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她微仰着头,看着萧许川,启唇说着“萧许川,我从前忘了很多事,我现在记起的也不全,但我想起来了一些,如今想来,我和你在某些方面还挺像的,我认定的人,也从不轻易改变,萧许川,我认定了你”

    说完,程烟发觉有些不对,重新补了句“我认定的是你,不管你是谁,我的命不值钱,也不一定能活多久,但我不想在这没多长的时间里,还因为这些不明不白地事情而在死前还满是后会遗憾,如果你现在心里有我……”

    程烟话还未说完,萧许川将一直虚放在程烟腰侧的手收紧,两人距离一时拉得有些近,程烟话一时堵在了口中,她心跳如雷,却佯装镇定地看着萧许川。

    萧许川看见程烟此番如临大敌的表情,他唇角展露浅笑,他虔诚地缓缓低头,在程烟的眼上落下一吻。

    一吻并不算得上重,但终究有些力道,程烟眼中蓄积的尚未流出的那一滴泪,因着这一吻的力道,滴落下来,而那午后的阳光,穿透树叶,穿透那前阵子的大雨,如期,照下来,映在泪珠上,照着两人……

    程烟闭着眼,心中想着,也许,短暂的一生中充斥着猝不及防和很多意外,我们会有很多遗憾和错过,但我依旧希望能在我不错过的时候和认定的你不留遗憾。

    郭坤义见两人许久不曾回来,内心百般纠结,最终还是决定出去看看,毕竟程烟突然流泪,他也不曾设想,可千万别在这两崽身上再发生什么误会了。

    郭坤义刚出门就看见萧许川和程烟并肩着走了回来,和从前倒看不出什么变化。

    程烟眼眶的红已经慢慢消散了下去,独剩眼尾带了些未曾褪去的红色,削弱了些平日的更显凌厉的气场。

    此时已经日薄西山,郭坤义上前看了看程烟,又看了看萧许川,两者的表情倒是都很正常。

    郭坤义在心中思来想去,还是打算不去提及那些事,只单单询问着两人晚上想吃些什么。

    萧许川闻言便侧头看向程烟“想吃什么?”

    程烟脱口而出说着“都行,随便吃点就行,别太麻烦了,多谢郭叔了”

    三人回到庭院中,萧许川让程烟在石凳上坐下,然后看向郭坤义说道“郭叔,我去帮您”

    郭坤义见两人之间的互动,虽同从前一般,但不知为何总让他觉得莫名多了些和谐与自然,见萧许川同自己说话,方才从中抽出思绪,点头说道“好嘞,你跟我进来”

    程烟百无聊赖地坐在庭院里,目光落在那颗死树上。这颗死树是否有什么特殊,为何总让她似曾相识……

    她看着那颗枯树,仿佛看见那夜的倾盆大雨,萧许川站立于庭院之中,望着死树,心如死灰,同郭坤义诀别的场景。

    他如今的轻功冠绝天下,是否是因为那夜看着死树时,想着如果当年他的轻功能再快些,就能见到当时的真相,就能护着程府,便疯狂地练着轻功。

    一如当年之事之后,她发了疯地练武,可是教她习武的阿翁,伴她习武的父亲娘亲,同她比武的大哥哥,全都不在了,陪着她的,只有那山上的明月,和熹微晨光。自那之后,她的武艺疯狂长进,一个纯粹的武心却早已浸满了仇恨,变得不再纯粹……

    若她不曾记错,幼时的他的身体便是不适合习武的,独独这腿脚功夫或多或少能学一些。

    程烟眼尾泛红,她收回了对往昔的回忆,将思绪放在已有的线索上,或许只能去找一找程鹿萱,问出关于她父母的事情,将那个帕子作为切入口,才能找到真正的凶手。

    只有把所有参与过当年事情的人全部揪出来还之彼身,她的使命才算结束。

    里间厨房

    郭坤义收拾着肉,萧许川收拾着蔬菜,二人都默不作声。

    利落的刀声阵阵响起。

    萧许川侧眸看了眼,说道“郭叔今晚做丸子?”

