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宋府门前,一辆马车稳稳停下。

    马车内的宋蘅睡得正香,整个人都挂在沈淮序身上。时不时一动一拍,弄得沈淮序啼笑皆非。

    青唐转头喊了一声,“宋蘅姑娘,到了。”

    见里头没反应,青唐掀开了帘就看见了沈淮序正握着宋蘅的手腕,试图把人从自己身上弄下去。可外人看来,这姿势未免太过暧昧。

    青唐迅速放下帘子,假装咳嗽了几声。

    沈淮序懒得搭理青唐那眼神,。放下手后,轻轻推了推宋蘅的肩,“到了。”

    宋蘅睡梦中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一脸迷糊,“到了?”

    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头砰地一声撞到了车顶,马车震了震。

    耳边传来宋蘅的痛喊声,青唐眼睛瞪地混圆,一脸的不可置信连连回头去望,自言自语调侃道,“这青天白日.....”

    青唐的话在看见面前站着脸色铁青的宋明时,悉数咽了下去。

    “宋、宋大人。”

    宋明瞪了青唐一眼,“宋蘅!还不快下来!”

    还在揉着脑袋的宋蘅听到宋明的声音,慌忙掀开帘子,换上了笑脸喊道,“父亲。”

    许是心虚,如今这架势谄媚的很。

    宋蘅跳下马车,踩着小步走到了宋明跟前,没话找话笑道,“父亲今日下朝早了些呢。”

    余光瞥见了身后沈淮序也跟着下了马车,站在原处朝着宋明行礼。

    “别废话。”宋明看着宋蘅,咬牙切齿却又舍不得严苛,越过宋蘅走到了沈淮序跟前。

    “沈大人,就当是请求您,离小女远些,可否?”宋明话虽谦卑,可态度却强硬得很。就差点明沈淮序那日是故意拐走宋蘅的。

    “那日带走宋蘅是沈某的错,日后定不会再犯。”

    言辞诚恳,积极认错,可避重就轻。

    宋明冷冷看了沈淮序一眼,“我不知沈大人是装作不知,还是真的不知。话无非那么几句,你已把宋蘅卷入朝中,难道还要她跟着你陪葬?”

    宋蘅眼见着宋明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的模样,忙上前,拉了拉宋明的袖子。

    “父亲,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好了好了,咱们回府说。”宋蘅轻声埋在宋明肩头说道,拉了人转身就往府门走去。随后转身朝着沈淮序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走。

    “少师,宋蘅姑娘会挨罚吗?”青唐看着宋蘅的背影,内心稍稍有些内疚。

    沈淮序摇了摇头。

    “宋蘅她比我想象得聪明很多,她别有他求,也有自己的秘密,比如萧景。我与她之间,相互利用,缺一不可,她自然有自己的办法说服宋明。”

    沈淮序回忆起宋蘅谈及她为萧景的谋划,环环相扣,每一步都算到了人心。

    “那需要防备吗?”

    “无妨。某种程度上,我们俩殊途同归。”

    沈淮序看着宋府那两个烫金大字,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宋蘅愿意以身犯险跟随他,费尽心机为萧景谋划,宋葭数次接近左成珺,都是为了保住宋家。她们姐妹俩这架势,倒像是知道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青唐,你暗中查查宋葭接近左成珺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不信,这只是单纯的防范。

    宋府园子里百花齐放,池中的荷花有些抽了条,朵朵花苞迎风而立。鼻尖荡漾着花香,宋蘅跟在宋明身后挨训,手上不时地从一旁摘点花叶。

    宋明说得无非是些大道理,她倒不至于傻到和一个古代人辩驳自由相关的话题,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我说的你可有听进去?”

    宋明忽然地一个转身,宋蘅猝不及防地停住了脚步,这才没撞上宋明。

    他紧盯着宋蘅手上那几片花叶,想起沈淮序那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有些头疼,再看看着宋蘅也是如此不知轻重的模样,说话带了些怒气。

    “自然听进去了。”宋蘅丢开手上的花叶,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父亲,您女儿可是聪明得很,保证不会让沈淮序诓骗。”

    “最好是。”宋明双眉紧锁,神情严肃,又觉得自己过于强势,转了话锋,语重心长说道,“父亲也不是干涉你与谁交往,只是女儿家不比男子,招致流言苦的便是你自己。人最怕的就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蘅儿可懂?”

    “懂。女儿都懂。”

    宋蘅收起了那吊儿郎当的模样,正色答道。

    哪能不懂?意思是沈淮序人长得好看没用,说他人品不过关。

    这简直就是对宋蘅恋爱脑的绝佳敲打。

    可她对宋葭、沈淮序这些个女娲神作,仅限于欣赏,并无其他肖想。如今宋明说起沈淮序,倒是以为她非他不嫁了似的。

    谁见了好看的东西,不喜欢呢?总之宋蘅是喜欢的。

    宋蘅看着宋明走远的背影瘪了瘪嘴,转身往自己院子里走去,却看见了宋葭带着南芸匆匆出门。

    那不是偏门的方向吗?为何宋葭如今出门竟过偏门了?

    南芸手上拎着的食盒又是给谁的?

    难不成宋葭如今和左成珺已经好到如此地步了?

