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萧承霁闻言,若有所思地望了沈如雪一眼:“你似乎对张晗之很了解?”

    沈如雪不置可否:“也算是挚友。”

    萧承霁:“如雪,你这是有多少男性挚友啊?”望着沈如雪摇了摇头,无奈叹息一声,又道:“我这情敌实在太多……留你在京城实在不放心。”

    沈如雪闻言被逗笑了:“你不放心什么?你我在金州已经互明心意,你若不负我,我定不负君。”说罢,从袖中掏出一个平安符递过去:“虽然我更信人定胜天,不过这个是我母亲在我生辰的时候替我求的,现在我转赠给你,希望可以保你平安。”

    萧承霁接过平安符细细打量了一番:“既然是你母亲替你求的,为何给我?你不能专门替我求一个吗?”

    沈如雪有些无奈:“这个平安符我戴了多年,事实证明它确实灵验,既然是贴身之物,今日转赠给你,就当是我与你同行了。”

    萧承霁闻言露出满意的笑,将平安符收在香囊之中。沈如雪一眼便认出那香囊是初到金州时自己匆忙做的那一个,问道:“这里面的药材早就没有用了,你怎么还戴着?”

    萧承霁很宝贝似地轻轻摸了摸香囊:“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样东西!”说话间,目光停留在了桌子上的九霄琴上:“你今日特意带了琴来?不过我来时,听这房内的琴音断断续续,难道是你在弹琴……”

    沈如雪不自觉地护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皱了皱眉:“嗯,本来想好好跟你告个别,你不是喜欢听我弹琴么?不过,今日恐怕不行……”

    萧承霁将目光投注在沈如雪的手臂上,脸上露出疑惑和担忧之色:“我听说前不久二哥的马车被人劫出了城,你……你刚好在马车上,所以因此受伤了是吗?严不严重?”说罢,便要起身检查沈如雪的伤势。

    沈如雪身子半后退,摆手道:“无碍,一些皮肉伤,修养几日就好了。只是弹琴牵扯到伤口,不敢使力……”

    萧承霁眉头紧锁:“你以后还是不要跟二哥走的太近,我看二哥自己倒是毫发无损,怎么偏让你受了伤?”

    沈如雪无奈笑了笑:“那日我在东宫与太子议事,回去的晚了些,父亲的马车已经先走了,回去途中恰巧遇上二皇子的马车,他提议送我回府,我又不好推辞,不曾想遇上了这样的事。不过我受伤不是因为二皇子的缘故,是我太轻敌了才中了他们的埋伏。”

    萧承霁自然明白这其中必是另有隐情,但是见沈如雪避重就轻,也不便追问,便道:“如雪,以后凡事不要逞能,莫要让自己再受伤了。”

    二人闲聊了许久,等回去时,街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又过了六日,萧承霁与张晗之率一众亲信前往封地,不到半月便招了三万人马,替了顺阳调往嘉陵城的救兵。等嘉陵城的危机解除之时,已经是新年伊始,圣上已经卧床不起,太医们束手无策,太子萧承祐侍奉榻前。

    沈如雪总觉得朝堂内过于平静了,平静地有些异常,圣上已经有半月未上朝,所有奏章都被送往东宫处理,然而太子忙于照顾圣上,各地送来的折子早就已经堆积如山。

    三更天,萧承祐还在秉烛批阅折子,夜很安静,只听得到呼吸声和翻阅奏章的声音。萧承祐觉得有些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可这茶早就冷透了,便唤道:“胡盛!胡盛!”见半天没有人回应,只好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向着门外走去,见外面一个守卫也没有,暗道:奇怪,这人都去哪里了?正欲将门关上,一个黑影闪过,带起一阵风来,使得烛台上的火微微晃了晃。萧承祐的睡意一下子被击退,有些警觉地扫视了一眼殿内,等确定没有人闯入之后,才舒了一口气,只是还没走出一步,房梁上便下来一道影子,落在了萧承祐的身后。

    萧承祐不敢贸然转身,而是压低声音,试探性地问道:“什么人?”等了半晌,却并没有任何回应。萧承祐举着烛台猛地一转身,身后的影子便又再次消失了,虽然没有见到人,可是萧承祐很确定,刚刚自己的身后一定有人,那个人有着深寒的目光,看得人毛骨悚然。萧承祐心中又惊又怕,取下挂着的佩剑,大声道:“来人!来人!”可是仍旧没有人进来,只是不到一会功夫,萧承祐便觉得眼前一片猩红之色,原是眼睛刺痛充血,眼珠似乎要爆裂一般酸胀。

    萧承祐挥舞着手中的剑四处乱砍乱刺,口中念念有词:“出来!给我出来!”顾不得眼中疼痛,萧承祐感觉到眼角有温热的液体流出,心中更慌了几分,原本笼罩在猩红色下的事物渐渐变得模糊,最后便是一片漆黑。萧承祐有些脱力,胸口剧烈起伏,一口腥热上涌,呕出一大口鲜血,踉跄几步摔倒在地上,四肢变得麻木,然后慢慢失去所有知觉。

    等巡罗的守卫见到萧承祐时,萧承祐已经死去多时,圣上听闻太子薨逝的消息,病情更重了几分。大理寺入东宫调查,经过查验,东宫值守的宫女、太监均死于太子剑下,死去之人的伤口都与太子的剑吻合,初步推断是太子在精神恍惚之时,误杀了宫人,导致自己走火入魔,经脉爆裂而死。

    沈如雪在知晓太子死讯的时候,第一时间赶往大理寺,却被大理寺少卿裴靖底下的人阻拦。沈如雪掏出太子钦赐的玉牌:“见此牌犹见太子,你们谁敢拦我?!”

