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这一下子引起了慌乱,士远慌慌忙忙开始系和服。

    盛子也是满尴尬的,这小雪丸真是太不像话了,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会扒别人的衣服,平时就是太宠它了,把它养的这么任性。

    唉。

    盛子赶紧到士远身边,试图把雪丸抱走,但是雪丸不愿意,不仅如此,还想钻到士远的衣服里,盛子可不能由着它这么没礼貌,就用了点力。

    双方在拉扯之中,力量失了衡,最后盛子身体一歪,直接将士远按到了地板上。

    整个湖心亭,空气都凝滞了。

    更糟糕的是,盛子的嘴唇不偏不倚刚好压在了士远的唇上,一片柔软,没想到他这么硬气的男人,嘴唇会这么软。

    盛子的手也恰好覆在那一片雪白之上,好烫,他体温好高,也难怪,夏末还是热的,而他穿着和服,能不热吗,那玉肌渗出的一层微薄的汗,渐渐濡湿了盛子的手。

    雪丸早被两人挤了出去。

    正在一旁看好戏。

    士远整个人倒在地板上,脑袋已经完全懵掉了,呼吸里全是那清淡却诱人的荷香,嘴唇上也突然的被一团软软的东西压住,他知道那是盛子小姐的唇瓣,他的身体僵硬着,却又不敢动,心脏突突跳的很快,他拼命压制着,两只手紧紧握拳。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之前那种奇怪的气息又再次弥漫。

    盛子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她稳稳起身,简单地理了理头发,然后将食指在下唇上滑动了几下,又回味了刚才唇碰唇的感觉,这才斜着眼睛嗔怒道:“雪丸,你不可以对客人无礼!”

    说完,盛子又用手扇了扇脸上的躁气,虽说她控制着自己的心绪,但脸上还是染上了浅浅的红晕。

    士远那边,也已经起身,他在整理自己的衣服,动作已经没有之前那般慌乱。

    要说士远,平时是很冷静的人,也是非常警觉的人,在保持高度紧张的时候,就算是最妖娆的女人对他做什么,他也会毫不客气还手,根本不会出现刚才那种乱七八糟的情况。

    刚才,他是完全松弛的,没有一点防备。

    他也惊讶自己在盛子小姐面前竟然会这么放松,连雪丸扒自己的衣服都没有觉察到。

    可是这样衣衫不整,实在是不雅,盛子小姐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没礼貌啊。

    士远整理好衣服,就跪坐在地板上,对盛子鞠了一躬:“盛子小姐,刚才失礼了,真的很抱歉。”

    盛子语气柔和:“都是雪丸惹的祸,跟士远阁下你没关系,还有,”盛子看了一眼士远,抿了抿嘴,又道,“士远阁下,你身体很热,这样下去可能会中暑,我这里刚好有炼好的清凉丹,你吃了会觉得凉快一些。”

    盛子手的触感立刻浮现出来,士远喉咙里一阵粘涩,他清了清嗓子道:“多谢盛子小姐。”

    盛子回到座位上,从矮桌上拿了个黑漆描金的盒子,里面装着四颗碧绿的丹药,盛子拿了一颗递给士远,温声道:“快吃了吧。”

    士远将清凉丹吞下,瞬间一股凉意席卷全身,带走了身体的燥热,感觉很舒服,盛子小姐炼的丹药果然很管用。

    盛子看得出士远已经凉快下来了,便将丹药盒子放在士远面前的小桌上:“这里还有三颗,你拿去吃吧,我会再炼一些,到时候再差人给你送去,你的身体很难散热哦,小心会中暑。”

    其实平时士远练剑或者在宿舍的时候,如果太热,是直接脱掉上衣的,只是今天要见盛子小姐,所以才穿戴得这么整齐,他毕竟是个浪人,没那么多约束。

    士远谢过盛子,因为这清凉丹,他又想起盛子说的道家的气,那是什么东西,他其实还不太了解,只是看得到一点,于是问道:“盛子小姐说的那种气,到底是什么?”

    “想不到士远阁下这么好学呢,这是道家讲的,气就是流淌于万物内部的力量。”经过刚才的事,盛子觉得口干舌燥,喝了口茶,才笑着回答。

    “可是我为什么会看到这种气呢?”

