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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你站在那里,我就会爱你。

    你站在那里,我就会爱你。

    ——高绥

    “白色机身隐入闲逸的云端,我们身在高空之中,与最原始的世界浑然一体”薛苓璐在笔下写下主人公短暂休假回家时所见,她再一次和虚拟的主人公心灵相通。

    飞机已经行至梦泽市的上空,可以看见岸芷市没有的海。湛蓝的、深渊的、干净的。她深深呼吸似乎就能闻到鱼腥味。她和爸爸出去玩的次数不多,目的地绝大多数和海有关。

    雪山、大海。没有爸爸,她不会向往这些,也不会拥有像雪山、大海的品质。

    下了飞机,取了行李箱,刚在出口没走两步,就被一道清丽的女声叫住,她回过头循声而去却一时半会没能将人找出来。

    “薛苓璐。”

    她定睛一看,才惊讶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反应过来:“何静思?”

    女人从头到脚都是香奈儿的经典打扮,不出众但也不落俗。薛苓璐将行李微微提起,平放在地上,与其对视:“我觉得我们之间该说的话都说的很清楚了。”

    何静思眼睛颤抖地眨了眨,低下头,她双手置于身前拿着金贵的真皮手工手提包,沉默寡言、手足无措。

    薛苓璐严肃了些,即便是情敌,她们之间也没有到看彼此逢危难拍手叫好的地步。而何静思若不是遇上什么大事断然不会是现在这个表情的。

    “怎么了?”问出这句话,她有些别扭。

    何静思摇摇头,终于再次抬头看她,将听到的消息娓娓道出:“我听母亲说高叔叔已经在准备上门提亲了。高绥也打算回来接手高家的产业。”

    薛苓璐眉形上挑,这两件事高绥并没有和她说过。前者她有所准备,本来预想着虽然不会很快但这两个月高绥的父母必然就会约她父母吃饭、谈论婚事;至于后者……她能猜出原因,她不赞同高绥的这个决定,但她会支持他,因为这种涉及人生的大事高绥作为一个有丰富阅历的成年人自有决断。

    何静思解读出薛苓璐在一分钟之内所有的情绪变化,她自嘲地静笑了下,如果今天是她站在薛苓璐的位置上她一定会忍不住对高绥说出自己的强烈反对。她指着机场大门前一直往前不见停止的前路,对薛苓璐道:“一起走走吧。有些事情,想让你知道。”

    薛苓璐提防地假笑,没有答应:“你刚刚那么凝重,我还以为你遭遇了什么大事,现在看来一切平安,我还拿着行李,今天就不陪你了。”

    何静思朝身后的保镖看了一眼,高大的女保镖就上前走到薛苓璐面前伸出了手。薛苓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给,脸上的假笑淡了两分:“给我一个必须陪你走一走的理由。”

    何静思并不是十分乐意说高绥那些年爱恋薛苓璐的事情,今日来此只是失望到极致后突然从心底涌出来了不安。这股不安困扰了她整整一个晚上,实在折磨,她可预见这股不安如果不被及时消除会缠住她接下来的每一个夜晚,最终影响她正常工作。在两人已经没有未来的情况下高绥可以继续影响她的生活,但不能影响她的工作,这是她何静思的底线。

    “薛苓璐,在高中的时候我进过你家小区,听到过张越说他从小就保护你的事,当时,高绥也在场。”何静思在女人疑惑又抗拒的目光中铿锵有力地继续说道:“高绥那天是知道了你在地铁上被人骚扰的事情所以从学校出来就一直跟着你,想保护你以防万一。”

    她刚接好不久的长卷睫毛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她清嗓高声问薛苓璐:“可以跟我走了吗。”

    是一个肯定句。

    薛苓璐深吸了一口气,撑起精神将行李递给了保镖,眉眼间的疲倦被强制性散去。她的臂弯里还安放着高绥开早工前为她准备的裸粉色风衣:“走吧。”

    两个成熟女人并肩一高一低地走在繁忙的飞机场人行道上,不急不慢。

    她们走到了机场前面道路的尽头,下了台阶,进入两边绿树的绿道。薛苓璐注意到身边人背在身后的一只手算好时间抓住了从空中飘然坠下的新落叶,落叶没被抓上几秒钟,它短暂认下的主人就将它抛弃。

    “薛苓璐。”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维持交谈中的礼貌。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的存在,知道你的名字的吗?”

