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沈如雪穿着太监的衣服,步履匆匆,本想先去承德殿,但是想着若是遇到其他皇子,他们见自己这奇怪的装束,肯定还要询问,万一露馅,会给家族带来巨大的麻烦,便直接往宫门去,因本身有通行令牌,十分顺利出了宫。沈如雪坐上自家的马车,等候的小厮见沈如雪穿着宫里的衣服,也是疑惑,正要询问,却被沈如雪打断:“勿问,速回!”

    沈如雪乘坐马车回家,又从侧门入,却在正厅迎面碰上了沈道远,沈道远一眼便认出了沈如雪所穿的是宫里的衣服,拦住道:“若倾,你怎么这身装扮?”

    沈如雪眉头紧锁,低声道:“父亲,我先去换身衣服,等一会再来寻你。”

    沈道远见沈如雪面色沉重,也不再阻拦:“为父在书房等你。”

    沈如雪回到自己的卧房,匆匆叫来云儿,云儿见沈如雪脱下外套,又见沈如雪的裤子和外衫上渗出的血迹,立刻明白了过来:“公子!不,小姐……你这是通了癸水吗?”

    沈如雪点点头,云儿赶紧拿了换洗的衣物,又找来月事布,一边收拾那些换下的衣物,一边小声道:“小姐,我叫了你那么多年的公子,都快忘记你是女儿身了。你今天在太学,可露出破绽?”

    沈如雪仔细回想出宫的情景,道:“我今日在东宫替太子抄书,应该没有露出破绽。”转念想:幸好是在东宫,要是在承德殿就完了。沈如雪换好衣物便往书房去,沈道远早等在了那里。

    沈如雪:“父亲。”

    沈道远见沈如雪已经换好了衣衫,问道:“你出宫之时怎么穿着太监的衣服?为父看你行色匆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沈如雪回道:“父亲,我今日下午突然来了癸水,第一次,没有准备,这血渗透了裤子和外衫,情急之下才借了太监衣服。”

    沈道远闻言,脸上露出了震惊和担忧之色,想着自己都快忘记如雪的女儿身份,叹了一口气,道:“那,可被人发现?”

    沈如雪回道:“今日太子受罚,我偷偷去了东宫替太子抄书,等我发现的时候,诓骗太子给我寻了太监的衣服,换上之后,我便避过众人出宫,应该没有被人发现。”

    沈道远重重舒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否则就是欺君之罪!”停顿了一会,又问道:“你确定太子没有发现?”

    沈如雪仔细回想,有些由犹豫:“太子应该没有发现。”

    沈道远思索了片刻,道:“若倾,…….不,如雪,哎,为父都叫习惯了。”

    沈如雪连忙道:“父亲,还是叫我若倾吧!”

    沈道远,叹了一口气:“如雪,你本是女儿身,为父差点都忘记了。只是你已到了豆蔻年华,天天去这太学,跟着诸位皇子以及官家子弟一道,为父担心你总有一日会露出破绽。不如,为父寻个理由,这太学,你以后还是别去了。”

    沈如雪想到三年之后太子就会病重,现在要是放弃,以后便没有机会在太子身旁,更谈不上查太子案的隐情,便道:“父亲,我会非常小心隐藏身份。再给我三年时间,到时您将若倾从齐鲁接回来,我做回沈如雪,我在京城积攒的这些声名,自然由真正的若倾来承继。”

    沈道远将手负于身后,思索了很久:“不管如何,你先请几日假。为父考虑一下,也为你以后退出太学,寻个理由。”

    这边太子追到承德殿,却没见到沈如雪的身影,便拉了萧承霁,问道:“四弟,你见到若倾了吗?”

    萧承霁:“若倾今日请假了,一天都没来。”

    萧承岭听到二人对话,道:“大哥怎么到这承德殿寻人来了,这若倾在哪,不是你最清楚?”

    萧承祐听着萧承岭这话中有话,便也不作过多询问,离开承德殿,心里想着:等明日问问若倾。

    第二日,萧承祐未见沈如雪,第三日,仍未见。

    等到了第四日,萧承霁抱怨道:“这太学没有若倾,少了不少乐趣,显得老师们的课都枯燥了很多。”

    萧承岭:“听说是礼部尚书沈道远,亲自替若倾请的假,说是身体不适。我倒觉得,沈若倾应该是有什么秘密。”

    萧承祐听着众人议论,心中却作他想:若倾那日为何面色煞白,椅子上还有血迹,是得了什么重病?

    第五日,沈如雪终于出现在承德殿,还没进入殿门便被萧承霁拦住。萧承霁问道:“若倾,你这五日去了哪里?身体可好了些?”

