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刚说完,那手帕又落到他的脸上。

    盛子清理完士远的头发,又忙着给他擦脸,她这次是真的超近距离看士远,他不仅仅长的帅气,他的脸有一种很平和很暖心的感觉,盛子知道他过的并不如意,可是他的面相没有露出恶意,反而是带着温和的善意。

    是个正直善良的好人。

    士远的睫毛很长,上面也沾了几滴清酒,盛子小心地擦拭着,每擦一下,士远都忍不住抖一下睫毛,像只敏感的小狗。

    盛子擦的很慢,士远却渐渐承受不住了,他的手紧紧握着,终于呢喃般开口:“盛子小姐,还是我自己来吧。”

    士远除了满头满脸都是酒外,衣服上也洒了不少,只是简单的擦拭,肯定不够。

    盛子建议:“士远阁下,不如你还是去洗个澡吧,这里有浴室跟换洗的衣服,你的和服我会让人去洗好烘干,到时候你再换上。”

    两人在二楼的一举一动,桐马在树下看得两眼冒火,他的手已经握到了刀上。

    如果士远那家伙有越矩的行为,他会立刻提刀上楼。

    虽然桐马站的地方比较偏,但他靠在树上,阳光从叶缝里洒下来,他全身都被柔和的光线包裹着。

    他秀美的脸,修长英挺的身姿,刚刚好的光线,为他营造了一种曼妙的氛围感,可以说相当惊艳。

    这里离活动会场有点距离,宾客罕至。

    但桐马还是吸引了一些人。

    两个打扮精致的女孩,犹犹豫豫地向他走来,走近后,其中一个女孩腼腆地问:“阁下,可以和我们一起做游戏吗?”

    桐马正妒火中烧,不料被突然打断,他勉强恢复神智,他很不高兴被人打扰,但来者都是盛子的客人,他收回视线,看了女孩一眼,好脾气地回道:“不了,谢谢。”

    接着又赶紧回看二楼。

    虽然被拒绝,两个女孩还是不打算离开,互相耳语了几句,说话的那个女孩又拿出一个很漂亮的布袋子,向桐马递过去:“那请阁下收了这个小礼物吧。”

    再次被打断的桐马,真的想发火了,可他还是耐住性子,快速回了一句:“不用了,谢谢。”

    场面很尴尬,桐马的心思根本不在眼前。

    两个女孩看桐马的态度十分冷淡,便悻悻离去。

    想送礼物的女孩,还依依不舍地回看了一眼桐马,那男人长的真美啊。

    士远听从建议,去浴室洗澡。

    盛子则开始收拾弄得湿哒哒的座位。

    桐马见状,直接上楼,进门后,便从盛子的手里接下帕子:“盛子小姐,怎么能让你干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吧。”

    盛子的确没干过这种活,不过她经常看仆人干活,这种简单的劳作,看几下就会了,比炼丹容易多了。

    既然桐马要干,那就随他吧,不然又要被他唠叨。

    士远洗澡的速度很快,不一会他就回来了。

    因为刚洗完澡,皮肤带着娇嫩的绯红,他穿着轻薄的白色丝绸里衣,健硕的身材将略有点紧的里衣撑的几乎破裂,可以想见平时肯定是天天练剑,身材才会这么好。

    桐马见到士远穿的如此清凉,身材呼之欲出,赶紧用手捂住了盛子的眼睛:“盛子小姐,你先别看,我去给士远阁下拿件外衣。”

