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什么法子。”

    宋蘅一听有救,眼睛都亮了几分。

    “去塞北找老太师老太傅,他们如果愿意回来替少师作证,那不是就给少师洗清嫌疑了?”

    不知是青唐演技好,还是青唐真的认为这是个好主意,青唐那骄傲的表情惟妙惟肖。

    宋蘅竟还在心里盘算了一番,最后忽然想到了早前数次被支开的事情。

    她跳起来,蒙头就给了青唐一记爆栗,“还想支开我?我要是去了塞北,还没赶回淮京,沈淮序就已经上地府报道了。”

    “人难不成还能在同一条河里溺死三次?哼。”

    宋蘅叉着腰,气鼓鼓的瞪了青唐几眼。

    青唐捂着头,心中叫苦不迭。

    “这法子一听便是假的不行,非要我说。”青唐捂着头坐下,嘟囔了几句,“那你说还有什么好办法!”

    “你是不是也不想救他。”

    宋蘅站在那,声音闷闷的。

    青唐见宋蘅有些生气了,不再开玩笑,沉声道,“不是不想救。是少师安排好了每一步,有个行差踏错的,他都可能功亏一篑。生死于他而言,并非谋划之重。”

    “都是疯子!”

    宋蘅忍不住低声咒骂了几句,一把扯过椅子,坐在了青唐面前。

    “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保证绝对不动他任何谋划之中的棋子。”

    宋蘅正襟危坐,严肃认真的模样,让青唐有了一丝动摇之心。他是不是能再赌一次?之前在亳州,便是宋蘅救下了沈淮序。

    有没有可能,宋蘅当真能救下沈淮序?

    “宋蘅万不能再卷入朝堂之祸中,青唐。”

    脑海中回荡起那日盘点抄家之物时,少师执笔站在那,交代自己要照看好宋蘅之事。若是少师知道,自己将计划告知了宋蘅,会对自己失望的。

    “宋蘅姑娘,我不能说。”

    宋蘅没想到青唐憋了半天,还是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无处发泄。

    只能咬着牙愤愤离开。

    宋蘅回到宋府后,关上门趴在床上,闭目深思。就连李嬷嬷和连翘送吃食也只是放在门外,未曾进来过。

    直至深夜,放在外头的吃食依旧是半点未动。

    宋明夫妇在外头急得团团转,林清莲站在院子里,看着紧闭的房门止不住的落泪。

    李嬷嬷站在林清莲身后安慰了几声,却不知连翘去了何处。

    “本以为来了淮京,她这日子也就能好过些。怎么事儿一桩桩一件件都可着她一个人发生呢?眼下身子刚养好些,又魔怔了似的不进食了....”

    林清莲手里头的锦帕卷得不成样了。

    宋明忽而想到了那句“解铃还需系铃人”,又想到了尚在狱中的沈淮序,兀自摇了摇头。

    “蘅儿这铃啊,怕是难解。”

    站在身后的宋葭自然也是知道宋蘅为了什么,心中暗下了决心似的转身走出了院子。南芸跟在身后,步伐紧跟,“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让他们速速备马车,我要去趟大理寺。”

    “是。”

    宋葭言语急切,南芸自然不敢有半分怠慢,小跑着往门房跑去。

    南芸刚跑出院子,在一个拐角处就被人后脖猛地一击,晕倒在地。宋蘅从转角处走出,朝着身后漆黑的地方招了招手。

    连翘躲在那儿,吓得身子发抖。

    “姑娘,你这下手也太狠了。”连翘瑟瑟索索地伸手去探了探鼻息,见还有气儿,才放下心来。

    “赶紧的,别磨蹭了。我还等着出门呢!”

    宋蘅压着声音喊道,连翘慌忙应声给宋蘅穿上了南芸的衣裳。

    淮京虽早已废黜了宵禁,可这个时辰,街上的人寥寥无几。宋葭掀开车帘,看向了不远处的大理寺。如今大理寺受到了圣上的重用,又接了大案子,时至深夜也是灯火通明。

    “到了,姑娘。”

    马夫的声音传来,宋葭这才回过神来。

    一走下马车,铺面而来的寒意钻了进来。宋葭不由得抖了抖身子,抬头望了望天,“要入冬了。”

    转过头看着掩在角落里的那道身影,笑着叹了口气,“还不过来。”

    呵斥中带着些许宠溺,宋葭看着宋蘅穿着南芸的衣裳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姐姐。”宋蘅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宋葭。

    宋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上大理寺的台阶。还没迈开几步,恰好就碰上了下值的左成珺。

    “你怎么来了?”