    郭坤义笑着说“你从前有这个总会多吃些,明日你便又要出发了,便再做一会。”

    萧许川闻言,接上话“烟儿也喜欢这个,每每郭叔做了,她总会让我带几个给她。”

    “你们二人……”郭坤义见萧许川主动提起程烟,便顺势问着。

    “郭叔方才可是同烟儿说起了什么……”萧许川不轻不浅地说着,语气中并无特殊的情绪。

    郭坤义手中的刀停了下“我将从前的事告诉了她,我知晓你不想让她知道,但是殿下,你总想什么都护着她,若是旁人也便算了,但那是程姑娘,她非寻常人,你该让她自己判断。”郭坤义将话说完,用刀将肉翻了面,重新下刀。

    萧许川将蔬菜尽数洗净,寻了把刀洗了下,切着菜,说着“郭叔说的在理。”

    自重逢起,他便担心她再受伤害,便见她不认识自己了,取了别名,后来身份暴露,他知晓她不记得从前了,便让她彻底忘记,只要不想起,便没有负担,但他却关心则乱,以至于忘了她可是程烟啊,从不需要他这般护着。

    真相,结果,都该交由她自己……

    萧许川和郭坤义两人配合很快,程烟见两人出来,起身帮着接菜,一桌子菜全都上桌,三人也入座吃着饭。

    三人吃的很愉快,尤其那碟丸子,早早便被消灭干净。

    郭坤义说起自己做这丸子的配方,叮嘱着萧许川记下,又见程烟爱吃那鱼,便说起自己在河边打的这些鱼的过程,顺道便谈及自家地里种的菜,说着这些菜的长势,说着这些菜养的过程中需要注意的事项。

    程烟安静地听着,是不是接上一些话,询问着,从前她也曾听阿翁说起过这些,时不时听到有意思的地方,她也会笑出声。

    萧许川则一如既往地什么话都能接上两句,隔着三两句便要打趣一嘴,饶是一口一个殿下的郭坤义,最后也直呼其名。其嘴欠的功夫,堪称最盛。

    郭坤义本做了许多,却在说笑间,尽数消灭,三人吃的很饱。

    吃完饭洗完碗,三人散了会步,回来都泛起了饱困,只想着早些休息。

    萧许川见还是到了这时候,只得同程烟说道“烟儿,郭叔家只有两间房,郭叔自己住的是小间的”

    萧许川领着程烟进去看。

    程烟本以为小间应当不至于多小,却发现真的只能睡下郭坤义一个人,剩下的大的房倒是可以睡两人,若是搬动起来,也很是麻烦。

    程烟看了看萧许川,又看了看显然没意识到现下这种情况的郭坤义,出声打破了这份尴尬的寂静“我没关系,咱两睡一间也行”

    萧许川闻言,沉默了会,看向郭坤义,刚欲启唇,说他同郭坤义睡一间小的也无妨。

    却还未曾说出口,程烟便看破了他的心思,截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说着“你不愿意?还是说你反倒介意上了?”

    萧许川闻言,知晓此事已然没别的办法了,只得放弃脱口而出的话,无奈地笑“我自是愿意的”

    萧许川把洗漱的地方清出来,洗干净,让程烟先去沐浴,然后开始找多余的被褥,却忽然想起来,这地方简陋,当时自己也没想过别的,只准备了两床被褥,一床是自己的,一床是郭坤义的,后来郭坤义显然也没添新的,他本想打个地铺,现在条件似乎也并不允许。

    程烟刚进去忽然想起自己忘记拿衣裳了,又重新出来,便看见萧许川翻箱倒柜地在找着什么东西,程烟有些疑惑“找什么呢?”

    萧许川转过身,老实交代“找被褥”

    程烟看了看床上已经铺好的被褥“你想睡地上?”

    萧许川倒是一时没应答。

    程烟见状倒是笑了“找到了吗?”

    萧许川扯开话题“我去问问郭叔”

    程烟看着萧许川想跑的身影,抬手便拉住了萧许川“郭叔也不能给你凭空变出一床被褥出来吧”

    萧许川一时有些尴尬,那张舌灿莲花的嘴少有的安分。

    “萧许川,我从不在乎这些”程烟拉着萧许川的手放下,她看着萧许川,又想到了什么,补了句“难道你害怕传出去,你名声有损?”

    萧许川闻言有些气笑了,刚夸聪明来着,他索性倚着门说道“能有小美人作陪,传出去,怎么着也是我得了便宜”

    程烟闻言便笑着去拿了自己的衣裳,丢了句“那就别卖乖了”,便去洗漱沐浴了。

    萧许川最终也只得放弃了翻箱倒柜的想法,他站于窗边,看着这院子,目光不经意间看见了院中的死树,他的眸中闪出些许难过的情绪。

    程烟洗完出来,看见萧许川站在床边,从萧许川的视角看过去,他看的应当就是那颗死树。

    程烟走过去,站在萧许川身后。

    萧许川闻声知晓程烟在自己身后,他微微侧身,给程烟让出了些许位置。

    “那颗死树原本并不是这般”萧许川出声打破屋子里的安静。

    程烟侧眸,视线从那颗死树移开,看向萧许川“原本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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