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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婳神色微赧,但却毫不犹豫地接过手机。“康康,怎么那么见外?上次在医院,是我不好,对不住。人上了年纪,难免会糊涂,你别介意。”

    “茹教授,您言重了。医院的什么事啊?我都忘了。”康涟洏愣怔,没想到茹婳会这么诚恳地向她致歉。

    “那这么说,你答应腊八来家里做客了?我待会儿就让厨房准备准备。你之前不是说,想吃铜锅吗?”茹婳开心地笑道。

    康涟洏眨眨眼,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就算要去吃饭,也不用这么早准备吧?

    她回过神,一激灵,赶紧挡住摄像头。“茹教授,我这儿信号不太好,画面老卡,要不咱们语音吧。”

    这孩子太乖巧懂事了。

    茹婳心酸地暗叹,“好啦!我都看见了,你在老家那个村子。夜阑跟我说了,你是陪他去做医疗活动的。这么冷的天,他也舍得使唤你!你放心,我已经敲打过他了,回头一定要给你一大笔报酬。如果他没给,你跟我说,我给你双倍!”

    “明白了,我肯定不收他的钱!”康涟洏点点头,一脸聪明样儿。

    “你个小机灵鬼。”

    两人隔着屏幕一起笑,笑着笑着出了眼泪。

    康涟洏想,自己在父母面前都能控制住,怎么看见茹教授就想哭呢?

    茹婳想,她恨了这个村子那么多年,眼下竟然觉得它很美。是因为康康入画了,让她的心又软又疼吗?

    后面两人没再多说,因为气氛到了,再多说一个字,两人怕不是要隔空抱头痛哭。

    挂断电话后,茹婳沉思了一会儿,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坚定地看向儿子:“渊儿,妈想跟你们爷俩商量一件事。”

    “认小姐姐作干女儿吗?不用商量,我跟爸无条件赞成!”汪渊了然地笑。

    “啊?你们怎么知道?是我表现得太明显了?”茹婳摸摸脸,有点不好意思。

    “有件事我也没跟您和爸商量,想必您也不会反对。”

    “什么事?”

    “我把赛车场事故的最新进展告诉了小姐姐,包括杨帆与安表姐,安家与宋家的一些情况。”

    “你--”

    茹婳愣了下,却也不意外。“说就说了吧。我们几家的事,不该牵扯无辜。何况康康本来过得就很艰难了。”

    “以后我还会说得更具体更全面。”汪渊冷笑:“姓宋的得陇望蜀,轻慢我姐,还想打小姐姐的主意,做梦!”

    茹婳笑道:“看你这架势,过不久就要把存款全部送给你小姐姐了。”

    “那倒不会。小姐姐肯定不要。”汪渊笑了下,眼睛忽地一亮,像是被母亲点醒了灵感。“但我可以无期限地借钱给她,并且不收利息。”

    -

    “看够了没?再看收你利息了!”

    点金郢村委会的屋后,康涟洏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努力吸溜鼻涕,最后努力失败,她干脆地擤了一大把鼻涕甩出去。

    楚夜阑不但没有嫌弃地退远,脸色反而好看了些,取出自己的手帕走近,笑着要给她擦拭。“现在的小仙女都这么不拘小节了吗?”

    “你懂什么?这叫汲清排浊。仙女要吸收山林里的白露清霜。”康涟洏躲开他的手,觉得应该把鼻涕甩他身上。

    医生的洁癖不是应该更重吗?这位怎么如此另类?

    从兜里扯出揉成团的纸巾,大咧咧地擦着鼻涕眼泪。“你转得怎么样?”

    楚夜阑轻掀眼皮,沉默地看她。

    “情况很严重?”康涟洏拧眉。

    不会吧?难道她长年的关注手段落后了,不能准确掌握村民的心脏情况?

    下一秒就被男人按住半边脸,以指腹揩去泪痕。“康涟洏,这是最后一次。再让我看见你哭,我们就不是普通朋友了。我的原则是事不过三,尤其是面对我喜欢的异性类型,我会由怜生爱。”

    情况是很严重。

    康涟洏觉得自己今天接连受到刺激,晕乎一些很正常。但楚医生这般昏沉,就不正常了。

    “吃饭吧。”

    在她开口前,楚夜阑松开她,转身大步走开。

    康涟洏晕晕乎乎地感觉,他有点慌。

    -

    大力哥酿的果酒香气醉人,度数不高,康涟洏特别想喝。

    “不行,加了野山珍对心脏也无益。”楚夜阑语气温柔但不容置喙。

    康涟洏咬牙切齿:“三十七度的嘴,如何说得出这么冰冷的话!”

    楚夜阑晃晃手上的粗瓷酒盏,清脆地碰上她的。“新年快乐,小仙女。”

    快乐个der!

