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最后一句补枪,直击桐马的心脏。

    他其实也没有很喜欢看,只是幕府熟人硬塞给他看的。

    但是算了,越描越黑。

    还是公事公办吧,桐马回:“那我这就去办。”

    回到荷上园,盛子决定没必要就不去吉原了。

    那个地方真的让她浑身不舒服。

    虚假的繁荣,里面全是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她打算接下来让桐马去盯着小枝豆,那个侍女实在太可疑了。

    盛子将头发放下来,黑色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她用手简单的梳理了几下。

    虽然只是简单的动作,但在桐马眼里有如魔力,他尽量让自己不去看,闭上眼,又闻到屋子里弥漫的好闻的荷花香气。

    盛子又将身上的男装脱下,这件改小了的和服桐马应该用不上了。

    “桐马,这件和服你拿去处理了吧。”盛子大大咧咧地将和服递给桐马。

    但是就在衣服递出去的那一刻,她猛然想起桐马看春画的事,她一直当他小孩子,所以没什么顾忌。

    现在再看他,的确已经是个男人了,身形虽然瘦削,但力量感十足,他全身散发着男性特有的性味。

    想到这,盛子立刻收回衣服,将衣服挡在身前,命令道:“你转过身去。”

    桐马本来已经在接衣服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他吃了一惊,盛子这番举动,不难想,跟吉原发生的事有关。

    看来他跟盛子小姐以后不会像以前那般亲近了,桐马心里有点失落。

    桐马默默转身,盛子将衣服从后面递给他:“你退下吧,不许回头。”

    桐马苦笑,不管什么情况下,他也不会对盛子做什么的,就算他喜欢她,他也不会亵渎她,他只想陪着她炼丹修行。

    回到自己的房间,桐马将和服整整齐齐挂起来,他摩挲着盛子穿过的衣服。

    将衣袖举到鼻子边,他闭上眼深深地闻了闻,是她身上的荷香。

    脑海里却浮现了湖心亭,盛子跟士远抱在一起的情景,桐马慢慢睁开眼,眼底是晦暗不明的黑色,他不会让任何人亵渎盛子。

    包括他自己。

    -

    又过了半月,到了举办荷酒会的时节。

    江户的不忍池是赏荷的胜地。

    这里最近几年都会举办以荷花为主题的荷酒会,限定200人参加,将喜欢荷花的人聚在一起赏荷玩乐,是一件美事。

    作为荷花爱好者,盛子每年都会参加,事实上,这个风雅集会正是她在幕后操办的。

    盛子的等级观念淡漠,荷酒会并不是只邀请贵族子弟参加,它采用的是报名制,先到先得,普通男女都有机会参加。

    只是盛子喜欢安静,不会去参与活动,她一般都是在角落的一栋小楼里,欣赏远处玩闹的宾客。

    盛子坐在二楼的窗边,像往常一样看着窗外的景色。

    荷酒会的重头戏便是饮荷酒。

    将荷叶扎成一个大包,里面倒上清酒,然后再放在冰桶里冰着。

    酒杯也是用荷叶做成,将荷叶的长茎用工具捣穿,形成中空,喝的时候直接将茎放进嘴里,上面把荷叶包里的酒缓缓倒进荷叶杯,冰过的清酒顺着长茎流到嘴里,沁凉甘甜芬芳,特别享受。

    因为酒是放在荷叶里储存过的,捣穿的荷叶茎也会蕴含香气,荷酒喝起来会带一股冷香,真的特别风雅。

    荷酒会提前会准备好充足的荷酒,保证每个宾客都能尽兴。

    盛子也很喜欢饮荷酒。

    每次都是桐马将荷叶包里的酒倒进荷叶杯,盛子则细细品尝,桐马知道盛子饮酒的速度,所以倒酒时拿捏得非常精准,不快不慢,冰香的清酒节奏舒适地流进盛子嘴里,再缓缓吞下,不管是有什么烦恼,这一刻都不存在了。

    不过桐马自己是不喝的,因为要护卫盛子,跟她一起出门的时候,他都不会喝酒。

    享受完甘饴的清酒,盛子满足地用帕子擦了擦嘴。

    这个时候还是会有点闷热,这冰酒可真是解暑啊,喝完整个人都清爽了。

    盛子又将目光投向远处,她用手抵着侧脸,另一手在小桌上轻轻敲击。

    整个人慵懒随意。

    过了一会,她的眼睛明显亮了亮,嘴角一弯,浅浅笑了一下。

    远处,士远跟着仆人正缓缓向小楼走来。

    士远自己是不会报名这种集会的,是盛子专门请他来的,仆人到门口去接的他。

    有段时间没见士远了,没见的时候倒没觉得什么,现在一看见他,盛子心底竟然涌上一种情绪,一种像是想念的情绪。

    在看见他的时候,开始想他?

