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

    “啊啊啊啊啊!”

    一声清脆的尖叫划破清晨的宁静。

    “啪”木门被大力撞开,叶知秋火急火燎出现在门口,一脸慌张:“怎么了?怎么了?”

    “额。”然后叶知秋顿在门口,推开门的双臂扶着门框,将闻声而来的其他人挡在后面,众人看向房间里。

    魏仪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怒视着床边抱着枕头的李承佑,魏仪指着他:“你,你,你,你怎么在我房间!”

    魏仪睡了一个特别踏实的好觉,还做了一个特别好的梦,梦见以前承泽哥哥教她骑马的时候。结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手被人攥着,热乎乎的,然后扭头一看,李承佑趴在她床边睡着了。

    喜悦变惊吓,醒过来的李承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她一枕头砸过来,还好医馆没钱,睡的不是玉枕,而是布包的药枕。

    叶知秋见此,知道是误会一场,忙招呼其他人散了,李顺也在李承佑的示意下走了。

    叶知秋大大咧咧走进来,帮李承佑解释:“误会误会。”

    然后跟魏仪把昨夜的情况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然后摊手表示无辜:“我又不能在你房间守着,魏兄是你哥哥,自然由他守着你了。”

    “他们为什么要掳我?”魏仪很疑惑,而且只是带走自己,动都没动她的包袱。

    叶知秋捏着下巴,上下打量着魏仪,灵光一闪:“说不定是看你颇有姿色,能卖个好价钱。”

    叶知秋倒是没多想,江湖上奸淫掳掠的事情多了去了,昨晚进城被歹人盯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承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魏仪从未涉足过江湖,与那些江湖中人无冤无仇,为何会在半路被劫杀,两入翼州,偏偏是这次被掳走。

    大唐的水已经被搅浑了,这场风暴之后,到底隐藏着多少人。李承佑心知,只有回到长安,才有可能解开谜团,但他还能活着回去吗?

    那晚之后,魏仪发现李承佑总是愁眉不展的,不知道有什么心事。自己好心去安慰他,他还不领情,笑着搪塞自己没事。

    爱说不说,魏仪也没放在心上。

    但是李承佑不让魏仪给魏昭寄信报平安,表情十分严肃,虽然他什么原因也没说,可魏仪大致猜到了他怕长安有人害他,更确切地说,是害他的本就是长安里的人。

    朝堂里的风起云涌魏仪不知道,但是她感觉到,起风了。

    魏昭没再收到魏仪的来信,但是李承泽陆续收到了翼州的两封传书。

    第一封上写着:魏仪尚在翼州,与叶知秋同伴。

    李承泽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语气有感叹也有骄傲:“阿仪,你总是能给自己加大筹码。”

    但是看到第二封信的时候,李承泽先是一脸讳莫如深然后脸上很快凝满冰霜,眼神更加幽暗深邃。

    那上面写着:我等于翼州发现太子,但太子现和魏仪一处。

    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呢。

    笙歌漫漫,轻纱习习,在一片莺歌燕舞中,纱帐后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臂,轻轻拿起男子奉上的信纸。

    “殿下。”朱唇轻启,吐出酥软甜腻的嗓音。那只白玉般的手臂将纸条递给身前的男人。

    男人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和李承佑三分相似的脸,至于剩下那七分,有一半是阴柔,还有一半是阴鸷。

    他接过纸条,只看了一眼,嗤笑一声,然后看着火舌将纸片吞噬,他的声音暖洋洋的,他说:“二哥,你还真是护得紧呢。”

    翼州一客栈内,那日夜袭的四人收到回信,上面写着: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

    几只信鸽悄悄从翼州飞出,向不同地方飞去。

    那夜以后,并无任何异常,叶知秋只当是碰巧,李承佑却始终放不下心,第二天一早就提议上路。

    齐大夫医者仁心,表示李承佑余毒已在体内萦绕多日,如果不一次拔除干净,对身体损害巨大。魏仪一听,坚持要将他体内毒素清理干净才出发,叶知秋也在旁边劝着。

    无法,李承佑只得同意,留在医馆接受治疗。

    魏仪年轻,身体底子也好,经过这几日的悉心,内伤好得七七八八了,但是肩上那外伤留了一道疤,让她难过了一阵。李承佑偷偷跟她说,等回长安给她芙蓉脂,保证让那印记消失,这才又开心起来。