    “世间万物都是由气的流转构成的,这种流转会在外部形成波动,你感知的就是这种波动。”盛子认真解释着,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饶有兴趣地问,“士远阁下,看到的我的气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士远看着近处白里透着淡粉的气,莫名的粘涩感又卡在喉咙里,那是一种对他来说很诱惑的气,清澈却又夹带着欲望,如果过分靠近,可能会完全迷失在里面。

    士远刚刚才被清凉丹压制的燥热又慢慢升腾,他赶紧又拿了一颗丹丸吞下,这才道:“盛子小姐的气,是白色夹带了一点粉,很好看。”

    盛子看着士远吃丹药跟吃糖一样,就觉得好笑,原来那么冷酷的行刑手,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她说:“那个清凉丹,一天只能吃一颗,你这样吃得太多,可是会出事的。”

    “哦,我会注意的。”

    “你刚才是不是说我的气很好看?”盛子将话题又拉回来。

    “嗯,是舒服的颜色,而且很清澈。”

    “啊,原来我在你眼里,是一团白色夹着粉色啊,那是什么样子呢。”盛子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的气,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士远静静的坐着,没说话,他感受着盛子的愉悦,心里也跟着快乐起来。

    湖心亭里发生的事,站在不远处的桐马,都看在眼里,他本来就阴郁的脸看起来更蒙上一层灰色。

    刘海下的眼睛里甚至闪现了一丝杀机。

    宽大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拳,指甲已经嵌进肉里,微微有血丝渗透出来。

    士远告辞,从湖心亭到园子的大门,全是湖水,桐马亲自摇船送士远出去。

    木船停在湖水中央,四周是开的旺盛的荷花。

    桐马看着若有所思的士远,冷冷地说:“士远阁下,以后没什么事,就不必来荷上园了。”

    士远回过神来,很奇怪桐马说的话,他回道:“我已经对盛子小姐许诺,要帮她一起寻找杀害青泉君的凶手,还初樱姑娘清白。”

    “士远阁下,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什么意思?”

    “明说了吧,我劝你不要对盛子小姐有非分之想。”桐马的声音越来越冷。

    士远沉默下来,他回想自己的行为,是不是的确被某种不确定的情感在牵引着。

    “盛子小姐一直隐居,就是不想沾染凡尘之事,你却一直撩拨她,你会坏了她的修行。”桐马继续说道。

    士远对桐马的态度一直抱有怀疑,对方好像对他很有防备之心,他想不通这种敌对的态度到底源自何处,现在他突然想明白了,他哑然失笑:“所以,桐马阁下也喜欢着盛子小姐,是吗?”

    桐马的脸色更难看了:“不管有多喜欢,也要把这种情感放到心里,盛子小姐是要寻仙问道的,不管是谁都不该阻挡她的路,否则我就要帮她清理掉这些障碍。”

    “可是你问过盛子小姐了吗,她有说她要远离尘世,不沾凡事吗?”士远反问,他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谈情说爱的事,可是如果他碰到了喜欢的人,他不会退避。

    桐马不想再费口舌,直接拔刀,将刀对着士远,道:“我不许你亵渎盛子小姐,我们不是有赌约吗,三个月后,我们比剑,若是我赢了,我要你永远都不再见盛子小姐,我要你消失。”

    士远:“那你打得赢我再说。”

    -

    晚上是个月圆夜。

    桐马在自个的院子里,认真练着剑。

    自从赌约生效那天起,他一直在努力练剑,他知道自己是有天赋的,身为武士的父亲是这样对他说过的,他有信心,只要勤奋练习,他的剑术一定会有更大的提高。

    虽然他的剑术现在已经很好了,可是面对士远还是不够看,他很不服。

    月光洒在桐马的身上,如同为他镀上一层银色光辉,原本阴郁的桐马看起来更加冷俊了。

    夜风吹着他的头发,黑长的发丝轻轻拂动,横在面前的长刀闪着慑人的银光,而长刀后的眼睛清美却暗涌杀机。

    同一时刻。

    士远坐在宿舍的地板上,手里拿着月照大师造的名刀,他将刀从刀鞘里拔出来,那清脆的拔刀声,听起来好像天籁,士远微微仰头,欣赏着这悦耳的声音。

    这是一把精心制作的名刀,最好的刀不是不掺杂一点杂质,而是将杂质的含量控制在微妙的比例中,这样造出来的刀既足够坚硬同时又有韧性,非常完美,而这个比例的拿捏,却是十分难的。

    真正的大师,恰是将这比例控制的极精准,这是多少次打磨才能达到的能力啊。

    士远抚摸着刀身,冰冷坚硬,却能感受到那微弱的柔韧,这样的触感就是顶级的享受,每个用刀的人都会爱上这种感觉。

    士远闭着的眼睛,眨了几下,长长的睫毛像昆虫的翅膀轻盈的颤动,他一边摸着刀,一边喃喃自语:“盛子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年前的夏日祭。

    这样的盛会,士远其实很少参加,他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

    好友龙太郎软磨硬泡,非要拉着他去祭典上找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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