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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破铁鞋无觅处

    “咕噜”、“咕噜”。

    白色蒸汽从陶罐里不间断冒出,顶得盖子“珰珰”浮动。

    李顺蹲在两个火炉之间,手里的扇子来回扇动,不知是热的还是累的,额头起了一层薄汗。

    这是医馆的后院,魏仪四人本打算看完病就去找个客栈歇脚,结果李承佑的情况比较复杂,大夫干脆就让四人留宿了。

    从脉象上看,此人曾身重剧毒,按理说早应该丧命的,但细观之,虽面色苍白,但双目有神、舌苔浅粉、舌根红润,一点不像中毒已深。再三凭脉,脉息虽弱却有力,脉象虽乱却有序,奇哉怪哉。

    大夫沉思许久,在魏仪和李顺急切的观望下,得出一个结论:无性命之忧,只是体内尚有余毒未清,经日已久以致脉浮气虚,需针灸拔毒再佐以汤药,应当能恢复如初。

    大夫也没把握,毕竟第一次见这样的病人,只能尽力尝试。

    至于魏仪,算得上老熟人,大夫头一次见这么不听话的病人,不按时服药不说,还不好生将养,又指着叶知秋的鼻子骂了他个狗血淋头:“她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照你这么个照顾法,干脆别花钱买药了,留着买棺材吧。”

    于是叶知秋跟着李顺来熬药,魏仪和李承佑被留下来施针。

    “真不用我帮忙啊。”叶知秋坐在一旁,托着腮百无聊奈地看李顺熬药。

    李顺擦擦汗,对他客客气气笑了笑:“叶公子,这种粗活交给奴便是,哪敢劳您亲自动手。”

    叶知秋撇撇嘴,他们家虽然也有仆役,但是可比不上魏仪他们家的下人体贴入微、谦恭有礼,就是说话做事感觉怪怪的,一个大男人娘唧唧的。

    这可不怪李顺,毕竟李顺是自小在太子身边服侍的贴身太监,宫里的规矩做派岂是寻常人家能比的。

    对比起叶知秋的无所事事,魏仪可就不太好过。

    李承佑先是拉着大夫细细了解魏仪的情况,知她心脉受了内伤,需要好生静养,偏生她又不遵医嘱,治了半天白费功夫,眼下看着好似无甚大碍,无非是身体底子好,再胡来几日神仙难救。

    魏仪针灸结束,李承佑没说话。他自己针灸的时候也没和魏仪说话,大夫拔了针走了,他也没打算和魏仪说话。

    两个人就在房间里静静坐着。

    魏仪知道李承佑生气了,但是她又不知道他生的哪门子气。想着自己还在和这人冷战,才不想和他说话。

    当即决定去找叶知秋,才站起身来,就被李承佑拽住手腕。

    抓得很紧,却没用多大力气,魏仪挣脱不开,扭头想凶李承佑,结果被他的眼神震住了。

    李承佑就那么仰视着她,眼神有悲伤有自责有很多复杂的魏仪看不懂的情绪,他哑着嗓子问:“阿仪,为什么不告诉我?”

    魏仪一怔,告诉他什么?自己受伤的事吗?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自己都自顾不暇。

    这句话魏仪没说出口,因为李承佑握住了她的手心,男人手掌很大,源源不断的热气传过来:“阿仪,对不起。你不该来的。”

    魏仪没见过这样的李承佑,大唐太子李承佑,从来都是自信的、自在的、自得的,何时有过现在这样的不安和伤感。

    魏仪只当他发神经,卯足劲儿抽回自己的手,嫌弃地在衣服上蹭了蹭:“哼,你管我。”

    门恰到好处被推开,叶知秋站在门外朝魏仪喊道:“开饭了!”

    “来啦。”魏仪朝叶知秋跑去,留下李承佑一个在屋内,眼神晦暗不明。

    这家医馆叫杏林春,大夫姓齐,是个长得很慈祥的小老头,不骂人的时候都是笑呵呵的,和他一起的小童叫麦冬,是他收养的小学徒,还有几个学徒就是本地人,每日都会回家去。

    麦冬年纪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但是勤快能干,这一桌子的菜都是他自己烧的,有荤有素,还挺丰盛的。

    齐大夫招呼他们过来坐:“家常便饭,不用客气。”

    魏仪和叶知秋没客气,乖乖做到饭桌前准备吃饭,朝师徒两人道谢,“麻烦齐大夫了”,“麦冬辛苦了”。

    李顺跟在李承佑身边,亦步亦趋往饭桌来了。

    快到时,李顺快步走上前去,给李承佑擦拭坐凳,准备碗筷,然后伺候李承佑坐好,便要退到一旁伺候。

    叶知秋拐了拐魏仪,凑到耳朵边低语:“你们家规矩这么多呢?”

    魏仪没理他,皇室规矩多着呢。

    “坐下一起吃吧,站着干嘛。”李承佑斜睨了李顺一眼,李顺麻溜坐了下来。

    一顿饭倒是吃得相安无事。

    用完晚饭,李顺帮着麦冬收拾,魏仪跟着叶知秋在院子里遛弯儿消食,李承佑倚着柱子,在一旁默默看着。

    魏仪时而低头踩叶知秋的影子,时而抬头看月亮,一点没把一旁的李承佑放在心上,倒是叶知秋,习武之人本就敏锐,被李承佑看得十分不自在。

    又凑到魏仪身边和她咬起耳朵:“你哥怎么了?一直盯着咱看,怪瘆人的。”

    魏仪抬头扫了一眼:“谁知道犯什么病了,别理他。”

    李顺端来两碗药,给李承佑递了一碗,手里剩下那碗给魏仪送过来:“小姐,喝药了。”

    “你家这下人太体贴了。”叶知秋跟魏仪感慨着,魏仪没理他,端着药一口干了,苦得她一张脸都皱成一团了,“有这么苦吗?”

