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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能相安无事

    稍事休息后,春雨又出了门,胡妈妈许是忘了来叫她。她便也乐得自在,又研究起窗户来。

    因着白日被吓过一回,这次夏子荀再次出现在窗户外,温翎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略抬眸看了他一眼。

    “你很闲?这里的人都要干活,你不用?”温翎语气淡淡。

    夏子荀撑在窗沿,饶有趣味:“瞧你这手细皮嫩肉,你家二郎君应当没让你干过重活吧。瞧瞧,洗了几件衣裳便红成这幅模样。这样的娇嫩的人,就天生该被人金屋藏娇的,难怪裴莳琅不给你个名分呢。”

    温翎泡了许久的水,用手揉搓衣服,确实有些浮肿,她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听对方言语带刺,感觉他来者不善。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我家二郎君心地善良又勇武俊郎,自然不会嫌弃我。可你就不一样了,如阴沟里的臭虫,旁人碰到便觉得恶心,也不知道你在长公主床上时,是不是也用这幅虚伪善变的脸,极尽的讨好。”

    夏子荀被戳了心底最脆弱的地儿,脸上有些许阴狠:“在下不过说几句玩笑话,姑娘怎么还生气了?”

    “玩笑话?”温翎冷笑,原本自己也以为与他并无恩怨,最多不过嘴上机锋几句,没想到啊,这胡妈妈居然也听他的话。

    方才春雨离开时,无意中说起,温翎没回来时,见到隔壁的人与胡妈妈说了些什么。

    后来,温翎的晚膳就没了,反倒又多了几盆衣服要洗。

    所以方才他还假惺惺的惋惜她的手,可这不就是拜他所赐么?

    “你的玩笑话,我可不敢真的当做玩笑话来听。”

    夏子荀:“温翎是吧,咱们来日方长,我相信,你应该是没有出去的可能了。”

    温翎微笑看他:“是吗?郎君不如先担心担心自个,一个失了宠的面首,有什么能耐吩咐一院管事,莫不是郎君你背着长公主有新的大腿?”

    夏子荀面色一变,眼神小心谨慎起来。

    温翎嘲讽一笑:“看样子,郎君心中还是自个最重要。”

    夏子荀一言不发回屋,留下温翎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此人,应当知道长公主不少秘密,且长公主对他还存心思,否则也不会留他一条命。

    这些事,或许与裴莳琅有关。

    翌日清晨,春雨早早出门干活,而温翎身份特殊,也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在对方没找麻烦之前,她才不会主动凑上去。

    直到有人来传消息,咏诗来寻她了。

    咏诗一见她便笑着脸:“阿翎,昨夜睡得可好。”

    被褥潮湿,刺鼻的气味充斥着屋子,怎么可能睡得好。

    不过温翎还是眉开眼笑道:“托姐姐的福,昨夜睡得不错。”

    咏诗笑意僵在脸上,她以为像温翎这样的小娘子,不过一晚上便哭哭啼啼地告状,撒泼着要回裴府去了。

    “那就好,长公主礼佛,再过一月便到了万佛日,长公主听闻阿翎的父亲乃是夫子,想必这文采定然不错。吩咐这些佛经必定要在万佛日前抄写完成,殿下心诚,特意叮嘱这些佛经一个错处都不能有,不然视为辱没佛祖。”

    温翎看着她身后一箱笼的书册,面色不显:“公主殿下吩咐的,奴婢自当竭力而为。”

    咏诗一挥手,身后几人就将这箱子抬了进去。

    “那我就不打扰阿翎抄写佛经了。”

    “咏诗姐姐慢走。”

    温翎刚回屋,就见到胡妈妈气势汹汹闯了进来:“你又偷懒,上头又送来了衣服,还不快去洗!”

    温翎眨眨无辜的眼:“可公主殿下吩咐奴婢抄写佛经。”

    “你抄写归抄写,衣服也不能不洗。白日先把衣服洗了,晚上再抄写佛经。”

    温翎状若惊讶:“胡妈妈说的话居然比公主殿下的还要重要?”

    “你你你,胡说什么呢,我可没有这样说。”胡妈妈有些结巴。

    “可胡妈妈说了,要先做您吩咐的事情,让殿下等等,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胡妈妈急了:“呸,你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温翎倒也不怕她,拿起一旁的竹笔抵在她脖颈上:“胡妈妈若再如此胡搅蛮缠,奴婢可以保证,再您撕烂我的嘴之前,这只不大锋利的竹笔,会先插入您的喉咙。”

    那生涩的异物感从喉咙处传来,再看温翎笑意吟吟眼神里却充满肃杀。胡妈妈身经百战,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的眼神唬住了。

    “你敢!”

