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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蜚语

    “据温翎所说,当初那伙人见她生的可爱,打算等养到大一些,再卖到窑子里赚大钱。只不过那时候正逢裴将军调查南渊拐卖妇女一案,那伙人受到牵连,连夜将所有女童转移。”

    裴莳琅道:“父亲当年明明救了所有女童,那团伙也被尽数剿灭。”

    “唉,要说温翎可怜就可怜在此,那时候明明所有人都救了出来。只有一个洒扫的婆子对温翎生了感情,企图带着她逃走。一个婆子带着一个幼女,任谁都不会怀疑。”

    温翎走丢时太过年幼,根本不记得自己父亲是谁。跟着所谓的婆婆一路流浪,直到那婆子病死在一个雪夜。

    孤苦无依的温翎,已经初显美貌,又被一伙人看中拐到青楼。

    不过十岁的温翎,在青楼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了将近半年。不过还好,最后被温栉找回,总算没有造成什么遗憾。

    “回到临京的父女,受着邻里街坊的议论。一个女儿,走丢七年之久,还在那样的地方呆过,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此女已经没了清白。”醉山叹着气,脸上也多了几分唏嘘。

    “后来,温夫子不堪受辱,带着女儿来到西河,归隐而居。恐怕这也是他不愿离开南鸢书院的原因。就是怕有一日温翎的往事被人知晓,再次承受那些屈辱的议论吧。”

    “真是笑话。”裴莳琅语气隐隐含着几分愠怒,“人丢了他们唏嘘惋惜,人回来了反倒指指点点,当真可笑。”

    “人性如此,世人皆是。”

    温翎不知醉山与裴莳琅说了些什么,只不过用午膳时,裴莳琅似乎已然忘了昨晚的不愉快,她布什么菜,他便吃什么菜。

    “二郎君今日是否要出门?小的可为您准备车架。”醉山恭敬道。

    “施璟和今儿一早便给我下了帖子,你去准备准备吧。”

    醉山应声退下,裴莳琅拿起一旁的绢帕擦了擦嘴,温翎有眼力见地放下了筷子。

    “昨夜……”

    “温翎。”裴莳琅适时打断她,“你也下去准备准备,随我一同出门吧。”

    温翎懂得他的意思,昨夜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他不愿与自己计较。

    “是。”

    …

    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温翎来裴府不久,也未曾好好逛过西河主街。西河一面环水,水利便捷,虽不及临京繁华,不及江南气候适宜。却也算得上富饶,加上在裴洛宁的管辖之下,百姓和乐。

    天气渐冷,刚出炉的糕点散发着蒸腾热气,让整条街都弥漫着香甜的味道。

    温翎深嗅一口,面上是难得的满足和喟叹。

    裴莳琅余光瞥向她,姑娘脸上满是娇憨与稚嫩,一缕金光落在她的眼眸上,鸦羽般的睫毛似乎淬上一层细碎的光。

    她的唇角上扬,那是对未来的期待与盼望。很难想象,她的儿时居然是那般度过的。

    马车缓缓停下,等温翎下了车才发觉,裴莳琅居然带着她来到赌坊。

    裴莳琅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不拘小节地伸了个懒腰。

    “二郎君,节帅让您好好用功,这等地方,还是少去为妙。”温翎压低声音道。

    裴莳琅斜睨了一眼,好似在说,你再扰我兴致,就把你赶出裴府然后丢到河里喂鱼。

    温翎讪讪闭嘴,老老实实跟着进去。这赌坊鱼龙混杂却起了一个极为风雅的名字,清风坊。

    里头的人有输得面色苍白没有血色的,也有赢得面红耳赤大声叫喝的。

    裴莳琅熟门熟路地走上二楼,进了一间包厢。

    “哎哟,裴二你可是来了。”施璟和今日穿了一身青色广袖锦袍,为他艳色的眉眼增添了几分清俊,“啊,小美人你也来了。”

    注意到温翎的他,笑着打了声招呼,温翎微微欠身作为见礼。

    “如何了?”裴莳琅道。

    施璟和喝了一口茶水才道:“一早就给你盯梢呢,看样子手气不错。”

    施璟和往对面的方向努努嘴,温翎朝那望去,只见对面厢房处坐着的人,不正是季小侯爷和莫家兄弟么。

    裴莳琅仔细看着莫淮霁赔笑的脸,以及季序面前堆积成一座小山的银两,脸上挂起坏笑:“上回莫淮霁污蔑本郎君打了他,讹了我兄长多少银子来着?”

