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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奇遇(二)

    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啊,不顾所爱之人真正所想地、自私地去爱她。

    ——高绥

    事发第二天,张越来医院替换高绥,到的时候薛苓璐还没在睡梦当中,他将水果递给了高绥,声音却是浸了一夜高原的寒冷的冰冷,他将高绥从座位上拉起,压低声音,责怪:“高绥,你就没一次护好了她,你要不要数数看,你们在一起之后她遇到了多少事,你又挡下了哪一件?”

    高绥被轻而易举地揪着衣领站了起来,他低眼看着面前男人,神台经过一夜困倦、焦虑和高度紧张很混沌。

    张越自以为是地朝他动手,他的神台才一点点清明起来。他抬手打下张越的手,横眉冷眼:“我比你更自责,但不用你来指责我。”他呵笑了一声,将声量再度调低:“张越,我们都知道对方,就都别装了。”

    张越彻底冷脸,嘴上仍然不饶:“高绥,我很讨厌阿苓因为别人受伤,从小她因为自己受的伤就够多了,你作为了她的男朋友,你应该心疼她,也应该有像我这样想的觉悟。”他在高绥坐了一晚的木头椅子上坐下,握起了床上女人的手。经过一夜治疗和休息,女人嘴唇上有了血色,但很浅淡。张越紧紧地握着,完全不顾摄像机正对身后。不仅没有避嫌的意思,下一秒,他的泪来得突然又无声无息。

    高绥将这一幕和少年时的一幕重合起来——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啊,不顾所爱之人真正所想地、自私地去爱她。

    高绥没有兴趣过分纠缠,像这种对自己的三观死忠的人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没办法说服他们。他弹弹衣领上的灰尘,抚平大衣的褶皱,走前到床头在薛苓璐的额头落下轻吻。

    打开了门,寒风袭体,他却没有拢衣,直接走了出去。

    高原空气稀薄,带着一种别的城市没有的神圣和干净。薛苓璐在这种干净中坠入梦乡。

    她曾经听老一辈们说起过一个民间传说,传说神族曾居住在人间的圣地上,与人类和谐相处。直到有一年,人类遇到大旱,饿殍遍野,神族便允许人类开始在圣地上种植。人类在圣地上获得了一年又一年的大丰收,但很快人类变得贪婪,他们想要将神族取而代之,将圣地占为己有。神族知晓了人类的心思,决定撤离,回到九天之上。但神族始终对人间爱得深沉,故而在临行前仍然决定留下高原这一块圣地作为神族给予人间最后的礼物,所以高原是最像神仙居住之地的人间之地。

    她推开一张仙气缭绕的门,看见门后站了一个慈眉善目但眼睛不会转动眨动的女子,她朝她伸出手,温柔慈悲:“回去吧,我的孩子,你的爱人在那里。”她猛地回头,朝她指的方向看去,光芒将人的身姿映出一个剪影,而她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薛苓璐缓缓睁开眼,浑身轻松,如释重负。可陪床的人却已经从高绥换成了张越,十几秒内她已经猜到了大概的来龙去脉,她将自己的手从张越的手里抽出,假装对他的目的一无所知地问道:“高绥呢?”

    见她的喉咙沙哑,张越贴心地倒来温水,他这次又没有看她的眼睛——答:“他有事,先回去了。”

    薛苓璐放下水杯,清清嗓:“张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还记得吗?”张越没有回答。她继续道:“其实我很清楚你一举一动还有每一个表情细节想表达的东西。”

    病房里变得安静。

    隔壁床的本地奶奶从外头吃完早餐回来,热情地和薛苓璐打招呼,问道:“你男朋友呢?”

    女人的长发因为曾剧烈地出汗丧失了蓬松度,直接贴在了脑袋上,她没有在意,手中捂着杯壁,笑眼弯弯:“他陪了一整夜了,我让他回去休息了。”

    奶奶坐在床边,手放在厚厚的肚子上,认同点头:“陪人很累的诶,所以病人和家属要互相体贴。”又看向张越,“这位是?”

    薛苓璐盯着老师,依旧是温柔的眼波,回应道:“异父异母的哥哥。”本来想说亲哥哥,但又觉得不合适。

    奶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们兄妹感情真好!那是昨晚连夜赶过来的啊。辛苦了辛苦了。”随后她将张越拉了过去,左看右看,夸奖道:“真是一表人才的小伙子。”

    薛苓璐知道奶奶误会了,但她不打算解释。

    医生让张越推着薛苓璐再去查个血常规,薛苓璐原本已经拒绝,但被医生骂了回来,想想也是,毕竟医生也怕出事。

    张越推着她在验血窗前的椅子旁等,有个被太阳将皮肤都晒黑的小男孩坐在他们旁边。

    小男孩握着拳,小鹿般湿润懵懂的眼睛盯着前方。张越弯腰,问小男孩:“小朋友,你的家人呢?”