    温翎嗤笑一声:“我有什么不敢的,说到底我也是个客,等二郎君回来我自然也就回去了。你也许不知道,我在二郎君身边待久了,学到几分睚眦必报的性子。妈妈若是不信,可以试试。”

    说着放下了笔,玩味地看向她。

    胡妈妈摸摸自己的脖子,身子不禁往后退,二郎君的凶名她也是听过的。被长公主宠得无法无天,这丫头长得有几分姿色,能说出这种话怕是真有几分本事。

    温翎见她在思索,心中也有了底,怕是咏诗让她教训自己,却没说明如何教训。这个度在哪,恐怕胡妈妈还在斟酌。

    不然昨夜也不会就简单让她洗几件衣服完事。

    温翎原本打算忍气吞声过了这段日子再说,可昨夜夏子荀忽然的挑衅,让她明白。扮演小白兔只会激发对方的恶念,这些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若自己张开锋利的獠牙,恐怕早躲得没影了。

    纤细的竹笔在温翎手上转出朵花来,她好以整暇地看着胡妈妈考虑。

    缓缓开口:“你也别听旁边那人的蛊惑,一个失了宠的废物,有咏诗的保护有什么用?长公主连自己都枕边人都能舍弃,不说一个婢女了。到时候跌落泥潭,长公主若是知晓了其中的……”

    温翎停顿着,后头的话不言而喻。

    若长公主知道了咏诗和夏子荀之间的奸情,而胡妈妈又是其中帮衬的人,恐怕留个全尸都是万幸的。

    胡妈妈在听到咏诗和夏子荀的名号时,已经吓得腿软了:“哎哟,温翎娘子,老奴错了,老奴也只是听命行事。不敢过于苛责娘子,昨夜也是偷偷多给了春雨一个馒头。”

    在胡妈妈看不见的上首,温翎的眉头舒展开了,她,赌对了。

    诗词歌赋四大女史,咏诗为首,自己在长公主眼里不过蝼蚁,一只蝼蚁怎么配让咏诗这样的亲自送东西来。

    还有,昨日第一次来到临风阁,胡妈妈这样的下等人一眼认出咏诗先不提,眼神里虽然也有慌乱,但是……

    是一种为何会在这种时候到访的慌张,而不是,咏诗居然会亲临此处的惊讶。

    很显然,二人不是第一回见了,而有什么要事会让长公主身边的大侍女来这种地方呢?

    不由得就想到,刚来此处不久的,夏子荀了。

    温翎其实也只有七分把握,不过想诈一诈她,谁让胡妈妈如此胆小。

    “妈妈的苦心,阿翎也知道。所以我在临风阁这段日子,还劳烦妈妈多多照顾了。”

    胡妈妈心里暗骂,她本安分守己,这里的活虽不清闲,但好歹她是体面的。

    谁知道咏诗居然在她这暗通款曲,还把人放到她这儿。

    她早就知道这件事绝对瞒不了多久,遇上个聪明的就会被发现。

    “是是是,温翎娘子说的是。老奴这就给您换个干净的屋子。”

    温翎道:“不必了,对外胡妈妈还是如之前那般对我,别让咏诗发现了马脚。这屋我就还这么住着吧,不必麻烦了。”

    “是。”胡妈妈方才还颐指气使,一下便泄了气。

    温翎清了清嗓子:“春雨那丫头还不错,日后留着我身边帮忙吧。”

    “能被温翎娘子看上,是她的福气。”

    温翎忍住笑意,其实她也不过在狐假虎威罢了,若真让胡妈妈知晓她如今的处境,怕不是洗几件衣服这么简单了。

    不过,狐假虎威的滋味也不错。

    胡妈妈弓着身子,温翎瞧不过去:“妈妈这是做什么,让人瞧见像是被我欺负了去。妈妈还是和之前一样,颐指气使的模样比较正常。”

    胡妈妈哪敢不从,温翎可是拿捏着她的把柄,当即板起脸朝外头嚷嚷着:“你这小贱蹄子,还不快干活,今儿别想吃饭了。”

    温翎噗嗤笑出声:“这才像回事呢,妈妈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叫您。”

    “行了,别在老娘面前哭哭啼啼,仔细你的皮!”

    胡妈妈抬腿就要往外走,温翎又叫住她:“妈妈派人修缮一下这个窗户吧,味道怪难闻的。”

    “知道了!”胡妈妈跑得飞快。

    温翎笑得不行,那只笔在她指尖转了个圈,安安稳稳落在桌上。

    “你威胁人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好,这也是向你主子学的不成?”

    嘲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那传言中病弱得走不了路的夏郎君,居然出了门,而且偷听的正大光明。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我家二郎君就是个宝藏,每日看他都能发现不一样的好。我不过学了几分他的皮毛,应付这些小喽啰已经够了。”

    夏子荀靠在门边:“说归顺胡妈妈,不怕我告诉咏诗?”

    “去呗,咏诗与我又没仇,不过是长公主的命令罢了。能做做表面样子,你猜咏诗会不会去戳破。毕竟这还有可能戳穿你俩关系的可能。”

    夏子荀敛了笑意:“管好你的嘴。”

    温翎扬着下巴:“先管好你的爪子,切莫伸到我这来。否则,咱们大不了同归于尽。”

    “这我可舍不得,你可是裴莳琅最看重的人,自然是要好好折磨,不能辜负了长公主的美意啊。”

    温翎:“二郎君来临京不久,你与他究竟有什么仇怨?”

    “算不得什么仇怨,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或许,我与裴莳琅之间,便存在着这点关系吧。”

    温翎越发猜不透了,夏子荀虽然说话难听些,不过对她也没什么实质性伤害。

    “你不针对我,我替你保守秘密,我们相安无事,和平共处,如何?”

    夏子荀面对温翎投来的好意,视若无睹:“绝无可能,你看着吧,在公主府的日子,绝对不可能相安无事,只有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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