    “不行,我得去母亲那打听打听。”宋蘅转了头就往林清莲院子里走去。

    主母院,秦嬷嬷带着连翘坐在院子外刺绣,连翘一张小脸苦哈哈的。看见宋蘅走进来后,更是委屈,“姑娘....”

    欲语泪先流的模样,让宋蘅忍俊不禁。

    “你这样,让人误会秦嬷嬷薄待你可不好。”宋蘅调侃道。

    秦嬷嬷捂着嘴偷笑,“我哪里敢薄待连翘,这小丫头嘴啊灵得很咧。”

    “连翘,你好好跟着秦嬷嬷学,我还等着你给我绣帕子呢!”宋蘅幸灾乐祸地笑了,拍着连翘的肩乐不可支。

    连翘哼了一声,专注手上的绣品。

    “嬷嬷,我母亲在何处?”

    “在后面佛堂里。”秦嬷嬷朝着主屋后的佛堂努了努嘴。

    宋蘅应声后穿过小门就到了佛堂,一迈进院子扑面而来的便是那繁盛的香火气。佛堂外的院子里种着一棵繁茂的树,看不出品种,树下是香坛,三三两两的香火立在那。

    宋蘅双手合十拜了拜香坛,往堂内走去。

    “你也别恼了,蘅儿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我看那沈少师就很是不错,长相俊朗,能文能武,就是家世欠缺了些。”林清莲温温柔柔的声音传来,宋蘅听到了自己和沈淮序,候在门外听起了墙角。

    “你知道什么!此人人品不端,心机深沉,做事不择手段。他与陆安敬等人一脉相承,终日为了强权争斗。这样的人,若是蘅儿嫁过去,日子如何过?”

    宋明听闻妻子这番言论,火蹭蹭往上冒。

    宋蘅在外面,满头黑线。我有说我要嫁吗?

    “那之前老爷子还给定了陆家儿子,你怎么不说?”林清莲反驳了一句,给宋明按肩的手未停。

    “那是老爷子定的,我本就不同意。”宋明今日说了太多,口干舌燥,端起茶盏猛灌了几口。

    “是是是,我们谁看的都没你看上的那位好。”林清莲也恼了,肩也不按了,坐了下来,瞪着宋明。

    宋明看上的那位?

    宋蘅有些听不见动静,使劲往里凑了凑。

    只听宋明长长的一声叹息,放下茶盏,“若是国公府没出事,那孩子也该和沈淮序上下年纪了。我记得他十岁生辰时,蘅儿才出生。”

    林清莲听宋明又泛起哀思,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老爷,你也别伤心了。国公府这事儿都过去十年了,便是再惆怅也无济于事。你为了国公爷顶撞了太后,数罪并罚,也落了不少口实,如今望望不可再提了。”

    宋明再次叹气,却也是听话地没有再提。

    他看向林清莲,眸中满是愧疚。

    那时他为了荣国公数次死谏,惹怒了太后,数罪并罚关在了大狱中。林清莲刚生宋蘅,身子还没养好,便赶往了母家。托了告老辞乡的父亲林老太师回京替宋明求情,路途遥远,自那以后便落下了病根。

    身体羸弱的她,就连亲带宋蘅都成了奢侈,从小在奶娘怀中长大的宋蘅与她并不亲密,八岁后送往桐县便更是疏远了。

    每每思及宋蘅,林清莲总是两行清泪,欲语还休。

    荣国公?

    宋蘅在外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依稀理出了脉络。原本宋明看上的是这国公府世子,但因为国公府出了事,所以人也都没了。这话听起来,荣国公府的事情怕是和陆安敬也脱不了关系。

    难怪宋明如此不待见沈淮序了。

    她倒是好奇得紧,什么样的人能让宋明都觉得好。沈淮序、陆朝闻、左成珺三人,可无一人能入他的眼呢。

    “对了,宋葭与那左少卿的事儿如何了?”宋明换了话题,语气稍稍轻快了起来。

    “你之前不也不同意吗?如今倒是关心起来了?”林清莲嗤笑了声,打趣道。

    “这不是葭儿看上了,我有何办法?日日给那左成珺送饭,城中都传遍了。想了想也算是不错,此人虽家世不好,可为人正派,总比入宫为妃来得强。”

    “我那日和左家老夫人一道去善国寺求佛,她啊对葭儿很满意,说左大人也欢喜得紧。我看这事儿,十有八九是要成了,今日葭儿又吩咐厨房做了食盒。我看这时辰,估摸着送去大理寺了。”

    宋蘅扒着门听得认认真真,震惊之余不知为何竟然有些生气。

    为了调查大理寺大狱中的人,还需要把自己赔进去?竟然要和左成珺成亲?

    宋蘅撩了裙摆,就往院外走去。

    连翘一人在院子中绣着手中的锦帕,抬眸就看见宋蘅一脸气势冲冲地走了出来,疑惑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无事!”

    宋蘅那怒火就差混着话,烧了这院子了。这哪儿是无事的样子?

    “那你这架势是要去哪儿?”连翘追问道。

    “去大理寺!”

    进了趟佛堂出来就要去大理寺是作何?这副样子像是去杀人似的。连翘看着那疾步消失的背影,害怕地抖了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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