    沈如雪目光闪烁:“我感染了风寒,怕传染给诸位,便在家里多修养了几日。”一边说一边与萧承霁一起进到殿内。

    萧承岭打量了沈如雪一番,也不作多问,心知即使询问,他也不会如实回答,想着或许和太子之间有什么关联。

    范文见沈如雪请假了五日,也有些担心,但看沈如雪无恙,也是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两年,太子萧承祐及冠,又过了一年,二皇子萧承岭及冠。沈如雪已经入太学九年,十五岁的年纪,因为发育的缘故,不得不每日裹胸,身高虽然长了不少,但仍然是太学里身材最为娇小之人。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倒也没被人戳穿过身份,只是随着年岁增长,沈如雪与诸位皇子,以及官家子弟们也越发避嫌。

    沈如雪常伴太子左右,这三年来也算是过得安稳,并无大事,因此也慢慢放下戒备来,想着,若是今年再无事,就按计划要从太学退学,将弟弟接回京城。

    近日来,圣上决定接受友国来朝,为期一月,届时各国皇室以及使节代表将会入京,礼部尚书沈道远奉命主持各项事宜。除了在宫中举办宴会之外,为了展示诸国文化,还应邀举办了各式交流活动,其中,以太学院的学生作为代表,分别要参加辩论、武术、乐器、骑马等赛事。

    承德殿内较往常热闹,沈道远早早将诸国参赛名单交至范文手中,范文便在殿内张榜,要求学生们自主报名参赛。

    杜轶看了这榜单,脸上露出不屑之情:“都是些弹丸小国,不足为惧,我们这的人随便应付应付,定能取胜。”说罢,在每个赛事的榜单上都签了自己的名字。

    萧承霁站在乐器的榜单之前,良久,还是未签上名字,转身去寻沈如雪,却见沈如雪一手托腮,闭眼假寐。萧承霁行至沈如雪身侧,用手肘去推沈如雪,沈如雪的头因为失去手上的支撑力往下掉,在即将砸在桌子上的一瞬,被萧承霁用手接住。沈如雪眉头微皱,抬眸望向萧承霁,用怨怼的语气道:“难得课下休息,你让我睡会。”

    萧承霁:“若倾,你为什么总是睡不醒的样子。”

    沈如雪回道:“我又不住在宫中,我这天没亮就得起了,然后等着开宫门,再从前门一直走到这承德殿。”

    萧承霁笑了笑:“可是其他官家子弟也和你一样,也没见他们困成你这样啊?”

    沈如雪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桌子上,回道:“人与人本就不同,我没有他们那么旺盛的精力。”

    等到了晌午十分,范文见各个榜单上报名的人数寥寥,尤其沈如雪竟然一个项目也没报,便问道:“若倾,你为何不报名?”

    沈如雪起身用恭顺的语气道:“老师,我只是擅长写文章,然而这次比赛并未设考文章的赛事。”

    范文又道:“若倾,你以前入太学可是六艺第一,怎么会是只擅长写文章?未免过于自谦了。”

    沈如雪回道:“老师,我入太学都是九年前了,这九年间,我在各科目的成绩早就泯然众人,不值一提。”

    范文捋了捋胡须,眉头微微皱起:“此次比试,虽然是友国来朝,但是关系到我国在各个领域的威望,切不可掉以轻心。若倾,你既然不愿意参赛,那我将你作为每个项目的替补。”

    沈如雪大惊,问道:“老师,这替补是怎么个替法?”

    范文脸上浮起一丝笑意,道:“就是你可以替任何一人参赛。”

    沈如雪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心想:这不是和杜轶那个傻瓜一样,什么都要参加么?

    萧承霁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若倾,你就不要推脱了,有你兜底,我们就随意玩玩,反正我们不行,你都得上。”

    沈道远奉命主持各项事宜,因此沈如雪得以提前知晓各赛事的参赛名录以及安排。当沈如雪打开各个参赛名录时,发现太子萧承祐在每一项比赛中压轴出场,唯独除了武术之外,心中疑惑,便问道:“父亲,为何太子要参加所有的比赛?”

    沈道远回道:“太子作为未来的储君,太子参赛才能体现我们对各国的重视。”

    沈如雪又指着武术比赛名录:“那为何,武术比赛,太子不是压轴出场?”

    沈道远若有所思,不甚确定,拿过武术比赛名录,道:“按理太子应该最后出场,怎么?是谁更改了这名录么?”

    沈如雪:“父亲,这武术比赛的出场顺序有什么讲究吗?”

    沈道远:“武术比赛是车轮守擂的方式,因此越晚出场越有利。”

    沈如雪又看了看与太子对战的名单:“太子竟然在第二顺位出场,他的对手是——呼延修!”

    沈道远听闻呼延修的名字,愣了一下:“听闻呼延修是草原第一勇士,是大汗最中意的儿子。怎么就对上太子,恐怕太子会不敌。”

    沈如雪眉头皱起,心中有不大好的预感:难道太子病重是因为这次比武的缘故?这三年之期马上就到了,太子身体康健,并无疾病。而且太子案又要与父亲有所关联……巧了,这次父亲负责友国来访的所有事宜。倘若太子真的因此受伤亡故,父亲必受牵连。

    沈如雪眼中有所忧虑,问道:“父亲,这比赛名录可否更改?”

    沈道远:“这名录已经送给各国使节,这时候更改恐怕会被他国议论。”

    沈如雪盯着名录,这第一顺位出场的是杜轶,竟然是杜轶?!恐怕太子一定会在比赛中对上呼延修。沈如雪心下一横,为了太子安危,只好如此了。

    等到比赛那日,各国使节、皇室成员在皇家校场入座,而在校场中央位置搭建了一个高大的擂台。沈如雪早早就盯上了杜轶,趁其不备,在他的水杯中下了足量的泻药,此刻正等着药效发作。

新书推荐: 穿进海贼王里把艾斯拐跑了 海姆达尔计划[悬疑] 我靠啃老啃小养家糊口 欺负清冷圣父 沧海一粟非尔尔 大反派他不太对劲(女尊) 她的蝴蝶公子 他一定另有所图 异世界魔术师再就业 通缉犯她超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