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一战

    聂泽眼中染上一丝温和的笑意:

    “殷师妹,许久未见。”

    一声寒暄,差点让殷小小落下泪来。

    她用力眨巴两下眼睛,含着泪展颜笑道:“也不算久吧。”

    两年时间,于修者而言不过指尖流水一滴,岁月在眉宇间篆刻不过浅浅痕迹;于殷小小而言,这两年是一段不存在的空白。

    如今终有故人相见,她一路悬着的心踏实许多。

    不得不承认,即使今日之事如此骇人,但见到聂泽的那一刻,殷小小心中安心更甚于惊讶。

    聂泽笑笑没有接话。

    可我等你很久了……

    若这是天命安排殷小小必须走的路,若这变数一定要是她……那么无论殷小小愿或不愿,他都会为她准备好退路。

    “既已如此,可还有异议?”云霄子问道。

    在场之人谁看不出来,这话虽未指名道姓,可问得不就是齐长老一人。

    齐长老甩手连叹数声“怎能服众”!

    云霄子斜睨一眼,道:“历来真传选拔标准皆由各峰自定,代师收徒是本座所提,聂泽变更文试的缘由也经由峰主等商讨而定。”

    “齐长老,你莫要着相。”

    这话是表态,也是敲打,更是为聂泽此番行为定论。

    齐长老无法,摇着头偃旗息鼓退至一边。

    殷小小估摸着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以后她要离齐长老一脉远点。

    只听一人突然道:“宗主!”

    喊话之人正是齐乘风,他大步上前,整个人身上压抑了许久情绪化作战意沸腾。

    “风儿!”

    齐乘风还未开口,便被齐长老喝止。

    “无妨,”云霄子抬手止住正要请罪的齐长老,视线落在齐乘风背后露出的刀柄上一瞬,转而道,“你也是心中不服?”

    “弟子信服!”齐乘风俯身行了一礼,而后仰头望向聂泽,“我只是心中疑惑,想问聂师兄一言。”

    聂泽淡淡点头:“请讲。”

    齐乘风眼神倔强:“刀道一途,我亦不如她?”

    闻言,聂泽眉心微动。他实在不解,齐家父子为何总是要与他人争个高低。

    在他看来,修炼之路要争得是生与死、天与地之间的桎梏。

    若总是将标准置于他人,又怎能窥清自己。

    齐乘风这人他早有耳闻,齐长老为其造势,所有弟子几乎都将其视为刀域未来真传。

    传言尚且如此,聂泽并不理会。

    可若是齐乘风自己都这样信了,他的刀道一途必定堪危。

    聂泽静静注视这个神情倔强的师弟,他显然也是认真练过刀的,但其心所累太多。

    “我不知。”聂泽道。

    这个答案似是刺痛了齐乘风,他大声道:“聂师兄尽可说出真话!就算……”

    “就算……我不如她,也好过如此骗我!”

    殷小小一旁听得内心头直摇:

    这齐家父子怎么都这样,还不明白吗,聂师兄压根不屑于骗人。

    果不其然,聂泽皱眉道:“你之道,非我一眼能评判,它只属于你。”

    他从不替别人做决定,更没资格评判他人的道途。

    齐乘风并不能懂其中意味,愤愤道:“既如此,为何是她不是我!你说她心坚定、刀道特殊,又怎知我不是日夜苦修为求刀道极致!”

    “授徒真传之日可接点鼓。”

    齐乘风跃向高台,反手一抽,那柄镶满宝石珍纹的宝刀直指殷小小:“你,可敢与我一战!”

    这种单纯炙热的战意让人忍不住受其感染,殷小小脑袋一热,大声应道:“有何不敢!”

    见状,齐长老见缝插针道:“这可是她亲口答应的,聂师侄可有异议?”

    聂泽并未像他想的那样着急,淡然应道:“同门邀战,我为何要有异议?”

    这话堵的齐长老无言以对,只能冷哼一声作罢。

    聂泽不予理会,径直走向殷小小,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缓缓掏出了一把宝——铁板?!

    底下弟子们纷纷议论:

    “大师兄这是把自己私藏的法宝给她吧?毕竟差了好几个小境界呢!”

    “这是什么法器?长得像个棺材板……”

    “太丑了!没有任何器型!这绝对不是我们落金山造出的武器!”

    “神识探不清是什么品级,难不成真是个宝贝?”

