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曦脸颊通红。
“你什么时候才会面对我才不脸红?”他轻声询问,抱的更紧,静静欣赏她的表情,没有更多动作。
花前月下,氛围好适合与爱人接吻,是女生喜欢的浪漫回忆。
夏曦抬头,垫脚,主动吻上他的唇,一碰即离。
她说:“我好喜欢你。”
难得主动,他微愣,反客为主,只是这一吻,想要的就更多了。
不知欲念上头,还是酒精上头,他抱起她往回走,进帐篷,脱掉衣服缠着她。
夏曦大惊,压着嗓子:“你疯啦!”
“老婆,很久没做了。”他垂眼看她,喉结滚动,声音喑哑。
“我知道,可也不是在这里呀!”
空间不大,两个人勉强够睡,夏曦被他压着,不敢有大动作。
要是被路过的人看见了,摇摇晃晃,成何体统!
江听用鼻尖蹭她脖颈,知道这样她反应会比较大:“可是我想要。”
“外面有人怎么办,”她被挠的受不了,轻声细语,“而且,没带那个。”
江听目光淡淡,轻轻一笑,不动声色从一旁拿出一个银色盒子:“我带了。”
透过外面路灯照进来的淡光,她依稀看清,这个盒子太熟了,是两个人爱的探索中,共同参考选出来的结果。
夏曦呼吸急促起来,感觉要疯。
女人想要谈情说爱,男人却满脑子谈情做|爱。
曾经幻想中的美好对象,江听也不例外。
她气呼呼地:“江听,以前我以为你喜欢我,现在我真的怀疑你喜欢的不是我,是我的......”她伸手往身前比划一下,“你懂吧?”
江听笑出声,头埋在她肩上颤抖,心想,这才是对男人的傻子理论。
“那你知道从心理学上来说,亲密接触产生的多巴胺会让人很快乐,”江听看似一脸正经,好像又不太正经,“两性关系最重要的一点,性、吸引力。”
她闭上眼睛叹气,几乎找不到理由反驳。
“你爱我吗?”他忽地一问,欲念消散,神情严肃如冷色月光。
夏曦被问住,默然不语。
“你知道的,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你,这么多年,也没喜欢过别人,没太多男女经验,”她回忆起那些甜涩暗恋时光,“现在我连和你结婚都没搞明白,总觉得在谈恋爱。还不敢说爱你。”
江听胸口一沉,心脏被无形手拿捏,难以言喻。
“做吧。”
他以吻回应,毋容置疑强势席卷。
怎么会、这样!
这次,她无力抵抗,放弃挣扎,弱弱地提醒:“你小心一些......”
越是小心,越是折磨,她双手死死捂住嘴,根本不敢松开,呼吸都不敢大声。
最后,她没忍住伸手抱他脖子,“啊”了一下,听着不怎么正经,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羞耻的要死!
这就是男人喜欢刺激!!
月明星稀,树影摇曳,偶尔传来林间的虫鸣鸟叫。
帐篷内粗重的呼吸声变得清浅。
裹着厚厚的被子,两个人都不想说话,享受片刻的宁静。
夏曦侧躺,背对着他。
夜里寒气重,户外环境不比的室内,江听怕她冷一直搂着,身体贴近取暖。
“你冷不冷?”
夏曦动了动,转过来,换了个姿势,翻身趴到他身上,脸贴着胸口。
“我有点睡不着。”
其实有困意,或许是环境不习惯。
江听摸摸她头:“快睡吧,明天徒步时间才比较长,可能要一整天,但是你走不动,我会背你。”
“都怪你,”夏曦攥拳捶他胸口,“我才不要你背,别给我抹黑了。”
她那点小脾气,在江听眼里全像在撒娇。
“我觉得好幸运,能重新遇见你。”夏曦说,“江听,如果没遇见我,你会谈恋爱和人结婚吗?”