    左成珺见宋葭穿得单薄,急忙连着下了几个台阶,蹿到了宋葭身前。顺手将手里的斗篷挂在了她的肩头,又细致地系好了带子。

    左成珺狐疑地看了一眼宋葭身边低着头的南芸。

    “不知怎的,今夜心慌得厉害,想着过来瞧瞧。”

    宋葭此时面色微微发青,倒真有几分发了噩梦匆匆赶来的样子。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轻喘了几口气,瘫软在了左成珺怀里。

    左成珺面露焦急,弯下身拦腰便抱起了宋葭往大理寺内走去。

    “这演技,去现代拿个奥斯卡都不为过。”

    宋蘅心生感慨,撩了裙摆慌忙跟上,在进入大理寺后看着那二人弯进了前厅,宋蘅一个转身跨进了右手边大狱的道上。

    宋蘅这还是第一次一个人走进大狱,她穿过幽暗的走道,心中难掩的心慌。

    她撑着脑袋左顾右盼,仔仔细细辨认了狱中关着的人。忽然从走道深处传来了几个狱卒的声音,宋蘅机灵地侧身躲进了牢房,趴在了地上。

    “这几个大夜把人都熬没了,咱找个地儿消遣消遣?”

    “去,我也去。”

    几个狱卒搭着肩从道上走了出去,宋蘅听着脚步声逐渐走远,这才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就看见了对面牢房里的沈淮序正看着她。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宋蘅噌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隔着牢门二人远远相望。

    “宋蘅,你不该来的。”沈淮序一身白衣,身上染了不少脏污,面容也不似以往那般俊俏可人。

    可在这样昏暗的牢房中,宋蘅依旧觉得他似在发光。

    “沈淮序,我问过青唐了,你要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宋蘅故作轻松,试图去试探沈淮序。

    没成想,沈淮序却笑了。

    “我眼下要做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你又如何能从青唐口中得知?”

    “你为何不想活?是因为荣国公灭门了吗?”

    “不全是。”

    “薛贵为了让你活,死前还想着替你摘除了荣国公世子的身份。可你却还是一心赴死,你有想过他吗?难不成你要做的事,当真比活着还重要?”

    “嗯,比我活着重要。”

    “冥顽不化!”

    宋蘅重重哼了一声,走出牢房,径直走向沈淮序。走出几步之后,回眸。

    “沈淮序,我这一生想救的人全死了。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你。哪怕你死了,我都要下地府把你带上来。”

    清冽而坚定的声音在走道中响起,宋蘅没等到沈淮序的回应便走远了。

    独留沈淮序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救他吗?

    沈淮序脑海中闪过了一丝生机,可一瞬那生机的光又灭了。从荣国公灭门开始,再到他回朝,他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宋蘅弯弯绕绕走出了牢房,却未曾在牢房中看见楚自成。

    为何陆安敬都已被收押,而楚自成却没在狱中呢?

    沈淮序要做的一定就是将陆安敬以各种板上钉钉的罪名死死困在牢中,宋蘅坐在大理寺外的石凳上,细数如今陆安敬身上的罪名。

    “到底缺了什么呢?”

    宋蘅皱眉深思,抬头望着大狱。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一直被自己漏掉的人。

    “程则之!”

    那日在刑部大狱门口,宋蘅问起青唐时,沈淮序便说起过青唐去城外接程则之了。可如今程则之却未曾出现在京中,而楚自成也未曾被收押。

    当时自己与李朝说的调查陆安敬江南私兵的事情,也一直未曾有过回音。

    如今蒋程正在京中,若是沈淮序将这件事捅到蒋程面前,那陆安敬便是如何都不能翻身了。所以沈淮序一定会让人带着程则之去见蒋程,而楚自成便成了指控陆安敬的有利证据。

    宋蘅快步走出大理寺,“快!去蒋大将军府上!”

    马车夫还未醒过神来,看着眼前丫鬟装扮的宋蘅,愣了神,“可大姑娘还未出来...”

    “无妨,左大人自会送大姑娘回府。”

    这时马车夫才看清了眼前的人竟然是府上的二姑娘,忙驾车赶往了将军府。

    一路疾驰,到将军府时天边已然泛起了鱼肚白。宋蘅看着折腾了一宿的车夫,从钱袋子中拿出点碎银,“你先回家去修整修整,今日便不用去府上了,明日再去。这些碎银你拿着。”

    马车夫连连点头道谢,驾着马车消失在了不亮的天光中。

    宋蘅转头,看着将军府那恢弘大气的牌匾。

    前世的蒋程,自己知之甚少。如今这一世也未曾见过,只是前世从萧景口中听过这人,似乎是耳根子软。

    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那府中看护的呵斥声就传了过来。

    “干什么的!此处是大将军府邸,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宋蘅不惧,走上前,“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是宋朗亲孙女,我祖父留了几句话要我带给蒋程将军。”

    “这可是救命的消息。”

    宋蘅凑上那人的耳边,声线压得极低。

    那人半信半疑,可又怕真耽误了事儿,忙差人进去通传,又让人把宋蘅带进了前厅。

    宋蘅端坐在高脚椅上,前后左右打量了十余圈,门外不远处传来了那有劲儿的脚步声。

    蒋程一身黑色蟒袍,声音微哑,细细打量了一眼宋蘅便迈步走了进来。

    宋蘅起身行了礼。

    “你就是宋朗带到乡下养大的小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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