    盛子瞪大眼睛,她没想到桐马竟然会这么敏感,肯定是春画看多了,脑袋不知在胡思乱想什么。

    桐马很快便拿来外衣,士远穿戴整齐后,又坐回原位。

    两人独处时,已经是不知怎么开口说话。

    现在三人同处一室,氛围变得更加奇怪。

    桐马将话题带回到初樱的案子,三个人又交流了一会案情。

    士远的衣服已经处理好了,他穿上衣服后,便起身告辞了。

    -

    荷上园。

    盛子的寝房。

    盛子面前摆放着数十张春画,全是南斋歌川画的。

    桐马花费了一番功夫才收集整齐,近期的作品很容易弄到,但是早期的画作,找起来却有点困难。

    这些春画画得相当细腻,将那时那情描绘得艳而不俗,由于太多大胆的描摹,令一向淡定的盛子也有些脸红。

    盛子抿着唇,认真观看这些画,尤其是其中女子的相貌,她在找是否有初樱在里面。

    如果初樱跟那个南斋有更亲近的关系,那么为他做春画模特也不是不可能,感情的问题,盛子不想评判什么。

    一张张画作翻过去,那些旖旎风情的姿态如繁花绽放,花了盛子的眼。

    里面的模特有好几位,并没有初樱的身影,就此来说,初樱只是早期做过南斋的美人画模特,两人之间似乎没有更深入的关系。

    当然,这个判断推测出的只是一种可能性,而不是绝对的证据。

    就比如另几个模特跟南斋也未必有什么亲密关系,但也有可能有那种关系。

    盛子没能从这些画作中找到线索,有点颓丧。

    她看着面前散乱的春画,将注意力从找线索转为纯欣赏,平静的心态被打破,转而渐渐泛起小小涟漪。

    那些画作上的人,忽然活了过来,不再像死物般静止在纸面上,他们动了起来。

    那些男人的脸,慢慢转换成士远的脸。

    士远从纸面上开始向她看过来,并呢喃般轻声呼唤她:“盛子小姐,来吗?”

    盛子惊讶之余,却是响应了那呼唤,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像一团幻影沉进了那春画之中。

    她来到了异世界。

    这里并不是画作中的场景。

    而是更加艳丽光鲜,生机勃勃的世界。

    满眼都是开得繁盛的花朵,什么颜色都有,没有一朵是枯萎的,每一朵都争奇斗艳,像在用生命绽放自己的美。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不同品种的花,同时绽放,明明不是同一季节开花的品种,却在这一刻集中在一起,这真的太奇怪了。

    乱花渐欲迷人眼,她有点迷醉了。

    这时候,他听到士远的声音响起,跟平时庄重正气时不同,现在他的声音充满诱惑,有种焦渴夹杂其中,好撩啊。

    盛子循声望去,看见一个男人站在银白色的水面上,身形高大魁梧,肩膀宽阔,肌肉结实,单薄的白色里衣被撑的几乎裂开,她认得出男人是士远。

    但男人戴着红色面具,在这妖艳的世界里,成为最艳丽的存在。

    她无法看清男人的脸,从声音,身形,她辨得出对方是士远,但面具下的人到底是谁,她也说不准。

    男人还在呼唤:“盛子小姐,过来!”

    盛子看着脚下的水面,一时没有抬脚,她不知道士远为什么可以就这么站在水面上。

    最终,她还是走向水域,她的脚没有沉下去,她也像士远一样,站在了水面上,她能感觉到脚底的水沁凉湿润。

    她就这样走在水面上,水浪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溅起来的水珠弄湿了盛子的小腿。

    她终于走到了士远的面前。

    士远垂下头看着盛子,声线缱绻:“盛子小姐,你终于来了。”

    盛子好想看看男人到底是谁,她伸手揭开了面具。

    面具后的人。

    是士远,也不是士远。

    是士远的脸,但他的眼睛是正常的,眼睛上也没有伤疤。

    那双眼睛如深潭,里面藏的全是他的情意绵绵,他用这双多情的眼睛看着盛子,将她的倒影刻在里面。

    盛子第一次看见士远的眼睛,她有一点不习惯,这双眼睛比平时的士远表达的情绪更多更直接。

    她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深沉的情感,看出了难以言说的欲望。

    他为什么会在这么奇怪的地方等她。

    但是不重要了,士远已经搂住盛子的腰,俯身吻了过来。

    炽热缠绵,唇舌的舞蹈。

    分不清,谁的渴望更炽烈。

    当他们倒在水面上时,银白色的水域慢慢变成了粉色。

    原本平静的水面,也渐渐有了波纹,波纹荡漾,有时急有时缓。

    粉色的水浪飞溅在两人四周,进而与他们融为一体。

    ……

    不知道过了多久,盛子在一阵颤抖中醒来。

    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睡着了,在这一片绮丽的画作之中。

    刚刚只是个梦。

    盛子仍伏在地板上,眼神迷离,她感叹到自己也到了会做那种梦的年纪了。

    她喜欢士远?

    她早就对他有那种心思,也许从第一眼就开始了,她为什么要请他来荷上园。

    晚宴时,她又为什么要他教她剑术,她根本不用学什么剑术,那不过是想要再见他的借口罢了。

    次日清晨,盛子用过早饭,便在房间里翻看收集来的探案笔记。

    散乱在地的春画早已整理成一摞,放在长几上。

    这些画作已经没什么用了,盛子打算把它们交给桐马去处理。

    桐马刚到房间,盛子便将这一摞画作递到他手里:“我用不上了,你拿去看吧。画得满好的。”

    说完便回到自己位置,继续看笔记。

    桐马闻言,嘴角一抽,看着手里沉甸甸的春画,他哭笑不得,所以在盛子小姐眼里,他已经洗不清了,是吗。

    这种事,解释起来又很奇怪,只能接受这种心照不宣的误会。

    算了,就这样吧,看着盛子已经埋首研究案子,桐马说道:“那我先下去了。”

    “嗯。”盛子没有抬头,只是浅浅回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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