    施璟和掐指一算:“他说请大夫花了五百两,耽误了他的功课又赔了五百两,被你打得心中郁结,又要了你五百两。裴阿兄总计付了他一千五百三十八两。”

    裴莳琅啧啧几声:“一千多两啊,阿兄可真是舍得。”

    “为了你这个弟弟,节帅有什么舍不得的,莫长史要告御状,说你仗势欺人。”

    其实告御状无伤大雅,毕竟陛下体恤妹妹早逝,也十分心疼这个外甥,更别说有长公主与肃亲王帮衬。

    只不过裴莳琅爱打人这样的传言传回临京,不知情的人只会说裴洛宁这个庶兄不称职,放任嫡子成为纨绔。

    长公主那更是不好交代,只怕会派人将他接回去。后面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裴洛宁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赔了些银两也就压下此事。

    “可小爷我从不打人,莫淮霁身上的伤,是谁打的?”裴莳琅看向施璟和。

    施璟和猛地摇摇头:“不是我,也不是于延卿。”

    于延卿是武散官校尉的儿子,功夫不错。所以裴莳琅说自己不打人倒是真的,因为一旦有什么看不顺眼的人,于延卿会代替他教训对方。

    几人谈话时,于延卿正巧出现在此处,随之而来的还有方浔之。

    施璟和拍拍胸脯道:“总觉着你小子要干件大事,叫上兄弟几个给你撑撑场面。”

    于延卿生的一张方脸,肤色略黑,手上皆是日日练功的茧子。

    方浔之还是那般,与这样嘈杂的地儿一点也不相称。

    裴莳琅几人又稍微等了一会,将那壶茶尽数喝完,才摇着腰间那块价值不菲的羊脂玉走到对面的包厢。

    季序昨日受了惊吓,还丢了好大一张脸,莫淮霁为了讨好他,特意带他来赌坊小玩两把。

    季序今日手气不错,面前的银子摞成一座小山,见到裴莳琅瞬间喜笑颜开:“裴兄,好巧啊,你也来了。”

    裴莳琅微微一笑,众人便给他让开了路,他大摇大摆走到桌前:“季兄今日手气不错,看来莫兄今日没少输。”

    莫淮霁生的一般,个子还没他的堂弟莫淮山高,站在人群中着实不太显眼。只可惜裴莳琅与他有仇,自然逮到机会便要嘲讽几句。

    莫淮霁脸色难看,为了哄好这位爷,他今日暗自放水,确实输了不少:“无事,只要季小侯爷玩得尽兴,我舍命陪君子又如何。”

    “好,莫兄大气,不愧是莫家,底蕴就是深厚。”

    裴莳琅说完这话,微微侧身,施璟和便像一只高傲的孔雀,抖落着羽毛走向人前。

    莫长史的官职是捐来的,他与孙刺史那点猫腻大家伙都知道。施家在西河百年,称得上西河首富,人家就老老实实做生意,不搞那些歪门邪路。

    莫家因为傍上了孙刺史,没少在商场中给施家下绊子。不过这等情况,自从武安侯来后便好了许多。

    施璟和抬着下巴,对那莫淮霁道:“听闻前日你莫家商船占了我们施家的道,抢了我施家的生意,这不会是报应来了罢。”

    莫淮霁闻言嗤笑一声:“商场如战场,大家伙各凭本事罢了,施兄不会这般小心眼吧。”

    双方一瞬间剑拔弩张,季序今日心情好,施璟和又是裴莳琅那边的人。莫淮霁又对他如此殷勤,自然不希望双方闹得难看,于是出面打圆场:“别动怒,大家都要和和气气,您说是吧,裴兄?”

    裴莳琅暗自拉了一把施璟和,上前道:“还是季小侯爷古道热肠,你们啊卖小侯爷一个面子,也给我裴某一个面子,莫要争吵,平白给人看了笑话去。”

    他裴莳琅都发话了,谁还敢在他地盘上撒野啊。

    季序的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玉佩上,莹莹生辉,玉质透亮,一看便是难得的宝贝。看得他心痒难耐,于是问道:“裴兄今日来,可是打算玩两把?”

    裴莳琅方才就注意到他黏腻的目光,如今猎物已经慢慢接近陷阱,他只需要轻轻收拢绳,那猎物就会自投罗网了。

    “这是自然,来赌坊不玩两把,难不成来这咬文嚼字么。”裴莳琅开怀大笑着。

    好似就等着他这句话,季序眼睛一亮:“既如此,裴兄与我玩两把如何?”

    裴莳琅勾唇一笑:“好啊。”

    此刻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也就从二楼走到一楼大堂,此处更加宽敞,不过好事的人也越来越多。

    温翎被人群挤到最外侧,无奈叹了口气,无意中却发现,人群外侧有一书生打扮的男子。与方浔之那样清雅之流不像,那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衫,也能看出男子生活的窘迫。

    那书生紧紧攥着袖口里藏着的银两,动作小心谨慎。

    至于温翎为何会注意到他,就是因为他在深秋这样的天气下,还出了一身的汗。并不厚重的长衫上沁出点点印记。

    “裴兄选吧,要如何玩?”季序对于他今日的手气格外自信。

    裴莳琅就斜坐在他对面,百无聊赖地把玩他的玉佩,随即招招手,身后的施璟和就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他仰着下巴,像一只骄傲的花孔雀。

    “本郎君向来不爱动脑子,就玩最简单的,猜单双。”随即将一百两银票推了出去。

    “好。”季序当即应下,这个玩法全看运气,且速度快,若是运气好,裴莳琅面前那近五千两,就都是他的。

    包括那枚玉佩。

    骰子在骰盅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啪的一声重重落在桌面上,季序道:“裴兄你先请。”

    “单。”裴莳琅随意说道。

    季序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缓缓揭开这一场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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