    这种感觉很奇怪,盛子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好像从第一眼看见士远时,有些事情就改变了。

    她也说不清楚。

    士远进屋后,桐马便关上门离开了。

    盛子小姐要跟客人谈话,虽然他很讨厌士远,也不喜欢士远跟盛子小姐独处,但他还是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桐马下楼后,走到小楼旁边一棵大树下,将背靠上去。

    他双手抱胸,眼神阴暗地盯着二楼房间里的动静。

    士远坐下后,盛子亲自为他倒了一杯清茶,然后寒暄道:“士远阁下,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盛子的声音和煦温柔,像一股暖流缓缓淌进士远的心里,是啊,有些时日没见了,今天受到邀请,他没来由的有点紧张。

    想见她,为了见她,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查初樱的案子,就想着查到些什么,就有理由见她了。

    “谢谢盛子小姐关心,我最近挺好的,”士远喝了口茶,润润有些干涩的喉咙,继续道,“也感谢盛子小姐邀请我来参加荷酒会。我原本也是要来拜访的,初樱姑娘的案子,我查到了一点线索。”

    士远的话让原本松弛的氛围,瞬间变得严肃。

    盛子最近也很苦恼,案子一直没有进展,桐马每天盯着小枝豆,但对方没什么异常。

    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士远倒是带来了好消息,她的心也宽了些,盛子道:“请说。”

    “我通过调查初樱姑娘跟青泉君的社会关系,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他跟两位都有一些联系。”

    “是谁?”

    “是一个叫南斋歌川的画家。”士远回答。

    “你也查到南斋歌川了?”

    听盛子小姐这语气,她似乎也知道了这位画家,士远问:“盛子小姐知道这个人?”

    “前不久,我去了一趟吉原,在初樱的房间找到了南斋为初樱画的美人画,知道两人相识,但是关系到哪一步还不确定。”盛子回。

    “这个南斋以初樱姑娘为模特时,她还不是花魁,两人相识的时间很早。”士远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这个南斋刚好是青泉社签约的春画画家,好像就是他介绍初樱姑娘跟青泉君认识的。”

    士远在提到春画时,没有任何难为情,很随意的脱口而出。

    盛子本来低着头边听边想,这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士远,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异常,他是不是不知道春画是什么啊,毕竟也没看过。

    “是南斋介绍他们认识的?”盛子心思回到正题。

    “这个我之前想去找南斋确认,但不巧的是,他自从案发到现在都不在江户,听说好像是回老家了,我想等他回来再去找他问问情况。”

    “案发前离开的,还是案发后?”

    “案发后,这就是最可疑的地方,如果他再不回来,我打算去一趟他老家。”士远说。

    案情进展差不多就是这样,两人互相交流完信息,气氛突然就沉默下来。

    好像两人之间除了谈案子,就没话可说了。

    但其实两个人都有好多话想跟对方说,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盛子想起荷酒,赶紧起身,张罗着给士远倒酒喝。

    她将长茎荷叶递给士远,提示他将长茎放进嘴里,士远都认认真真照做。

    盛子从冰桶里拿出包着清酒的荷叶包,然后将荷叶包倾斜,一点点将酒倒进长茎荷叶里。

    刚开始的节奏还挺好,士远慢慢将带着冷香的清酒缓缓饮下,确实好喝,冰凉解暑。

    跟盛子小姐呆在一起,他总是会莫名燥热。

    现在想到是盛子小姐在给他倒酒,就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不知怎么的,这酒,他喝着,是越喝越渴。

    盛子看着士远,从窗户渗进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让他本来玉白的脸蒙上一层暧昧的光。

    他享受地啜饮着荷酒,那冰凉的液体从长茎一点点流进他嘴里,他吞咽的动作,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看着他喉结有节奏的滑动,盛子手上的动作失了衡,酒猛地一下倒出去很多,荷叶无法承载这样的重量,清酒直接泼了出去。

    酒液几乎是倒在了士远头上,这突发的情况让士远整个懵住。

    他惊的一动不动。

    盛子赶紧收起荷叶包,跟荷叶杯,然后慌乱地说:“士远阁下,你先别动,我帮你擦擦。”

    盛子拿起帕子,先从士远的头发擦起,动作细致柔和,她真的太失礼了,一边擦一边道歉:“都怪我节奏没把握好,失礼了。”

    士远此刻的心思早已不在酒水泼身,他身体僵硬地跪坐着,他虽看不见,但对触感更为敏锐,那柔软的丝质帕子在他头上游走,每动一寸,他的心就跟着颤一下。

    好半天,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含糊的字:“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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