    小男孩抬手指着电梯方向,乖巧回答:“从电梯上去,10层。”

    张越温和地嗯了一声,从轮椅后走到轮椅前,全神贯注地看着小男孩:“那你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等结果还是做检查?”

    小男孩有些没听懂,缓了一阵,理解了才点头回答:“嗯,我妈妈在楼上,爸爸陪着妈妈。”

    薛苓璐膝头的手机响起,是高绥。

    “喂?你在哪儿?”她有些急切。急切地希望摆脱面前这个善良得只能看见孩子的男人。

    “在病房,你在哪?”“抽血的地方。你来找我吧。”

    高绥正将新买的生活用品一件件摆进床头的铁柜里,听到了她的要求,意外地愣了愣,即刻又马上说好。

    他知道他再次得到了他一直孜孜以求的东西——被选择。阿苓不是询问‘你过来吗’,而是要求‘你过来’,说明了她在今时今日这种特殊时刻她需要的最亲近之人是他高绥,而不是青梅竹马的张越。

    他出现在张越眼前时,张越的情绪明显坏了些,就如同被一小片阴云笼罩。张越双手放在冲锋衣口袋里,和一个陌生小男孩坐在一起,看到他目光闪烁,勉强道:“这是病历本,这是单子。照顾好她,别让她脱外套。”

    高绥和薛苓璐的手互相牵着,他的目光从她的身上重重地扫过去又轻轻地落在张越身上。清冷,拒人千里。

    薛苓璐正被他手上的倒刺吸引着,仔细琢磨他的大拇指,心想果然完美精致的荧幕形象都是要费心打造出来的,否则就算是明星稍微松懈也会成为凡人。

    高绥帮她把袖口挽了一半,一双大手置于她眼前,指间细缝慢慢合紧,长久地留体温于她冰凉的鼻梁上。

    “别怕。”

    她慢慢勾勒出一个笑,答好。

    窗口的护士语调里带了点儿无奈和可笑:“没那么可怕。”

    高绥摇头,认真又执着:“针是冷的,和温暖的皮肤接触,会有至少一瞬间的出于本能的害怕。我看很多人打针时都不看,所以不看或许会好一些。”

    薛苓璐睁着眼睛在大掌里待着,在黑暗中冰冷短小的针头携着细微的疼痛钻入皮肤,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眼睛被遮住,其他感官就会被调动,这是她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也使得她在过往就不得不选择直面。

    “阿绥,下次不用遮我眼睛。”

    他在她身后推着轮椅,问道:“不舒服?”

    “嗯,”她看着在地上玩耍的阳光,“遮着眼睛就不知道针什么时候落下来,不能提前做心理准备。做好心理准备了,反而有时候会没有感觉。”

    “好。”他即刻就答应。

    他们停在了电梯前,他的声音从脑袋后传来:“那以后打完针我们一起去吃蛋糕吧。”

    薛苓璐对这个提议很惊讶,眼睛闪亮亮的,她转过头问他:“你不是不能吃甜品吗?”竟然不是我陪你去吃,而是一起去吃。

    叮咚——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们自觉给他们让出位置。

    他轻松地将轮椅和她推进电梯,边去摁楼层边答:“这件事值得。”是能让你开心的好事,是在你打针时我唯一能用来安慰你的方式,那很值得,也很应该。

    刚在病床上坐下,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就频繁振动起来。高绥摁住了她在口袋里要去拿手机的手,对她摇摇头。他神色抱歉道:“别接,肯定是我妈。”

    他们双方父母的反对没有那么快能得到解决。这他们两人都明白。

    薛苓璐拍拍他的手:“可我想接。”

    他的手松开,缩了回去,他点点头:“好。那我出去?好了你再叫我?”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点头同意,心满意足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开病房。光是这样,她就觉得自己要花精力和高家父母对峙同时还要注意不让高家父母太反感自己是值得的。

    “阿姨。”她礼貌问候。

    “听阿绥说你受伤了,阿绥现在还是你男朋友,虽然我反对但确实是他没有照顾好你,没有尽到男朋友的责任。”高绥的妈妈从来就不是个坏女人,这一点她在和高妈妈第一次见面时就很清楚。

    “我们是看了高绥的银行账单发现的,”女人的话语停顿了下,继续道,“还请你原谅,毕竟阿绥和别的孩子一直都是不一样的。”