她好奇,他单身很多年,跟个无欲无求,不动心思的孤寡一样。
“未知的事情,谁敢确定,或者会或许不会,我不知道,但感觉会很困难。”他说,“如果不遇见我,你呢?”
“肯定会啊,我又不是不婚主义,”夏曦皱眉,“只是可能年纪大一点,才考虑。”
他沉默,语气凉了几分。
“还是别做这些假设。”
“这么较真啊?”她笑。
江听闭上眼睛,把人拢了拢:“嗯,你跟别人在一起那种画面,我想都不能想。”
他抱的太紧,她趴在身上与他贴近,感觉心跳都融在一块儿了。
“你占有欲好强,我可没你这么悲观,”夏曦说,“我本来就害怕孤单,喜欢有人陪,以前想过和我结婚的那个人,互相有一点好感,不用太爱。以我的脾气,只要对方不太过分,应该可以过一辈子。”
江听挑眉不满:“你怎么这么容易满足?”
夏曦说:“那还要怎样,人活着,又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人活的自信洒脱,有人想经历惊涛骇浪,更有甚者横冲直撞,头破血流,才觉得不枉此生,但我,只想平稳顺遂,遗憾和无奈没关系啊,都属于一个普通人的一生而已。”
他听她分享人生大道理,安静不语。
“你觉不觉得,老天是会眷顾人的,”她抬头笑笑,“即使我想通了接受最平庸的自己,感情上并没有委屈求全,也不知内心在坚持什么,总之舍不得丢下,冥冥之中,还是安排上我了吧。”
江听轻笑:“舍不得丢下什么,说出来。”
这人,真会挑重点。
舍不得忘记你的名字。
舍不得最美的青春时光,与你的回忆。
如果没重遇,后悔当初不大胆一点,勇敢一点,走向彼此。
更不会知道,有人在无条件爱着你。
沉寂很久后,他忽说:“我没有悲观,只是舍不得丢下对你的喜欢。”
啊、幸福的冒泡泡。
清晨刚起,她睡意朦胧,帐篷里不如床上舒服,一觉起来浑身酸痛。
江听突然想起一件事:“把手给我。”
她伸手过去,被他握住,另一只手揉眼睛。
“干什么?”
“好了。”
夏曦看了看手,没变化,纳闷:“你到底干了什么?”
“去洗漱。”江听似笑非笑,多的一句不提。
她一脸莫名其妙跟在后面。
直到吃早餐的时候,听见巫源骂他:“大清早就撒狗粮,没良心啊。”
江听不以为然,拽拽姿态:“有本事你也撒。”
有人捂着胸口:“我要陷入爱河了。”
“什么毛病,听哥秀恩爱,关你屁事?”
领队老杨的老婆说:“没家属的就算了,有家属的在场男士,能不能学一学啊,没觉悟。”
老杨连声应和:“得秀,咱一会儿就去秀。”
他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夏曦忽地拿出手机翻看。
第一条朋友圈,就是他发的,一张照片,什么文字也没有。
照片正是刚刚她被拉过去的手,十指相扣着,女孩的手放在上面,中指醒目的戒指说明了一切。
呃,好突然。
江听一年也发不了几条朋友圈,仅有的内容,还是转发和医院相关的几条。
她挺好奇会有些什么样的评论。
一群点赞的忽略不计。
下面出现好多熟悉的同事名字。
大多数人反应是惊叹,江医生脱单了。
-求露脸
-不用看脸,看手就知道是个漂亮女孩
-好看的人就该和好看的人在一起
也有口无遮拦情商低的
-不会是童护士吧?
没一会儿,夏曦发现这一条被撤回。
江听妈妈:玩儿得开心呀
上次婚宴,江听加回了些同学也评论。
-好事将近
-又要送礼了,我可怜的荷包
宋思琪:祝福,尊重,理解,但早上刚醒,没口味,你们的狗粮我吃不下!
“刘主任给你发消息。”夏曦把手机递给他。
江听低头看:“他问我,是不是童安榆。”
她明知故问:“那你怎么说啊?”
