?”

    楚端环顾着四周,室内光线有些昏暗,他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衣领,定了定神。

    此刻乔清南忽然觉得,属于帝王的稳重竟出现在了他身上。

    “需要。”楚端站起来,背着手在开始在房间里晃悠,“朕倒很想听听,乔将军为了救那位,想出了什么招。”

    说完,楚端转过头,看着乔清南笑道:“都把注意打到朕的头上了,乔将军可真有你的。”

    这话让乔清南小小地震惊了一下,但很快这份震惊就从眼神中一闪而过了,她轻轻地拍了拍手:“陛下如今真是成熟了,稳重了,脑袋也聪慧过人了……”

    楚端不耐烦地打断他道:“这些冠冕堂皇夸奖的话,乔将军就不要说了,做戏做全,还是快说说朕该如何配合吧。”

    丝丝缕缕的光影从窗户的缝隙中里落进来,打在楚端的身上。

    乔清南看着他背在身后那双宽大袖口里扭紧的手,微微动着,她忽然松出一口气,叹道:“陛下的重生比那位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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