    薛苓璐想了想,回答:“在候车区时你已经说了,我猜不到具体时间但也能推测出是高二或者高二之前。”这话说完,她心中自然地升起了第一个问题,她似喃语道:“可我和高绥高一下学期才在一个班。而且算是过了大半个学期才熟悉了。”

    “呵哼,”何静思的手已经放在了大衣口袋里,她想到那些年自己跟着高绥身后跑、恨不得时时刻刻黏上最好,可高绥却满心满意的只有一个什么都不如她还不喜欢他的人,“年轻的高绥是一个傻子,居然喜欢一个陌生女人。”

    薛苓璐看着女人在一棵低矮的槐树下仰头,闭上了眼,恍若回到了少女时代,嘴角终究是含了一丝愉悦浅笑:“我从小就跟在他身边,和你和张越一样——不,我和高绥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我们,在成年前从未分开过。”

    少女穿着蓝白色衬衣和蓝色条纹及膝裙,扎着长马尾,回头一望,就是整个青春。青春的深处站着一个沉默的不讲话的女孩,那是她心上人的心上人。

    “我妈妈是在我高一的时候开始和高绥爸爸妈妈有意无意提起我和他的婚事的,高二的时候正式认真地提这件事,两家人都没有反对,只是说等等我们高考后再看我们的意见定订婚的时间地点。”

    何静思拉起袖口露出手腕,手腕上是一串粉色水晶,笑笑,充满怀念:“家长们在饭桌上谈过很多次,高绥永远都是静静地聆听着,不拒绝,不反对。我知道高绥或许根本无所谓以后结婚的对象是我还是其他人,但”但我还是很开心。就像别的普通少男少女一样。

    她转着手腕上十几年不离身的手链,这是高绥送她的第一份礼物,也是唯一一份礼物。初中女孩子们都喜欢编织手链送给心仪的男生,她去高绥家玩,本来看到那繁多的手链很不高兴,但下一秒高绥从手链堆里挑了个代表桃花的粉色手链给她,她就再也生不起气。

    所以她总是认为——总会好的。

    总是认为无论怎样她都是高绥最终的归宿。

    何静思深吸一口气,摘下了手链,用大拇指和食指噙在指尖,手链上规则不一的水晶在她指腹稚嫩的皮肤上留下浅短而快速消失的痕迹:“高绥在高一的时候对你一见钟情,听他说是在一个楼道里,中午放学,阳光很好。”

    她看向薛苓璐,这个在自己面前耐心听每一句话又眉眼极致温柔的女人,不能相信地问她:“你是真不记得那天了?”

    薛苓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答:“这件事……在我认知之外。”

    何静思轻蔑一笑,显然不认同。

    “高绥这个人很奇怪,”何静思将手链塞入了大衣口袋,“大家都说他不会爱人,但他却很会爱你。知道你上高中时更喜欢偏安一隅,他就比其他正常人更懂得不要以告白的名义去打扰你的安宁;他也知道静悄悄地用行动去表达他的爱意,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高中被人骚扰的事情,高绥知道后悄悄跟着你放学两个月,还有那个在班里对你开黄腔的男生,高绥在宿舍和他动了手。”

    薛苓璐沉睡的记忆被唤醒,那个开黄腔惹她愤怒的男生的大致特征她还记得——当然对这种特征她感到生理恶心。

    可她不记得高绥和那个男的发生过冲突。高中她们班男生很少,所以住宿的男生都住在一起。后来那个男的确实搬出了班级宿舍,但她记得原因是这个男的不爱干净而且小小年纪就为富不仁所以被整个宿舍的人一起赶出了宿舍。

    何静思想起那是高绥第一次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她娇嫩的粉唇有些发白,神情中尽是无奈:“那个男孩子的父亲老来得子溺爱,高绥不想他妈妈担心,更怕阿姨想多了一拍脑袋就给他转回私立学校,就请我冒充家长。”

    女人说到交集最深处不免情动,但也不过是鲤鱼咬花后落水的一刹那罢了。

    薛苓璐双手放在大衣口袋里,听着、看着,有些不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状态的何静思。

    太像了。

    和当年跟在张越身后的自己太像了。

    和最终也没能得到张越最纯粹喜欢的自己太像了。

    她透过何静思更多的是看到了自己。

    “薛苓璐,”

    薛苓璐猝不及防地听到她的哭腔,惊愕地猛地抬头。

    两个女人的眼睛就此对上,一双茫然,一双伤情。

    “他为什么就那么喜欢你呢?”