江听嗤笑:“你觉得呢?”
此刻,看到此条的童安榆,匆匆跑到无人的地方发呆。
还有那些评论,看得她胸闷气恼,失落,无地自容。
尽管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尽管一直是她自作多情,起码以为他是单身就有机会。
也因为她爸爸很有钱,足以让人心迷失自我那么多的钱。
总有一天,他会考虑,因为没有人会嫌弃生活奢侈,童安榆的价值观如此。
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话吧。
童安榆稳了稳心绪,发消息问江听。
-你有女朋友了啊,好突然
屏幕这头,夏曦和江听两个人都盯着这条消息。
夏曦一瞬不瞬看他,担忧他怎么回。
一想这种担忧完全无用,怎么回都得罪人。
意料之中,他斩尽杀绝,不留余地。
-没有,是结婚了
童安顿感榆天旋地转。
他一定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没有什么比抱有希望又破灭更让人心碎。
没一会儿,江听接了个电话,他看了眼名字,这次背着她接的。
是他爸爸打来的。
江听之所以回避,知道他爸爸找他从不闲聊,通常也不会有好事。
原来是童安榆的爸爸质问,江听结婚的事,他爸爸迷茫不已,还信誓旦旦说不可能。
对方觉得被耍,自然很生气,挖苦嘲讽,自己儿子结婚了,当爸爸的不知道?好意思说是亲生的?
“江听!”他爸爸压制着火气,“我连你结婚都是从别人口中知道,丢脸丢大了不说,你知道这一搞,我多大损失吗!我,我快被你搞破产了!”
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江听冷言冷语:“我结个婚就能让你破产,未免太经不起考验了,你今天不破,明天也要破,和我有关系?”
他爸爸觉得这个儿子自命清高,很不讨喜。
还生性凉薄,多说无益。
“你不为我考虑,总该考虑你自己和你老婆的饭碗吧,我听你妈说你老婆是医院的护士?纸包不住火的。丢工作,就是童安榆一句话的事。”
江听真的无所谓,但他知道夏曦还是很在乎,不然也不会藏这么久,偷偷摸摸。
就算要走,也该以一种缓和的方式,他不愿她受一点委屈。
江听妥协了,语气放缓,请求他爸爸暂时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
这段办公室婚姻,到底怎么处理,他确实也没想好。
见他面色不悦,夏曦忧心忡忡,一边还被拉着聊天。
“很好奇,听哥追人是什么样子。”
夏曦心不在焉,表面维持淡定:“是我追的他。”
巫源:“你真给他脸。”
“他应该是一个很浪漫的人吧?”
她不想说,第一次表白两个人被淋成落汤鸡,病房初吻更别提。
不过江听确实也带给了她很多浪漫。
中午吃完饭,休息时,夏曦问他:“你爸爸那边还好吗?”
江听拍拍她的肩:“没什么,别担心。”
她咬着下唇,不太信。
江听说:“他只是不满我结婚不告诉他,没必要告诉,他知道了到处乱说,只会增加麻烦。”
“我是担心你工作。”
“你觉得我会怕这个?”江听悠然道,“我可以去当心理咨询师,去当摄影师,换家医院继续当医生,你担心什么?还怕我苦着你不成?”
“......不是。”夏曦无言以对,“好吧,我老公太优秀。”
听她这么喊,他忽而动情,伸手把人搂在怀里。
夏曦想也不想就推开,瞪他:“你注意场合!”
难得出来玩儿,夏曦没继续纠结,专心欣赏风景。
一路上,江听跟有病一样,守着她嘘寒问暖。
夏曦气都气死了,双手捂着耳朵说:我不冷,不热,不渴,不累,双腿健在,不要你背!
她发现,江听笑的有些诡异,多少有点表演型人格成分。
她像一朵,被他放在玻璃瓶里呵护的花,美而脆弱。
既想炫耀,又不准别人靠近。
典型孩童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