    正在僵持中,裴靖从人后走出来,一脸不屑道:“沈大人,你以前是太子身边的红人,我们确实对你礼让三分。现如今太子薨逝,你还拿出太子的玉牌,说见牌如见太子,这不是大大的讽刺吗?”

    沈如雪眉头紧锁,收起玉牌,对着裴靖行了一礼:“裴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裴靖打量了沈如雪一番,以前见她身为女子,竟然在男子面前趾高气昂,心中本就颇为不满,现今形势有变,自然不卖这人情,冷冷道:“沈大人,本官公务繁忙,没空与你闲聊,抱歉!”

    沈如雪怎肯轻易作罢,上前便抓住裴靖的肩膀,手上故意多施了几分力道:“裴大人,得罪了!”说罢,押着裴靖便往大理寺内闯。

    裴靖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力道,满脸不可思议地瞪着沈如雪,果真不敢轻易动弹:“沈大人,你劫持我也没用,这太子案由大理寺全权负责,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不能跟你泄露半句。”

    沈如雪伏在裴靖耳边低声道:“你我都知太子死的蹊跷,又偏在圣上重病的时候,想来背后必有隐情……难道你不想听听我的建议?”

    裴靖故意咳了一声,话锋一转:“既然沈大人是来找我叙旧的,何必要来大理寺,且去对面茶楼一叙。”

    沈如雪闻言松开手,又故意在裴靖肩上拍了拍:“既然裴大人有此意,那今日我作东,请!”二人并排往对面茶楼去,刚坐下,沈如雪便让店家清场。等诺大的茶楼只剩二人之时,才道:“裴大人应该很清楚,太子是被人谋杀的!”

    裴靖没想到沈如雪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脸色大变,慌忙四顾,见周围无人,才压低声音道:“你不要命了?上面已经给了暗示,说太子是自己走火入魔引起经脉爆裂而亡,我等查下去早就没有意义,你又何必揪着我不放?”

    沈如雪:“这么荒唐的理由,圣上也相信了?”

    裴靖:“圣上都多久没上朝了?这么长时间,所有的事都是由东宫那边决断,现在太子出了事,恐怕……”

    沈如雪:“恐怕有人坐收渔翁之利!”

    裴靖瞪着一双眼,眉头紧锁,用警告地语气道:“你是活够了吗?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装糊涂。沈大人,你之前得圣上宠信,后又常伴太子左右,我知道你现在一时半会无法接受太子薨逝的现实,但是我劝你,你还是少掺和为好。”

    沈如雪叹了一口气:“正是因为太子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才不能让太子枉死!”迟疑了一会,恳求道:“裴大人,我也不让你为难,你是去过现场的人,太子……太子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裴靖见沈如雪满脸真诚,摇了摇头,无奈道:“太子死状凄惨,不过没有圣上允许,仵作是不能动太子的尸体的。这具体的死因我不清楚,从现场来看,确实和走火入魔很像。”

    沈如雪面色沉重,良久,才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见太子最后一面?”

    裴靖闻言直接站起身来要走,才走几步,又回头,问道:“你真的打算为太子讨回公道?”见沈如雪严肃的神情,叹息道:“也不枉太子那么信任你!据我所知,太子的灵柩现在还放在东宫,由禁军日夜看守,一般的人无法靠近,除非你去求皇后。”

    沈如雪立刻明白了过来,连连道谢:“多谢裴大人指点迷津。”

    等沈如雪走后,裴靖才落寞地望着沈如雪离去的方向叹气:“没想到我大唐国运要寄托在一女子身上,希望你真的能够找出真相……”

    静灵寺

    自太子出事之后,皇后夜不能寐,终日精神郁郁,几次悲伤过度昏过去。这静灵寺的师太与皇后交情匪浅,进宫探望过一次,皇后不愿意留在宫内,便暂时搬到了静灵寺。这静灵寺建成已近百年,古木森森,一片肃穆,沈如雪装扮成普通香客去参拜,趁机去见皇后。静灵寺的东院本就是招待香客之用,因为皇后的缘故,整个东院便被独立隔开来,外人不得入内,沈如雪翻过围墙,刚跃入院内,便被一侍女发现。沈如雪赶忙点了那侍女的穴位,用手捂住那侍女的嘴,问道:“皇后娘娘在何处?”

    那侍女一脸惊恐,虽然被点了穴,身子还是止不住地颤抖。沈如雪伏耳低声道:“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有要事需要面见皇后!”说罢,松开了手。

    那侍女定了定神,细细望了沈如雪一眼,见她面容秀丽,眉目和善,并非奸恶之象,便低声问道:“你是何人?”

    沈如雪解开那侍女的穴位,将其拉至无人处:“总之我不是坏人,皇后娘娘见了我,自然明白我是何人。”

    那侍女迟疑了一会,伸手指了指最靠东面的厢房。沈如雪将侍女带到一处无人的房间,点了她的穴位,低声道:“姑娘,得罪了,你的穴位两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说罢关上门,朝东面厢房走去。

    沈如雪先到了厢房的窗户边,借着窗户缝隙往里看了一眼,见到一身着华丽的妇人侧卧在榻上,旁边一侍女守在火炉边,火炉上的水壶咕咕地冒着热气。房间里传出淡淡地焚香味道,只稍微犹豫了一会,沈如雪便推开窗户,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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