    想说他们对高绥永远会是这种监视的状态吗?想用这种方法就让她产生担忧的情绪然后放弃高绥啊。薛苓璐听完就低了眼,嘴角缓缓荡漾出一个明了的笑容:“阿姨,我能理解,父母之爱子多数会如此。如果我的爸爸有这个能力和精力也会时刻根据我的消费记录对我的状态进行判断。您看到记录上出现了高原的医院自然会很担心,我相信高绥也能理解。毕竟我们都是大人了,懂得如何承接和处理父母的关心。”

    “但阿绥和你们不一样,他天生就不擅长应对这些人际活动。所以就像一开始我和你说的,身为母亲会因此很担心他能不能处理好感情。”

    意思就是以后还会继续呗,想借此威胁她。若是寻常女生一定会因为这几句话多少有了胆怯,但她不会。这些年她写文章,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虚拟中都琢磨了太多人性——高绥性子底色是冷,但中层已然是温热的,而面对她高绥已经足够炙热。或许高绥的情况真的会让她在婚后多面临一个烦扰,但同时这个情况也能让她对高绥的行为做出八九不离十的判断,她有足够的信心相信高家父母即便真的这么做了也只会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阿姨,我相信阿绥,”她表明了态度,向高妈妈道谢,“谢谢阿姨的关心,医生说我不严重,很快就会出院。”

    手机传来静默的电流声,随后才传来一句“好的,用心康复,不要留下后遗症。”。

    薛苓璐收了线,上午问话的奶奶盖着被子、身体往她这边倾了倾,问道:“男朋友妈妈?”薛苓璐点点头。奶奶做出不可告人的表情,压低声音问:“家长不同意吧?”薛苓璐没有回答,她朝奶奶摆出笑脸,朝门口方向高声喊了一声:“高绥!”

    高绥没有站在病房旁边,过了一两分钟才出现。他手上拿着两个洗干净的梨:“萨阿坦蒂送来的,她一个人走过来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让助理带她去吃点东西。”

    薛苓璐咬了一口,青绿的梨汁水爆满口腔,梨身散发着清香,她眉眼弯弯,伸手扯住高绥的袖口:“很香,很好吃。”他也变得松懈温和起来,反手握住她的手,大拇指摩挲她的大拇指甲面,安静地看着她。

    这是一段安宁的、非常好的午后。高绥在后期采访时如是说道。剪辑师心弦被触动,把它放在了薛苓璐吃梨的这段画面旁边,虽然有争议,但也成就了本节目一段被流传的名场面。

    薛苓璐是在出院前一天晚上偷偷看的第一期节目,高绥自带流量,节目组选的人又都有噱头,所以看的人很多。对于她和高绥,反响和她想象中差不多。从官宣到现在,时间过了很久,能接受的人都接受了,不能接受的也不会因为一期节目就接受。

    节目组通过剪辑给他们每组CP安排了人设,她和高绥就是普通女孩和大明星,重点在于大明星多年暗恋成真于是爱得死去活来——话说这人设要是换到一个女明星身上大概率得被喷死;沈晏和远欢是霸道总裁和艺术天才,重点在于沈晏主打一个搞怪活泼的霸总人设,超乎观众预料,有强烈反差感,能很大程度地提起观众兴趣;肖月亮和她男朋友是潮流和守旧,重点在于展示目前潮流的非遗以及新旧事物、观念之间的冲突,肖月亮的生活经历和非遗人身份也极具讨论度的;最后是季益华和长桑笙——他们的人设是最传奇、富有神秘感的,这两人和仅留的两幅大恒帝后画像中的人有七成相像,他们一组就大大的满足了观众们的猎奇心,最重要是他们还是研究大恒历史的专家。

    她在节目中看到了高绥为她买甜品的全过程,那是一家私人甜品,做甜品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妆容精致的女子,她看到高绥很激动地喊“高霁霖!我高中宿友是你的粉丝!她粉了你十年了!”,她边做甜品边对高绥说:“我高中毕业就是在外面当学徒的,我师傅说我很有天赋,但后来也没有熬过爸妈催婚,所以很早就回来相亲结婚了,那时候自己也以为结婚是主要的道路,毕竟十里八乡的女人都这么说都这么做。现在不同了。”她的姓氏很特殊,姓道。

    1750,岸芷,灰色小字:渠阳甜品:南峪乡道家娘子铺。

    第1750篇,我在岸芷,准备去往渠阳,我在网上做了很多攻略,最终确定了南峪乡道家娘子铺。他们都说这家甜品是整个渠阳做得最好的。后来,我真的去了这家甜品铺,这位道家娘子是位生活精彩的女性,她有自己的道,我祝她实现她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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