    康涟洏瞅瞅自己碗里的白水,再看看他碗里泛着诱人涟漪的橙红色液体,特别想吐口水过去。

    -

    吃过饭,两人没休息,直奔镇卫生院,去查资料。

    当然,不是只有两人。

    “楚医生身体素质不错啊,我以为你顶多跑上午半天,就宣布完成考察计划了。”

    闫安憨笑着对楚夜阑竖起大拇指,同时用伟岸的身躯挡住他不时投向康涟洏的视线。

    “据科学调查,每个人的体力和脑力总量是一样的,但具体比例不同。除了体力,我老板更需要足够的脑力来掌握专业知识,救死扶伤。”李助理微笑道:“闫队长的体魄,是无人可比的强健。”

    “‘科学’是谁?他这种调查权威吗?还有更具体的说法吗?”闫安继续憨笑,并且虚心请教。

    “我也听说过。还有一种分类,人有精力强健、思想强健、肢体强健等。显然,李助理的嘴是最贱,哦不,最强健的。”余烬在一旁接话。

    “有于助理在,我愧不敢当。”李助理也不暴躁了,谦恭地对康涟洏低了低头:“不如请康小姐来评判一下。”

    “这个提议好,康小姐最公正客观了。”余烬难得不跟李助理别劲儿。

    “我不这么觉得耶。”康小姐笑眯眯地朝三人晃晃手机,“所以还是由两位老板评判更合适。”

    余烬神色一凝,立刻道:“抱歉康小姐,是我和闫队长狭隘了。”

    康小姐这意思,她已经把两人和李助理“亲切”交流的画面传给宋总了,如果他和闫安再不收敛,就麻溜儿收拾包袱滚蛋。

    不愧是老板看中的姑娘,吓唬人的手段与老板如出一辙。

    楚夜阑也应景地训斥了李助理几句,接下来两方就和谐了不少。

    不过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到了镇卫生院的档案室,徐院长在前面引路介绍,余烬跟在那对融洽交谈的年轻男女身后,一双精利的眼睛几乎要化作X光机。

    康涟洏看着楚夜阑交待几名助手查阅病例资料,委实不知道他非得让自己过来干嘛。也许就是钱太多了,想白送给她点儿。

    楚夜阑跟助手说着话,时不时地就看向康涟洏。

    她没留意到,档案室的黄主任可看得清楚。

    他走近康涟洏,笑得见牙不见眼:“康小姐有什么想查的资料可以告诉我,我帮您找。”

    “不用了,我也不是很懂医学。谢谢。”康涟洏礼貌拒绝。

    “还有我们的院史,一些奇闻异事,挺有意思。”

    院史?

    康涟洏心下一动,“二十年前的东西还保存着吗?”

    “时间有点久远,可能不全。而且那时候都是纸质的,又搬来搬去,剩下的也不多了。”

    “老卫生院的资料我能看看吗?”

    “可以可以。”黄主任忙不迭点头,“说来也巧,那些资料本来有一大部分是保密的,就连我们档案室的人员都不能看。但昨天突然来了通知,让解了密。”

    “啊?那得是多大的秘密呀?”康涟洏一脸好奇。

    “我们也好奇,所以第一时间打开来看。也没什么,就记录了老卫生院的琐事。”黄主任皱着眉头,很是疑惑。

    “那我看看呗,说不定能从琐事里看出大案件。”康涟洏搓搓手,一脸不服。

    但心里的某种预感越来越强。

    -

    陈旧泛黄的纸张一页页翻开,散发出挥之不去的霉味儿和灰尘味,康涟洏被呛得连连咳嗽,生理性地闪出泪花。

    楚夜阑立刻走近,虎视眈眈。

    “没哭!不难过!别多想!”康涟洏马上否认三连。

    楚夜阑又憋气又想笑。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异性嫌弃,避如蛇蝎。这要是真成了小仙女的主治医生,不会自己还没治好她的心脏病,先还被她气出心脏病了吧?

    资料确实不多,康涟洏慢慢地看着,也很快翻到了最后,手指在老卫生院发生火灾的那一页上敲点。

    中秋节前后,天干物燥,距离老卫生院数里地的山林起了山火,进而蔓延至老卫生院,将一应房屋物品燃烧殆尽。所幸无人员伤亡。

    这山火也过于懂事,只烧东西不祸害人。是不是,想掩藏什么呢?

    康涟洏琢磨着,又往前翻最后几天的记录。

    实在看不出什么。

    但又感觉哪里不对。

    “怎么样大侦探,发现重大线索没?”

    楚夜阑凑到她脸侧,跟她一起看资料。“新生儿表...这个是你吧?脚印都是最可爱的。”

    “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到异常之处,那要警察干嘛?”康涟洏拿起资料,不动声色地退远。

    这个表信息很模糊,新生儿的名字和父亲的名字栏只有一个字,最后是婴儿的红色脚印。

    她的信息那一行,一个“涟”字,一个“禄”字。

    紧挨着的下一行,一个“漪”字,一个“凘”字。

    涟漪,她跟这个小姑娘,倒是挺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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