    李承佑每日除了针灸和服药以外,齐大夫还给他加了几个时辰的药浴。叶知秋和魏仪显得无所事事,每日在医馆帮帮倒忙,齐大夫见不得这俩糟践东西,就把他俩赶出门去。

    叶知秋就带着魏仪在翼州城瞎溜达,碰见要饭的扔几个铜板,送送腿脚不便的老太太回家,去茶楼听听曲儿,凑人堆里听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

    魏仪算是发现了,叶知秋是哪里热闹往哪里钻,哪里有闲事往哪里跑,怪不得都半个多月了才从幽州走到翼州。

    这天,叶知秋带魏仪去鸿运钱庄取了点银两,魏仪真的长见识了。叶知秋就这么带着她进去,跟掌柜的说取五十两银子,掌柜的只看了他一眼,就把银子支给他了。

    魏仪简直两眼冒着金光,对叶知秋那叫一个崇拜:“叶知秋,我终于知道你的名气有多大了!你来钱庄都是看脸的!”

    叶知秋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内心的得意,故作镇定:“那是。”

    魏仪捧着这根金大腿往医馆走,路过街市口时,发现一群人围在那儿,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

    叶知秋可不会放过任何凑热闹的机会,拉着魏仪就往人堆里挤。挤到最前面发现,是一个年轻姑娘在卖身葬父,那姑娘长得怪好看的。

    叶知秋当即掏出一两银子扔姑娘怀里,“姑娘,拿着去办丧事吧,别糟践自己”,拉着魏仪就要开溜,结果他溜得倒是快,但是身后魏仪走不了。

    魏仪拖着他的胳膊,一脸复杂:“叶知秋。”

    “走啊,不然就被缠上了。”叶知秋话刚说完,就见魏仪扭过头去,赫然那姑娘已经缠上魏仪了,抱着她的小腿不放,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让两位恩人收下她,以后给恩人当牛做马。

    那女子缠人得紧,好说歹说就是要跟着报恩,魏仪不可能带她上路,叶知秋更不可能带她上路。

    眼见着天色渐渐晚了。叶知秋一记手刀砍在女子后颈上,扶住晕过去的女子,十分淡定地跟魏仪说:“走,去棺材铺。”

    把女子和她死去的老爹一块儿扔在小板车上,带着魏仪拉着两个人往棺材铺子走去。不用问,看这样子就知道处理过很多次了,轻车熟路的。

    等两人再从棺材铺子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魏仪打着灯笼,一晃晃往医馆走:“你说麦冬有没有给我们留饭?”

    还没到门口就被叶知秋拦下,他挡在前面:“有血腥味。”

    后院在打斗,叶知秋叮嘱了魏仪一句,自己小心,在外面等我。拿着剑就冲进医馆。

    魏仪心惊,难道是那些杀手来了?他可不能有事!

    也不听叶知秋话,拎着灯笼就往医馆跑。

    医馆门开着,魏仪刚迈进去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又往前走了几步。

    血,一地的血,白天还笑着跟她说魏姐姐你和叶哥哥出去玩儿吧别来帮忙了的麦冬,就那么躺在血泊里。

    灯笼摔在血里,魏仪扑上去抱起麦冬体温尚存的尸体,哭喊着:“麦冬,麦冬,你醒醒,你醒醒。”

    回应她的,是少年睁大的双眼。

    魏仪手上、身上沾满了麦冬的血。

    对了,还有齐大夫,还有齐大夫。魏仪放下麦冬,失魂落魄往后院跑去。

    后院里一片兵戈乱击声,魏仪还没到后院,就在通往后院的门前发现了齐大夫的尸体。

    同样的一剑封喉,同样的死不瞑目,那撮花白的胡子上也沾上了血迹,那个每天翘着胡子嫌弃她,那个每天慈眉善目对她笑呵呵的齐大夫,也死了。

    魏仪扑在齐大夫被血染红的胸口上,哭得撕心裂肺:“不!不!不!”

    那声音凄厉的哭声,透过那道门帘,传到后院每个人的耳朵里。

    而麦冬和齐大夫那两道惊诧的眼神,将萦绕魏仪今后每一个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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