    这是一个无解的答案。每个人深爱一个人都有不同的理由,她是,高绥也是。

    薛苓璐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摇头,没有做任何言语。

    她突然想岸芷温暖的棉被、空气加湿器、酒店窗外的浮云了。

    何静思鼻尖的通红渐渐散去,眼中悲伤亦是。她背过身,声音仍然有点颤抖:“他救过我。高绥,救过我。所以我一直以为我是不同的,是他没有感情也会要救的。”

    薛苓璐刚想反驳‘你不是已经把关键点说出来了吗’,就生生把呼之欲出的声音咽了下去。

    女人的背挺得很直,透出一股孤傲清冷:“可是在高家家宴上见到你之后我才知道原来真的是我想多了。”她的语调变得平缓,情绪稳定:“我输了。从来就没有赢过。”

    “你走吧。”何静思语气有些冷漠,颇有拒人千里的架势。

    何静思这种一首一尾命令式的交流方式确实让人不舒服,但薛苓璐觉得鉴于目前这种情况自己还可以容忍,故而接过保镖手中的行李箱一句话都没多说就干脆转身离开。

    走到台阶末尾,她犹豫了一下,转身和何静思说了一句:“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

    再转身脚一抬,双手抬着沉重的行李箱就一步步自己走回了大路上,手臂刚挥起就拦到一部出租车。

    司机选的这条路路上会经过她和高绥的母校,她便临时叫停了车。普通又威严的校门,电动铁栅栏的右侧墙壁上是草书写的“梦泽市第五中学”。

    门卫还是老人,面容身形都没有变化,就是头花白了大半。门卫对她记忆深刻,这源于她第一天上学的时候父亲是唯一一个出入和门卫打招呼说谢谢的人。

    薛苓璐顺利进入了校园,刚过了荷花池就遇见了高中的第一位老师,陪在她身边的还有几位昔日的同班同学。

    大家一时没有认出彼此,愣了一下才确认,然后都条件反射地堆起笑,疏离礼貌。她们之前可没有这么好的关系。

    冯老师见到她很惊喜,毕竟当年她作为老师当年最得意的学生却在毕业后十年没有和她见面。肩上的手有些沉重,但更明显的是衰老了,薛苓璐和老师一问一答的,有来有回。

    身边人突然发问:“薛苓璐,你是不是和你们班那个在一起了?”

    总算来了。当年就不喜欢她,隔了这么多年后,她身上又没有让她们可图的利益自然是装不久的。

    ——你们班。

    多多少少有些扎心呢。薛苓璐依旧跟着她们往前慢慢走,面色不改地回答:“怎么,你是想参加我的婚礼吗?要自备礼服和机票哦。”

    提问的人脸色一变,看好戏的神态转成了吃瘪的不爽。暗里的意思在场人都懂,但偏生表面上是再正常不过的询问和提醒,甚至还能有一丁点热情欢迎的意思,这让人无法理直气壮骂回去。

    班主任见惯了风浪,没有把她们这些手段放在眼里,扭头欣喜地问她:“是谁?”

    薛苓璐顷刻之内扫去眼中的故意和算计,笑意盈盈回答:“高绥。”

    “哦哦哦,”班主任连连叹道,“我还记得他,很帅的小伙子,老是被艺术班的女孩子们和学姐学妹们追嘛!我们老师说了他三年,可这小伙子居然一直单身,你们毕业的时候我还说级长失算了呢。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拍拖的?”

    “没多久。”

    薛苓璐的眼睛亮晶晶的,上了年纪的老师恍惚间又看到了那个心思最单纯的漂亮女孩,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忘记了十几年的一个画面——

    画面中,一群学生会的人和她在校长助理办公室讨论接下来一周的值周安排,谈到每天课间操时间需要一位发言人时,一位如今她只记得其长相帅气的外联部部长提议让班长薛苓璐作为第一发言人。

    “恭喜恭喜,”班主任握住了薛苓璐的手,但还是报以拳拳之心多叮嘱了她几句,“不过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还是要谨慎,虽然你们年纪都上来了,但还是不能急,该考察就考察,考察完了再结婚。”

    薛苓璐有些感激,她的老师着实践行了一句老话: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她热泪盈眶,反握住老师的手,道:“老师,等我确定了时间,我亲自接您去参加我的婚礼,还请您见证。”

    荷花池的树荫下,绿草已经长出了新的一茬,嫩绿嫩绿的,看着娇弱实则坚硬。绿草上放置着一盏未开的古风路灯,路灯下是一张实木椅子,椅子靠背仿照流水弧度设计成一个流畅平缓的半圆,左扶手前段有一个专门放热水瓶的洞口,洞口要比寻常的深些,使得瓶子更不易摔出。在瓶洞的底部刻着小小的一行字:你站在那里,我就会爱你。

    椅子背后用金色楷书刻有“在读生高绥赠予”。抬眼望去,这样的椅子,散落在校园的各个角落,宛若星星散落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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