    ……

    和众人一样,殷小小脸上也十分意外。

    “我的刀!”殷小小惊喜道。

    她刚才只顾着上头应战,完全忘了自己都没有武器。

    “我还以为得重新买一把了……”殷小小宝贝地摸着刀身,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掂量着这刀好像是重了些。

    可她不是也修为大涨了吗?难道是记错了?

    这两年的时光,在她拿到刀的那一刻被填满。

    与武器相处,记忆会错乱,但身体不会,她与刀才算是久别重逢。

    “不是掉在瀛洲秘境里了吗,师兄怎么找到的?”殷小小歪头问道。

    “地上捡的。”

    殷小小也不多问,笑嘻嘻笑嘻嘻地道谢。

    “多谢师兄。”

    殷小小拎着刀转身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把储物袋塞聂泽怀里。

    她试探着开口:“师兄,就没什么要说的?”

    比如说别输太惨,或者传授独门秘诀之类的……

    面对她渴望的眼神,聂泽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快去吧,一个时辰内结束,还能来得及行拜师礼。”

    殷小小肩膀一垮,你还真是信任我呢。

    高台中央,齐乘风早就在那里等着他。

    向来法袍披身的他穿着不知向谁借的蓝色弟子常服,刀柄上除了不能拆卸的血珀石其他的都不见踪影。

    “你既敢应战,我也不占你便宜,增益的法器能拆的我都拆了。”齐乘风道。

    殷小小懵懵点头,心想这人还怪好的嘞。但他们之间的修为差距本身就大,这样的做法对殷小小来说只是把结果从非常非常非常惨变成非常非常惨。

    这不,边上的齐长老翘首以待等着殷小小这个新晋真传弟子出丑。

    只要她今日一败,这便又有了由头说三道四。

    切,谁管你怎么说!

    殷小小握紧了重刀,后撤半步刀横于身前起势。

    此刻,她的眼中只有对手。

    齐乘风也举刀起势:“既是比刀,我便不会动用灵力,你尽管上吧。”

    若是别的刀修听了怕是要怒极,这话表面上好听,一旦细究其中意味不就是瞧不起人嘛!

    可殷小小毫不在意,只觉得这齐家简直是歹竹出好笋,齐小少爷和他爹完全不一样。

    “那你可瞧好了!”

    话落,殷小小提刀冲了上去。

    一息之间,两刀相撞数次,一长一短,一宽一窄,一朴素一华丽,两者相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着一声嗡鸣,宝刀随着蓝衣刀客猛然跃起,打破一攻一防的局面,急落而下直扑殷小小门面。

    殷小小不慌不忙,提起重刀横劈向前,刀锋相撞,迸发出阵阵无形刀风。

    这个她练习了无数次的横劈,挟着千钧之势而出,竟让与其交手的齐乘风心惊。

    他眼中的轻视消失,神情变得更加认真。

    两人对视,澎湃的刀气如同潮涌一般滚动,周围的风也被裹挟着凛冽起来。

    这一刻,殷小小知道,自己被正视为对手了。

    “你的刀势很稳,”齐乘风称赞道,“但还是比不过我。”

    “那又如何,要战便战。”殷小小不欲与其废话。

    如此不解好意,齐乘风冷哼上前。

    他双手连连舞动,一柄弯刀在其双手如穿花蝴蝶般灵动,刀影四现,让人眼花缭乱分不清真假与刀锋的方向。

    这一刀可不像之前那般平常,显然是用上了刀技。

    殷小小连最简单的基础刀法都没学完,第一式、第二式倒是滚瓜烂熟,可貌似也拿不出手啊。

    心中思考只在一念之间,无果,她却是愈发冷静。

    面对疾刺而来的刀锋,殷小小脚下未移动半分,也不见有何动作,甚至闭上了双眼。

    看似放弃抵抗的姿态,让不少弟子心中疑惑:她这是在等死吗?收刀自如还不是齐乘风能有的境界……

    场外人不知,齐乘风却是最能感受到殷小小此刻不同。

    她所有的刀势都消失了,持刀对人,却是一丝战意也无,上一息还汹涌的气势一瞬间就化为乌有,这很不对劲。

    刀锋幻影贴面,殷小小侧耳避开一刀,右手持刀反转由下至上掠起,左手握住重刀尾端递出,稳稳接住齐乘风刀锋的路线。

    两人贴面而对,双刀相抵,各自较劲。

    殷小小睁开眼,一双圆眼清亮:

    “齐师兄,你的气息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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