    魏仪泪光闪烁,嘴里苦得说不出话,一个劲儿点头,苦死了,怎么比之前还苦啊。

    那当然是齐大夫又给这不听话的病人新开了药方,换了几味药又添了几味药,可是一片苦心哪。

    医馆的房间不多,客房只有一间,给了魏仪,麦冬把自己房间让给了李承佑,两个病号自然要特别照顾。

    叶知秋和麦冬在医馆门厅里打地铺,李顺死活不肯离李承佑太远,非要在门口守夜,李承佑自然是不肯,两人这一路李顺带着他东躲西藏,没怎么合过眼,折中了一下让李顺在麦冬房间里打地铺,两人都能歇一歇。

    魏仪又躺在久违的床榻上,虽然硬邦邦的,但是却让她感觉舒服极了,没一会儿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后院的草丛里有蛐蛐儿在叫,婉转悠扬。

    街上巡夜的更夫,梆子敲得邦邦邦。

    四道黑影从房顶上跃下,悄无声息地踩到地面上。

    其中一个比了一个手势,余下三个静悄悄朝三间卧房分散开去,只见他们从怀里掏出一根竹管,将窗户纸戳开一个小孔,轻轻往里送,一阵轻烟从那小孔送往房间各处。

    不多时,立在庭院中间的男人点了点头,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门厅里,叶知秋蓦地睁开眼,手按在放在一旁的剑鞘上。

    一个黑影刚推开门便轻轻合上,冲那人摇头示意,不是。他开的是李承佑那间,推门就见地上睡了个男人,显然不是要找的。

    门合上那瞬间,床上躺着的李承佑睁开双眼,不动声色往门外看去,来人是谁?

    另一间屋子的男人也很快出来,朝外面两人摇头,三人齐齐往最后那间看去。

    一个男人扛着一个铺盖卷悄无声息走了出来,点了点头。

    事情已经办妥,四人立马要撤,却听到背后传来一道男声“别急着走啊”。

    回头一看,叶知秋抱着剑冷冷打量着四个人,目光最后停在靠着重物那人身上:“要走也行,人得留下。”

    四人不敢耽搁,扛人那个跃身就往屋顶飞,剩那三人飞身朝叶知秋冲来,企图缠住他为同伴争取时间。

    叶知秋才不给他们机会,不与他三人纠缠,几个闪身避过来人,脚下一踏持剑冲向逃跑那个。

    那人轻工虽好,到底还扛了一人,身形慢了,被叶知秋拦在屋脊上,剑鞘抵在他喉结前,叶知秋说:“我说了,把人放下。”

    那三人也赶了上来,将叶知秋团团围住,手里的长剑在月光下翻着冷光,一人说道:“叶少侠,兄弟几个不欲与你为敌,还望莫管闲事。”

    叶知秋收回剑,握在手里,轻笑了声:“哦?”

    脸色倏忽一变,满脸寒霜,“你们不知道,我这个人最爱管闲事了吗”,话音未落,长剑出鞘,剑锋射出两道精光,真是一把好剑。

    虽不知这些人掳走魏仪意欲何为,但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叶知秋也不欲伤人,招招点到为止,一脚踢开刺过来的剑,一个转身又拦在扛人那个面前,剑尖朝那人喉头、前胸几刺,那人连连退了几步。

    斜眼见又有人冲上前来,回身一个劈砍,手腕一个旋转间已夺了那人长剑,再一个甩手,长剑直指那人面门而去,快如闪电。

    叶知秋早已逼到眼前,一个飞踢踹到男人腰间,男人身形一颤肩上铺盖卷一抖,还没待他稳住身形,叶知秋下一脚已朝他面部踢来,手上的剑还挡住了另一个男人的进攻。

    男人被踢了个正着,剧痛袭来,手上一泄力,铺盖卷滑了开,熟睡中的少女恬静的容颜暴露在月光上,长发在空中披散飞扬。

    “不好!”叶知秋低呼一声,手中剑挥开头上那把剑,又在空中一个翻身,给头上那人踢到一旁,同时避开腰下偷袭那人,刹那间剑身相交,叶知秋瞥见魏仪已从屋顶向下坠落。

    叶知秋一个用力,借力飞向魏仪,身后人又缠了上来,那扛人的男人也已反应过来弄丢了人伸手飞向魏仪。

    只是他还不够快,手还未够到魏仪衣衫,只见一道白光从下袭来,一只苍白细长的手勾住魏仪细腰,往怀中一带。

    李承佑抱着魏仪落在院子里,紧随其后的蒙面男人眼神大震,一个鹞子又飞上屋顶,朝其他三人喊道:“撤!”

    其他三人不再与叶知秋纠缠,纷纷撤离。

    叶知秋从房顶上下来时,正见李承佑将魏仪又往自己怀里送了送,给那丫头寻了更舒服的姿势。

    叶知秋什么也没问,因为李承佑说:“夜深了,叶少侠也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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